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当然不敢惹李观复,眼睁睁看着他把十七岁的余恭领走,气的大骂校领导安排的什么破人,不能玩儿吃什么饭?!这不是瞎折腾么? 那边连连道歉,又把锅甩在李观复身上,说他出手过来带人,他们不敢做主,好说歹说半天,哄着他让他消气,最后又不了了之。 余恭被李观复带出酒店,上了他的宾利,全程双眼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他知道地中海和这个带他走的人是一伙的,今夜逃不脱,不是狼豺就是虎豹,横竖他得掉一层皮。 心里的害怕升腾到极点,眼老车子转弯,余恭脑子一热就要跳车:“放我走!我不考同州大学了,我要回家,你放我走!” 李观复一只手抓住他去折腾车门的两只腕子,单手推方向盘,沉着脸不说话。余恭害怕,对着他又踹又哭闹,半天折腾出一头汗,吓得魂都没了,一口要住李观复抓他的那只大手,眼里碎了血,牙齿都在抖:“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凭什么你们用前途来威胁我?凭什么骗我去参加那个饭局,不告诉我要去了就得陪睡?!凭什么啊,凭什么——” 李观复西装裤上被他踹出一个又一个脚印,要不是开了十几年车定力十足,恐怕早就撞到路边的树。 夜凉如水,十七岁的余恭眼睛烧着恨意,血液却比冰还冷透。 过了前面的红绿灯,李观复猛踩刹车停下。松了手,熄了火,他黑眸盯着余恭,只说了两句话,就让他内心的怒火平息掉。 第一句,“是我骗你去参加饭局,没跟你把潜规则三个字讲清楚?” 余恭一愣,不挣扎了,垂头丧气坐在副驾驶,像一只失去斗志的落汤鸡。 毕竟是个小孩,方才听他说17岁,估计他的老师骗了他,只夸大其词谈论参加饭局的好处,却不告知他在那锦衣玉食之下,是步步深渊,是地狱烈火,万劫不复。 余恭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李观复也当爹,今日这情况但凡他往李燕郊身上那么一联想,真真是心疼死了。 爱屋及乌,他叹口气,大掌扣住余恭汗津津的后脑勺,讲今晚第二句:“油田小区在哪?别哭了,坐那指路,我送你回去。” 那一晚的李观复究竟因为什么救他,把他送回去,余恭这几年始终没问,也没提。 他的青涩害怕是李观复看在眼睛里头的,这一路成长,一笔一划他也大部分参与其中。 同州大学的门余恭怎么进去的?说白了,还不是靠李观复。没他这条路哪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看似顺风顺水,实则有人厚爱,若非如此,把天捅破了,也轮不到他来得瑟,不过区区一个普通人而已。 跟人六七年,余恭二十四岁,如今对李观复也没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恐惧。反而满眼崇敬爱慕,真真正正尊他是伴侣,年上导师,是丈夫。 话语稍一犹豫,就从嘴边滚落出去:“我也不是非要拍这只广告。” 李观复听他有下半句,皮鞋定住,回过头来,看余恭。 “算算日子,我在外面拍戏也有半年之久。”余恭站在楼梯下头,光影不强,双声有点忧郁的眼睛就成了唯一明亮的东西。 他忍不住冲李观复咧嘴笑,“这儿是你单位嘛,拍个广告,顺便公费探班下我老公,不是很好?” 他很少对年上丈夫说这样的话,两人差了十七岁,他这个年龄讲出的很多话都像小孩子的打闹。 何况有一个李燕郊跟他差不多年纪,夹在两人中间天天给他爹上眼药,余恭也担心李观复不要他的真心,把他当小朋友对待,觉得他信口胡闹。 “我话说完了。”余恭解开缠在手上的手帕,“血干的差不多,先去医院了。” 这两天爆出来的新闻着实让他很烦,跟李燕郊打架被记者拍到网上乱写,余恭也不确定那个小混帐有没有跟他老子告偏状,捅咕李观复收拾自己。 做艺人本来就是很麻烦的事,做人爱侣更是。 李观复不喜欢将自己的家事放到大众面前,余恭遵守这一点,绕过去他就打算走。 楼梯口相当狭窄。擦肩一瞬,李观复伸手,扯过来余恭抱在怀中。 头一回没顾及其他,在他敏感白皙的后颈上亲了一口,攥住他手指十指紧扣,愈发变紧,情爱自流,无需言语。 余恭没想到他搞突袭,惊慌失措,“李台,当心有人。” “好好打针检查。”李观复这样要台面的人跟余恭在一块,也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打破条例,拆掉自己“公事公办”的严肃信条,“晚上回家吃,我烧菜给你。” 他做饭是真的好吃,这句话也是真的好听。 余恭眼睛弯了起来,抬头应了声好,这就蹭一蹭李观复胸口,春风满面地走可。 拍公益广告原本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期间出个意外,大家都很担心。 余恭跟小助理去医院挂号,打针,做各种抽血化验。没有太大问题,这才把报告单拍下来发给李观复,让他放心。 离开医院的时候有人认出来他,缠着要合照。余恭现在太火,走到哪儿都有能认出来的人。他一般不会去人多的地方,今天是实在没办法,又不想让对方大声嚷嚷,比了个嘘,拍完照片飞快走掉。 坐上保姆车,导演电话打过来,向他进行一番问候。事后连连道歉,请求余恭一定原谅他们,毕竟这样的意外之前从没出现过,谁也不知道小白会突然发癫。 余恭不是脾气坏的人,做艺人也没架子,跟对方约好下午继续把公益广告拍完,找了一家面馆,在车上解决了午饭。 助理吃饭快几口,吃完一碗面条,拿手机在旁边刷微博。 虽然这件事大家都不愿声张,现场还是有人把视频传出去,余恭被兔子咬伤的是也登了热搜。 D社前脚发了他人设败坏变成了家暴狂,后脚他被兔子咬了一口的热搜又追了上来。两者一正负极相对,不少网友纷纷破口大骂,说余恭就是坐实了家暴狂的名声,所以想卖惨来转移话题。
第4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可笑了吧。”助理七窍冒烟,“天啊,竟然还有无脑生物说你为了被兔子咬,故意掐它们。这是人能想出来的?要不要这么过分?” 余恭上一部戏刚杀青,近期没接到很好的片子,也不需要过分减肥,就正常吃饭。 一筷子面条起到空中,他仔细吹了吹,说:“嘴长别人身上,言论自由,他们说什么你能管得住?” “就算如此,这些话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他们都不知道真相。”助理跟着余恭这两年他事业处于上升期,期间没有太大争议,也没出现什么乱子,因此很少挨骂。 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就算他是受害者,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挨骂挨批,干什么都不对。 “哥,你一点都不着急吗?”助理见余恭还在那儿慢条丝里挑香菜叶子,替他难受,“你都快被骂成个筛子了啊。” “就算真成筛子,我又能怎么办?跟人对骂?愤怒开骂祖安问候?” “至少让雪琼姐控制下网络言论也好啊,再这样下去,我真怕那些路人都会跟着踩一脚。” 皇上不急太监急,余恭心里有数,无非就是李燕郊打架没打过他,恶意报复而已。 他从身份上毕竟算“后妈”,何况李观复又不是丧偶,他亲妈段云还活着呢。让一个对家庭充满童话般渴望的小少爷接受父亲另娶新妻,对方还比他大不了几岁,并且跟他一样是个男的,李燕郊能接受才怪。 “你就放心吧。”像你这些破事余恭没法跟小助理说,“我清楚谁搞得鬼。小屁孩打不过只能玩阴的,我都赢他一次了,还计较什么?就当他给我送免费热度,明早澄清一发,一切烟消云散。而且别的不说——” 他想起来一件好玩的事儿,突然咧嘴冲助理笑开。 助理没get:“什么?” “没什么。”余恭把面条吞进嘴里,留了个心眼,没什么话都往外说。 李燕郊可最烦他,要让那小子知道自己做戏摆这么大一个局,最后却被媒体写成他们俩两口子,不知道会不会把他恶心死。 大几岁就是不一样,余恭心里头想的开,也没过多理会网上评价。 等一碗面吃完,这就把袋子扔到垃圾桶里去,放平座椅准备小憩。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不想告诉经纪人,雪琼还是被漫天新闻吵到,一个电话杀过来问罪。 “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女经纪人拍着桌子,像班主任叫进小学生似的,“余恭,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尤其喜欢TVB那些职场剧,给自己立的人设也是非常能干的Office精英,开口就是TVB电视剧的腔调。 实则老家在山西,跟香港没半点关系。 余恭躺平,盖上毯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觉得也不用解释,你应该能猜到怎么回事。” “我当然猜到怎么回事。”女经纪人一只手撑着眉头,好像很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今年这些个公关费全砸你身上了。一天上好几个热搜,你也真是惹祸精体质。” 余恭一顺头发,自信,“没办法,太红了,只能说这是种本事。” “……”夸你呢是吧,雪琼姐翻白眼,“我告诉你,别再像上回那样胡乱在网上胡乱发声明。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这边安排公关部做事,你就按兵不动老实待着,understand?” 女经纪人什么性格余恭清楚。她是业内人人皆知的营销女王,什么事不管好坏先营销一波,其余再说。这些年余恭跟雪琼姐合作,虽然得到不少资源,但除了这一点她是哪儿哪儿都招人烦。 用当代网友的话说就是这人干啥啥不行,营销第一名。 最关键的,跟傻大姐还不能对着干。 雪琼喜欢营销,她还小心眼,一旦惹毛了不知道什么下场,但肯定不让人如意。 余恭这边答应挺好,绝对不乱发东西。转头立马找到草稿箱,把编辑好的声明发了出去。 “坐以待毙能行?但凡上回我没骂那几句话,恐怕现在早就颜面扫地成色情咖了。” 雪琼姐一点都不靠谱,他左右看着自己的澄清,想来想去觉得差点东西。 半天想起来应该在底下P个公章,表示这是官方声明,账号就被强制下线了。 “?”怎么回事。 余恭试图重新登录,结果输了好几遍密码都提示错误。 他有种不好预感:“快,你快看看公关部的人有没有给你发消息。” “啊?”助理晕了吧唧掏出手机,“好像真发了。哥你看。” 余恭猛坐起身,雪琼姐亲自艾特了他助理,告诉小姑娘余恭的微博账号即日起被官方收回,以后交给公司的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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