“不过我看你也不用急着溜,”他拍拍荣鹏的肩膀,“说不定闫少只是玩玩,并不会为了荣璟把你们家怎么样。” 有纨绔搭腔,“就是,我看三少是太怂,他还真能为个男人开罪一个家族啊?” “不过荣璟那张脸,那身条,不是我说,要把他往身下一按,弄起来应该真的很带劲,念书那会儿我就……” 纨绔不知想起什么,神色间带上几分下流,扯开嘴角压低声音道,“等闫少腻了,我也想把他弄来搞搞。” “那要看你有没有命搞,”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 聚在一起的人循声抬起头,脸霎时都变了,只见他们调侃的其一主人公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有人看见闫琢的神情,心瞬间沉到谷底,冲他僵硬地扯了扯唇,“……闫少,我们就开个玩笑。” 闫琢没说话,目光一一从在场几人的脸上扫过。 当把所有人都看白了脸,尤其刚刚说话的纨绔腿肚子都开始转筋,哆嗦着差点跪下,“对不起,闫少……” 闫琢这才出声道,“不是他攀上我,我倒贴他的。” 丢下一句惊雷,闫琢脸转向荣鹏,“跟我来一趟。” 荣鹏登时面如土色,把拦着不让自己走的这群人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对闫琢小声奉承道,“闫少,我刚刚没参与议论荣璟,我知道您跟他是真感情。” 闫琢眼睛盯着他。 “可你们为了夺他家家产,把他送去了精神病院。” 比刚刚那些人可恶不止千倍。 荣鹏腿肚子也想转筋,心中万分后悔自己想不开跑来参加这个生日宴,硬着头皮狡辩道,“我们不是有意的,当年荣璟被您父亲从医院接走后,一直没回来,我们以为他……” 闫琢倏地拧眉,打断他,沉声问,“你说谁,接走了他?”
第29章 他真的精神崩塌过 啊? 荣鹏愣了, 看着闫琢弱声弱气地反问道,“不是您父亲接走的他吗?当时闫先生陪着一位老太太亲自去接人的,您不知道?” 闫琢的确不知道, 他万万没想到荣璟的事还能跟自己父亲扯上关系。 男人眸色更加沉黑如墨,冷声问道, “什么时候?” “就在荣璟伤好后不久, 被我叔伯他们送去……” 荣鹏偷偷瞟了眼闫琢的脸色, 缩起脖子, 声音变得更小,“……送去精神病院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闫先生就来了。” 所以荣璟不是被荣家人关在精神病院两年? 那么他消失的近两年时间里在做什么? 闫琢唇线绷紧,既然父亲带走了荣璟,他一定知道。 闫琢当下决定今晚回老宅一趟,而此刻,男人看向面前怂唧唧的荣家三少, 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你们谁参与了?” 荣鹏面色一白, 嗫嚅着说不出来话, 送荣璟去精神病院这件事, 要真算起来他的两个叔伯、姑姑包括他爸和他都搭手了。 “但这其实是老爷子的意思。”他又连忙辩解道。 见闫琢眸色沉沉地盯着他,荣鹏恨不能指天发誓,“真的,我们家基本是老爷子的一言堂, 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没有他的授意, 我爸他们不敢那样做的!” 说起荣家,如果把G市这些有名有姓的家族排个名的话, 它可以归属在第二梯队。 这个家族成员众多,在荣茂良这一辈,光亲兄弟姐妹就有五个,他们倒没发生什么为了争夺家产而手足相残的狗血戏码,反而异常团结。 因为荣家的家业基本是在荣老爷子手里攒下来的,这个人年轻时手腕铁血强横,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容别人反驳,在家里也是当之无愧的话事人。 他的管控欲极强,子女们都不敢违抗他,甚至连他们的婚姻大事都是由老爷子挑选决定,除了荣茂良—— 为了一个喜欢的农村来的姑娘林伏清,荣茂良不惜跟老爷子断绝关系,离开荣家,自己出去单干。 白手起家很难,但不知是幸运之神眷顾他们还是两人真的有本事,荣茂良和林伏清联手创业时,盯上的每一个风口都会赚的盆满钵满。 十多年后,很多人再提起荣家,便不是老爷子掌管的荣家,而是荣茂良家。 得知荣茂良发了家,老爷子又想染指林伏清跟荣茂良一起建立起的商业帝国清澜集团。 林伏清,也就是荣璟的亲生母亲是个性格强悍坚韧的女性,因为她的阻挡,老爷子一直没成功,直到林伏清意外车祸去世,他终于把手伸进了清澜。 而在荣茂良被杀后,他再次把贪欲放在了荣茂良留下的巨大产业上。 荣璟作为遗产的第一继承者,便是他最大的阻碍。 “荣璟没在老爷子身边长过,跟他没感情,所以老爷子就……” 荣鹏看着闫琢的面容没再说下去。 闫琢闭了闭眼,那时候荣璟除了一对高龄的外公外婆,没剩下其他亲人,要是他成了精神病人,监护权自然会落在荣家。 荣家便可以以监护人的名义用尽各种办法,把他名下的巨额遗产装进自己的口袋。 明明这些早就听林谦讲过一遍,但此刻真的证实,闫琢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暴戾,抬腿猛地踹上荣鹏的肚子。 等齐季同跟邱臻赶来时,荣鹏正抱着肚子蜷缩在地毯上哼哼。 邱臻面容一变,走过去扶起他,“没事吧?” 荣鹏哪敢叫唤,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齐季同朝邱臻使了个眼色,邱臻点头,对荣鹏道,“我带你去休息休息?” 荣鹏求之不得,连忙弓着腰溜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站在原地的闫琢开口道,“我记得你家跟荣家共同涉及的项目领域挺多?” 齐季同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应道,“嗯。” “我帮你争继承权,你配合我全力打压荣家。”闫琢道。 齐季同闻言,脸色变了变,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你认真的?” 闫琢吃回头草已经够让他们这些朋友惊讶了,没想到他竟然能为对方做到这个份上。 确定荣鹏没事,折身回来的邱臻听到闫琢的话也不禁皱起眉,半晌说道,“你真是疯的不轻。” 闫琢撩了撩眼皮,脸上郁色慢慢敛干净,紧接着勾了下唇,没反驳,问齐季同,“做不做?” “当然,你是我朋友,这个忙我肯定帮。” “是合作,”闫琢转了下手腕,脸色彻底恢复平常,“等时机成熟,我要吃下荣家。” 齐季同眼神猛然热切起来,如果荣家倒下,他这边能得到的好处也很多。 “行,具体计划我们再商量。” 闫琢嗯了一声,华融跟荣氏的产业交集不深,借齐季同的手对付荣家速度上要快很多。 邱臻眼看着两个人短短两句话就做好了决定,气得差点跳脚,“那好歹也是个G市排得上号的家族,你们能不能再多深思熟虑一下?!” 他不懂生意场上的波诡云谲,但也知道要想吃下第二阶梯的荣家不太容易,尤其闫琢这位太子爷还有集团里那帮老狐狸盯着。 齐季同却看得出来,闫琢早就有了这个决定,并不是此刻头脑发热时做的。 便笑着揉了把邱臻的脑袋,“你闫哥心里有数。” “有个屁,他个恋爱脑!”邱臻气道。 闫琢笑出了声,伸手拿过衣架上的大衣,“走了,我回老宅一趟。” 送他出去,齐季同偏脸问身旁的邱臻,“荣三少怎么样?” “我号了脉,没事,肚子上也没青紫。” 齐季同挑眉,看来闫琢刚才失控时还是下意识留了力的。 * 在路上闫琢提前给父亲闫承拨了电话,“您在家吗?” “怎么?”闫承问。 “我有事找您,”看着车灯破开黑暗,闫琢沉声道,“半个小时到家。” 回到老宅后,闫琢直接去了书房,里面闫承正抽着烟等他,桌上已经准备好了宵夜。 听到动静,靠在桌边的男人抬起头,露出线条硬朗的五官,他留着跟荣璟一样的圆寸发型,与闫琢眉眼很像,但朝人看来时,多了一种岁月沉淀出的威严感。 “你去了齐季同的生日会。”闫承夹着烟说。 闫琢走进去,“嗯。” “给别人说你倒贴荣璟。” 闫琢在椅子上坐下,“嗯。” “动手打了姓荣的小子。” 闫琢拿起勺子喝了口酒酿汤圆,“嗯。” “那是我的。”闫承不爽,从他手里把碗拿回去,用自己勺子往出拨了半碗,重新递给他,“所以现在是因为荣璟来找我。” 闫琢喝着汤圆,“嗯。” “你是什么态度。”闫承皱眉。 闫琢吃完放下碗,抬起眼,平静道,“我跟您说话的态度,取决于您对他做了什么。” 闫承挑眉,“……我要真做点什么伤害他的事,你还能揍我?” 闫琢看向他。 面前的父亲大冷天的,身上只穿着件黑背心,下身是一条工装裤,如此干练的搭配,脚上却踩着一双粉毛拖鞋。 闫琢,“……” “我没朝您动过手,您打断过我的腿。”他没什么表情地说。 闫承,“……” 闫承掐了烟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想了想开口道,“荣家的案子发生后,我并未过多关注,只是听说荣家一死一伤一坐牢,直到三个月后有个叫秦雷的年轻人找上了我们家。” 闫琢蹙眉,他知道秦雷是林若冰的丈夫,貌似跟荣璟关系很好。 “其实当时他是来找你,但你已经去了国外,”闫承道,“我去见了他。” “他请我帮忙找荣璟。” 闫承指尖点着桌面,“因为你跟荣璟那小子的事,我不太想管,但没多久他扶着一位老太太又求到了我面前。” “老太太七十多岁,却要给我下跪。” 闫承想起当时的情形,拧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继续道,“我在荣家旗下医院找到了那孩子,然后把他送去了静怡疗养院。” 闫琢心头一跳,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静怡疗养院也是一家专门收治精神病人的地方。 “因为他的精神的确出现了问题,”闫承看着对面闫琢骤然缩紧的瞳孔,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经历巨大创伤导致的精神失常,焦虑,狂躁……直到两年后,老太太突发脑溢血,生死一线,他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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