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脸,心里有些酸涩,却觉得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当时我都觉得我疼得快要死了。” “我不停地喊你的名字,但是你没有来。”时瑜声音一紧,眼眶倏地一下就红了,“我知道你不会来,但是我就是想喊你。” “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瑜吸了吸鼻子,“但幸好还有你。” “真傻。”阮知秋摸了摸时瑜的头发,心底尽是心疼。 “都过来了嘛。”时瑜趴在阮知秋身上,轻轻地晃了晃他的肩,“你不要再把这件事放心上了。” “我都不怎么在乎了。” 你在乎。阮知秋在心里无声道,却还是顺着时瑜的话,温柔道,“好,我们不说这个事了。” 时瑜在阮知秋的臂弯里躺了一会,忽而睁开眼睛,小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北安?” “长年姐都准备开工了。” “她是工作狂。”阮知秋言简意赅道,“模范好员工。” “知逾不能没有她。” 时瑜扯了扯嘴角,伸手戳了戳阮知秋的腹肌,“我的意思是,我什么时候能开始工作。” “那么着急干什么?”阮知秋捏了捏时瑜的脸,“你的老公是老板,你什么时候上班我说了算。” “你不上班都可以,人家都嫌弃假期不够长,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工作啊?” “我都要躺退化了。”时瑜翻身坐起来,“你一个大老板,能不能以身作则。” 阮知秋勾了勾唇,笑的痞里痞气,“那我招员工干什么?” 时瑜:...... 万恶的资本主义。 “我想毛球了。”时瑜眼巴巴地看着阮知秋,“它不能没有我。” 阮知秋没有回答时瑜。他慢慢地顺着时瑜的头发,指尖穿过时瑜的发梢,目光一点点变得迷离起来。阮知秋的薄唇翕动了几下,凑近了时瑜,但最后却只是在他的耳边浅叹了口气。 算了。阮知秋薅了下时瑜的头发,他还是一点都学不会怎么拒绝时瑜。 “你现在kiss(那个字是敏感词)我都要做这么多准备工作吗?”时瑜拍开了阮知秋的手,“真没意思。” “我没有想kiss你。” “你就有。”时瑜气鼓鼓道。 阮知秋挑挑眉,不再与他争辩,嘴角微翘,“这可是你说的啊。” 说罢,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了时瑜的手,鼻尖抵住了时瑜的鼻尖,时瑜在一瞬间动弹不得。 阮知秋一点点地压低了身子,时瑜甚至能看清楚自己在阮知秋眼底的倒影,他瞬间不敢呼吸了。 “小鱼,你确定吗?”阮知秋的眼底飘过一丝狡黠,“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哦。” “我是个病人......” “你也知道你是个病人啊。”阮知秋没好气地松开了时瑜的手,“是病人就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你别操心。” “阮知秋!”时瑜有些急了,“你又诓我!” 阮知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小鱼,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 阮知秋心里七上八下的,陈泽齐的出现让他的心里警铃作响。他知道陈泽齐和时峰的关系匪浅,就算他能打包票护住时瑜的安全,但是却根本猜不透时峰到底想干什么。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阮知秋心里没底,也不敢让时瑜冒这个险。 时瑜定定地看着阮知秋,再开口时,语气冷了几分,也轻了几分,“我只是觉得,换个环境,对现在的我来说或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的错别字和细节已经修改!
第66章 妥协 “现在北安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是深夜,但是阮知秋却睡意全无,一个人倚在院子里的栏杆上,久违地点燃了一支烟。 他把烟夹在手里,烟灰随着他的小幅度的动作慢慢抖落,在空气里悄无声息地化成了灰烬。 “我只能说,眼下时峰没有大动作。”陆清河声音沉沉,传到阮知秋的耳朵里时,竟多了几分沉重艰涩的味道。 “可能他并没有想到还有阮叔叔这一层吧。”陆清河顿了顿,“毕竟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折腾。” “虽然我觉得时峰可能没脑子。” 阮知秋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小鱼想回北安,今天他都没怎么理我了?” 陆清河:??? “你们现在在哪?还在医院吗?” “没有。”阮知秋吸了一口烟,吐出了几个烟圈,“小鱼闹脾气了说什么也不肯住医院,所以我今天把他接回家了。” “现在还在睡觉。”阮知秋撇了撇嘴,“都不让我进房间了。” 陆清河:...... “时瑜还好说。”陆清河想到时瑾,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无助和烦闷,“小瑾她得回学校了。” “但是我不放心她一个人。”陆清河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哽咽了一瞬,“她一个人,万一遇到点什么时,都没人能帮她。” 阮知秋沉默了。 陆清河说的一点没错,时峰不能把时瑜和方冉怎么样,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时瑾,时瑾一旦出了意外,时瑜肯定要被逼疯,相当于“一箭双雕”。 “这个老东西。”阮知秋沉声骂了一句,又狠狠地吸了口烟。 没过多久,香烟已经烧到尾部,他的指尖突然被烫了一下。阮知秋弹弹手指,把剩下的一小截香烟插进土里,靠在墙上,眼神落在地面的花纹上,他无知无觉地看了很久,心绪却越来越乱。 “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吗?”陆清河艰难地开口道,“我不可能让时瑾荒废学业一直待在北安,不然她会恨我一辈子。” 阮知秋沉默良久,开口轻声问道,“时瑾上学的地方离北安远吗?” “不算太远,坐飞机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你去陪读吧。”阮知秋沉默了一瞬后斩钉截铁道。 陆清河一下子没听明白,“什么?” “你和时瑾一起走,然后线上办公,直到这件事情处理完。”阮知秋摩挲了几下手指被烫到的地方,声音越发低沉,“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 “顺便增进一下你俩的感情。” “你......算了。” “兄弟我已经帮你帮到这个份上了,你自己能不能努把力?”阮知秋耸了耸肩,似乎想缓和一下气氛,可他没想到,陆清河竟然沉默了。 “走到这一步,时瑾到底能不能接受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平平安安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天过得快乐一点,这就够了。” 陆清河很少有如此反常的时候,阮知秋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停顿数秒,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和时瑾又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陆清河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没怎么。” “行,那我不问你了。” “但是时瑾和时瑜的性格很像,都是个闷葫芦,你不问他们能把自己憋死。”阮知秋无意识地拨弄着院子里的花,“她可以不说话,你不能不说。” 陆清河没吱声。 “什么......意思?”过了片刻,他才小声地发问。 阮知秋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我都教你教到这个份上了,你能不能自己争点气?” “追个人这么难吗?你看看我!” “你闭嘴吧!”陆清河痛苦地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掐了。 距离在医院的那场不大不小的争执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但是时瑜还是不太愿意搭理阮知秋,除了每天被阮知秋叫出房吃饭,剩余时间他都把自己锁在房里,安安静静地画画。 只是画一张撕一张,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甚至有的时候,一笔都画不下去,时瑜只能坐在画板前发呆。 阮知秋不主动开口,但是时瑜几度想开口打破沉默,然而话到嘴边时,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时瑜本想眼不见为净,却不曾想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和阮知秋紧紧地勾连在一起,以至于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些恍惚。 想到这里,时瑜像发泄似的,将画笔狠狠地扔到水桶里,溅出来的水花落在地板上,蜿蜒出几道浅浅地水痕。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阮知秋探出了半个头,他眨了眨眼睛,见时瑜没反应,又挪了半个身子进去,温声道,“还在生气呢?” “没有。”时瑜言简意赅。 “那你头顶上怎么冒烟了呢?” 时瑜:...... 他重新拿起画笔,铁了心不打算再搭理阮知秋,可是阮知秋却笑盈盈地弯下腰趴在时瑜身上,“小鱼,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时瑜的手停顿了一下,慢慢地捏紧了画笔,然后不留痕迹地点了下头。 阮知秋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北安?”阮知秋把时瑜拉到床上坐好,盘起腿认真地注视着他。 时瑜一愣,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你怎么又突然同意我回去了?”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换个环境,找点事情做,说不定对你来说是个更好的选择。”阮知秋刮了下时瑜的鼻头,“我本来想打听一下时峰的动向再带你回去,谁知道你倒是闹起脾气来了。” 他宠溺地笑笑,“我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大的气性啊?” 时瑜撇了下嘴,但随即抓住了重点,猛地睁大了眼睛,“时峰?时峰又怎么了?” 这个名字在时瑜的生活里已经消失的有段时间了,乍一听来,他突然有些恍惚。 “对,时峰。”阮知秋沉吟片刻,“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又觉得不应该瞒着你。” “暂时不让你回北安,也是怕你再次受到伤害。”他轻轻地拥住时瑜,蹭了蹭时瑜的鬓角,“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敢让你去冒这个险。” “我们不能一直躲着他啊。”时瑜往后挪了一点,注视着阮知秋,一字一顿认真道,“我们也要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总是这么逃避,回很累的。”时瑜笑了笑,唇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更何况你自己也说过,时峰迟早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我们能不能走一步看一步?”时瑜仰着脸看着阮知秋,像撒娇似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的错别字已经修改!
第67章 并肩而行 “妈,我们走了。”时瑾抱着方冉,有些不舍。 “您现在这里养病,我过段时间就来看您。” “好。”方冉拍拍时瑜的手背,“你们要好好的。” “别总是担心我,我能有什么事。”方冉的眉眼弯弯,像是含着一抹阳光,“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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