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体育场本该门可罗雀,此刻却围满无数人,等待安检入场。 于晴给纪杉焦世康转告完陶权被绑架的事后,第一时间针对巡演作出反应,召集团队拟出公告,表达陶权因身体不适将缺席巡演。 同时给到粉丝弥补方案:临时加场,凭第二场票根可免费购买,另考虑到有些观众从外地赶来,特建售后群处理相应的差旅费用。 不仅如此,内部还故意泄露凡是参加了第二场的观众都可再得一张后续场次的票,等于可以至多看三场,顿时被粉丝闹成热搜,理所应当引爆时下热度。 资本损失的部分不强迫股东掏腰包,纪杉说直接从红枫划账,她相信这起意外事件所带来的后续收益会比此刻的付出高。 “到时候让财务把表发我,我让他俩还。”于晴则不这么想,乐队巡演完就会解散,成员的商业价值面临挑战,她没办法确保能补上这次窟窿。 “他俩能有几个钱呀,”纪杉笑笑说,“过段时间你去接触一下交通讯号,看下西北那两个小孩有没有意愿换公司,哦对还有桃花的工作室,是不是该签合同了?” 于晴把最后一块曲奇转到纪杉桌前,转身继续看万钧表演。 没一会儿,电吉他音淡出,场馆只剩下观众呐喊。 老实说昨晚陶权缺席白象没给说法也没什么,毕竟购票须知已经说了主办方享有一切解释权。 不过还是很高兴狗公司当了一回人,能让她们再看一场演出,今晚的氛围比昨晚还热切。 舞台灯渐变,一抹深沉红色铺向观众,接下来该陶权SOLO了。 “老公你人呢!!”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上台,一位男粉丝吼道。 其他观众登时爆笑,有几个也凑热闹地吼了几句我老公呢。 “咳咳——”音箱传来熟悉的声线。 “晚上好杭城,”那声音说,“欢迎在周一的夜晚来到黄龙,我……” 还没说完,粉丝们抢走开场白:“我是陶权——” 那声音连续笑了几声,“……我是陶权,接下来由我带来solo表演,能给我些掌声吗?” “给你!全给你!!”观众们鼓掌笑道。 高处打来一盏灯落照亮升降台,出现的却不是陶权,而是做了造型背着吉他的霍湘,“谢谢你们。” 头晕目眩,惊慌失措,嘶声喊叫,此即潘朵拉魔盒,人们把神秘怪物放了出来。 霍湘目色如溪,从左到右望着观众席——既然他要扮演陶权,那就该持有陶权在舞台上的习惯。 他微微一笑,走向布景,坐在乐器设备中央,拉高麦架,把陶权送他的麦克风放上去。 紧接着,乐队老师挥手与观众打招呼,旋即演奏出随意音律,霍湘开口说:“稍等下我们的键盘和贝斯,他们好像在后台迷路了。” 观众大声说好,浪潮一阵接着一阵,氛围如临渊遥望明月的兽群。 期间穹顶悬浮小屏悄然旋转分离,组成另一形态的幻镜,照亮每一个人。 听到耳返指示,霍湘看向舞台一侧:“首先欢迎贝斯手桃花,感谢她昨晚帮忙救场,请帮我给她来点掌声!” 桃花一席红衣走过来,看着霍湘笑:“我就只是贝斯手吗?” 霍湘颔首:“还是年度最佳女歌手,《歌引炊烟》发起人,欢迎你。” 桃花奏响急促电音当作闪亮登场,再轻捋粉色浪发:“也是天鹅航道的桃花,小湘湘的姐姐大人~” “姐姐大人我爱你!”粉丝们接连喊道。 桃花朝人群抛媚眼:“我也爱你们~” 后续叫喊中,霍湘又望向舞台一侧,“欢迎键盘手,也就是你们昨晚没看到的陶权——” 陶权大步走出,先看了霍湘一眼,再朝观众挥手,每指向一个地方,便听到那里的观众献出无与伦比的呼声。 待粉丝们抵达情绪巅峰又缓缓落下后,霍湘看着脸上贴着创口贴的陶权走到身边:“他受了点伤,今晚无法唱歌,他的演出由我代替,——我是霍湘,很高兴能和你们渡过今晚。” 霍湘不太在舞台上讲那么多话,还这么温柔,他模仿陶权声调的同时,也把陶权给粉丝的温柔学了去。 观众们望着他,感受他,陷进这个天才所带来的视听享受,与穹顶一阵一荡的幽蓝水母共舞。 霍湘很久之前就决定叫上桃花一起参加泥泞诗意巡演了,当初计划的是用天鹅航道噱头彻底断绝魔方的路,顺便给陶权一个惊喜。 谁能想到这一天来临之际还伴随惊吓。霍湘再也不会考虑什么陶权生来属于舞台,陶权属于他,他要陶权平安无事。而陶权。 他根本没想到会和霍湘在舞台上演出。 他从来都觉得此刻发生的一幕只存在于自己潮热的幻想。 无数个野合的夜里,他幻想着,和霍湘在一起,并出现在同一个舞台。 这份臆想,等待了八年,然后成真了。 歌声中陶权望向霍湘,而霍湘刚好也望着他,两个人的脸同时出现在万千破碎的漂浮屏幕上。 “怎么样?”中场换布景时霍湘对大家说,“我唱泥泞诗意的歌还算可以么?” “老公我可以——”不知是谁吼道。 桃花姐姐笑了起来,故意引导摄像机去拍陶权,陶权没发现,望着声音的方向一脸铁青,观众们阵阵爆笑。 “你们知道的,泥泞诗意的歌很少,”霍湘又说,“所以桃花昨晚救场时唱了很多自己的歌……” “好听!”有人喊道。 霍湘笑笑,“我也唱唱自己的歌可以吗?我好像有些歌还从来没表演过。” “可以!!——” 喊声淹没舞台,巨幕忽然一黑,紧接着放出一段幕后纪录片。 镜头对准靠在录音房睡觉的霍湘,声音则是桃花姐姐:“……霍湘在睡觉,昨晚我们排到了三点。” 画面摇晃着扫过团队众人,醒着的挥手打招呼,睡着的继续打鼾。 桃花笑着退出房间:“感觉你们看到这段视频应该是三专巡演结束了,好奇妙啊,现在的话是说给一年后的你们听的……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我们已经在写四专的歌啦,用了很多新乐器和新技术……”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现场旋律取代。 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在今晚听到天鹅航道三专的曲目,但很多观众都哭了。 并且这一消息即将撼动今年巡演界,魔方把版权卖回霍湘了?要开国际场?天鹅航道重组?票房会不会破纪录? 诅咒一般的乐队名赫然出现于网络各处,关于两人的流言蜚语再度卷土重来。 陶权被钉上偶像耻辱柱,霍湘彻底名声狼藉,讨论,无数的讨论,吵得像是春季分蜂的蜂巢,嗡嗡不绝。 可没有资本在乎。 魔方股东莫名撤资,交通讯号陷入停滞,两支互为竞品的乐队在同一时间夭折。 薄荷取代摘星计划成为偶像文化大头,新的风向已经生成,不会再有人尝试把乐队和偶像混为一谈。 他们终于肯承认,天鹅航道无法复制,它是天才霍湘的私有物,兴衰取决于个人意志。
第140章 流逝 11月底,厦门场结束,霍湘前往另一座演出中心,登上《歌引炊烟》公益演出的最后一期,以个人名义透明捐出两百万。 12月6日,深圳场当天,晴姐包下整片海滩给陶权庆生,霍湘带头把陶权埋进沙堆只露出脑袋,焦烁要他唱喜洋洋灰太狼。 全程跟着巡演的桃花姐姐不忍他被欺负,用果酱抹在他额头,招呼小桃子来舔。 到了晚上,全场观众给他唱生日歌,歌声穿透场馆,消散于红树林,今天陶权满25岁了。 小桃子越长越大只,成都场的时候已经快有小梅那么大了——纪杉担心甘草们会对两人有想法,整个巡演期间都有方休同住接送。 但中途去西藏没跟着,因为他高反,只在群里围观陶权霍湘爬珠峰。 风雪中,陶权牢牢握紧霍湘,霍湘给他讲关于蓑羽鹤的故事。 每年冬天,蓑羽鹤会在喜马拉雅山下集结,沿着千万年前的迁徙路线,乘上风口飞跃圣母峰,接近山巅的那段距离,每一只的每一次振翅都是最后一次,它们不知道那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只知道自己要飞过去。 陶权说那我也要飞过去,霍湘说你不必飞过去,我只是想跟你来看看圣母峰。 12月下旬,长沙场之前,陶权请大家去张家界玻璃栈道。 方休为了照顾恐高的狗远远掉队,焦烁万钧和团队的人顺道拍Vlog,陶权悄悄把霍湘带去蹦极处。 怪石叠嶂层峦,寒风吹得霍湘面颊生红,他环抱着陶权,而两人下方是碧绿的深渊。 “陶权,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蹦极下坠的那刹那,陶权用尽所有力气大喊我爱你。 霍湘轻声在他耳边说我也是,任凭深冬,他们紧牵的手依旧热得冒汗。 “如果绳子突然断了怎么办?”坠到最低点陶权这么问,此刻他们好像踩在云彩上接吻,地表的河流反而变成了天空。 “那就被豺狼野豹分尸。” “好啊好啊。” 临近圣诞节,于晴完成最后一次公关,网络信息分秒迭代,再怎么扑朔迷离的塌房,只要当事人不作回应,都会渐渐撤离公众视野。 是的,霍湘到底有没有介入卫天城的关系,他和陶权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的确还有很多这样的问题悬而未决,但那又如何? 如果你希望霍湘是个城府极深的第三者,那他便是,同理,你能从陶权身上能数出多少错,那他就有多少错。 任何人想象的任何事都是真的,当事人悉听尊便。 平安夜当天,两人飞回杭城,前往野合渡过。 今年没有下雪,娟姐搞了架制雪机,虚构的雪花被风吹起,落在两人砂灰色风衣上。 方休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来,海盗小梅小桃子三条狗正式成为朋友,调酒师说给它仨单独开一桌,便有了羊奶吃播。 海盗个头最小,但依旧是霸主,没有下指令的小梅品性温顺,像大姐一样对其他两只爱护有加。倒是小桃子愈发有保卫犬的风范,一身漆黑,高傲无比。 陶权质问方休是不是一直偷偷锻炼小桃子,方休大方承认,买下店里最贵的那瓶山崎1973原桶,说别谢我,要谢就谢霍湘。 霍湘看着大佬坐姿的方休,想起去年方休抢了他一瓶酒,跟陶权说你认识的人出场都很了不得。 陶权说那不能跟我比,我刚见你那会儿贼拉深沉,霍湘说你那叫装逼,两人碰杯共饮。 众人不远处的舞台,萨比尔和艾尔肯突然奏起佛罗门戈,魔方已经破产了,现在他们率属于白象,项目处于保密阶段,霍湘邀请他们到野合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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