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絮白跟在母亲身后,心说他妈衣柜里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尖货,几十万买一件羽毛织成的衣服,既不能手洗又不能机洗,穿一次之后就搁家里供着了。 还有鞋子,全都不能沾水。 娇气得很。 逛完这家服装店,梁夫人又去了隔壁的鞋店,而后是首饰店、珠宝店、化妆品店…… 梁絮白以前总听那帮狐朋狗友哀嚎抱怨,说陪女人逛街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 彼时他尚不知其中的滋味,总觉得朋友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今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确实……很痛苦。 梁夫人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潇潇洒洒逛了好几层楼,丝毫不觉得疲惫。 途径某内衣店时,她对梁絮白说道:“如果脸皮薄,就在外面等我吧。” 梁絮白原本没打算进去,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大步跟上去了。 梁夫人在那边挑选睡衣,梁絮白则踱步至内衣区,眼风掠过一排排令人面红耳赤的女士胸衣,最终定格在一条白色的束胸上。 他几步走近,发现这块布和昨晚郁楚那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导购员笑着问道:“先生,请问您是给女朋友买束胸吗?” “束胸?”梁絮白指了指眼前的东西,“你是说这个吗?” 导购员笑得非常亲切:“是的。” 梁絮白问她:“这是干什么用的?” 导购员:“一般来说,胸部发育良好的人会有穿衣困扰,于是会选择我们这款束胸内衣,能有效缩减尺寸。” 简而言之,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缩胸术”。 梁絮白不禁皱眉。 导购员问道,“先生,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您包装起来。” “我没有需要,谢谢。”梁絮白谢绝了她的好意,快步绕到梁夫人身边。 很快,他又被眼前的一件性感睡衣吸引了眼球。 ——这是一套纯黑色蕾丝吊带裙,背部完全镂空,腰侧的布料也被细小的珍珠项链所替代,裙摆为不规则荷叶卷边,性感之余又不乏俏皮可爱。 他盯着这条睡裙瞧了好一会儿,然后唤来导购员,让她帮忙包起来。 梁夫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三儿,你谈恋爱了?哪家的姑娘?” 梁絮白摇头否认:“没有,是秦显那小子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他买一套性感睡裙。估计又看中了哪个姐姐,想泡人家吧。” 梁夫人将信将疑,旋即去柜台刷卡结账。 逛了三个小时,梁夫人似乎还没尽兴,又转战至隔壁大融城继续消费。 梁絮白和助理任劳任怨地跟在她身后,逛了一家又一家。 后来梁絮白实在忍不了,便借口肚子疼想上厕所,于是暂时脱离了梁夫人的视线,偷偷溜进了一家母婴店。 望着琳琅满目的婴儿用品,他心里竟有股说不出的幸福感。 “先生,请问您是为自家宝宝挑选商品,还是买来送礼呢?”导购热情地问道。 梁絮白:“自己家的孩子。” 导购又问:“孩子多大了?” “三个月。”说罢又补充道,“还在肚子里。” 导购掩嘴轻笑:“看来是一位非常心急的爸爸。” 她十分有耐心地为梁絮白介绍各类母婴用品,梁絮白跟在她身后,仔仔细细地听着,看见一套粉色的小裙子,便忍不住拍下照片发给郁楚。 梁絮白:「好看吗?以后如果你生的是女儿,我保证让她每天都穿上漂亮的新裙子。」 如若看见酷酷的男童装,他也会向郁楚炫耀:「真帅啊,我梁絮白的儿子要是穿上这套衣服,一定酷到没朋友。」 梁絮白:「你觉得这个虎头帽好看吗?导购说这是他们老板从乡下老手艺人那里收购而来的,小宝宝戴这个健康皮实。」 梁絮白:「要不我先把婴儿床买回家?」 梁絮白:「算了,过两天我找人把隔壁房间改装成儿童房,再买宝宝的小床。」 也不知郁楚在忙些什么,他发了这么多消息过去,对方一条也没回。 不过梁絮白并未在意,非常豪气地将看中的商品全部买下来了。 正欲前去结账时,目光一瞥,心头一凛。 斜倚在收银台的美丽女士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妈梁夫人。 梁夫人摘掉墨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不是肚子疼吗,怎么跑来母婴店了?” 梁絮白梗住,须臾回应道:“朋友家的小孩过两天办满月酒,我打算送点礼过去。” “什么朋友值得你出手如此阔绰?” “我送的礼都挺大。” 由于梁女士看起来太过年轻,导购猜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敢随便接茬,只能默默在一旁听他俩打太极。 梁夫人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一堆母婴用品,旋即转身离去:“我不想逛了,回家吧。” 母子俩在商场逛了足足四个小时,战利品颇丰,梁絮白的吉普车载不下这么多东西,只能让伍祈回去另开一辆车过来,顺便将寄存在母婴店的东西运回清月湾。 在老宅陪家人吃过晚饭后,梁絮白独自开车回到了清月湾。 眼下时值晚上八点,郁楚杀青之后便可以在家安心休息,这会儿刚泡完澡,正抱着一只软乎乎的抱枕,蹲在懒人沙发里追剧。 投影仪播放的是两年前大爆的那部年代剧,由袁殊和视后萧乐领衔主演。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与合作,郁楚被袁殊的演技折服,甚至对他能轻易带动演员情绪的能力深感敬佩,故此打算拉片学习学习。 卧室里灯影昏暗,唯有幕布上的影像清晰透亮,在偌大的空间里散发出微薄的光芒。 遽然,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他不用瞧也知道是梁絮白回来了。 梁絮白走近,在他身旁的地毯上坐定:“这么早就洗漱了?” 郁楚蹲坐着,下巴垫在双膝上,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梁絮白:“吃燕窝了吗?” 郁楚:“吃了。” “钙片呢?” “也吃了。” 梁絮白在外逛了一天,担心身上的汗味引他不悦,立刻前往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出来时,余光瞟到屏幕里袁殊的脸,梁絮白皱了皱眉,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要看他的剧?” 郁楚应道:“学习。” 梁絮白眉梢舒展,重新在他身旁落座:“我下午给你发的照片你看见了吗?” 郁楚:“看见了。” “那为什么不回我?” “当时正忙,后来就忘了。” 电视剧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此刻听来却十分响亮。郁楚认真观看,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梁絮白的目光不经意落在那双骨肉匀称的脚背上,手心开始发热发烫。 恍惚间,他似乎闻见了一股薰衣草精油的气息。 本该是安神凝息的香味,此刻却让人莫名躁动。 梁絮白挪开视线,沉声开口:“我今天陪我妈逛了一下午的商场。” 郁楚大抵是心情好,忍不住与他打趣:“可真是辛苦你了。” 梁絮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正色道:“我逛商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束胸内衣。” 郁楚一顿,眼里闪过一抹震愕。 梁絮白朝他靠近,轻轻把人揽入怀里:“楚楚,你为什么要用束胸内衣?” 郁楚匆忙去推他,未果,呼吸便显得有些慌乱:“我没用,也不知道什么束、束胸内衣。” 梁絮白一手握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郁楚的回答非常果断,双手抵在他的肩上,再一次去推他,“让开,宝宝要休息了,我得去睡觉。” 梁絮白笑了笑:“又想拿宝宝当挡箭牌?” 郁楚似乎在生气:“你快放手!” 梁絮白逗他:“亲我一口就放。” 这种鬼话郁楚当然不会信,他很硬气地没有行动。 “你不亲,那就换我主动了。”说罢,梁絮白扣紧那截韧腰,低头吻住郁楚的唇。 郁楚瞳孔骤然放大,呼吸错漏了好几拍。 等他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强势地撬开了他的齿关,犹如骁勇的悍匪,携万马千军攻城略地。 “梁絮白,不……” 那些试图冲破咽喉的话语,毫无例外全被梁絮白吞咽入腹了。 郁楚挣了几次都未能挣脱,索性由着他胡作非为。 薰衣草的气息在这个吻里变得格外浓郁,梁絮白近乎贪婪地去品尝这股令人迷醉的味道。 他将自己的温度渡给郁楚,轻而柔地在小美人的唇齿间留下荷尔蒙的气息。 掌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放肆地燃烧,炙热、滚烫,稍有不慎就会把脆弱的皮肤灼出疤痕。 郁楚的一双手臂正虚虚地搭在他的肩上,柔若无骨。 纤薄的身躯被牢牢掌握着,毫无逃离的可能。 只需倾注零星力道,就能彻底揉碎。 似水,又似云。 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怜惜,去疼爱。 却也令人为之着魔,足以勾出藏在灵魂最深处的残忍。 梁絮白忘乎所以地沦醉在这片温柔乡里,落下的每一个吻都带着虔诚之意。 仿佛在供奉雪山上的神明。 又好似在怜吻一件极易破碎的瓷器,无比珍视。 渐渐的,他将掌心里的温度送入衣摆之下,薄茧滚过一片片柔腻,带着信仰徐徐而上。 倏然,男人触到了一团云朵。 微隆的弧度将这团云撑得有些腴满,薰衣草精油的气息浸入云团之中,更显馥郁。 梁絮白呼吸一凝。 有错愕,也有惊诧。 愣怔片刻后,他微微收拢五指,将那朵云紧紧攥在掌心。 而云朵的中央,正坠着一颗细小的珍珠,仿佛女娲补天时遗漏的饰品,千金难换。 梁絮白亲吻那双震颤的睫羽,哑声问道:“这就是你的秘密?” 郁楚眼尾微红,眸底浸满了水雾。 他侧过脸,不愿说话。 梁絮白捏住他的下颌,迫使美人与自己对视,“躲什么?” 郁楚喉结滑动,坦然道:“没想躲。” 梁絮白恶劣地捏紧手指,见他呼吸发沉,咬牙咛吟,便问道:“那就是不想看见我?” 郁楚嗔怒,迅速推开他的手:“你出去!” 这段时间郁楚一直穿着束胸衣,偶尔洗完澡也会穿,偏偏今晚被他钻了空子,撞破这件事不说,还如此作弄他。 羞恼的情绪几乎占据了整个大脑,郁楚再也不想面对这个男人,挣扎着从沙发里起身,“我真的要睡了,好困。” 梁絮白抬手一拦,轻而易举地把人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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