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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鉴远继续说道：“成疾小时候一直想成为一名特种兵，你是他走进现实的梦想。我能理解，小孩子都会对自己的英雄产生爱慕之情，但他不可能永远都是一个孩子，总会有长大的一天，我已经给了他足够长的叛逆期，现在，他应该要成为一个大人了。” 封荀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正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想要揍人的冲动。 “商大校，您刚才的话不仅否定了我，否定了商成疾对我的感情，也否定了商成疾。” “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商鉴远反问道。 封荀迎上商鉴远的目光，不卑不亢。 “第一，商成疾并不是个孩子，他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理智并且成熟；第二，这样的商成疾完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也清楚地认识到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意味着什么；第三，我曾经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将来也会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不仅如此，商成疾也同样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 商鉴远沉默几秒，缓缓开口道：“一个不敢扣下扳机的特种兵，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封荀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荀才再次开口。 “需要我怎么证明？” 商鉴远正打算起身离开，听见封荀的话，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封荀一字一句，无比郑重：“你要我怎么证明，我是那个唯一能与商成疾相配的人？” 商成疾一整天都没有见过封荀，要不是他了解自己的老爸，还真要怀疑封荀是不是被偷偷干掉了。 洗完澡，商成疾回到宿舍，发现隔壁的门紧闭着，敲了几下，没有得到回应。 没有精力再去思考更多的事情，商成疾这两天实在是有些超负荷运转，一上床，很快就睡了过去。 黑暗之中，房门被悄声推开，封荀轻手轻脚来到商成疾的床边，并没有惊醒他。 要是换做平常，在门发出那一声轻响的时候，商成疾肯定立刻就从床上蹦起来，进入警戒状态。 看来他确实是太累了。 封荀在商成疾床边坐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商成疾，你要是长得难看一点，说不定我就不会喜欢上你了。” 说完这话，封荀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是真的不舍得放手。” 封荀自顾自地开着玩笑，好像这样就能让胸口那份沉重的爱意变得轻松一些。 “你说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捡着你这么一个宝贝？” “我要怎么做，下辈子才能再遇见你？” “干脆我退伍算了，遁入空门，积德行善，到时候死了还能在阎王爷面前说上几句，让他给咱俩的下辈子安排到一块儿。” “......” 封荀絮絮叨叨地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还是叹出一口气。 “但我还是想这辈子和你好好的。” 说完，封荀在商成疾唇上落下一个吻，缱绻温柔。 2021-02-17 22:13:18
第五十四章 选择 “我驶抵地球，在蓝天下我很陌生的澄碧的大海上下碇。” “我的锚已经习惯于波涛的绿色的吻，在海底金色的沙子上休息，一面与海底缠绕扭曲的植物嬉戏，一面扶着绵长的白昼里游来骑在它身上的白生生的美人鱼。” “我那高耸挺立的桅樯，是太阳、月亮以及给它以考验的多情的风的挚友。” “从未见过的鸟儿飞矢般飞来，在桅樯上停留，然后划过天际，一去不再回还。” “我于是爱上这天空，这大海，也爱上这些人…… ” 庄敬台扛着枪，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口中念着一首诗。 身边的程滟打出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就快到换岗的时间，他们还可以在早操前休息一小会儿。 “又念什么呢？” 程滟问道。 “聂鲁达，《永不停航的船》。” “讲什么的？” “探索与冒险，梦想与远方。” “梦想与远方啊......” 程滟看着逐渐变得波光粼粼的海面，他不确定海的远方有什么在等着他去探索和冒险，他只知道接下来有十公里的远方在等着他跑。 早操的时候，一二连的士兵准点在训练场站好队列。 可等了近一个小时，也没瞧见他们的疯狗和商连。 “怎么回事，商连和疯狗该不会是昨晚玩疯了吧？” 程滟咕哝了一句。 一旁的周舟没有说话，只是微垂下眼眸，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情愫。 又过了一会儿，训练场上响起皮鞋落地的沉稳脚步声。 程滟从余光中瞧见团长的身影，立刻打起精神，站好军姿。 团长来到队列的最前方，商鉴远和他并肩站着。 “同志们，今天我向大家介绍一个人，首都军校的教授，商大校。” “首长好！” 一听到“大校”这两个字，一二连的士兵们集体心中一颤。 比他们团长还要牛逼的人，怎么跑到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十五岛了？ 其中最震惊的人莫过于左右。 这......这不是那天向团长讨债的人？ 他和大校说上话了？ 左右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晚上回宿舍可得好好炫耀一下！ 所有人也都注意到，这位大校姓商，商连的商。 程滟腹诽道，好家伙，合着疯狗是去招呼老丈人了！ 商鉴远似乎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和商成疾的关系，直言道：“我是你们商连的父亲，他在部队的这段时间，麻烦各位的配合和照顾了。” 一二连的士兵听了这话都有点懵，这位商大校也太客气了，商连才是那个照顾他们这群兵崽的人。 商鉴远继续说道：“成疾是我唯一的儿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我，独自带兵训练。身为父亲，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成长到什么程度，所以我想请各位帮个忙，参加一次临时演习。” 一旁的团长接过话：“这次的演习很简单，一连为红队，二连为蓝队，两个队伍的指挥部各自插着一面代表各队的旗子，你们的连长也都已经在指挥部里等着你们。你们的目标是拿下对方的旗子，或者干掉对方所有的人。听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个屁！ 程滟跟着一头雾水的二连士兵们爬上指挥部所在的山头，一眼就瞧见插在空地上的蓝色旗子，旁边还有一个孤零零的帐篷，勉强能容纳几个人。 虽然规则简单易懂，但是他们毫无准备，对战的两个山头也是平日里经常训练的地方， 大家都非常熟悉，藏住头也能打中屁股。 不过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指挥官的安排和计划，只要身为他们指挥官的商连...... 指挥部的帐帘被掀开，出乎众人意料，出来的人并不是商成疾，而是封荀。 封荀嘴里叼着一根草，把二连的人扫了一圈：“哟，现在才来，再晚点，我和你们商连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与此同时，一连的士兵们看见站在红色旗子旁的商成疾，也是集体吓了一跳。 还是二排长姜波率先反应过来：“指挥官，请下达命令！” “我只有一个命令。” 商成疾拿过一旁分配的85狙背上，指尖沾了一抹油彩，涂在脸颊上。 “看到蓝队的，杀无赦。” 两个小时之前，商成疾梳洗完毕，从宿舍出来，瞧见封荀的房门还是紧闭的。 敲了几下，依旧没有回应。 叹出一口气，商成疾迈步走向训练场。 在脑中把今天的训练项目过了一遍，商成疾想起程滟昨天似乎还欠着两百个俯卧撑，还有几个一连的士兵，封荀不在，他们总是想着法儿地赖皮偷懒，这样可不行，今天必须补上。 正想着，商成疾猝不及防在路上撞见自家老爹。 “爸......” 商成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立正站好。 商鉴远偏了偏头，示意上一旁说话。 商成疾立刻跟在他的身后。 “你和封荀的事情，我已经从你们团长那里了解到一些信息。” 商鉴远一开口，商成疾就已经做好挨训的准备。 “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 商成疾郑重地开口：“我想和他在一起。” 简短有力的回答，这是商鉴远从小教育他的，不做多余的无谓的解释。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不会，但这并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和决心。” 这是商成疾第一次用这样强势的态度面对自己的父亲，要知来十五岛当兵这件事，商成疾都不敢和商鉴远提起，是偷偷摸摸填了申请表，连夜坐飞机跑来的。 看着商成疾这双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睛，商鉴远突然转移了话锋：“你想让你的张叔给你申请去特种部队？” “......是。” “这件事和封荀比起来，哪个对你更重要？” 商成疾的眼神闪了一下：“什么意思？” 商鉴远的嘴角弯起一抹很浅的弧度，眼睛里露出老谋深算的光芒。 “我之前和封荀聊过几句，他要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答应了。你和封荀之间将会有一场比赛，如果他赢了你，我就认可他是配得上你的那个人。但如果你赢了，我就认可你能成为一名特种兵。” “封荀和你所谓的梦想与自由，你选哪一个？” 商成疾背着85狙，弯着腰穿梭在树丛之中。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商鉴远对他说过的话，这场演习，比起考验封荀，更是在考验他自己。 商成疾不会说自己有绝对的把握能赢得这场演习，但他可以选择故意输给封荀。 只要封荀赢了，他们就可以在一起。 “你跟着我回去，我会给封荀在首都安排一个职位，他会离你很近，但是你俩的关系不能公开。” 但如果他选择奋力一搏，未必不能赢下这场比赛。 “如果这样，我也可以在你的推荐信上署名，甚至可以让你空降到任何一个你想要进入的特种大队。但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见封荀，要彻底和他断绝联系。顺便告诉你，你妈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在去特种大队之前，你必须先成家。” 商成疾的思绪有些乱，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办法做出抉择。 “咔嚓！” 注意力不够集中的商成疾不小心踩中蓝方设置的“陷阱”，虽然他及时躲避过去，但还是引起了埋伏在周围的蓝方敌人的注意。 商成疾心里沉了一下，这么短的时间，封荀竟然已经做好了详细的安排！ 二连二班的几个士兵瞧见自家连长，全都又兴奋又激动。 这可是能和自家商连切磋的绝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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