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爸妈当然同意,赶紧督促儿子把视频删了,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更何况许澄的视频有很多夸张部分,闹大了搞不好真成造谣了。 许澄不情愿地拿起手机,把网上视频全删了。 校长松了口气:“行,那这事就这么解决了,江诏你以后也注意点,有什么事情跟老师沟通,不能随便打人,这次就不给你处分了,下次再动手打人,你等着留校察看吧。” “然后沈安然,我跟你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在国外回不来,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许澄不再骚扰你就行。你还有什么想跟老师说的吗?” 沈安然摇头:“没有了。” 校长长舒一口气:“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几位家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澄爸妈摇头:“没有了。” 陆冼看着校长,问:“什么叫就这么算了?” 校长一顿,回道:“就是,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就让这事过去吧。” 陆冼眸光冷漠:“他把这事发到了网上,现在网上很多人都在骂我弟弟是霸凌者,这事怎么算?” 校长好声劝道:“没事,这事热度不高,过几天网友就全忘了。” 陆冼不为所动:“那我弟弟白挨骂了吗?更何况他只是把视频删了,网上的风言风语还在,万一哪天我弟弟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别人把这事挖出来,我弟弟是霸凌者的谣言是不是就得跟他一辈子了?” 校长一脸为难:“我觉得你想多了。” 陆冼毫不退让:“不管怎样,这事必须得在网上说清楚,至少以后澄清的时候,还能在网上找到当时澄清的资料。” 陆冼态度坚决,校长顿时觉得头疼。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情最难沟通的人,居然是看起来文质彬彬、最讲道理的陆教授陆冼。 校长揉揉太阳穴:“陆教授,这事要是说清楚,肯定会涉及沈安然的隐私,这事说出去不好听啊!” 而且对许澄影响更不好。 他们身为校方,肯定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许澄再怎么混蛋,到底是学校的学生,他们肯定要尽最大努力,保护所有学生的权益。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拿到网上说,都怪许澄,没事开什么直播。 校长头都要炸了。 陆冼冷声反问:“他有什么不好听的,不好听的不该是跟踪狂许澄吗?” 许澄立马反驳:“你才是跟踪狂!” “闭嘴!”许澄他爸赶紧抬手,在许澄后脑勺狠狠拍了一下。 许澄撇下嘴,不敢出声了。 陆冼拽住江诏的胳膊,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把江诏往自己身后拉,接着问校长:“他的隐私很重要,我弟弟的名誉就不重要了吗?凭什么为了保护别人的隐私,就得让我弟弟在网上被别人谩骂?” 校长一时哑口无言。 许久,校长端起保温杯,手抖了一下:“那你想怎么样?” 陆冼没回答,而是看向沈安然:“沈安然同学,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把这件事情写成博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清楚,发到网上。我不奢望你能支持我,我只希望在我澄清的时候,你不要跳出来反驳我,可以吗?”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沈安然身上。 沈安然握紧手机,几分钟后,他对陆冼说:“加一下微信,你需要什么证据,我发给你。” 许澄爸妈:“……” 许澄:“……” 几秒钟后,许澄爸妈瞬间发疯:“你把这些东西都发到网上,我儿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陆教授笑容和蔼:“没关系的,校长不是说了吗,这事热度不高,网友过两天就全忘了,不需要担心啊。” 校长:“……” 许澄爸妈和许澄:“……” 回旋镖,镖镖致命。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江诏悄悄挠了下陆冼的手心,嘴角偷笑。 他哥真的,帅爆了!
第4章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校长一个人能解决了。 许澄班主任悄悄捣下江诏班主任的胳膊,小声问:“唐老师,这事你怎么看?” 老唐掸掸自己裤脚上的灰尘,面无表情:“我能怎么看?我还等着你哪天带着许澄,亲自来我们班,当众给江诏道歉呢!” 许澄班主任:“……” 这唐老师也不是个善茬。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学校该做的都做了,既然陆冼不愿意和解,非要把事情闹大,那学校也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了。 - 回去后,陆冼加上沈安然微信,收到对方发来的许澄骚扰的证据,把这些证据整理好,陆冼用心撰写了一篇博客发到网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解释清楚。 的确如校长所说,许澄挨打以及他这篇博客的热度都不高,但在他们这个城市,尤其是市里这些高中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黎阳一中出了个变态跟踪狂,一路死追着沈安然不放,甚至在巷角拿棍子,想把人敲晕了带回去。 幸亏江诏及时赶到,那棍子才没敲到沈安然头上。 两天后,学校通过广播,发布一则通告: “高三九班许澄跟踪骚扰高三六班沈安然,持棍试图行凶,被高三十班江诏发现,及时制止,两人发生摩擦,打架两次。现经学校领导沟通,给予高三九班许澄七天留校察看处分,给予高三十班江诏三天留校察看处分。望同学们引以为戒,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及时告诉老师,不要私下斗殴。” 学校公开处理,那两千块钱的营养费当然也就不会给了。 同桌宋阳光狠狠捣了下江诏的胳膊:“诏哥,亏了!本来私下处理,你都不用背处分的!” “你懂什么?”江诏手指修长,转了下笔,表情淡然,“他关七天,我关三天,他还挨了我两顿毒打,坏了名声,我血赚。” 宋阳光满心钦佩,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对江诏拱手抱拳:“先生大义!记得多带两条秋裤,学生宿舍可冷了,别冻感冒了,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江诏半抬起眼皮:“滚。” 宋阳光:“好嘞。” 到家后,江诏把学校的处理结果告诉陆冼,一向淡定的陆冼难得沉默了下。 过了会儿,陆冼问:“你不会怨我吧?” 他在这样处理之前,并没有问过江诏的意见。 万一江诏不想被处分呢?万一江诏愿意和解呢? 陆冼正纠结着,就听见江诏跟没事人一样,问他:“哥,我秋裤在哪?” 陆教授释然一笑,把保暖裤找给他。 江诏笑着接过,实际根本不会带。 他本来就是学体育的,每天都要出汗,抗冻。 他就是想找个话题,分散一下他哥的注意力。 陆冼还是不放心,走到阳台,悄悄给江诏班主任打去电话:“唐老师,江诏那个处分,会记到档案里吗?” 老唐言简意赅:“这你不用担心,高考前都会撤销的,不会记到学生档案里。不过这事你别跟江诏说,免得他知道以后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陆冼松了口气,接着忍不住为江诏辩解:“江诏很乖的,以后不会再惹事了。” 老唐:“……” 他算是看明白了,陆教授哪都好,就是眼神不好使。 陆冼挂掉电话,一扭头,被身后的江诏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江诏把衣服往晾衣杆上挂:“我晾衣服。” 陆冼跟逗猫似的挠挠他的下巴:“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学校。这个给你。” 陆冼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江诏。 钥匙串上还挂着一枚纪念币,正是前几天去古玩街上买的那个。 陆冼:“这家里的钥匙,收好。” “嗯。”江诏接过钥匙串,脖子微微前倾。 陆冼轻轻笑了下:“干什么?” 江诏垂眸看着他的右手:“下巴痒,你再帮我挠挠。” “小屁孩,”陆冼嘴上这么说,手还是搭了上去,轻轻帮他挠了挠,“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 江诏这次留校察看,居然跟老唐住一屋。 他一进门,就听见老唐乐呵呵地问他:“来了。” 江诏提着行李箱,差点跪了。 他低着头,把行李箱提进屋,非常不情愿地叫了声:“老师好。” 老唐热络地招呼他:“你好你好,把行李箱放那就行,吃过饭了吧,过来写作业吧。” 唐老师非常贴心地把办公桌上的教案往旁边挪,给江诏留出写作业的地方。 江诏哪会写作业,他从书本里翻出一本从没用过的数学题本,假模假样地坐到班主任旁边。 江诏皱眉看了下数学题:这写的什么玩意,看不懂。 他拿着笔看了半天,一个字没动。 老唐写着教案,转头瞄一眼:“你倒是写啊。” 江诏实话实说:“不太会。” “不会你倒是问啊,老师教你。”老唐一把扯过他手里的题本,接着静了两秒。 老唐是教地理的,这什么破题,早忘了。 班主任干咳两声:“你换地理卷做,我教你地理。” “哦,”江诏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过了会儿,江诏咬下笔头,好奇道:“老师,我为什么跟你住一屋?许澄也跟他班主任住一屋吗?” “这倒没有,许澄自己单独住间学生宿舍。”班主任换了支笔写教案,深藏功与名,“我怕你惹事,特地跟学校申请,跟你住三天。这三天我看着你。没带手机吧?不许玩手机!” 唐主任突然声音严厉。 江诏撇了下嘴,睁眼说瞎话:“没带。” 老唐写好教案,端着保温杯,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你这体育成绩我不担心,你这文化课成绩太烂了,你这瘸着一条腿,肯定上不了好大学啊。你不想别的,你想想你哥,你到时候考不上好大学,你哥得多难过啊。” 江诏划水的笔尖停了下,重新拿起刚才那本数学题。 题后面有答案,他看着解析,说不定能做出来。 老唐没骂他看答案,只是问了句:“你这答案还没交吗?” 江诏:“数学老师没收。” 老唐哦一声,说:“明天我跟数学老师说一声,让他把答案收了。” 江诏:“……” 你是真不做人啊。 晚上,陆冼收到江诏窝在被窝里发来的微信。 [哥,我跟班主任住一屋。] [班主任呼噜声太大了,吵死了!] [受不了了,他脚滂臭!] 陆冼笑出了声,随即安慰道:[就三天,忍忍就过去了。] [你班主任洗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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