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遥害怕了,声音都在发抖。 他瑟缩在角落里,眼睛紧张地盯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心脏跳动速度越来越快,额上也跟着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俞修情!你滚出来!” 苏淮遥又不甘心地大喊了一声。 结果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能用咒骂声来给自己壮胆。 俞修情肯定就在附近,说不定就躲在哪个房间里,在暗处窥视着他! 苏淮遥越想越气,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但现在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压根奈何不了俞修情,甚至连站起来都艰难! 难道他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墙壁上的油灯发出了幽暗的光芒,一晃一晃,眼球被刺痛,苏淮遥赶忙用双手遮住了眼睛。 紧接着,地下室里传来了几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很急促。 好像……不止一个人! 苏淮遥感觉背脊发凉,双腿微屈,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光线太暗了,他根本看不清走动的是什么,只能隐约看见几个高低不一的黑影在耸动,并且是朝自己走过来的! “咔嚓、咔嚓……” 脚步声逐渐逼近,越来越清晰。 每一下都如同踩在他的心口上,他只能躲在黑暗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会死无全尸。 可这种折磨让他几乎快要崩溃了。 “谁?谁在那?!” 苏淮遥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 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防身的工具,可摸来摸去,都只是一滩粘腻恶心的糊状物,什么也没有。 “啪嗒!” 一束强烈的白炽灯打亮了整片空间,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苏淮遥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住光线,一股腥臭味顷刻间扑鼻而来。 可他现在已经没心情去顾及手上沾到的东西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呦呵,这就是俞少说的那个欠收拾的美妞吧?啧,长得真狐媚!” 一名满脸络腮胡,长相凶狠的大汉走到苏淮遥身边,伸出手掌就要摸向他的脸颊,被他害怕地躲开了。 苏淮遥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惊恐地看向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浪汉:“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离我远点!” “干什么?当然是……” 一个光头男脸上露出凶残的微笑,缓缓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往他脸上揍了一拳:“狠狠揍你了一顿了!” “啊!!” 苏淮遥捂着自己的脸颊,一张小脸都扭曲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光头会突然打自己,还是毫无征兆的就动手。 他本能地缩起身子,双眼里满是惶恐,泪水直流,惊慌失措地哀求道: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给你们钱!要多少都行!我有钱!” 但大汉却只是不屑地笑了笑,一脸的横肉也跟着抖动,直接拒绝了他的恳求: “放过你?开什么玩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给钱呢?而且俞少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还是乖乖让哥几个出气吧!” 听到这话,苏淮遥脸上浮现出绝望和恐惧的神色,拼命摇头,大哭大叫: “什……什么?!俞修情把我卖给你们了?!怎、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做?他疯了!啊啊啊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用!俞少不仅卖你,还倒贴给我们几个一人二十万,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今天你落在哥几个手里,算你倒霉,好好认清现实吧!” 光头男一边说着,一边将拳头按压得咯吱作响,露出满嘴恶心的黄牙。 他快步走向了苏淮遥,嘴角泛起邪恶的笑容,摩擦着手掌,暴虐的因子在身体里沸腾,那表情恨不得撕碎苏淮遥。 没错,这几个人就是患有严重暴力倾向的混混,他们专门欺负弱小的人群。 苏淮遥看着那只伸来的脏兮兮的手,感受着那阵令人作呕的臭味,他吓得双腿一软,脸上更加苍白,嘶喊道: “不要碰我!滚开!我妈是钢琴师,我爸在国外是顶尖建筑师,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报警的!你们到时候都得死!” 光头男狞笑着抓住了苏淮遥的胳膊:“哇哦,好怕怕~我们有俞少罩着,管你爸妈是什么师!只有挨打的份!” “不、不要……” 泪水已经流干了,苏淮遥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牙齿缺损的嘴巴嗫嚅着,却在颤抖中发出呻吟般的呢喃声,吐字不清。 “不要也得要,兄弟们,上啊!今晚谁揍得起劲,以后跟着混饭吃啊!” 光头男一挥手,身后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小痞子兴奋地嗷叫,冲上去就是对着苏淮遥一顿拳打脚踢,简直是往死揍。 “啊——!” 苏淮遥发出凄厉的惨叫,被他们摁在了地上,双臂双腿也被死死压住。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他会被这群暴徒揍成残废,然后被迫承受各种惨绝人寰的折磨,被断手断脚,撬开他的嘴灌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淮遥瘫倒在地面,痛苦地侧过脑袋,两行两行热泪从他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啪嗒’声响。 这时,一双黑皮鞋出现在视线中,缓慢地朝他走了两步,随后站定。 看着不远处那两条颀长的腿,苏淮遥心头剧烈一震,缓缓移动眼珠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颜。 残废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 男人正挑起眉,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漆黑幽深的眸底,闪烁着几分玩味,还有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只可怜虫,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一丝温度。 他在嘲讽他…… 他在笑话他…… 苏淮遥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丢弃的丧家犬,在男人的注视下无所遁形,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愤涌上心头,让他想死。 他从来没有以现在这种遍体鳞伤的模样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何况还是和自己在一起十多年、那个所谓的丈夫!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苏淮遥双唇紧抿,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只有无助的眼神透露出了他极致的痛苦。 见状,俞修情的嘴角扬了扬,弧度优美而邪魅,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讽。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烟,随后抬起来缓缓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之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但是却无法掩饰他的尊贵与矜持,仿佛是一位从天而降,高高在上的帝王。 俞修情就这么无动于衷地看着。 看着苏淮遥这个青梅竹马被暴打,心里却根本泛不起丝毫波澜,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与这些脏事毫无关系。 他一身黑色风衣,窗外暮色星星点点,落在他如玉般的脸上,神色淡淡,一股禁欲系的气息与那画面显得格格不入。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那冷峻的侧颜,隐约露出了几分麻木,墨黑色的碎发散落额前,遮住了他深邃幽暗的眼睛,让人看不真切。 …… 出租屋。 祁云照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插入门孔,缓缓转动,门咔嚓一声打开。 他放轻脚步走入里面,职业习惯让他提高警惕,事先扫视了一圈周围,确保没人闯入,才放下心,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沈缘?” 但出乎意料,居然没有人回应。 以往这个时候他回来,就算沈缘再怎么讨厌自己,也会出声勉强回应。 而现在…… 祁云照的眉头皱起,心中涌上不祥预感眉头皱起,他加快步伐,快速走向卧室,却发现卧室里面空无一人。 床上的被单和枕头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好像没人睡过似的。 他的心跳顿时漏掉一拍。 不好! 祁云照急了。 他转身就朝客厅跑去,一边检查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一边喊道:“沈缘!” 早知道会这样,他昨晚就不该答应沈缘,让对方离开卧室可以自由活动! 正着急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糯糯的嗓音:“怎么了吗?祁哥哥。” 祁云照猛地回头,就见沈缘一脸困惑地站着,双颊上还沾染着些面粉。 他大喜过望,疾步走到少年跟前,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焦灼道: “你去哪了?!”
第124章 我只有身体能报答你 沈缘被勒得喘不过气,小手死死攥住男人的衣襟,一张白嫩的小脸也皱成包子状,“唔唔”了两声,才憋出几个字: “你、你先放开我!” 祁云照这才惊觉自己太过激动,赶忙松开手,略带歉意地看着少年: “抱歉,刚才太激动了。” 说完,他立马就自觉地后退一步,给两人腾出些空间,生怕自己这冲动的行为给刚恢复正常的沈缘造成负担。 “没、没事。” 沈缘面带窘迫地摇了摇头,刚刚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 说话间,他身上宽松的睡衣也因为刚才激烈的挣扎而轻轻滑落在肩头,露出精致洁白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肌肤。 这样的美景落入祁云照眼里,不由得让他呼吸一窒,眸光闪了闪,赶紧转过身,掩饰住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 他深吸口气压制住自己心底这些不该存在的躁动,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是越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脑子里就会难以克制地浮现刚才看见的。 祁云照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自己对沈缘日复一日的心思居然重到了这份上,连多看一眼,都会产生强烈的占有欲。 可是不能。 沈缘不属于他。 他也绝不会像俞修情那样,将这个小东西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以所谓爱的枷锁,来让对方无处可逃。 沈缘就是一只小鹿,需要人去保护和疼惜,而不应该被他囚禁起来。 他想到此,心中的那份烦闷和躁动渐渐消散,或许说,是隐忍。 沈缘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眼神,低头一看,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很危险,于是赶忙将衣服拉好,红着脸说: “我、我刚才起床没注意,忘记把睡衣换掉,那个,你别误会啊!” “没事,你、穿好就行。” 祁云照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一句话,然后又不自在的转过身子,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此刻尴尬得要死的表情。 “嗯……” 沈缘闷闷地应道,双手还在紧紧地抱着肩膀,显示出了他内心极度不安的情绪,似乎很怕下一秒会被侵占。 因为在俞修情那里,他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所以现在对男性也特别敏感,甚至连碰一下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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