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确实有事想找你帮忙。” “说吧,什么事儿?” “帮我盯一个人。” “盯人?”苏青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拿着手机四处看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顺着墙根蹲下来小声问道,“盯什么人啊,现在就去吗?要盯多久?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刘钰城的母亲。我今天去过她家了,等她得到消息,一定会有动作,我待会儿会把她的家庭住址发给你,看她会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要尽快掌握她的行踪。” “放心,盯梢这事儿我最在行了,包在我身上了,我马上就跟王哥请假!”接到这么个活,苏青莫名觉得兴奋,心跳都快了,“不过咱们话说在前头,这事儿可不能跟你师兄说,一点都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然,咱俩兄弟没得做了!” “我又不是嫌命太长。”路驰无语,这种事如果让洪斌知道了,他多半是会气到借刀杀人!“有什么发现你也不要出面,到时候电话联系我。” “明白!” 挂了电话,路驰把刘钰城家里的地址以及他母亲的照片给苏青发了过去,刚嘱咐两句,文又西的电话打了进来。 应该是到家了,说话偷偷摸摸的:“哥,我到家了,你呢?” 路驰看了看街边的路牌,离家还挺远的:“我在火车站这边。你说话怎么那么小声?” “我在被窝里趴着呢,嘿嘿嘿~”文又西翻了个身,蜷缩在被窝里,“你去火车站干什么啊?” “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刘钰城的妹妹,她好像有点麻烦,所以我就顺便把她送回家了。” “她能有什么麻烦,该不会是校园霸凌吧。” “看来是的。” “唉,她们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会被霸凌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就是社会现状啊。你把她送回家之后呢,她妈没有为难你吗?” “她妈不在家,听说是出去见什么人了。”听着电话里头偷鸡摸狗一般的动静,路驰顿了顿又说道,“我怀疑她见的人,就是四年前跟刘钰诚同流合污陷害我的家伙。” “他是谁?” “刘钰敏也说不明白,只说是个四十多岁的寸头男人,断指、耳后有纹身。如果能找到他,说不定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要找这么一个男人,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是啊,所以...” 路驰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文又西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就是对方略带紧张的声音,“路哥,我舅舅回来了,晚点儿再说啊,我想你啦~” “...嗯,我也很想你。” “那我先挂啦。”文又西拿着手机,叭的亲了一下,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随即挂断了电话,光着脚追出了门,“秘书哥,是外公和舅舅回来了吗?” “哎哟,又西回来了啊。首长没回来,文局去书房了,刚刚进门前跟我说了,如果你回来了就直接过去。” “那…舅舅他今天情绪怎么样?” “文局今天回来的路上去看了夫人,挺高兴的。” “哦,那可太好了~”文又西跑出几步,又回去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上了楼。 书房门没关,门口警卫见他来了,立刻往旁边站了站,替他喊了声报告。 文又西冒出个脑袋:“舅舅~” “进来。”文渊把手里的文件放回抽屉里,看到文又西从门口进来,示意他过去坐,“去那儿坐吧。平时有家也懒得回,怎么今天有兴致回家了?” “哪有懒得回家啊,明明是舅舅您太忙了~”文又西磨蹭过去,到茶台坐下,“听秘书哥说您去见过舅妈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最近她忙着要出版的事儿,估计得在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吧。关心你舅妈,怎么不自己去看,从我这儿打听什么。” ‘当然是打听舅妈有没有跟您说路哥的事儿啊!’文又西内心咆哮了一句,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我每周都去看她啊,这周不是约了舅舅么~” “哼…”文渊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倒是我耽误你了。你妈妈月底要回来了,到时候留点时间回来吃饭。” “……哦,回不回来的,也不一定。”反正,每次说回来都是骗人的话。 今年到目前为止,他就见过妈妈两次,这两次加起来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这是什么话。”文渊走过来坐下,“你妈妈在S市任期已满,这次是调职回来工作。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也能团聚了。”
第一三二章 有区别(你求证过照片的来源吗?) 文又西瘪了瘪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按理说文澜要调职回来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啊... 但现在这股胸口被压住的烦闷感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妈要回来,你还不高兴了?” “我哪儿有不高兴啊,她回不回来都是那么忙,我无所谓啊。对了舅舅~”文又西忽然坐直了身体,殷勤的给文渊倒了一杯茶,假装不经意的问道,“您认不认识一个叫‘王益元’的人啊?” “王益元?“文渊端起茶杯抿了抿,觉得有点烫就又放下了,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他是做什么的?” “‘王益元’啊!就是现任国家体育局副局长,您——”文又西眯起眼,仔细观察着文渊的脸色,“真的不认识他吗?” “我跟那边平时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往来,又怎么会认识。” “您不是跟他一起在君夏国际俱乐部打过高尔夫球吗?” “打球?”文渊一脸疑惑,“这么多年,我只跟你外公出去打过球。” “哦~”文又西挑眉,为了进一步验证,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先前从路驰那里保存下来的照片,拿给文渊看,“您看,当时不是还拍了照片么,不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吧?” 文渊接过手机端详了片刻,记忆里确实没有这号人,不过,这照片的来路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你老追着我不认识的人问来也去,到底有什么事儿,还有你这照片,从哪儿弄来的?” 文又西没有立刻回答文渊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舅舅知道这次我进入国家队走的是哪里的名额么?” “不是青松吗?洪馆长之前还联系过我。” 文又西摇摇头:“并不是的。不瞒舅舅,这回国家队下来选人的时候,我走的是市里的名额。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舅舅跟谁打过招呼,现在看来并不是…” 文渊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看着杯子里清亮的茶汤问道:“你怎么看?” “虽然我没有刻意隐瞒身份,但也没有到处宣扬,以前在俱乐部的时候,知道我身份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也都不是话多的人,也不可能到处去说,就算说了他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那边没有人点头的话,这事儿也做不成,所以我才怀疑是不是那个王副局长的意思。” “所以你才怀疑我跟那个什么…什么?” “王益元!” “哦,王益元。所以你拿着那张不知道来历的照片,就是想知道我跟他认不认识?” “emmm……”文又西舔了舔嘴唇,脑子转得飞快。 他不能说有人调查了王益元,怕会把路驰给牵扯进来,虽然到头来文渊一定会知道,但能瞒一时算一时,“其实这张照片只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查了一些关于王益元的资料时发现的,但我并没有觉得这是偶然。” “哼~”文渊又笑了,眼底有了些喜色。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个长得比自己都还要高的外甥,有一阵子不管他了,好像成熟懂事了些,心情还挺不错的,“还有什么想法?” “这年头,顺水人情的事儿谁都愿意做,可是做了之后要是对方不知道或者是不领情,那这个人情做得就差点意思了。” “你怎么不怀疑是你爸花钱了?” “不可能!”文又西立马否定,“真是我爸的话,他一定会事先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数。” 话到了这里,文渊脸色慢慢有了些些微的变化。别人或许一时半会儿觉查不出来,但文又西急了就看懂了,心里咯噔一声。 “我进了国家队这事儿到现在都还没告诉他呢!”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让文渊能抢个沈泰知的先机,心里舒坦些! 一个仕途青紫被体,一个事业如日中天。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大男人,总是会在他的事情上表现得有些幼稚。 这么多年,文又西已经总结出经验来了。 “嗯,接着说。”文渊继续喝茶。 这一口气差点给文又西憋得背过去,文渊面色看着还是那么不屑,但语气里有了些暗爽。 文又西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其实单单一个名额这件事看上去不大,但背后的关系我相信一定是错综复杂的。我不知道这个王益元到底是想借此机会搭上舅舅这条线,还是说他在舅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拍了这张照片,然后依草附木,狐假虎威。” 文渊挑眉:“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那你说说看,区别是什么。” “……”看文渊的态度这么淡漠,文又西很难受。 对文渊来说,那只是一张他记都记不得的照片。 如果王益元仅仅只是想借此机会搭上他舅舅这条线,那还能防患于未然。可如果是王益元鬼迷心窍,利用那张照片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他要怎么去面对路驰。 见文又西不说话,文渊才放下茶杯:“你有求证过照片的来历吗?” “如果是科技合成,手段未免也太高了,可以以假乱真!” “也未必就是科技合成。”文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他手头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索性不跟文又西打什么哑谜了,“照片怎么来的,还得好好调查一下。至于王益元这个人,如果他真的利用这张照片做了什么的话,也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事情。” “可是舅舅!” “好了!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分寸要自己拿捏好,你也该懂事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文又西抬头,对上文渊凌厉的视线,身上的血液一瞬间从脚底凉到了头顶! 果然跟沈泰知说的一样,他跟路驰的事,文渊怕是已经知道了!! “早些休息,明天我送你去中心体育馆。” 这话一出,文又西就明白文渊是让他赶紧见好就收,如今给他留着面子呢。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妥协和害怕,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舅舅放心,我会履行约定好好回去读书。”文又西拿走桌子上的手机,站起来说道,“我已经懂事了,能分辨是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管是什么千难万险,哪怕是赔上命,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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