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为什么分手!”张连枝揉一揉鼻子,“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怎么能不管你?” 楚音没管她,起身去卫生间洗脸,女人是一只闻到腥味就往上扑的猫,他不会让张连枝知道他的出轨对象是司立鹤。 中午没吃饭,晚上叫了外卖,囫囵两口没吃进多少。 旅馆的暖气坏了,隆冬的天张连枝冻得直打颤,一直在小声嘟囔着冷,片刻后,阻挡不住睡意,忍着恶心趟了下来。 楚音蜷在脏兮兮的沙发上也没好多少,手和脚都是冰冷的,他不敢睡觉,因为一阖上眼司立鹤讥讽的神情就会伺机钻进他的脑袋里,所以他空洞地瞪着眼,盯着床角掉了漆的墙面。 凌晨一点,平静的旅馆被吵闹声唤醒。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在楚音入住的房号前炸开。 楚音一主动现身,陈邵风不多久就找来了——他带的人跟司立鹤安排的保镖冲撞,谁都不让着谁。 张连枝吓得大气不敢出,楚音早料到这一刻,比她好一点,惨白着脸坐起来,嘱咐道:“妈妈,你照顾好果果,在这里等我回来。” 女人抓住他的手,“咚咚......” 楚音拢好衣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十几个黑衣保镖将旅馆狭窄的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楚音的出现让沸水似的空间霎时安静下来。 “楚先生,请您进屋。” 司立鹤的保镖想把门关上,楚音拦了一下,“不用。” 他不想再承司立鹤的情,不顾保镖的阻拦挤了出去。 “小陈太太,小陈总在楼下等您。” 楚音因还没有纠正的称呼皱了下眉头,但没说什么,执意下楼——陈邵风再蛮横,现在也是法治社会,总不能真把他折磨死吧。 车窗落下来,他见到了满脸戾气的陈邵风。 “怎么,司立鹤就让你住这种地方?” 在陈邵风嘴里听见司立鹤三个字犹如惊雷,楚音呼吸停滞了一秒,没有接对方的话,喉咙阻塞挤出字来,“什么时候离婚?” “别着急。”陈邵风伸出手来抓楚音,被楚音躲过了,“上车。” “去哪儿,我自己打车。” 陈邵风看了眼他身后的保镖,鄙夷道:“带了这么多人,还担心我在车上对你做什么吗?” 楚音执意要打车。 陈邵风压制着火气,冷笑,“行啊,你脏得要死,我还嫌你一身骚味呢。” 难听的话听得多就麻木,已经不能攻击到楚音,他等陈邵风报地址,是他之前的住处。 也好,这一次去了顺便收拾行李。 夜车一路顺畅,出租车司机看着尾随自己的好几辆黑车,好奇地问:“你们拍电影呢?” 去上断头台的楚音居然还有心情因为司机的玩笑话笑了笑。 不多时就抵达目的地。 保镖紧随不舍,楚音知道他们受人所托,没赶,只和他们保持着距离,倒是陈邵风阴阳怪气骂他不要脸。 家门没关,两拨保镖看彼此不顺眼,皆警惕地盯着屋内的动静。 锁已经换新的了,楚音一进屋就问:“是要谈离婚的事吗?” 陈邵风趾高气昂地睨着他,“如果我说不呢?” 楚音握了握拳,“那你找我做什么?” “妻子跟丈夫回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陈邵风语出惊人,“比起离婚,我更想原谅你,把你关起来,慢慢地玩。” 最后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仿佛真的要把楚音身上的肉都啃下来。 楚音抿住了唇,心害怕地狂跳起来,他清楚陈邵风有多好面子,艰涩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出轨了,你......” “那又怎么样,圈子各玩各的海了去了。”陈邵风朝他走近一步,“我不仅不跟你离婚,每个宴会我还都要带着你,让所有人都看看我陈邵风的老婆是个什么货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楚音觉得陈邵风疯了,不想理会对方的疯言疯语,小声说:“来之前我给两家的长辈都发了信息,他们应该快到了。” “你拿他们来压我?”陈邵风笑两声,“楚音,你越来越有本事了。” 楚音的目光悄悄落到一旁的狗粮密封桶上,神游外太空,想待会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把果果的粮食全部带走。 挺贵的,能吃一个多月呢。 他的出神没能逃过陈邵风的眼睛,青年突然暴起抓住他的手,“你听清楚,今天不管来的是谁,你都别想走出这个家门。” 楚音挣扎,陈邵风用更难听的话袭击他,“你以为司立鹤喜欢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他跟你玩玩而已,谁会要一只被我玩烂了的破鞋!” 门外的保镖都听见了陈邵风的话,下意识往里看,楚音只觉得自己像光天白日被人剥光了丢到大街上观望,浑身冷汗淋漓。 是,是他痴心妄想,可他也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楚音,你十七岁就在我床上打滚,没有一个男人看得起你,你凭什么觉得司立鹤会要你?” 别说了! “他要是真喜欢你,早该让你跟我离婚,不会到现在还没出面。” 别说了,别说了! “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别做白日梦......”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濒临崩溃的楚音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扇向让他痛苦的源泉,啪的一声响,陈邵风被他打得偏过了脸。 他半条手臂都麻了,脑子里嗡嗡响,惊恐地瞪大眼,很怕陈邵风跟他动手,茫然后退两步,肩膀突然被一双手重重地握住了。 楚音狠狠地抖了抖,仓惶抬头,只见司立鹤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站在他身后冷着脸与几步之外的陈邵风形成对峙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咚咚打得好!
第49章 (二更) 司立鹤一得到楚音自愿跟陈邵风走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方才陈邵风说那些话他就站在门外听了个真真切切,进屋时气压低得保镖拦都不敢拦他。 等见了楚音的脸色,他真想给挑拨离间的陈邵风脸上再来两拳。 掌心下的身躯悄然溜走,司立鹤望着与他拉开距离的楚音,眉头蹙紧。 陈邵风抹了下脸,阴森森地看着司立鹤,冷呵道:“我怎么不知道小司总有掺和别人家事的癖好?哦,才想起来,小司总连当小三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能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司立鹤不接陈邵风的招,气定神闲地说:“我人在这儿了,今天把话说开,你要怎么样才肯和楚音离婚?” 陈邵风一想起这些天他被那么多人当笑话看,甚至还让司立鹤帮忙,对方把他当猴耍,一边跟他谈工作一边撬他墙角,眼下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跟他谈判,怒不可遏地骂了句脏话,提拳就冲着司立鹤去。 司立鹤不屑跟对方动手,一避,身后的保镖拦住了陈邵风,根本靠近不了他,陈邵风的腹部还被保镖杵了两拳。 陈邵风眼底都是血丝,“你有种勾引人家老婆,没种跟我打一架是吧?” 司立鹤一张嘴能把人气够呛,“文明社会,有话好好说,野蛮人才动手。” 陈邵风又连着骂了好几句,司立鹤根本不接招,他拳拳打在棉花上,见到司立鹤要去牵楚音的手,怒道:“你别碰我老婆。” 司立鹤当然没能碰到楚音,楚音自己躲开了,不过他还是朝陈邵风笑了笑,“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点?” 言下之意,该碰的、不该碰的,早就碰了。 他真的很有三言两语就把人激怒的本领。 陈邵风节节败退,终于意识到被司立鹤风轻云淡的态度牵着走,重重地喘了几声,抬起下颌,“既然要好好说话,行,那我就告诉你,我不可能和楚音离婚。现在我跟楚音还是合法的伴侣,我们夫妻俩之前的事就不劳你一个外人出面了。” 他笑笑地看向楚音,故意道,“老婆,每个人都可能会犯错,你之前容忍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原谅你,我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搅和进来。” 楚音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疲倦。 他想,陈邵风不和他离婚是蓄意折磨,司立鹤呢?大抵为了之后能更方便地把玩他。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块砧板上的肉,只要拿了刀,谁都能不过问一声就来割他一下。 司立鹤也望向他,等他的回答。 楚音竭力把被压垮的背脊挺起来,不看两人,只盯着地板,坚定地道:“我会起诉离婚。” 司立鹤刚悄然松一口气,楚音紧接着意有所指地说:“不为了谁,只为了我自己。” 局面混乱而僵持不下时,陈楚两家的长辈姗姗来迟,见到出现在这里的司立鹤皆震惊得难以做出反应。 司立鹤既走了这一遭,也做好面对千夫所指的准备,他看着神色僵硬的长辈,直白道:“楚音外遇的对象是我,我来接他走。” 楚河狠狠剐一眼楚音,碍于司立鹤在场,不好发作,又愧疚地看向陈家人,“这件事是我们楚家教子无方,邵风,你要离婚我们楚家绝无意见。” 陈家长辈脸涨成猪肝色,对陈邵风道:“离婚吧。” 没有人站陈邵风,青年气得抓狂,“我凭什么离婚?”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的你?”陈妈妈捶胸挠肝,实在气不过指桑骂槐,“别人都是打小三的份,你倒好,小三都找上门你还不肯放手!” 到底不敢真的得罪司立鹤,若不然别说只是骂两句,早该抓起来打一顿泄气。 被指责小三的司立鹤面色巍然不动,甚至还笑了笑说:“陈总,这件事是我的过错,这样吧,我先把人带走,至于离婚的事,为了大家的脸面着想,劳烦你们多劝劝小陈总。” 陈父被小辈落了面子,没给好脸色,敷衍地应声,“走吧走吧。” 司立鹤去牵楚音的手,这一次没给楚音躲开的机会,压低了声说:“你还想留在这就继续躲。” 楚音往回抽的手僵了僵,不再挣扎,被司立鹤紧紧地攥在了手心。 保镖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道,刚走出门,里头就传来吵闹声。 陈邵风追出来被拦住,隔着保镖骂道:“司立鹤,你以为你赢了?哈,我一天不离婚你就一天是小三,就算我离了,你也是捡我不要的吃!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楚音既然会出轨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跟他在一起,小心哪天他也背着你偷人......” 太刺耳了,司立鹤更加用力地攥住了楚音的手,攥得指骨都微微发白。 勃然大怒的陈父甩了拎不清的儿子一巴掌,“够了!” 陈母向司立鹤离开的方向不敢声张地啐了一口,像是送瘟神。 这下真的坐实了司立鹤和楚音奸夫淫夫的骂名。 司立鹤无所谓被怎么唾骂,陈邵风那些话不过是输方的无能狂躁,他何必听进去?只要楚音是他的,他就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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