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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凌辱了？” “滚！” 程滟还想着再调侃几句，瞧见团长和商鉴远走了过来，立刻闭上嘴。 “同志们辛苦了！这场演习很精彩，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大家的拼搏和韧劲，团队合作......” 团长照旧发表了一通感言。 “至于演习结果，还是让商大校来宣布吧。” 商成疾仰面躺在地上，耳边响起沙沙的脚步声。 封荀在他的身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输了就懒着不起来了？” “谁说我输了？没瞧见你们蓝方的旗子倒下了？” “只是倒下了，又没被你们红方抢走。再说你这个指挥官都被我‘击毙’了，还有谁能从我这里把旗子抢走？” 说到这里，封荀突然蹲下身子，和商成疾面对着面，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想守护的东西，谁都不能从我这里抢走。” 商成疾笑了，伸手揽过封荀的脖子，压下他的脑袋，和他交换了一个吻。 “封荀，我也想你。” “商成疾，我也爱你。” 半个小时之前，商鉴远看着显示器里倒下的蓝色旗子，目光凝重。 商成疾没有选择装上激光发射器，而是用了空包弹。 从他的角度，即使发现了封荀的藏身之处，也很难击中封荀。 风起的那一刻，商成疾果断地偏移枪口，改为射击旗杆。 而封荀更是抓住树梢被风吹歪的一瞬间，击中商成疾暴露出来的致命点。 旗子的倒下，指挥官的“阵亡”，从另一个角度，他们都取得了胜利。 商鉴远知道，这不是封荀和商成疾的比赛，而是他们与自己的比赛。 他们在用各自的方式向自己证明，封荀证明了他的实力，而商成疾证明了他的成长。 转过身，商鉴远不再去关注这场演习。 “不看了？” 团长问道。 “这场演习已经可以结束了。” 商鉴远想着，或许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封荀那小子不来送我？” 机场里，商鉴远站在特产专售店的货柜前，仔细挑着要给自己媳妇带回去的特产。 “我请了假送您，他得留下带兵。” 商成疾回道。 商鉴远发出一声冷哼，没说什么。 结账的时候，商成疾主动掏出钱包付钱，商鉴远眼尖地瞧见包里放着的那枚金戒指。 “去特种大队之前记得回家一趟，把封荀也带上，让你妈见见他。”商鉴远突然开口，“你妈给他准备了一个金手镯。” “啊？” 商成疾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临近过安检，商鉴远冲商成疾挥了挥手：“别送了，就到这里吧。” “您和妈要多注意身体。” “嗯，会争取再给你生个弟弟。” “......” 商成疾记得他爸可从来不会开玩笑。 当然，商鉴远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敢这么放纵商成疾，那么商老爷子的压力，就只能他来扛。 分开的时候，商成疾望着父亲的背影，还是喊出了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话。 “爸，谢谢您！” 商鉴远没有回头，脸上却久违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送走自己的父亲，商成疾几乎是用飞一般的速度赶回部队。 训练场上，以左右为首的一群赖子正被罚做俯卧撑，吭哧吭哧地起起落落。 有几个实在扛不住了，往地上一倒，果断装死。 封荀走过去，每人踹上一脚。 那些疼得喊出声的，又被封荀骂得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受罚。 而封荀则站在一旁，一脸淫贱笑地看着他们。 商成疾心想，自己到底是看上这个狗东西哪一点了？ 可当封荀转过头，迎上他目光的那一刻，商成疾知道自己认定了这人。 封荀的目光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商成疾靠近的脚步，故意朝着他大声喊道：“哟，孩子他娘回来了！” 嗯，回来了。 再也不会离开。 2021-02-17 22:13:26
第五十六章 番外一 清明 我也有想见的人。 崭新的皮鞋踩在灰白的水泥地上，留下一圈浅浅的脚印，大概是刚从草地那边走过来，鞋底沾了些露水。 姚晴上个月用津贴买了双新皮鞋，和团长最常穿的那双是同一个牌子，平日里宝贝得紧，供在宿舍里天天用鞋油擦两遍，拢共也没穿过几回。 封荀调侃他这是买了个祖宗。 今天受人之托，姚晴打算借这个机会好好显摆显摆。 在队伍周围绕了五圈后，脚步终于在队列前站定，姚晴弯下腰，用手指摸了摸根本没沾灰的鞋尖，又装模作样地起身，碾了碾手指，吹出一口气。 “昨天训练场是哪个连打扫的？怎么这么多灰啊？” “报告姚连，昨天是我们一连值班。”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一班长江月大声回道。 “哎哟，封荀可是把你们给宠坏了，怎么连最基础的清洁工作都做成这样？我这皮鞋可是新买的！” 最后这三个字掷地有声，连最后一排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二连的士兵跟着封荀混久了，多少也学了点机灵和眼色，一下子就明白了姚晴的来意。 “姚连，您这新鞋真不错，我记得团长也有这么一双吧？” 听见二排长姜波的话，姚晴脸上的神情更加得意了。 “团长他老人家穿的那可是好货，我这双还是比他差点的。” 程滟看着春风满面的姚晴，瘪了瘪嘴，内心极度无语。 这三连长可真够闲的，大老远跑来我们一二连的训练场，就为了炫耀他这双新鞋。 不过封连和商连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晚？不会昨晚...... 程滟脑子里冒出些不堪的想法，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姚晴宣布了一个消息。 “今天你们连长请了假，让我带你们训练一天。” “封连还是商连？” 何年这个嘴快的直接问出了口。 此刻姚晴心情颇好，也就没计较这些小事。 “封连......”大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姚晴说道，“还有商连。” 请假这事，封荀和商成疾还真不是商量好的，只是凑巧赶一块去了。 每年这个时候，封荀都是要请假的，团长也不过问什么。 商成疾递上申请的时候，团长抿了一口手中的太平猴魁，坐在沙发椅上斜眼看了看他。 “你这是......夫唱妇随？” “啊？” 商成疾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封荀也请假了？” 商成疾想着等团长批了假，他再和封荀说，也得托他照顾二连。 但仔细想想，封荀当初是为了他那个老班长才来这里的，他的老班长就葬在这里，这样的日子，他肯定是要去见见的。 “我也有想见的人。” 团长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没多问什么，给商成疾点头批了假。 十二岛上有个陵园，是专门用来安葬军人士兵的。 以前这片经历过战乱，许多战死沙场的士兵无法归家，就埋在这儿，当地的岛民自发地给他们立了碑，渐渐地就专门造出一片陵园。 后来那些驻岛的军人们殉职后，还想着守护这片疆土，就在遗嘱里留了言，死后也会葬在这里。 还有那些根在这儿的老士兵，虽然在异地离世，也可以归于这片乡土。 陆海潮也埋在这里。 “你该去那里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军人。” 就因为陆海潮的一句话，商成疾义无反顾地来到十五岛，成为了一名军人。 其实算起来，两人只见过一次，商成疾还是在他殉职后，从他的队友那里才知道他老家在这里，骨灰也从首都空运了回来。 商成疾甚至不确定陆海潮的墓在陵园的哪个位置，只是想来便来了。 他或许不记得自己了。 商成疾坐上开往陵园的大巴车才意识到这点。 其实记不记得都没关系，商成疾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见过真正的军人，也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人。 如果要他再说些什么，或许也不过是“谢谢”两个字而已。 大巴车停在陵园附近的公交车站点，商成疾从车上下来，看着周围环绕的山，根本找不出陵园在那座山头上。 因为这里的每座山上几乎都伫立着大大小小的墓群。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这雨说来就来了。 商成疾还没搞清楚方向，只好先躲进候车亭避雨。 “商成疾？ ” 商成疾转过头，猝不及防地迎上封荀那张有些惊讶的脸。 商成疾早就从团长那里知道封荀告了假，也猜到他会去扫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地刚好碰上他。 封荀每年都来，自然熟门熟路，他已经见过他的老班长，正打算坐大巴车回去，不巧下了雨，才来这儿避雨。 两人没有说话，对彼此来这里的目的心下了然。 封荀想起商成疾心里装了一个爷们，那爷们就埋在这儿，商成疾为了他的一句话，不远万里跑来十五岛当兵，现在还背着自己一个人跑来给他扫墓。 封荀有些不是滋味，可又十分了解商成疾的心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老班长“念念不忘”。 “封荀，陪我去见见他吧。” 商成疾突然开口。 封荀愣了两秒，勾起嘴角往商成疾身边凑。 “怎么，你这是打算......” “我找不着路。” “......” 封荀瘪了瘪嘴，收起那份自作的多情。 “也带我去见见你的老班长。” 商成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郑重，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正派作风，跟着封荀混久了，沾了些他的骚气，偶尔也会开些玩笑。 但是封荀能分得出来，商成疾在讲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情都很谨慎认真。 “好。” 答应下来，封荀突然有些紧张，比带商成疾见父母那次还紧张。 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越下越小，却始终没有要停的样子。 两人索性也不再等，冒着细雨往陵园走去。 山脚下开着一家面馆，生意冷清得很。 这周围都是坟山，平日里没有人烟，或许有几只山间野鬼能来吃上一碗面。 不过今天这样的日子倒是能迎来几个客人。 商成疾和封荀走到山脚下的时候，雨又突然大起来，两人一商量，决定先在店里吃碗面，避避雨。 这家店只有老板一个人，约莫着五十出头的模样，身材健硕，脸上还留着一道疤，干活的时候衣袖撸起来，气势有些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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