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游听到这里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店门口,外面依旧是黑夜,只剩下路灯的光亮。 店内开了空调,但他还是下意识搓了搓手:“下雨的时候我妈情绪会不好,玩手机睡觉就是讨骂,我们只能坐在那里陪着她。” “是,这些事你哥后面告诉过我,”阿据端起可乐,“但我倔,他冷落我,我就偏不顺他意。后面他开始相亲,那个时候我已经在老黄店里工作了,乐队偶尔会有演出,但很少很少,和散了也没区别。我估计那段时间你妈妈已经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以为她会来店里闹啊什么的,但她并没有。她只是不断折磨俞至枋,撕了他的谱子,摔了贝斯,俞至枋也就在那个时候彻底离开了乐队。” 陈向喧喂了根薯条给身边的人,拿手机打字给阿据看:他哥哥没来店里找过你? “没有,他性格很奇怪,一下子很勇敢突然又……特懦弱,我有时候都看不起他。他不来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他,”阿据说,“有次我在他家楼下等他,那天他穿得很好看,帅。结果是要去相亲,我刚想和他说两句,他妈就跟着下来了,看到我的时候立马就打了俞至枋,又打又踹的那种,我上去要拦着,俞至枋吼我了。” “他说,你来干什么,我都说了不玩乐队了,你别再来了,”阿据笑了笑,“他个傻逼,他挨打又不是为这个事,他妈还能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来找他吗?” 俞知游带着歉意说道:“我妈是这样,脾气急,我哥说了很多次带她去看一看医生,这样全家都能好过,但她不同意,说什么都不肯。” 陈向喧突然想到什么,打出:我以前在他楼下看见过俞至枋提个行李箱,还是晚上。 “这件事?”俞知游吃了根薯条,看着阿据说,“那天他是要去万松区,说是要去那边找工作,现在想来,应该是去找你。” 阿据愣了愣,突然就笑得很开心:“那我收回刚刚说他傻逼的那句,原来他还为我努力过。” “楼下那件事后,你们就分开了吗?”俞知游问道。 “没有,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有一次相亲,那次好像双方家长都很满意,那段时间我和他也在冷战。他突然问我‘你想不想和我结婚’,我回他一个‘你做什么梦’,”阿据咬着吸管垂头看向桌面,“后来他没再出现过,消息都没给我发过一条,离开江城时倒是说了一句,还是那句‘爱你主唱’,我说‘傻逼’。” “那个时候他跳楼了,”俞知游拿起手机扒拉两下,问阿据,“他真没给你说吗,当时我急着回学校,自己也不想在家里待,妈妈不肯去医院照顾他,他一个人在那里过了好几天。” “我……”阿据皱着眉深吸口气,“我不知道。” “嘴真严实,”俞知游说,“那段时间他天天捧着你的视频翻来覆去看,手机都快看炸了。” 陈向喧拍了拍俞知游肩膀朝他比画着:你别说你哥,你也差不到哪里去。 “哎哟,”俞知游掐了掐陈向喧的脸,“错了错了。” “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给我解释,”阿据看着他们笑了笑,又问俞知游,“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你现在看到的每一处都和他有关,”俞知游说,“室内设计。” “挺好的,他以前就是这个专业,很不错,”阿据看了眼手机问道,“你突然问这些事是因为?” 俞知游看了陈向喧一眼,说道:“和好了总没什么安全感,老是怕明天或者下一秒我妈就会出现,所以我想知道她以前做过什么……是不是特蠢的办法,我以为我知道了就能避开,就能和我想拥有的幸福躲着她,但我现在还是没底。” 他说完又拿起手机按了两下,陈向喧想凑过去看,俞知游一手给他推开。 “人是活的,没什么好怕的,”阿据说,“躲着她也不是办法,你的幸福又不是见不得光,坚持吧,坚持就行,就和我一样。” “俞至枋就是个傻逼,可我还是……老子最爱他。”阿据说完咬着吸管快速喝了好几口可乐。 俞知游手机响了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王昀居,你骂谁傻逼? 阿据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抬手按着眼睛说:“冰红茶,干吗啊你这是……” “解决自己感情问题的同时,解决你们的问题,”俞知游站起身去吧台拿了张纸,写下一串号码递给阿据,“好了,今天下班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也谢谢你,”阿据说,“真的谢谢。” 陈向喧站在边上打出:不过你怎么突然就不在老黄那边干了? “老黄关店了,他身体不好,从前几年开始就不好了,他说想出去到处走一走旅旅游,反正开店熬大夜什么的是受不了了,”阿据说,“我还挺想他的,不是每个老板都会看手相的。” 陈向喧点头打出:那倒也是。 ----
第94章 钥匙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俞知游整个人显得十分疲累,明明之前在店里还是一条有活力的小鱼,现在就像是从水里跳出来快蹦跶不动了。 他瘫在沙发上闭着眼,陈向喧坐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 俞知游偏过头凑上前吻了他的眼角:“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将这条小鱼圈在怀里靠在自己胸口处,慢慢比画道:过好今天,不要去烦明天的事,不然今天也会变得不开心。 “可我没办法不去想,我现在就怕哪天她让我回去,回去了又不让我走,”俞知游的头在他胸口蹭了蹭,额头的发都被蹭乱了,“我害怕,以前我不敢给你说,我现在我敢了……我害怕,怕得不行。” 陈向喧帮他把头发顺了顺,比画出:也算是勇敢的一部分,至少你在寻找办法去解决。别害怕,下次我陪你一起面对。 “更紧张了,”俞知游抬手捏了两下陈向喧的下巴,带着他低下头来亲吻,鼻息间的温度逐渐上升,俞知游说,“我只是害怕,但不会再胆小了,相信我。” 当然相信,陈向喧点了下头埋在他颈间,左手搂住他的腰让他躺下,右手去扯那件V领毛衣。 “要早起,”俞知游的呼吸有些乱,“我早上还要送你回琴行上班……” 他伸出一根食指,意思是:一次就够。 沙发很柔软,每次的回弹都很及时,他随手扯过一个靠枕垫在俞知游腰下,抬起他一条腿。 拿走靠枕的沙发瞬间变宽,俞知游一手抓着沙发边沿处,另一只手则将陈向喧的脸别了过去。 “别看……你……你先去关灯。”俞知游断断续续地说着。 陈向喧没理会他,难得能在这种时候看清俞知游的脸,就连从他耳尖一点点蔓延开来的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躺着的人被撩开腹部的衣服,微凉的手从那里朝上游走,最后到了锁骨处。 他喜欢这个沙发,颜色好看,宽度很好,主要柔软度十分让人满意。 俞知游突然被抱了起来,他被陈向喧跨抱在身上,这人喘着气问:“结束了?” 陈向喧摇摇头,走到开关处关了客厅的灯,现在家里是昏暗的,只能看见远处的车流和前面几栋楼的灯光。 下一个地方是阳台的落地窗,这里的视野不错,可以看到远处的桥,江水也能看见一部分,在车流声中,俞知游也被放下。 他也看向远处的车流。 俞知游的腰身很好看,虽然看着没什么肉,但上手捏着还是挺不错的。他偶尔会扭过头看着陈向喧,这个时候陈向喧就会捧着他一侧的脸再次吻上去,手也会在喉结上轻轻按着滑动。 “要不……还是去……床上,”俞知游轻颤一下,“嗯唔……” 话被陈向喧用嘴堵了回去,既然他不喜欢,那就换个地方。 下个地方是浴室,那面镜子前是洗手池,边上有个加宽的台面。 估计挺凉的,陈向喧抱着他将浴巾铺在上面,顺手打开了花洒,最后才让俞知游坐上去。 花洒中流出的水温让他感到一阵燥热,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让俞知游帮他脱下来,俞知游骂了句:“我真是……欠你的,都现在了……你还要我帮你……脱衣服!” 小鱼的愤怒,配上他现在脸上的绯红真的是可爱极了。 陈向喧帮他也把衣服脱了下来,看着那颗痣,他突然很想教俞知游一首新曲子。 他握住那双已经发烫的手朝目的地引去,这首曲子说难也不难,对俞知游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学,反复的滑音大概会有些手酸,曲子快到结尾时他被迫暂停,陈向喧将他转过身去看着镜子。 他们很少一起自拍,视频同框倒是有过,对镜还是新体验。 弹奏者换成了陈向喧,五年前的俞知游在某个小节会反应很大,他记得那些地方,也能完美重现。 不出意外地,望着镜子的人突然仰起头,像是快窒息般大口喘着气。 浴室已经彻底暖和起来,这次演出的最后一曲会在充满水蒸气的浴室里。 墙面挂着水珠,陈向喧带着他走到花洒下握紧淋浴浴杆,结束曲应该比之前的节奏要快,那样才会让今天的演出给听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俞知游肯定是深刻了,躺在床上时睡着睡着还坐起来踹了陈向喧一脚。 他干脆抱着这人的腿朝他怀里钻了钻,俞知游又抬手朝他背上给了一下:“现在撒什么娇!刚刚不是还力气挺大吗!” 灯关了,现在比画什么俞知游都看不见,他只好在俞知游腿上拍了拍。 “睡吧,我定了八点的闹钟,九点保你能在琴行抱上琴。”俞知游说完还打了个呵欠。 今天的这一觉真的睡得很好,他轻拍着俞知游的腿,听着枕边人的呼吸,入睡速度很快,一夜无梦。 俞知游的闹铃是打断睡眠的利器,那动静给陈向喧直接吓得坐了起来,闹铃的主人翻了个身继续睡,丝毫没有被这个声音影响到。 陈向喧选择起床洗漱,他想着要不先去楼下买个早饭,但他出了这个门就没办法再进来,所以他选择把手机搁在这人耳朵边上。 他的睡眠质量真的很好。 陈向喧蹲在床头腿都快酸了,俞知游还是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干脆就让他这么睡下去,自己叫辆车回去也是一样的,估计俞知游也是太累了,开车本来就累,晚上又折腾一通。 他将闹钟关掉,给这人掖了掖被子,出门时还拍了张他的睡颜照。 叫的车来得很快,他看着外面那些和俞知游走过的路回到了最熟悉的千湖区,抱上吉他时俞知游发了个视频通话过来,他说出的第一句就挺大声,大概是生气了:“怎么不叫我!” 陈向喧将手机靠墙搁着比画出:看你睡得很好,所以没忍心。而且我叫你了,手机都杵你耳朵边上了,你愣是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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