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摸了狗的手没有直接触碰林郗淮的皮肤,只是很轻的抚了下他的背。 他拉了拉Cotton脖颈上的项圈:“我把它送回去,估计是自己跑出来的。” 话音落下,外面就响起一声拉长着嗓音的软绵绵的呼喊:“Cotton.” 秦洲晏笑了笑:“它的小主人来找它了。”说完,他朝着门口提了下音量,“阿德莉,Cotton在这里。” 话音落下,一道“哒哒哒”的小跑声传来。 随即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蓝色牛仔背带裤出现在门口。 皮肤很白,能看得出来金色微卷的发丝有被精心打理过,编发后扎成了一个可爱的半披公主头。 就算栅栏门已经是开着的,她还是敲了敲门,声音清脆明媚:“Hi!Hi!阿德莉可以进去吗?” 秦洲晏笑道:“阿德莉可以进来。” 小姑娘一点也不认生,进来后飞快的朝着Cotton的方向跑来。 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被林郗淮扶了一把。 她仰头朝着人笑了笑,脸颊看起来很柔软。 “谢谢。” 说完又看向秦洲晏,有些学着自己妈妈说话的小大人模样: “秦先生,不好意思,Cotton挣脱牵绳跑了出来,打扰到你们了。” “没关系。”秦洲晏带着温和的笑意帮她重新给Cotton套上牵绳,然后递给她。 林郗淮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神态动作。 以致阿德莉仰头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阿德莉重复了一遍:“您现在的腿好些了吗?” 林郗淮没能理解她是什么意思,半蹲下来声音温和道:“为什么这样问?” 阿德莉一手牵着Cotton,另一手指了指侧面的街道:“刚刚我和爸爸妈妈在外面溜Cotton.” 林郗淮想了想,等等,刚刚…… 然后就听她继续道:“我想过来打招呼,但妈妈捂着我的眼睛把我抱走了,说你们在忙。” “我问你们在忙什么,妈妈说你的腿抽筋了,秦先生在帮忙舒缓。” 林郗淮:“……” 他的呼吸都轻了。 一旁的秦洲晏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然后恍然般轻轻“啊”了声:“原来腿不舒服是这么个不舒服。” 他还假惺惺用中文道:“唉,都跟你说不要在外面了。” 林郗淮感到自己的眉心跳了下,向阿德莉回道:“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好了。” 阿德莉像是小天使,蓝海般的清澈眸子弯了弯:“那就不打扰了,我带着Cotton回家了。”说完,她低头朝着萨摩耶道,“Cotton,打声招呼,我们回家了。” Cotton像是明白了小主人的意思,快乐的蹭了蹭林郗淮和秦洲晏的裤腿,然后才放慢步伐跟着阿德莉的速度朝着外面走去。 人走了一段距离后,林郗淮才扭头低声威胁道:“等会儿还舒不舒服就不一定了。” 秦洲晏斯文有礼的点了下头:“谢谢奖励。” “……”林郗淮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是不是有点变态?” 秦洲晏笑着欣然承认。 林郗淮懒得搭理他,目送着阿德莉牵着一只大型犬按响了隔壁别墅的门铃。 看到开门的是弗拉格太太,他才收回目光。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所以两人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困乏了还是因为某些东西确定了下来。 林郗淮蓦地觉得安心,洁净的墙面上投影着伊塔伦纳的致礼视频。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他睡了5个小时的整觉。 醒来的时候,正好也到了该起床的时间。 收拾好后,两人上了车朝着费里克特天文台驶去。 现在才四点多钟,外面一片漆黑。 这里作为当地的著名景点,缆车开放得早,倒是不用辛苦人自己爬。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两人在观景台一旁的白色圆桌边坐了下来,面朝着整个开阔的空间。 这里的视野能看到整个城市。 高处吹拂着清风,就算已经正式进入了春天,这么早温度还是有些低。 秦洲晏用手背碰了碰身边人的手,发现是热的才安下心来。 感到人有些出神,秦洲晏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在L城都干了些什么。” 坐在教堂前的台阶上晒太阳,面朝公园聊天,不小心翻到别人家的后院。 在热闹复古的购物村闲逛,带着热浪气氛的酒馆里喝酒演奏,夜晚的长街上散步。 会所、赛车场还有庄园里像是幻景般的宴会。 以及现在。 这么想想还真挺多的。 秦洲晏笑了笑:“不舍得吗?” 林郗淮手里捧着家里做好带出来的热可可,坦诚道:“是有点。” 远处的云层间乍泄出一抹金光。 秦洲晏声音很温和:“我们会有更多共同的记忆。” 林郗淮放在桌面上的手很轻的动了动,然后“嗯”了一声。 整座城市仿佛渐渐地被唤醒,高处的薄雾消散,越来越多的阳光从那抹云层中喷薄,熠熠生辉。 橙红的霞光逐渐覆盖漫天,画卷朝着他们的方向开始流动。 突然身边响起拍照的声音,林郗淮扭头看去。 就见秦洲晏微后仰着身子,手里拿着相机,正垂头看屏幕上的照片。 见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秦洲晏抬头朝他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相机:“之前说过,要养成途中记录的习惯。” 林郗淮看着他被朝霞映照的眸子,没有说什么。 在伊塔伦纳与对方的初遇有着特别的意义。 在L城所度过的时光也有着独属它的珍贵。 所有的一切都是灿烂而辉煌的。 不管是拥有了更多能量渐渐被找回的自己,还是他眼中的秦洲晏。 又或者是他们愈发明晰觉得珍重无比的感情。 “秦洲晏。”林郗淮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秦洲晏放下相机,轻声问道:“怎么了?” “抱一个吧。” 秦洲晏蓦地笑了:“现在允许抱了吗?” 虽是这么说着,却已经朝着他张开手臂,温柔的将人纳入了怀中。 一个带着力度满怀的拥抱。 林郗淮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都说了,线是我来定。” 秦洲晏后退了一点距离,却没有完全松开手,两人离得很近。 林郗淮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听他轻声开口道: “如果说,你同行的路上多一个人,你会介意吗?” 很耳熟的话,林郗淮想起来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即将在伊塔伦纳分开时,秦洲晏问他的话。 当时他违心的拒绝了。 现在林郗淮却蓦地觉得有些眼热。 “不介意,欢迎至极。” 然后,他听到对方温和的声音融在盛满金色朝阳的清风中: “那太好了,祝我们返程顺利,一切顺利。” “真心的。”
第49章 林郗淮坐在飞机宽敞的座椅里,觉得有些困乏。 回去的路程太过于遥远,上来后他和秦洲晏一起看了一部电影,然后又翻了一会儿的杂志。 其实还没有飞多久,只是他昨晚没有休息好。 注意到他的状态,秦洲晏侧头问道:“要不要睡一会儿?” 林郗淮点了点头,昨天他们看完日出后,也没有做什么。 简单循着之前去过的地方转了转,在外用完午餐后就回了家,然后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 按理来说,应该是有足够休息时间的。 只是夜晚他们坐在沙发上消磨时间的时候,秦洲晏拿出了电吉他弹给他听。 也不弹别的曲子,就是他们在酒馆一起演奏的那首。 秦洲晏尤为喜欢林郗淮独奏的那部分,总是不自觉循环去弹那里。 林郗淮半躺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左手的小拇指并不是一直会用到,可能是个人的习惯,在不用时,相比其他曲着的手指会平直些,显得有些突出。 林郗淮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落在上面。 随着节奏的加快,发力点会更转向手臂,由手臂带动着手腕的动作。 林郗淮当晚就没有睡好,满脑子都是这首曲子。 甚至做梦都梦到了对方袖子向上折起,露出的一截紧实有力的手臂。 腕骨突出,青蓝色的血管由冷白的手背向上延伸。 并不是夸张的喷张,是恰到好处的线条和力量感。 就是这样的手,能握着他的腰将人死死钳制住,半点挣脱不得。 第二天起床后,秦洲晏一眼就看出了他没睡好。 林郗淮喝着温水,目光却落在对方的身上。 听到秦洲晏的问题后,好一会才开口道:“因为要换环境了,所以没休息好。” 他才不要让这人过于得意。 林郗淮的睡眠还不太稳定,睡不好的时候常有,所以秦洲晏并不怀疑他给出的答案。 现在听到秦洲晏说的话,林郗淮不可遏制的又想起了那一茬。 他侧了一下脑袋,一边将眼罩拉下来一边应道:“那我休息一会儿。” 秦洲晏看了下他的脸,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大面积的皮肤,只露出一点鼻尖和殷红的唇。 他收回目光给人牵了下毛毯,然后才转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林郗淮没有睡很久,一个是对他来说,入睡就不是很简单的事。 他们坐的双人座旁有一道自动门可以关上,留以私人空间,只是还是能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秦洲晏看了下手表:“只睡了半小时,不睡了吗?” 林郗淮轻轻的“嗯”了一声,整个人惫懒的厉害,手也不想动。 还是秦洲晏伸手帮他把眼罩摘了下来,顺手整理了一下他额前的发丝。 林郗淮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任由他的动作。 终究还是有些好奇,开口问道:“你有梦到过我吗?” 秦洲晏的手一顿,很快的捕捉到了重点:“梦到我了?” 林郗淮也不心虚,面不改色撒谎道:“嗯,刚刚。” 但不说具体梦到了什么。 秦洲晏懂他是什么意思,于是答道:“梦到过。” 林郗淮满意了,这才说:“我梦到你弹吉他。” 这点他没撒谎,只是隐藏了一部分。 “这么正经?”秦洲晏翻了一页书,“我梦到你哭。” “……” 如果不是前面的那四个字的反问,林郗淮多少要多嘴问句为什么会哭。 这人真的是所有的想法和心思都不掩饰了。 就像昨晚其实是林郗淮想听他弹电吉他,提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对方要从他那里讨要点什么东西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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