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装腔作势逗笑了:“行了,别油嘴滑舌了,你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等到晚上,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带你们出去吃饭?” “可以可以,那我们在家里等你。” 挂断电话后,我加快速度想要去追上之前跑掉的那两人,但当他们进入我的视线时,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俩黏糊糊地站在一块儿,总给人一种靠近他们就是打扰的错觉。但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只是放在腿侧的手明明隔了有段距离,却偏偏能挨到一起,这让我想到了我和何西庭的当初。 少年的爱,小心翼翼,又肆意嚣张,害怕被发现又忍不住张扬。 那是一种单纯的占有欲和炫耀心理,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我的。 其实异性恋和同性恋也没什么区别,大家爱人的真心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谁比谁高贵这一说。 我没有上前,只是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以一个陪伴者的身份,而不是领导者。 我护不了他们一世周全,我只能在我剩余的日子里,用我仅有的时间,去保护去教导。 他们进了小区后似乎才发现我跟在他们后面,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两人都下意识地离对方远了一步。 看着这习惯性的动作我又开始心疼了,我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了,故意往我心坎上戳。 他们自己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又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靠近还是不动。 我往前大跨了几步,走到了他们俩之间,一手搂着一个:“回家啊,站在这儿干嘛,等下你爸要带我们回去吃饭,先把手上不要的东西放回去。”说完后,我又把何盛的手机塞到了他的大衣口袋里。 我们才刚把家门打开,何西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自己已经到了,我们也随便整理了一下,就匆匆忙忙地下去了。 在一楼的电梯口,我们撞见了许久未见的许鹤和黎深——他们正打算乘电梯上去,我们熟络地打了声招呼后,便擦身而过。 在车上,我忍不住问:“是不是因为他们俩知道你们的事情,所以你们关系才这么好啊?” 毕竟他们一样,应该又挺多共同话题的。 可能是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如此平静坦然地说这件事,一时间,何劲和何盛都没有开口讲话,直到我又重复了一遍之后何盛才答道:“对。” “是你们自己告诉他们的吗?” 何盛摇摇头:“不是,额,他们,自己看出来的。” 敢情你们双方都不是自己说的啊,不过倒也正常,他们自己不敢坦坦荡荡地说出来,爱意却又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爱一个人多半是藏不住的。藏住的要么是他/她欺,要么是自欺。 一言一语,刻入我心;一举一动,印入我眼。当这样的人出现时,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控制不住地与他/她扯上联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舒晓琴之前经常跟我讲这方面的事情,以至于我现在对他们的感情经历特别感兴趣,再加上他们是我的孩子,都是一家人,我觉得没什么不能问的。 这么想着,我也这么做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对方的呀?” 我刚说完,何西庭就在旁边毫不掩饰地笑了,后座倒是一片安静,何劲望着窗外,两耳不闻车内事,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从他的耳朵到脖颈处都红了个遍。 何盛倒是反常地没有说我什么,按照以往他的性格,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开始“教育”我了。 可他却什么也没说,不仅如此,他还跟我一样看着何劲,就好像他也在他也在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额,可能不是好像……就是! 无形之中又吃了一波狗粮,我十分不爽,没好气地进入了下一个问题:“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何盛开始吐槽了,我怀疑他是在怪我没让他听到上一个问题的答案:“妈,你问题可真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娱乐记者呢。” 我反击道:“怎么着,你还以为你俩是什么大明星吗?还记者呢,我只是好奇。” “好奇心太重了不好,容易惹祸上身。” 我忍无可忍:“你到底说不说!”一般这句话后面都会接一句“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但我没说,因为我还是想知道。 何盛妥协了,还满脸的你这人就是不讲道理:“就是去年住院后没多久。” 住院?他什么时候住过院?额……不会是他装病那会吧?越想我就越觉得是,然后我就更无语了,敢情他们在一起我还是个助攻?! 我艰难地消化了这个讯息后,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们谁先表的白?” 这次问题何盛倒是回答得很快:“我。” 我微微垂眼,就看见他们俩的手牵到了一起,我装作没看见,接着问:“你不怕吗?” 万一你哥他不喜欢你,开口后就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何盛明白我在说什么:“当然怕,而且他一开始本来就没答应我。” 何盛可能是觉得反正前面也讲了那么多了,再多说一些也没关系,于是他又补充道:“但是我知道他喜欢我,所以我都想好了,他要是最后咬死也不答应我,我就把他gu……” 何盛的嘴巴被何劲捂住了,挡住了他要说的话。何劲一点也不凶地瞪着何盛,何盛含笑看着何劲,眉毛还很有个性地上挑着。 我翻了个白眼之后,不自觉地开始想何盛刚刚到底想说什么,何劲还是捂得晚了点,何盛都蹦出了一个音节。 我仔细回忆着刚刚何盛说的最后一个字,一个猜想突然蹦了出来。 他不会是想说……把他关起来吧? 这都是些什么少儿不宜的虎狼之词?! 我面向了前方,闭上眼睛,努力删去一些不可描述地猜想,但有的时候脑子确实是不受自己控制,我又想起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又立即把头转了回去:“还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后面两人都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们做的时候带/套了吗?” “……” “……” “哈哈哈……”何西庭又在笑,笑得两条胳膊都在抖,我假意呵斥:“你给我专心开车,别嬉皮笑脸的。” 何西庭抬起左手给我比了一个“OK”。 其实问之前我有想过会不会太尴尬,但是吧,我又觉得都是一家人,再说了这种事情也很正常,问一下怎么了? 嗯,反正我不尴尬。 可惜这回何盛都没理我,随手拽了拽衣领,然后看向了窗外。何劲就更不用说了,感觉他的头发丝都在冒着热气。 我觉着好笑:“你们怎么都不会回……” 何劲竟然开口了:“妈,咱能不问了吗?” 这怎么行?看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我觉得这成年的小孩怎么也能这么可爱:“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们就告诉我带没带就好了呀。或者点个头摇个头也行。” 何劲的手还被何盛扣着,我一直在悄咪咪地观察着他们的小动作,听完我的话后,我看见何劲小幅度地在何盛的手心上抠了抠,我连忙转过了头。 不是因为我干了什么亏心事,主要是年纪大了,吃太多甜的对身体不好。 感觉自己消化得差不多了,我再次转了过去,等待着他们的回答,我真不是八卦,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是重要的,毕竟他和健康安全有关。 结果这一转刚刚消化的都白消化了,何盛正拿着何劲的手,掰直,然后再他的手心上写着什么,何劲大概还是觉得痒,修长的手指不自然的动了动,却始终没挣脱何盛的手。两人的脑袋也挨在一块儿,看着何盛拿着食指在写写画画。 我咳嗽了两声,两人立马松开手,同时抬头看向我,我简单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何盛就像看见闹事的小屁孩一样,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妈,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我讶异:“我才问了几个问题?怎么就那么多了?” 他们不说话,我接着道:“我才想说,就问你们一个双项选择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何盛抿了抿嘴,看上去有些气愤:“这,并不是一个双项选择题。” 我疑惑地看向他,双眼都写满了“为什么”三个字。 “因为我们根本就没做过!” 实不相瞒,我听出了一丝,不,可能是几丝的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 何盛(生气):我还只是个处男!结果我妈一直再问我带没带套! 第35章 拥吻 我对这个回答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我怕何盛会骂人。 我佯装淡定道:“那,你们以后注意点就行。” 何盛冷哼一声,看起来十分不爽,而剩下的两个成年男性都在努力憋笑,何西庭坐在前面并不会被发现,但何劲就不一样了。 何劲嘴角才刚上扬,就被何盛抓了个正着,然后就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何劲身子下意识地就想往车门那边靠,结果何盛伸长胳膊揽着他的腰就把他又拽了回来。 小动作我坐在前面有些看不见,反正就瞧见在何盛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何劲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全身都在努力远离何盛,接着何盛凑到何劲耳边说了什么。 我转过身子不再看他们,看他们俩打情骂俏确实怪尴尬的。 我们家其实对性这方面的事一直都没有很避讳,从他们青春期开始我们就会在聊天的时候时不时地提到这件事。 而且我们家是两个男孩子,性教育这种事情是非常有必要的,你得让他们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想清楚之前一定不能做一些越界的事情,毕竟对他们可能只是一会儿的事,但是对于女生来说,这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他们得学会尊重和保护。 其实我一直都不赞同社会对于青少年的性教育如避蛇蝎般的做法,以至于大多数人都觉得性是污秽不堪的。 不过也很正常,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错误推脱到其他的人或事物上,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他们自己的错。 从进入文明时代以来,性|行|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希望与爱人有更为亲密的联系,又或者是希望与相爱之人有个共同的孩子。 结果社会在不断地发展,人们的欲|望也在不断增长,有些人甚至只把性作为一种欲|望的发泄,这种发泄不断地增长,这样做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人们怪的竟然不是没能成功压抑住不该有的欲|望的自己,反而去怪性的存在,开始各种方式地抹杀“性”,可想而知现在的人类有多么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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