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清点了接受,屏幕突然变黑,映出自己得意的嘴脸,赶紧敛笑正色。 谭郁时那边的环境很暗,像在室外,背后医院大楼射来的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穿着黑西装,坐在椅子上,低头俯视手机,兴许是觉得热,抬手扯松了领带,音色沙哑而低暗:“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哦。” 乔怀清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谭郁时出现在画面里的那一刻,脑子就一片空白……不,一片颜色。 见过谭郁时穿浴袍、穿运动服,但论适配度,还得是西装。 禁欲的服装包裹着性感的肉体,分明一丝不苟,却让人很想当他的狗。 乔怀清把手机举到正上方,从这个角度看,谭郁时就像撑在他身上。 当然,从谭郁时的角度看,他也正躺在自己身下。 “不晚,这个点对我来说还很早。” 才不是在等你。 乔怀清先消除了谭郁时自作多情的可能性,接着问:“有事吗?” 谭郁时:“想解释我晚上才联系你的原因。” 乔怀清:“你不是说了吗?你爷爷病危,那也没办法。” 从回到酒店直至谭郁时收到消息离开,中间其实有两个多小时的空档,谭郁时有足够的时间来联系他,但假如他计较“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我?”,听起来就显得他很在意这件事。 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在意。 谭郁时应该要联系他,这是约定好的,但没义务把这件小事放在第一位…… “13xxxxx8675。”视频中的男人突然报出一串数字,“我记住了,你的号码。” 乔怀清微愣,继而想起自己写号码的时候要求他背下来。 “我该早点记住的。”谭郁时的表情有些懊恼,“回酒店后我洗了个澡,没想到我助理把t恤扔进洗衣机了,我只能问周导要你的号码,周导当时还在学校,说等她回来再说。我有点不舒服,睡了会儿觉,结果家里突然来了电话,我匆忙录了后采就去赶飞机了。” 乔怀清:“……” 从这些理由来看,谭郁时没有做错任何事,全是无可奈何。 而且人证物证皆有,做不了假。 但并非毫无漏洞。 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直接戳穿:“可是你录后采的时候周姐已经回来了吧?她肯定要监督的,你那时候为什么不问她要号码?为什么不在去机场的路上联系我?” 谭郁时听后一阵沉默。 看吧,果然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没把他当回事儿…… 突然,谭郁时笑了声,似乎心情特别好:“你很在意吗?” 乔怀清皱眉:“什么?” 谭郁时黑沉的双眸完全看不透,专注地凝视着他:“我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这件事,让你很在意吗?我听说你在后采的时候还发了脾气,是在气我的不告而别吗?” “……” 乔怀清心中升起极为不妙的预感,一眨眼的功夫全想明白了。 他似乎又一次,掉进这家伙的陷阱里了。 “……我当然不在意。” 可猎人已经确定他落网了。 “不在意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较真的,怀清。” 乔怀清咬牙否认:“我生性爱较真,就想指出你话里的漏洞,不行吗?” “行,较真也是认真的一种,说明你性格很好。”谭郁时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我确实在离开酒店前拿到了你的号码,但我临时改变了想法。” “你的想法很难猜,所以我必须找机会搞清楚,今天这期节目录下来,你有没有对我更感兴趣一点、变得更在乎我一点。” “如果没有,说明我不够努力,或者方式不对,我会适当调整策略。” “没想到,结果比我预想中好上许多倍。” 乔怀清:“…………” “考验我的节目结束了,怀清。”谭郁时微微翘起唇角,特别坏也特别迷人,“现在是我对你的私人考验时间。” 作者有话说: Boss:我只是纯爱,并不是单纯(微笑)。
第26章 有点着迷 ……好有心机的猎人。 乔怀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在屏幕画面以外的地方用力抠着床单。 冷静,不能再露出破绽,要想办法回击,否则谭郁时会以为他很容易拿捏呢。 “……所以你之前说的,担心我会忘记你,要快点联系我,是在卖惨吧?”乔怀清把这辈子经历的伤心事全部回忆了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扁着嘴可怜道,“你明明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话,根本就不急着联系我。” 谭郁时的眼神显而易见地软化了:“抱歉……下次不会让你难受了,但我说的话是真心的。” “还有下次?”乔怀清瞪他,“你搞搞清楚,谭郁时,节目还要录呢,就算是私下里,也该是我这个粉丝考验你,否则你下期别想好过。” 谭郁时沉笑:“嗯,不止下期,或许下半辈子都要靠你。” 不愧是演员,哄人的台词信手拈来。 但哄到位了,也不是不能原谅。 大明星都这么示弱了,再计较就更显得他很在乎了。 于是乔怀清暂且揭过这页,拢起衣领,正儿八经地靠坐在床头,看了眼背景中的医院,随口关心了句,顺带转移话题:“你还有心情和我打情骂俏啊,你爷爷之前不是病危吗,现在病情好转了?” 谁知谭郁时却说:“情况不容乐观。” “啊?那你还不进去陪着?” “他有很多人陪着,病房里外围得水泄不通,都在争吵遗产分配问题,我不想听。” 乔怀清咂摸出了隐藏信息:“你和你爷爷关系不亲是吧?也不想要他的遗产?” “从来都没兴趣。” 谭郁时的拇指托着下颌的棱角,食指规律地敲着太阳穴,一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模样,话说得却很有骨气。 “我父母喊我回家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对他们、以及所有亲戚说清楚,我不要遗产,随他们分,爷爷去世后,我不会再回本家。” 乔怀清疑惑:“你干嘛对我说得这么详细,这应该是你的家族秘密吧,不怕我泄露给娱记啊?” 谭郁时摇头:“我的家庭情况很复杂,他们争夺遗产的手段很肮脏,或许会对我身边人下手,所以我要尽快撇清关系,消除日后的的顾虑。” 乔怀清:“哦……”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些话只是谭郁时的一面之词。 换个角度想,谭郁时从小享受家里提供的荣华富贵,上名牌大学、进演艺圈应该都有赖于家里的扶持,如今家人病危、家中纷争,却不管不顾,难道不是头白眼狼吗? 搁他面前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找错对象了。 不过谭郁时再混账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特意找我就为了解释这些啊?” “嗯。” “那电话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视频?”乔怀清缓缓下滑,又躺回床上,红润的嘴唇微张,“我以为你想对我干点坏事呢。” 谭郁时凝聚的视线追随着他:“在打给你之前……我确实干了件坏事。” 乔怀清来了兴趣:“什么坏事?” “不能告诉你。” “切,吊我胃口。” “但我可以告诉你,视频的原因……是因为我很想见你。” 谭郁时的声音沙沙的,像晚风拂过叶面,又像云雨事后喉间发干,就看听者往哪方面联想。 乔怀清联想到了后者。 并且认为这句话与这声音都是蓄意勾引。 他彻底平躺,头发与衣领在枕上散开,拉近镜头,只留锁骨及以上露出皮肤的部分,营造出没穿衣服的观感,对正襟危坐的谭郁时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你现在见到了……还想对我做什么?你说了我就照做。” 谭郁时的眉峰被夜色柔化了棱角,眼尾稍弯,漾开一个极淡的笑,并不说话,简单而专注地凝视着他。 乔怀清渐渐感到抵挡不住。 谭郁时的勾引方式比他高级得多,不露一寸肌肤,不提半字调情,仅凭表情与嗓音,就能让人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献上去。 在顶级掠食者面前,任何搔首弄姿者都像是演技拙劣的小丑。 可这位掠食者却不想吃他,低缓地说:“想让你早点睡,今天很累,好好休息。” 气氛都到这儿了,乔怀清怎么能甘心,舔了舔唇,问:“你那儿有月亮吗?” “有。”谭郁时顿了顿,轻声说,“今晚月色很美。” 乔怀清:“我这里月亮很大,你那里多大?” 谭郁时露出些许困惑:“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同一个月亮?” 这都听不懂,哎。 乔怀清放弃迂回战术,直接点明:“哥,我睡不着,想跟你phone sex,好不好?” 谭郁时脸上似乎浮起朦胧红意,清了清嗓,声音明澈许多,旖旎的欲感也荡然无存,唯剩柔情:“不好,我不希望我们变成从性开始的关系,怀清,你还不够了解我,等你对我认真了,我们再谈这些。” 我怎么不了解你,你就是个欲擒故纵的大骗子。 乔怀清迅速冷脸:“不行就算了,要求这么多,我找别人去,拜拜,下一个更乖。” “等等。”谭郁时喊住了他。 “干嘛?又愿意啦?” “不是。”谭郁时仍然微微笑着,“你睡不着,我哄你睡吧。” 乔怀清的兴致被他勾回来一点儿:“怎么哄啊?” “我写给你的诗,看了吗?” “没呢,还在行李箱里,懒得收拾。” “我念给你听,答应过你的。” “啊?就念诗啊?”乔怀清看似不情不愿的,“好吧,我勉为其难听听。” “嗯,乖。” 谭郁时说这句的时候S感又回来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抽出皮带。乔怀清差点儿准备喊主人,结果谭郁时还真就只是念诗。 “当时时间紧张,写得仓促,我也是第一次写诗,格式肯定不规范,请你见谅。” 还挺客气。 “你等会儿,我去找出来,怕听不懂。” “好。” 乔怀清下床去了玄关,打开行李箱,翻出礼品袋里的信封,展开略读了遍。 接着把不认识的单词全部查好,又读了遍,终于读懂了。 同时也发呆了。 直到谭郁时唤了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拿着信纸走到阳台上,用夜色掩盖自己的表情。 “谭郁时,这首诗会在节目里播出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这么写啊?”
110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