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将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低头在电子锁上一个个点着数字。 随着咔哒一声,门缓缓被打开一条小缝,屋内一片漆黑。 不大的电视声从客厅传来。 我眨了眨眼睛,又站了几秒才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面前的一切令我熟悉又陌生。 屋内有种莫名其妙令人窒息的氛围在。 电视开着,微弱冷光照亮了面前沙发的一小块地方,上面播着由我全权执笔的最后一部剧,是我27岁打算自杀的那一年写的。 沙发上没有坐人。 我皱了皱眉出声:“傅匀,你在吗?” 没人应。 试探性往前又走了两步,忽然后面像是闪过了什么东西一样,我心下一惊迅速回头,就在那一瞬,本就不清晰的视野变得完全黑暗,脚步混乱中,尾椎骨不轻不重撞到墙上,一阵发麻。 面前这人呼吸很轻,身上带着一股我很熟悉的香氛味。 如果仔细感受,就会发现他覆在我眼睛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覆在我肩上那只手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理智去控制才没让力度伤害到我。 我张了张嘴想叫他的名字。 头又开始有些晕了,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晕。刚拆纱布不久的右手带着一点点刺痛,像是要让我在这种情境下努力保持最后一点清醒似的。 “……你不应该来的,乔浅。”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从意识到我在避着你开始,你就不该来找我。” “我不来找你你怎么办?就靠着看电视想我?嗯?傅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啦,谁教你的。” 面前的人肌肉僵硬了一瞬。 傅匀还是捂着我的眼睛,不让我看他。 我眨了眨眼,感受到睫毛在他手心轻轻扫过。 “傅匀,你不让我看你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想我?” 傅匀没有说话,沉默良久之后他终于低哑地开口:“……乔浅,你看到我的样子会害怕。” 我抿了抿唇。 “我问过宋医生,他跟我说易感期和信息素紊乱本身就是两种情况,易感期会让你整个人处于完全兴奋状态,思绪混乱,信息素紊乱又会降低你整个激素水平……这次只有信息素紊乱,我知道你是清醒的。我连看上去那么不清醒的你都没怕过,现在你这么清醒,我怕你干什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布满伤痕的手抚上他的手背,想要安抚面前这个Alpha。 “乔浅,其实我有些后悔……原本我们可以更早认识的。” 我有时候会不知道傅匀在想什么,尤其是每当他提起那段他单方面认识我的经历时。 难以形容的滋味渐渐蔓延,直至舌根发苦。 光线一点点漏进眼睛里,Alpha的容颜也慢慢出现在我面前。 上次见面就觉得他有些疲惫,这次见面这种感觉更甚,像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眼里布满红血丝,眼底带着某种我曾经见过的欲·望,看上去只要我稍不注意他就会将我拆骨入腹。 该用什么来形容呢。 像野兽。 “乔浅,”他凑近了我一点,呼吸在双方之间流转,“这样的我,不会绅士,不会替你着想,不像个人。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我感觉我的神志有些恍惚,傅匀的脸离我极近,电视声成为了某种刺激耳膜的白噪音。 身上各处伤口的刺痛始终提醒着我面前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 几乎连灵魂都在颤抖。 右手慢慢攀上他的脖间,我将傅匀又向自己拉近了一点,胸口贴着胸口,心跳声都那么明显。 怦……怦…怦…… 我像是陷入了深海,连声音都带着一股缠绵缱绻之意。 “我现在想起我们的见面,就觉得缘分这个东西,或许还是能信任一点的……傅匀你知道,我过得很累。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保护别人,不想当乖孩子,也不想成为别人眼里成功的大人,但现实好像又逼着我不得不去这么做,所以后来见到你,我可羡慕你了——是个Alpha,家境又好,身上带着一股无论如何都令人信服的感觉。我当时想,我要是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那段时间我不得不承认,我是讨厌自己的。我根本不愿意承受那么多,可是我也无法说出来。 我甚至觉得,溃不成军挺好的,直接结束也挺好的。 唇齿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我还在模模糊糊地说着话。 “可能从我见你第一面,我的目光就在你身上移不开了……我想,怎么会有Alpha这么有礼貌,这么完美,后来想,这个人要是是我的就好了……” 傅匀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任凭我挂在他身上,用唇轻轻描摹他的唇形。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要离开,后脑勺处的手掌却猛然使力,强迫我不得不加深这个吻。 直到腥咸味在唇齿间绽开,傅匀才微微退开,他稍稍低头看着我,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唇角。 我想大概是被他咬破了一个伤口,他每摩挲一下,都带着微麻的刺痛和战栗。 “乔浅,我以为,我只是你在当下这个情境中一个不得不的选择,很多时候,你不总是想推开我吗……这次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非要来找我,明知道这是将自己送入虎口。” 他的手心带着比冬日空气温暖得多的暖意,让我忍不住偏头朝着那个方向蹭了蹭。 “傅匀,难道你不想我来找你吗……你不想吗?还是说……你说的喜欢我,仅仅只是口头上的喜欢我?”我含糊不清地说,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来之前我就有想过今晚会发生什么。 我甚至都考虑了傅匀不受控制伤人的场景。 可我又想,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傅匀微微移开手,哑声问我:“乔浅,就算我不清醒,你也要清醒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别招我。” 我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平时清醒隐忍克制就算了,现在都送上门了还搞这一套,我有些着急。 昏暗逼仄的空间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暧昧甚至无法呼吸,只要我想我就能亲到傅匀,我知道他不会躲开。 再一次唇贴上唇,来之前我把固定左手的挂带也扔了,此刻刚好够搭在傅匀肩上。 连空气都变得含糊不清。 我断断续续地吻他,语气和说的话都带着极尽的刻意:“傅匀,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你不想和我结婚吗?没关系的,一切都没关系的……” 猛然间视线天旋地转,傅匀竟然一把抱起我,不过几秒他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门。 被摔到床上时我还有些不能思考。 脸色有些发烫。 或许是预料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感觉我有些颤抖,视线却不断追随面前这人。 傅匀的脸上表情不多,在床头灯昏黄光线照射下,眼底饱含情·欲,带着某种名为野兽的狂野,自上而下冷静地打量着我。 “乔浅,你不能后悔。”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盯着他。 Alpha的气势似乎格外强烈,他之前几次打架时我也曾瞥见过一眼,但感受永远没有这一刻来得清晰战栗。 傅匀突然勾起唇角,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与刚刚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完全不同,他低沉的声音里含笑:“浅浅,你要记住,你不能后悔。”
第75章 爱你爱你爱你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到了地上,傅匀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有些凌乱。 空气稀薄,呼吸在我们两个之间流窜。 他的体温有些高,和那次易感期发烧时有点像。 心跳剧烈跳动,眼底带着极其深切的热意。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跟说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我努力稳了稳自己的气息,尽量不被傅匀细碎的吻带走思绪,“也不跟我说我们两个之前的交集……” 傅匀只顾着吻我,脖间传来丝丝刺痛,不用照镜子看我都知道上面肯定多出了许多暧昧痕迹。 忽然间眼前发白,接近窒息的感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要命的是傅匀这个时候托着我的后脑,偏偏抬起我的上半身,在我唇上反复研磨。 四肢百骸完全脱力,好不容易才深吸一口气缓过来又瞬间被他夺取了全部呼吸。 我闭了闭眼睛,明明我只是一个Beta,却还是像被傅匀的信息素感染了一样。 心里叹气叹得厉害,傅匀吻得又凶,逐渐让我在这种失去呼吸的感觉中迷失自己,唇上的刺痛隐隐还能让我维持一点不算清醒的清醒。 微微偏开头,右手没什么力气一样推了推傅匀,有些抗拒他近乎残暴的接吻方式。 然而我忽略了一件事,信息素上头的傅匀可能并没有那么好说话。 再有,开始之前他就提醒过我,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傅匀温柔地拉开我抵在他肩膀上的手,眼底的情绪像是在笑,又带着莫名的观察,再深一点,分明是疯狂又炽热的爱意,让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我移开目光,张了张嘴,但下一秒便被傅匀吻住。 几乎是耳鬓厮磨间,他用饱含情·欲的声音跟我说:“乔浅,你逃不了了……” 大脑开始一阵阵混乱,只知道他在亲我吻我,手一点点安抚我的情绪。 这种感觉令人晕乎又来得剧烈,但毕竟这种事无论发生在哪个人身上最开始都不可能舒服得了。 傅匀还在我耳边轻轻说着什么,一声比一声诱惑力强,而我几乎完全丧失自己的意志,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地听着他的指挥。 朦胧之中,我感觉傅匀很高兴。那种高兴不显山露水,全权通过他压着我吻的动作传递给我。 室内细微水声不断,客厅的电视还在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所有感官像是罢工了一样,我整个人像浸泡在温暖的海水中,生存的所有氧气全靠傅匀给予。 我想侧头避开他狂野凶狠的吻,却被对方紧紧桎梏着后脖颈,哪里都逃不了。 直到白光再次在眼前绽放,傅匀才稍稍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一直知道傅匀长得好,我从来不否认这件事。 呼吸凌乱中,过往记忆似乎变得如此清晰。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眼神里除了疯狂缱绻,还带着无尽的爱意。 突然间,一个翻身我们调换了位置,傅匀坐起身,我压在他的腿上,微微低头看着他,思绪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回过神来。 “乔浅,”他仰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我爱你。” “这种感觉很陌生,”傅匀的声音清晰得不像话,“我什么都不能确定,包括这个病是不是会让我变成疯子,可我一看见你,就知道我不想,也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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