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和以前不同就是他赢了。 他跟尚臣喝酒,清酒一杯接一杯,尚臣想拦也拦不住,徐入斐喝了很多酒,笑得很开心。 其实请假一部分原因是想和朋友出门散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面对顾顷。 ## 除夕那晚的仙女棒就不该送出去。 不吉利。 徐入斐从没这样迷信过。 当他从口袋里把那两根仙女棒掏出来,其中一根碎了一截,漏出里面的铁丝。 他敲响顾顷的门,把完好的那一根递过去。 “这是大家的心意。” 说这句话时徐入斐都想笑,怎么这样,传出去一定会被顾顷的粉丝骂死。 居然排挤影帝。大过年的,连烟花都不一起放,让顾顷一个人窝在小房间里,他一定听到窗户外面的欢声笑语,但那是属于他们那帮工作人员的,导演副导统统没有参与。 顾顷房间里的灯不太亮,屋子也背阴,照得人昏昏暗暗。 好可怜。 眼前的人和银幕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真的是一个人吗? 抬头看到那张脸,好吧,还是十分光鲜亮丽的。 讨厌顾顷。 但是没办法讨厌这张脸。 顾顷把那根灰扑扑的仙女棒接过去,问:“小斐,这是你特意留给我的吗?” 徐入斐好惊讶,自己的话为什么会被曲解成这样。 他说:“不是。” 顾顷的眼神分明在说,不信。 徐入斐懒得辩解,大过年的,不给自己找气受。 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颜色艳俗的水盆。 海水的蓝和天空的蓝,哪一样它都不占。 只有热腾腾的雾气向外冒,徐入斐没有去试水温,到底是很烫还是刚刚好,他不需要知道。 就像他不需要这份好,想不通顾顷如此放低姿态是为什么。 顾顷说:“那你和我一起放吗?” “什么?你说烟花?我刚刚在楼下点过了。”顾顷应该看到了。 为了让他死心,徐入斐很决绝地,“我不和你一块放。” 顾顷捏着那根仙女棒,垂着眼睫不吭声。 搞得好像徐入斐欺负人。 天地良心。 他没有。 “小斐,过年了,你不和家里人报个平安吗?” 顾顷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在空气中。 徐入斐有一秒的怔愣。 他先是想自己哪来的家人,后来又想,哦,这也是自己造的孽。 他真是造孽颇多。 顾顷要是恨他,想要折磨他,也绝对有理由。 像是知道徐入斐不会回答,顾顷又说:“我问了董老身边所有人,没人知道你父母是谁。徐入斐,我找不到你。” 四周很静,悄无声息,好久好久之后。 “顾顷,烟好抽吗?”徐入斐说。 “回头也教教我抽烟吧,我一直没能学会。” 那之后,徐入斐一直回避顾顷,可无论怎么避,晚上回到民宿,总还能见到。 顾顷如同鬼魅一般,阴魂不散。 徐入斐开始关注顾顷的行程了,他第一次向范晴打听,得知他三月也只有零星几个工作,非常遗憾。 好在他明天要飞去临省的小镇上采风勘景,可以短暂远离顾顷一阵子。 但他连一天都不想多待,提前跟剧组请了假。 徐入斐再不是有糖就能哄好的小朋友,今天跟尚臣出来,就是要一醉解千愁。 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酒精辛辣地灌进喉咙里,徐入斐挂断一个又一个语音电话,突然说:“讨厌顾顷。” 尚臣愣了下,徐入斐的手机屏幕又亮起来了,备注上写:路人 甲。 路人 甲是谁? 难道是顾顷? 尚臣被自己天马行空的脑洞震惊到。 但是当徐入斐醉醺醺接起电话,对面的人似乎问他在哪里。 徐入斐说:“和你有半毛关系吗?顾顷,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尚臣心想,完蛋了。 还真让他这个倒霉蛋儿猜对了。 没人知道顾顷是怎么来的。 徐入斐没告诉他地址,尚臣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友人被潜规则。 可顾顷就是来了。 黑色风衣衬得他腿好长,身材比例完美,摘下帽子后,发丝黏连在鬓角,还带着汗湿,看的出,来得很急。 徐入斐趴在桌上嘟囔讨厌顾顷、顾顷人品不行。 他没有立刻把人掳走,反而坐下来,无视了一旁瞪大双眼的尚臣。 顾顷低下头,轻声询问:“小斐,这么趴着舒服吗?” 语气温柔,表情也温柔。 这明明是两个人的包厢,三个人确实过于拥挤。 尚臣惊讶地忘记质问对方。 徐入斐被顾顷半搂在怀里,姿势很熟练,像做过上百次,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不难受。 可当徐入斐扬起头,看到顾顷那张脸。 哪怕是梦里,他都觉出一点恨来。 当初他走掉,不想从任何人身上得到什么,所以对任何人都不怨不恨,只是不想再有瓜葛。 为什么连这都做不到,都不放过他呢。 他离开了顾顷也没有得到更好的生活,但那又怎么样,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没有后悔,所以也不必有重逢。 顾顷一次又一次对他的示好,才更令他难堪。 就好像从前的那些纠结痛苦都是无病呻吟,他想要的爱原来唾手可得。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爷爷已经去世了,你不必再对我负责……” 他在顾顷怀里失控到流泪,尚臣自然听到了,阻拦的手伸出去半截,停在空中。 这里面有故事。 而这段故事里,他只是个局外人。 “不是因为董老,我不是因为责任才想照顾你。是我自己非要去找你,没有找到是我的错。 “对不起,那天我没控制住说了不该说的话,小斐,你忘记好吗?我们重新来过,以前那些都不重要。” 顾顷握住徐入斐紧攥在自己衣襟的拳头,还是跟从前一样可以包裹住。 不管过去多久,不管分别是一年、两年、三年……他和徐入斐永远差六岁,这个差距不会变,他就永远要把对方当小孩儿。 所以他要放轻声音,一哄再哄,他怕那双裹着糖霜的眼睛起雾气,心脏也跟裂开一样痛。 旁人给他打标签,说他淡漠无情,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在徐入斐这里不行,他希望自己温柔,希望展示出最好的一面。 徐入斐一边摇头一边说:“不,不好,顾顷,我不信你,我讨厌你。” 他想推开顾顷,拳头落在男人身上软绵绵没力道,脚下却用了十足的劲儿,膝盖顶到顾顷的腹部,听到一声闷哼。 这下尚臣终于出手帮忙,“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但是现在,小斐看上去不想和你有瓜葛。” 【作者有话说】 想和老婆放烟花,被拒,难过,轻轻破防 小斐备注的意思:路人,但是甲方
第55章 互相折磨 因为那声称呼,顾顷终于看向尚臣。 在此之前他一直无视尚臣,那种忽视太过刻意也太过强调,让人想不发觉都难。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公然和同公司的影帝叫板,还是很需要勇气的。 尚臣攥了攥拳头,咬牙道:“但是小斐不情愿,就不单单是你们俩的事。” 这是他的砝码,放在天平之上呈现出绝对的碾压优势。 顾顷的眉眼压低,神色愈发冷峻,情绪没有克制地外放出来。 两个人中间忽然多出一只手。 徐入斐坐在榻榻米上,很冷静伸出一只手,横在两个人中间,说:“不要为了我吵架。” 说完还狠抹一把脸,将眼泪都揩下去。 看上去像没有醉,实际上理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 徐入斐说:“尚臣,你先回家吧,这事你别掺和。” 尚臣有点急,但很快被徐入斐按住肩膀,伏在他耳边,“事情闹大就不好了,你是演员呢。” 对面的也是。 咖位还非同小可。 徐入斐却半点不搭理。 见徐入斐靠近尚臣,顾顷的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有什么动作,只暗暗握紧腕下的表盘。 为了安慰尚臣,徐入斐佯做轻松地扇了扇手,“我没事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迟早要说清楚,现在也不晚。” 徐入斐那双眼睛太过有迷惑性,尚臣傻乎乎真的以为他酒醒了。 刚才对视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当初在小镇上,徐入斐跟自己讲过的那个人。 是徐入斐先付出真心,结果对方没有回应。 在尚臣眼里顾顷俨然变成负心汉。 ## 坐上顾顷的车是迫不得已。 不管怎样,顾顷和尚臣在同一个公司,娱乐圈最讲究辈分,此事若是传出去,对尚臣百害无一利。 徐入斐不想把朋友牵扯到自己这堆烂事里来。 但他没想到,顾顷做事会这么绝,见他上了车,就直接启动车子,任由尚臣在外面拍车窗。 顾顷向来克己复礼,很少冲动做事。 没想到有一天会见证他失控。 徐入斐吓得酒醒,往后看去,“你疯了吗?!尚臣还没上车!” “小斐,我没说要载他。” 徐入斐捂住嘴巴,抑制住想吐的欲望,也失去和疯子沟通的欲望。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开车和尚臣有一拼。” 顾顷闻言身体一僵,车速很快降下来,趋近于平稳,“小斐,能不能不拿我跟别人做比较?” “为什么不能,你还耍大牌?” “不是。” “还有,尚臣是我朋友,不是别人,麻烦你礼貌一点。” “对不起。” “你根本不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错了。”半晌,徐入斐冒出一句,“我太了解你了,顾顷。” 顾顷抿唇,“小斐……”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顾顷犹豫一下,说了实话:“有人在网上发了你们的照片,就在学校附近。” 顾顷在赌。 也确实被他赌对了。 踏进那家熟悉的日料店,往事和回忆一并袭来,像凶猛的海浪重重扑打在身上。 又痛又冰冷。 徐入斐闭着眼睛笑了一声,“顾顷,你像个偷窥狂。” 说不好他醉没醉。 其实也能想到,顾顷表现出对自己的在意不像假的,和尚臣又在一个公司,让人盯着尚臣的动向并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从前又不是没有过。 顾顷很少自己开车,这次事发突然,连车都是找萧筝借的。 萧筝不敢不从,但给车钥匙时还是问了句:“你直接打辆车呗,你们公司不是禁止你开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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