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登时啧了一声,脱掉湿透的T恤丢在一边,石榴项链在胸膛摇晃不已,“对,我可怜你,可怜你第一次去大华吃饭还不忘拍照发给我。” “啊?” 霍湘继续说:“可怜你大晚上睡不着觉,念聂鲁达的诗句给我听,……爱很短暂,遗忘却长,——我看你也不是很想遗忘的样子。” “你看到那些私信了?” 霍湘:“怎么?发给我的东西,不让我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权一把冲上前抱住霍湘,“你什么时候看的?发那条微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看了!我就知道你迟早能看得到!” “你勒疼我了!”霍湘喊道。 待陶权松开,霍湘把项链取下,一捋头发,“我现在要去洗澡,一起吗?” “啊?”陶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跟我一起洗澡吗?”霍湘的语气如同坐火车乘务员让人抬一抬脚时那样。 在陶权的臆想曲中,霍湘是身居万顷沙丘的西域神明,而他是妄睹神明尊容的外邦异人。 他告别繁华,徒步荒芜,在无边际的砂石中朝拜。 兴许是神明投下睥睨,在外邦人婻諷奄奄一息时,圣铃响起,沙丘卷起滔天尘暴,将他引至一处绿洲。 外邦人以为神明即在眼前,可他走遍绿洲,祈尽祝词,仍不得见他的神明。 直到他重归尘暴中央,以生命献祭,神明才终于唤停风沙。 沙丘涌动,褪去,神明站在古老的圣坛之上,向他伸出一只手。 陶权抓住霍湘的手,两人逃窜般跨上二楼,直奔浴室。 固定花洒弥漫出热汽,磨砂玻璃蒙上薄薄一层水雾,霍湘来不及脱掉湿哒哒的衣服,被陶权摁在墙上狂吻。 许久,霍湘推开陶权,“好了好了,听我说。”说着踢掉冗重的鞋袜,“甘草姐姐是卫天城派来监视我的。” 陶权停下卸衣的动作,听霍湘继续说:“她拿到了野合的监控,你还记得跨年那晚我们回到店里……” “记得。”陶权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二次跟霍湘告白,霍湘往炭火里泼了一杯威士忌,他到现在还记得焦烈的香味。 “卫天城看到监控了,并且今天叫人把野合砸了。” 陶权没想到这当中的关联,凝眉忿道:“他都跟萨比尔搞在一起了,怎么还缠着你不放啊。” 霍湘褪下外裤丢在一边,投来疑惑的眼神:“他和萨比尔?” “对啊,”陶权说,“焦烁他们撞见他俩在厕所……”说完顿了顿,“我也撞到过,还拍了视频。” 霍湘面无表情地摇头,手指扣进底裤边缘,缓缓脱下,“视频备份了吗?我可能会用到。” 下一秒,陶权虎躯一震,瞪大眼睛看着霍湘,他的目光越过水雾,直索某些不该看的东西。 方才的话题在脑中戛然而止,这瞬间他只有一个念头——这啥啊!太夸张了吧!! 霍湘的毛发与外表极其不符,有一种粗犷的、原始的杂乱,而耷拉着的东西,尺寸傲人,看上去非常狂野,陶权这才反应过来霍湘体内有游牧民族的基因,本就保留了人类最原生态的某些样貌。 若不是陶权自己的尚且拿得出手,否则此刻肯定自卑得想一头撞死。 霍湘没有察觉陶权的震撼,上前帮他抽开腰带,“现在是你们最重要的巡演期,绝对不能让他把监控发出去。” 陶权遏制理智回归到当前话题,但他完全办不到,潮热的幻想在这种时候可以取代一切逻辑。 他近乎缺氧地把霍湘拉过来,环进霍湘的腰。 然而霍湘还在头脑风暴,“但这里面牵扯到一些我们控制不了的事,我不确定手上的东西还能不能跟他谈判。” 陶权抵着霍湘额间,近乎机械地问:“什么东西?” “以前他跟一些艺人来往的聊天记录和药物清单,在桃花那里。”霍湘指尖滑进陶权最后一层布料的边缘,旋即拉下。 陶权回过神了,把巴掌大的布料踢到一边,目迎霍湘起身,干涸地说:“是我想的那种来往吗?” 雾气正是最胜时,霍湘轻轻叹了一口气,“是,这些东西曝光出来会比我俩的监控严重百倍。” “那你之前被他陷害怎么不……” 霍湘打断陶权:“他那种人,你给他什么反馈他都会很高兴的,我发出来只会给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烦。”说完挤了一些洗发露在手心,不小心碰到了一些不该碰到的东西,“不是……你为什么在这种话题里还能……” 陶权慌忙转身,他小兄弟要站军姿是他能控制的吗?! “你刚才说我们接触不到的事,是指什么?” 霍湘把洗发露往陶权脑袋上抹,细细揉搓,“很复杂,虽然魔方是他的,但真正的控股人其实是他爹,而他和他爹的关系非常不好。前阵子晴姐那一手把魔方打得措手不及,魔方好几个子项目都受到了影响。” 说完霍湘沉思片刻,还是决定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今晚甘草姐姐提了一嘴卫天城要当卫家一把手的事,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一旦他完全取得卫家的控制权,肯定会把资源拿来针对白象,砸店就是个信号……但没事,我能处理。” 陶权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个我好像能帮到一点忙!” 霍湘笑了笑,觉得陶权想的太简单,他俩毫无背景,在资本面前只有死路一条,“我会处理的,……别乱动,给你抹沐浴露。” 陶权老实地张开双手,“好吧……” 过了几分钟,陶权又问:“你能不能说下我俩现在是啥关系,别是看我可怜才帮我处理的吧?” 霍湘火气蹭地冒出来,“我都和你死过一次了,你说是什么关系?你还想咋,要不我管你叫爸爸得了。” “那不合适。” 陶权嘿嘿傻笑,转身从正面抱住霍湘,也不管彼此的刺刀如何挥舞,埋在霍湘脖颈乱蹭。 知觉碰撞中,旷野燃起雄肆的火,滋发更多犷悍的原始欲望,不知是谁先吻上的,总之两人沉进潮热的水雾,缠绵就那么降临了。 神谕之下,大地轰然震颤,古老遗迹周遭升起蜿蜒的山脉,沙丘底下钻出粗壮的树根,刹那间取代荒芜,绿洲俨然成为热带森林。 一条幸存的响尾蛇爬上枝头,撞见盘踞于此的黑曼巴。 一场温雨从天而降,两条巨蛇凝望彼此,这是它们第一次见面。 “手拿开。”霍湘突然停下来喝道。 陶权松手,这个动作属于情不自禁,但霍湘为什么生气了?“没忍住,对不起。” 霍湘轻声叹气,“我叫你一起洗是想节省时间,一会儿还得给晴姐商量。” 陶权手附霍湘的脊骨,“你都已经同意当我老婆了!当然要跟我一块洗澡!”语气相当不爽。 霍湘感受着脊骨被陶权一节节摸过,“……还有个原因是怕你多想,不然一会儿你又要问我是不是因为可怜你才跟你在一起。” 陶权嘿嘿一笑,此刻的他完全是潮热幻想的阶下囚,手势一转,捏住响尾巨蛇的七寸,“它是不会骗人的。” 霍湘一巴掌拍开,“它当然不会骗人!出去帮我拿浴巾!” 热带雨林的天气瞬息万变,雨随时可以停下来,反正灼日永远高挂。
第95章 商讨 洗完澡出来,陶权光明正大拿了套霍湘的衣服穿,衣摆处破了个小洞,他把手戳过去玩了玩,再一个飞扑躺到床上,翻身翘起二郎腿,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霍湘从箱子里找出以前的备用手机,充上电,给晴姐打去语音。 晴姐听完所有讲述,沉默了足足三分钟。 随后她说:“卫天城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想明天见你一面。” 陶权循着声音爬过来,霍湘眼神示意他先等会儿,对语音道:“把他号码发给我吧,一会儿我跟他约具体时间。” “不是,你真要去?”晴姐冷冷发问,“他这次不是单纯想胁迫你个人,是直接针对白象的,到时候估计要拿魔方跟你讨价还价。” 霍湘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旁的陶权抢过手机:“那如果让红枫出面呢?卫家家底再厚实也比不过……” 晴姐一听到陶权声音就止不住暴怒,当场喝道:“你他妈谁啊!红枫是你请得动的吗?!说到头还不是要我和霍湘去帮你给人家磕头?” “我也可以找焦……” “哪儿来的脸提焦烁!”晴姐吼到,“你他妈把嘴闭上,手机还给霍湘!” 陶权脸上挂着怒火,正要回击之际瞄了一眼霍湘,而后老老实实把手机递回去。 “但晴姐,你能不能帮我问下纪总,如果红枫能出面给卫家施压,确实能拖延一点时间。”霍湘说。 隔着语音都能听到晴姐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就不明白了,陶权到底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能让霍湘这么低声下气地讲话。 “知道了,烦死,你俩做好给我写一辈子歌的准备!”说完便挂了。 陶权跳下下床,“靠!搞什么啊,被你们说得我像个废物一样。”说着去衣柜套裤子。 “去哪儿?”霍湘问。 陶权套上霍湘的旧皮衣,在领口闻了两下,“去找方休,就那个大三元。” 霍湘拧眉,匆促换上衣服跟出去。 两人沿着山坡上行,前半段没有交谈,后半段可能因为夜风吹得过于舒服,陶权牵起了霍湘的手,“明天真要去见卫天城啊?我能跟着一起么。” 霍湘凝望着黑夜,没有犹豫道:“好。” 不多时,两人抵达纪家古堡,二楼窗纱透着光,山茶花香依旧。 走近,一个黑影从楼脚拐了出来,踩着松软的土壤迈向两人。 陶权循着声音迎上去,发现是臂膀挂着三角巾的方休,“你手咋了?” “有屁快放。”方休不耐烦地说。 霍湘挡在两人中间,礼貌地说:“抱歉,这么晚打扰。” 阴沉的壁灯照在方休脸上,满是轻蔑,“什么事?” 陶权上前:“岳竹是不是已经把投资给卫天城了?” 方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会问他?” 陶权立马掏手机,摸了半天才回想起自己手机掉江里了,转头细声问霍湘:“你带你那旧手机没。” 霍湘掏出来丢过去,陶权问方休:“岳竹号码多少?” “你是不是有病,”方休说,“我他妈怎么知道他手机号码??” 霍湘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他想起之前磁共振报告上有疗养院的联系方式,“算了,回去吧,我知道怎么联系你同学。” 方休横了两人一眼,夺过手机,输完号码再丢回去。 “哪位?”不是岳竹的声音。 陶权忙道:“琼姨,我是陶权,那啥,岳竹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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