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周五他走得早,去了好几家卖花的店,终于找到一家卖结香花的。 俞知游看到他抱着捧花来,隔老远就在笑,他问陈向喧:“这是什么花?” 陈向喧打出:结香,现在咱俩先在上面打个结。 “打结?”俞知游拨了两下花,不太明白陈向喧的意思。 陈向喧直接给他看了张截图,上面写的是关于结香花的传说。 比如做了噩梦在花枝上打结会收获美梦,恋人打结就会永结同心。 俞知游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他:“你是想和我缠一辈子了。” 陈向喧打出:我不怕缠绕的关系,如果是你,那我还偏要纠缠。 俩人一起在那束花上打了两个结,又将那两个结缠绕成一个。 俞知游说:“多缠了些,看着像死结。” 不至于成为死结,多费点力气还是能打开,陈向喧看了看这束花,打出:再缠一圈也没关系。 陈向喧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偶尔激情热烈,偶尔平淡如水。这样并不坏,或许这种也是适合他们的相处模式。 四月十号,俞知游突然从万松区回来了。 陈向喧在下班出学校大门看到他的一瞬就愣住,立马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 星期三。 俞知游穿了件米白色的连帽卫衣,他今天没有背吉他,也没有戴那条鱼尾项链。 俞知游朝他笑着挥了挥手,陈向喧走过去,他听见俞知游说:“去上次那家餐厅吃饭,就是看电影我没来的那天,已经订好位置了。” 不得不说,他们连口味差不多,俞知游点的菜和他上次点的有好几道相同。 陈向喧不问他为什么回来,也不问他为什么眼睛红着,他只说:你多吃点,好像瘦了。 俞知游点头,张嘴想说些什么,犹豫片刻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吃完后,他又点了几个菜打包,陈向喧坐在那里打字问他:给家里人带的? 俞知游又套上一个塑料袋系上,他说:“嗯,给哥哥。” 陈向喧看着他,俞知游苦笑一下,他站起身提起打包的菜,叹出一口气道:“他骨折了,在中心医院住院。” 陈向喧心里莫名想到两个字,俞知游紧接着说:“他终于跳了,不过还好,是从三楼。” ----
第59章 明月天桥 俞知游没让他送进去,自己先进了中心医院,陈向喧站在医院门口待了会儿,较晚时走回了家。 现在这个月份温度还没那么高,夜里也有些凉,看俞知游穿的那一套估计晚上还会有点冷,陈向喧也没问他待到几号,不知道俞知游有没有带加冷加热的衣服,想着要不要等会儿给他带一件过去。 他回去后在衣柜找出一件外套,拍照发给了俞知游。 他说:晚上冷了点,我给你带件衣服来,到时候来医院门口拿? 俞知游过了半小时才回复,半小时不久,陈向喧就已经在屋里走了好几圈,李叔也跟着他一起走。 一个是等消息急的,一个是吃多了胀的。 收到消息的一瞬间,陈向喧立马进屋拿起床上的衣服朝李叔比画: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李叔都没反应过来,刚‘啊’了声,陈向喧就关上了门。 俞知游回了个‘好’,陈向喧刚出门就碰上一辆空车,下车时俞知游已经站在医院门口了。 他先帮俞知游穿上外套,拿出手机打字问他:哥哥怎么样了? 今天夜里风大,俞知游搓了搓手朝后面最高的那栋住院部看了眼:“问题不大,就是他情绪不太好,”他又看看四周,“急着回去吗,不急的话陪我去买点东西。” 这句话在陈向喧听来有些客气,他更愿意听见俞知游说‘陪我去买东西’这种直接的。 他并没有去太远的店面,而是去了最近的那个小商店,由于开在医院附近,东西倒也是齐全。俞知游拿了两个塑料盆和一些旅行装的洗漱用品,最后结账时还拿了两瓶冰可乐。 他把盆放在地上,站在门口递给陈向喧一瓶。陈向喧看着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汽水冲得俞知游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眶都是红的。 俞知游终于笑了,他说:“我得回去了,我哥还一个人在那里。” 陈向喧拉住他的胳膊,将可乐用胳膊夹着打字:你这次待多久? “不确定,但我学校那边只请到下周一,”俞知游打开手机看了眼,“走之前见一面?” 陈向喧打出:是肯定句,如果你有空,见一面。 他说:“好,”俞知游又喝了一口可乐,用手做出写字的动作,“好久没看到过你写字了。” 他打出:那我下次带纸笔出来。 俞知游‘嗯’了声,拿起东西自己过了马路,陈向喧在对面看着他走进医院大门才走。很奇怪,他走了几步想着再回头看看,一回头就看到那件熟悉的衣服。 是他今天给俞知游带来的那件外套,穿着这身衣服的人站在医院刚进门没多远的位置,正在和一个女人聊天。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俞知游的妈妈。 她朝着陈向喧他们先前来的地方指了指,神色凝重地说些什么,俞知游抱着盆比比画画,最后干脆不动嘴,朝住院部的方向走了。 女人没跟着,站在那儿待了会儿也走出医院,她拐进旁边的巷子,里面没有路灯,陈向喧也看不见了。 俞知游忙着照顾哥哥,陈向喧也不好打扰他,况且自己还得上课。他依旧每天发哄睡曲,还得是欢快点又不能听得嗨起来的那种。 星期一一早俞知游就得走,他说下午有课,所以星期天见一面最好,但没说具体时间。 星期天下午快到晚饭点,俞知游突然发来了消息:你现在忙吗?十五分钟后明月天桥见。 陈向喧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事换了身衣服,拿上纸笔准备出门,门槛都还没跨过去,李叔这边又来了短信,他让陈向喧去琴行一趟,也没说为了什么事。 陈向喧打开俞知游的聊天界面想让他再等等自己,最多迟到五分钟。结果他刚下楼,李叔又发来消息让陈向喧别来了,甚至还连发两条,生怕陈向喧没看见而去了琴行。 俞知游也还没回他,陈向喧便朝明月天桥走,给俞知游发消息说:马上来。 两地距离并不远,就是红绿灯多,他想拦个出租车都难办,来来去去那么多辆,没有一辆是空的。他只好一路跑过去,跑到站在斑马线前等信号灯时只能撑着膝盖直喘气。 本来平时很快就能走到的路,今天却怎么都不顺畅,陈向喧是一路跑到明月天桥的,刚到桥底下就看见了俞知游,他坐在天桥台阶靠右的位置上。 陈向喧往上走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的失望,俞知游低着头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仅仅只是瞥一眼,陈向喧就知道这个人心情不好。 他上桥的速度越来越快,站在俞知游面前喘了好一会儿。陈向喧抬手点了点他的头发,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过的纸,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支笔。 他写两个字就长舒口气,上面写着:下次不会再迟到了。 纸被递到低着头的俞知游视线下方,他拿着纸看了一会儿,仰起头说:“你知道的,我怎样都会等你,你要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也会一直等你。” 陈向喧收回纸摆了摆手,速度越写越快: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等我。 “好,”俞知游看完后站起身走到天桥中间,陈向喧就在后面跟着一起走到那里,“陈向喧,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抱一抱了……不是那种热烈激情的拥抱,就是,单纯地抱一抱。” 具体多久陈向喧不知道,他抬起一只胳膊想搂住身边的人现在就抱上一个,结果俞知游朝边上让了让说道:“我是真的问你,不是生气的那种。是认真的,不是阴阳怪气。” 陈向喧搭着他的肩膀,手里还捏着那张纸,俩人站在桥上看着底下的车流和暖色路灯,他将俞知游朝怀里搂紧些,把纸叠起来准备放进口袋里,俞知游接过去说道:“给我吧。” 陈向喧看着他把那张纸放进外套口袋,俞知游又问:“想到了吗,有多久?” 他拿出手机打出:没多久,就现在。 此时天桥上没有一个人,陈向喧偏着身子将身边人拥入怀中,又轻轻拍上两下,他抱得紧,背后却没感受到相同的力度。 在他准备放开这个拥抱时,俞知游突然抬手抱住,似乎比他的力度更大些,陈向喧有些被勒得难受,俞知游将脑袋抵在他的肩头,语气缓慢:“好,那就现在。” 陈向喧回家时李叔还没回来,他又折回琴行去找,毕竟先前李叔找过他。走到琴行门口推开那扇门,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下,一进去就看见李叔和刘胖一人端碗面朝他这边看。 陈向喧比画着:才吃啊? “昂,你吃了没,”李叔指了指外面,“小厨房里还有点,去盛了吃。” 陈向喧点头出去盛了半碗面,推门进去时抬头看了眼那个铃铛。 现在听见铃铛声没有那么频繁了,以前他也没太注意这个声音,上个暑假才是这个铃铛存在性最强的时候, 只要这个铃铛一响,他就要看看是不是俞知游来了。 铃铛停止摇晃,陈向喧坐到桌前吃了起来,刘胖今天有些沉默,李叔也没怎么说话,陈向喧想放下筷子问问,李叔‘啧’了声:“先吃完。” 他只好掏出手机要打字,李叔按下他的手机说:“回去再说。” 陈向喧点点头,吃完面后去录了哄睡曲,李叔坐在收银台里盯着他,在他弹完后问了句:“你这发给谁的?” 他比画着:我自己看。 “是吗,”李叔顿了顿又说,“来琴行就为这事?” 吉他被放回琴架上,陈向喧比画出:你不是之前发消息让我来吗? “嗯,”李叔又说,“回去再说。” 刘胖也从鼓房出来,问李叔要不要给他们捎回去,李叔摇头说不用,散步回去也挺好。 回去路上李叔就像心里有事的,半路上还买了两瓶冰水,他丢给陈向喧一瓶,自己打开灌了一大口。 进门后他就坐到沙发上朝陈向喧招手:“过来坐会儿。” 也不知道是什么话题,李叔还打开电视充当背景音,声音还调得有些大。 陈向喧比画道:是什么事,关于琴行的? “不是,”李叔看着电视说,“是关于你的事。” 陈向喧也盯着电视看,在心里想了半天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李叔愁成这样坐在这里找他谈心。 上次李叔找他谈心还是高中怕他早恋,讲了许多因为上大学分道扬镳而分手的故事。 李叔的总结是大学谈恋爱更稳定,而不是只能大学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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