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这儿?”万林生问祁扬,“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在?” “我跟朋友来吃饭,就跟你们隔两家的那个西北菜。”祁扬嘴角一直就没放下来,跟在万林生后面,“他们老板正编排你呢,被我听见了。” 万林生笑着问:“编排我什么呢?刚才碰见他已经骂我半天了,还没过瘾呢?” “说你大过年的不营业。”祁扬看着万林生后脑勺,“这么大个店全靠一张脸撑着才没倒闭。” “反正他的店靠他那张脸确实撑不起来。”万林生指指后边桌子上的一个盒子,“他骂完我又怕我心灵受到伤害,补了我一盒柿饼,吃不吃?” “留着你吃吧。” “你们吃饭也来得太早了吧?”万林生打开一排灯,“这刚几点。” “今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祁扬盯着万林生一举一动,“我们提前过来布置一下,聊会儿天。” “那还不找你同学去?”万林生把屋里转着看了一圈,“快去吧,一会儿我也走了。” “这么不想跟我待着啊?”祁扬声调高了起来,带着点委委屈屈,“我特意过来找你的。” “跟我有什么可待的啊?”万林生直乐,朝后边扬扬下巴,“那边有喝的,你看你想喝什么,拿走喝去吧。” 就像哄小孩,带着长辈的样子。 “昨天你去哪了?”祁扬问。 屋里很安静,只有万林生收拾服务台抽屉的声音。 “祁扬。”过了一会儿,万林生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眼睛说,“我去哪,跟谁在一起,干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弟弟,明白?” 祁扬胸口起伏,没说话。 “去找同学吧。”万林生站起来拍拍他肩膀,“欢迎你以后有时间来我这儿吃饭。” 没等万林生抽回手,祁扬抓住他手腕猛地把他推到后面的墙上。 头和肩膀都被磕了一下,万林生疼得直咧嘴,左手腕被紧紧攥着,他抽了两下纹丝没动,只好用右手使劲儿推了快贴到他身上的祁扬一把:“你他妈有病吧!” “有病!我特别有病!”祁扬越靠越近,“我有病,你给我治吗?” “我操!”陈海聪冒了个头儿,捂着眼睛又退回去,“大白天的你俩注意点儿啊!” 后边叮咣一阵响。 “东桥你真他妈闲啊!”陈海聪大声嚷嚷,“我的货你不管送,跑这儿给林子送特殊服务来!你也太区别对待了!” 祁扬松了劲儿,万林生用两只手把他推开,推得他往后趔趄了两步。 “你俩太没人性了!你们摸着胸口说说是不是?是不是!”陈海聪嘴跟放了炮仗一样,“过个年把你们胆儿也给过肥了!摘出来放秤上称称,他妈的那点儿肉全长胆上了!满屋子的摄像头,就不怕我偷偷看现场直播去!一会儿我就拷下来带回去给方悦看,要不还犄角旮旯到处找资源,我让她看个够!” “啊!” 后边传来一声嚎叫。 “东桥!”陈海聪一脸惊恐,“你怎么又从这儿过来了?” “不然呢?我该从哪过来?”张东桥转着车钥匙,“还有,刚你说方悦姐要把什么看个够?” 真热闹啊。 捉贼捉赃,捉奸见双。 万林生叹口气,瞪了祁扬一眼。 张东桥被勾着脖子往外走:“你干吗?我找万哥,他说上午在店里。” 陈海聪也叹了口气。 真会给我找事儿啊。 这窍儿也开得太快了,你倒是跟我通个气啊。 这才多长时间,这样那样完了,还没官宣呢,就开始玩花活。 这步子跨得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也不怕扯到点儿什么。 “我不是你哥吗?”陈海聪梗着脖子看他,“我给车上新装了一套音响,你看看,方悦说音效没治了。” “以前的不好吗?”张东桥努力回忆了一下上次坐他车是什么时候,“不对啊,你那车才买了多长时间,就换音响?” “我乐意,少管我!”陈海聪一把把张东桥按到副驾上,“走,哥带你兜一圈去。” 陈海聪刚启动车,张东桥就从后视镜里看见站在后门口的万林生。 还有他后边的祁扬。 “请问……”张东桥敲敲后视镜,看着陈海聪,“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陈海聪把胳膊撑在方向盘上,捂着眼睛:“这里边一定有误会。” 万林生走过来拉副驾的车门:“下来!” 哟呵! 陈海聪一脸难以置信。 万林生这架势,倒像他跟张东桥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不加一句“林子你听我说,这一切我都能解释”都不够应景。 张东桥刚迈出一条腿,就被万林生抓着手拉了出来。 祁扬还站在门口,万林生握着张东桥的手迈上台阶,跟他擦肩而过时说了一句:“走吧,别让你同学等急了。” 张东桥像个小奶狗一样被牵着,乖乖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只不过万林生说话时,错身冷冷扫了祁扬一眼。 陈海聪下来站在车门边,看了祁扬半天,拉开外套拉链,呼扇了两下,叉着腰问:“你谁啊?” 张东桥差点儿乐出声来,人家背地里还管他叫过海聪哥,合着海聪哥根本不认识他。 陈海聪想给自己喝个彩,就说这段戏棒不棒。 这不就林子他们家楼上那学生吗?当初就看着他有点儿过分自来熟了,原来心思都没在正地方。 关上房门,张东桥就露出了獠牙,把万林生带着点儿红的左手腕举过头顶:“他刚才碰你了?” “什么事儿都没有。”万林生摸摸他脸,把手放到他后颈上,“谁也不会影响咱们。” “小兔崽子!” 张东桥骂了一句就要翻身下床,被万林生一把攥住衣领,在嘴上亲了一下:“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人怕不是个妖精。 这都什么颠倒黑白的本事? 上了他的床可不能随便下啊。 要不然帽子说扣就扣。 下午店里的员工都陆续回来了,万林生叫了火锅外卖送到店里,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晚上都收拾干净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张东桥也开始忙碌起来,郑经理那儿的走货量渐多,张东桥往山里也去得更加频繁了。 张桂珍揽下包括照看石头在内的几乎所有家务活。 张东桥知道这些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其实比他们更累,从早上睁眼一直到晚上睡着,一刻都不得闲,费脑费心费力。 他威胁张桂珍,必须按月拿钱,给多少就收多少,不然他就把这些活都扔给蒋立伟,干多少也不给钱。 年前他给张桂珍封过一个大红包,张桂珍死活不要,说太多了,你少给点儿我就要。他又换了个小红包,其余的钱都当分红,打到了蒋立伟的卡里。 石头幼儿园开学后,张桂珍时间多了一点儿,在家待不住,就去店里帮忙。 万林生忙里偷闲去的时候,眼神坚定,恨不得离张东桥八丈远,就怕张桂珍多想。 张桂珍嘴角直抽,小年轻搞对象不就那点儿事儿吗,这样显得我跟恶婆婆似的。 所以万林生一来,她就关上门躲到后面去,让他们想贴多近就贴多近。 两三次后,蒋立伟悄悄问万林生:“我妈,给你气受了?” 后来张桂珍也意识到自己太刻意,万林生再来的时候,她就找点儿事做,本来也不会太闲着,只不过是离他们远点儿,有什么小动作她就装看不见。 倒是张东桥为难,去万林生那儿的时候,就像在昭告天下。 我要去睡我万哥了。 所以他学聪明了,夜里悄悄走,早上悄悄回。 就跟别人都是睁眼瞎一样。 【作者有话说】 张桂珍:岁数大了,睡觉轻。
第77章 万林生生日在二月底,这些年也不是一直在家过,大多跟陈海聪和几个大学同学出去。 都是在过完年,曹小山的民宿也在淡季,他一般也会过来。过生日是由头,主要是趁年味还没散完,几个人聚一聚。 曹小山早在群里替万林生宣传了一波,他偷拍了张东桥的照片,同宿舍的邓泰清和高榆也见过了。 高榆直感叹,林子没看上我是必然的,我一个戴眼镜的细狗小白脸凭什么跟这位一争高下,可不敢。 邓泰清说要按林子择偶这个标准,全校男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曹小山说倒也不至于,我还是能争取一下的。 最后万林生用一句臭不要脸结束当天的对话。 过生日那天他们先约着去了林玉娟和万卫东那儿。 上大学时他们没少吃万林生往学校带的东西,什么牛肉干,炸河虾,各种饺子馅饼菜盒子,每回林玉娟和万卫东一个主厨一个切墩都得照着半天儿忙活。 万林生在群里聊起他们家孩子每年都得给长辈磕头的事儿,这几个也悟到了。 林玉娟刚给打开门,几个人站成一排,还喊了个一二三预备起,咣当就跪下磕了个响头。 陈海聪插着裤子兜,站旁边嗤笑一声:“可显着你们了。” “我的天,这唱的是哪出儿?”林玉娟一手拉一个,万卫东也乐着把曹小山拉起来。 张东桥站在万林生后边喊人,林玉娟笑着拍拍他胳膊:“东桥也来了。” “到我们家了都别客气。”陈海聪站到沙发边上,“随便坐。” 高榆结婚最早,毕业不到一年就结了,孩子都快到了上小学的年龄。 他和媳妇也是高中同学,上高中时没怎么样,大学都考到这个城市,交往多起来,慢慢就走到了一起。毕业都没回去,留在这个城市安了家。 林玉娟拉着高榆坐在一起,问他怎么不带孩子来。 高榆带过一次,累个半死,饭都没吃利索就被闹得回了家,从那儿以后,只有他们几个聚的时候,就再也不带孩子出来了。 “下次带来您给看吧,跟个魔头一样。”高榆说,“我可整不了他。” “行啊!”林玉娟看向坐在万林生旁边的张东桥,“东桥也有个儿子呢,特别可爱,你们把孩子都放我这儿,我也热闹热闹。” “还有小凳子,结婚都两年了吧?”林玉娟问,“还不要孩子呢?” 邓泰清媳妇是瑜伽教练,结婚前就说暂时没有怀孕生娃的打算,让他考虑好再决定结不结。邓泰清疼媳妇跟疼宝贝一样,别说现在不要了,就是一辈子都不要他都舍不得这媳妇,不要就不要,婚不能不结。 “将来这个,还有这个。”邓泰清指指高榆和陈海聪,“他们孩子我都认下儿子闺女,不费吹灰之力。” “滚蛋!”陈海聪踢他一脚,“我闺女可不缺你这么个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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