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股难言的惆怅涌上来。 他一直笃定林清喜欢他,但时而也不确信,尤其是现在。也许他太过自恋,自作多情,而人家对性伴侣就是慷慨。 这想法让他更难受,几欲作呕。 最恼人的,还是身体上的反应。除了乳环,他把束缚都取了下来,轻巧却不习惯,好像被抽走某些东西。 全身上下的伤痕都发痒,鸡巴要么总是硬,要么软得射不出,龟头穿内裤都疼。盖被子都磨乳头,总磨出点儿莫名的性欲,后穴觉得空,需要人操干。 大半夜做春梦醒过来,他会发疯似把整张床摸一遍,没有人。林清不在。 没有人干,他居然尿不出来,每天为此都痛苦要命。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淫荡。 付西元在app上约人,想解决欲望,可一想到屁股上的纹身又退缩,怕被人问起。其实问也无所谓,但就是烦。 主要他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还是有眼光的。看看林清那狗日的把他害成什么样了? 付西元思索,林清睡了他这么久,是不是玩儿腻了?所以才走得果断。以前不很想要他么? 这么一想,就容易自尊心受挫,总想叫人来问两句。 但理性上,他清楚所谓断联原理,最初分开两个人都难受,但谁更坐不住,谁就会输。另一个人更容易觉得没劲。 既然说了不跟,那与其反悔,还不如把姿态架起来,看谁急。错过了就算,没缘分而已。 但他真的睡不着。 过了几天,他没忍住,开始找林骁聊天,旁敲侧击,把人都问乐了:“你这是想我呢,还是想林清?” “想你。”付西元斩钉截铁,“可惜你结婚了,没法儿,勉为其难和弟弟玩一玩。所以他这两天在干嘛?” “呵呵……这么久你都快把我忘进太平洋,麻将都不出来打,这会儿发癫,你俩出问题?” “不存在。能有什么问题?” “你状态不好啊,小公主,这么不坦诚。上次见你这样儿还是在高中。”林骁啧一声,“反观那小子倒是好得很,看不出在感情上有什么伤神。” 付西元心一跳,不是滋味,“怎么个好法?” “有几个供货商发神经,要涨价,说是关税涨得厉害,国际形势。这货又他妈冲了,要去顶这个缸,你说他哪来那么多劲?”林骁语气烦躁,又不屑,“现在有人主张让他升管理层,也不知道凭什么。” 倒还真是工作狂。付西元想,总有人谈努力与天赋,多数人的努力远远达不到要看天赋的程度,但林清或许达到了。不像他整天闲得发慌,难免想情情爱爱。 他顿觉不甘心,“他也配?……你们公司平常都干嘛,不如我来看一看。” “……”林骁无语,“你真是魔怔了,大小姐。” 付西元当真追到公司去。这儿他第一次来,往常不感兴趣,对所谓商战也没多大憧憬,无非是一群人扯逼,话比屎还多,看谁更能扯。 但他没想到,林清还挺能扯。 他跟林骁进会议室,这儿色调偏灰,宽敞得令人性冷淡。林清到得很早,自个儿弄PPT,像个正经打工人。瞥见他俩一个眼神,便再不在意。 付西元把玻璃杯狠狠放在桌上,哐当一声。 林骁手搭他肩上,贴近耳朵,半笑不笑道:“别破防啊。” 林清并不看他们一眼。 他神色冷淡,认真做报告给董事会听。周所周知,董事会和执行层高度重合,本身监督作用并不高,但在决策上颇有些话语权。 林清高谈阔论,那嗓子呕哑嘲哳得像杀人犯,言行举止却冷静、自负又坦然,让人听了不由产生信任感。 林骁挤兑他:“预设这么顺利,真做得到?” 林清直接道:“林总,您起身。” 林骁挑了眉,只见一桌子人都看过来,不禁疑惑站起,“干什么?” “来这边。” 林清礼貌抬手,把他请到电脑边,“转个圈。” “……”林骁懵了,“干嘛?” “您看,”林清扯了下嘴角,露出个有点邪气的笑来,“就算是林总这么难相与的,偶尔发指令也会照做。所以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林骁这哥们是挺难搞,他一向任性。这话让在座几人都笑了起来,或许共情。 林清又正色道:“有些事我之前能做到,现在也能。我是表演者大家才是评委,我懂我的定位。” “加油,小林。”有个白头发率先道。这老头付西元不熟,应该和林程家关系也一般,没想到对林清挺看好。 付西元又有些刮目相看。他突然想起林清的野心,第一次好奇他能走到哪一步去,这小子总能给他点儿惊喜。 莫名其妙地,他因此产生情欲。 假如对方不够强,臣服于他的确有耻辱性,可如果他够强,那犯贱也不过是人的天性。 别让我失望啊……林清。
第78章 但个性使然 听郑文世说,林清使了些小手段,无非是和供货商的几个买家联合起来,刻意胡乱抬高或降低价格,扰乱市场,弄得供货方也无所适从,最后不得不谨慎报价。 付西元觉得有趣,他这些玩儿法也不知道是别人教,还是自己想来,挺聪明,也挺典型。 林清混得好,他更加放不下,整天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点艳情逸事,不得不抽烟买醉,打麻将狂输钱。 翟明克以为他俩还在处,某天问了句:“公主,前天碰到个朋友,说跟林清是校友,他是上海xx的?” 旁人感叹:“好学校啊!” 付西元一怔,顿时心烦,一股气郁结,抬手把牌推了,冷笑:“校友个屁,他辍学了。他是高中学历,怎么,没人知道?” 他这话说得恶意,在座各位面面相觑,都默然不语。 翟明克没忍住:“你们……” “我们没什么关系。”付西元敲桌子催促,“胡了胡了,算钱。” 凌晨,他睡不着,又想起些往事,例如林清当初实在很爱学习,这让他被退学显得尤其可怜。但有什么?他现在不也挺好。 倘若他不好,反倒好了。肯定不至于让我这样,牵肠挂肚。 付西元想着,突然又不再烦,只剩下躁动的情绪,心底爬出莫名的眷恋。他点了根烟,把三脚架翻出来,林清曾拿来拍他们上床。 付西元叼着烟,放了首舒缓的纯音乐助兴,在鸡巴套上有电刺激的束缚器,穿衬衫半遮半掩,腿上丝袜套一半,刻意挂在那儿。 然后他爬上床,正对三脚架和手机,录自己。他打开性器和乳环上的电流,经典的自动模式,先慢后快,刺激一秒顿一秒,后猛然加速,恰似做爱。 慢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忍受,只是身体微颤,等后面受不住了,几乎想弓成虾米,却勉强仍正对镜头,薄唇紧咬,摆出妖冶而性感的表情,眼眶湿润。 他把烟取下来,夹在指间,身体绷成一条线,脖颈也后仰,汗湿的头发被撸到脑后,手掌抚摸周身,欲望却不得宣泄,像条濒死的美人鱼。 对,他知道自己很美丽。他就是那种人,闲来无事真会对镜练习表情,垂眼挑眉举手投足都有吸引力,像个巨大的荷尔蒙制造机。 他这么做表演,像敬业的GV艳星。他知道林清喜欢,那小子某些方面上像个性饥渴的宅男。 最后他撑不住,歪倒在床上,凌乱而剧烈地喘息,嘴角流下涎水,唇瓣红润,睫毛发抖。烟灭了,只剩点儿尾巴,他一松口,就落在枕头上。 他用手指盖住脸,胸膛起伏,闭着眼说林清……有点想你。声音很轻,但离镜头很近,应该能听。 付西元把视频发给林清。 没回应。 第二天晚,他又发了条微信:你喜欢么? 还是不回。 付西元感到被羞辱,这样的忽视仿佛他一文不值。但他从中更生出恼怒和不甘来,还是那句话,他最讨厌被拒绝,更胜过被贬低。 他给林清打电话,被挂断,又发微信:我总尿不出来。你折磨我这么久不对我负责? 过了会儿又说:我告你。你对我绝对构成犯罪。 发完,可以想见没人理。他并不意外,只觉得自己犯病,黑着脸把一瓶酒喝完,随手砸碎在浴缸里。方便保洁收拾。 就在这时,来信铃声响起。他抓起来瞥了眼,紧皱的眉头松开,眼睛骤然睁大。 林清居然给他发了个定位。在上海。 付西元心跳加快,那咚咚热烈如安塞腰鼓,震动不绝,导致他点了根烟抽缓解。既欢喜又酸涩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开来,这让他既陌生,又有点爽。 他又打林清电话,还是不接。在屋里焦躁地转了个圈,床上滚来滚去,最后订下机票,向上司请假,边做边骂:操他妈的林狗东西。 他把林清送他的链子和项圈找出来,甚至包括耳环,颇有仪式感地一样样戴上,大腿链连着脚链,走起路来窸窣作响。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认为,林清给他发地点,当然是想做爱,他也想。久违的性爱值得一点儿装扮。 由于他脸颊泛红,一身酒味,安检都过了几遍。 他找到定位酒店,问前台房间,被带到高档包间,颇为繁复的屏风后,不止林清,还有其他人,满满一整桌。 付西元是打算来上床,穿得清凉,手臂上还露出细链,没预备商务局。此时突兀碰上,尬了一下,“呃……” “我说吧,他会来。”林清站起身,两步走来,捏住他的肩,理所当然又浑不在意地说,“在座都有你外公的同僚,你应该认得?” 付西元确实认得些。曾经,他还带林清见过,却不知如今这些人怎么又凑上。 但他感到生气,这什么意思?倒好像真要用上他人脉,像炫耀一颗宝石。林清虽然那样说,但之前还从未这样做。 付西元感到难受。叫他来就为这个? 他不大乐意配合,但个性使然,在这种局总是表现得体。他挂上假笑打量一圈,惊奇地发现个熟脸。 叫齐什么……凯?林清曾经的同学,就坐他旁边。 印象中俊秀得很普通,言行一看就小gay的类型。但如今成熟得多,戴副金边眼镜,倒很有气质,闲聊听说他留校读研。 付西元侧面打听,原来这局是为了某个叫MMT的新型保健药,据说能延年益寿,强过从前大火的NMN。说来有趣,这玩意是当年阿兹海默药物的衍生品,虽然没成,但却促进了另一类研发。 提到这,付西元瞬间想到冯志文,顿觉荒唐。当初林清就被这害到肄业,他如今却要来做这生意?这就是资本家的捞钱精神? 还有齐月凯……关他屁事啊,来陪玩。 席间,林清去卫生间,房间内的有人没去,特意去了外面的。付西元在桌上思忖半天,还是匆匆跟上,把人堵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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