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看了眼桌上的酒瓶,这一瓶葡萄酒虽然度数不算很高,但两人从坐下到现在你来我往也喝下了大半瓶。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一些小食。 俞夏拉住服务生,“不够,再加一瓶黑朗姆,我要摩根船长。” “……”明澜看他一眼,没拒绝。 虽然明澜点了不少吃的,但接下来的时间,俞夏基本上没怎么动,一直在喝酒,一边喝一边絮絮叨叨扯些有的没的,什么小时候出柜被家人赶出来,后来遇到渣男被骗心骗身,在上一家公司还遇到职场潜规则……而且他不光自己喝,还逼着明澜也要喝。明澜没办法,只能陪他一起。 没多久,一瓶700毫升的朗姆酒眼看着也要见底,俞夏终于感觉头开始有点晕,他的眼里带着一点迷离和哀怨地看着明澜,“你怎么都喝不醉的。” 明澜叹了口气,“你真的别再喝了,喝醉了一会儿要怎么回去?” “怕什么,这不有你在吗。” 也不知道是身体真的控制不住在晃,还是下意识地想离他近一点,俞夏摇摇晃晃地就往明澜身上靠。 当然,他也不想搞清楚。他觉得现在这样微醺的状态很好,既保留一些清醒的意识,也可以做一些在清醒状态下不能去做的事。 明澜伸出手臂扶住他,“你……不能光喝酒,吃点东西好吗?” “不吃。”俞夏撇撇嘴,闭着眼道,“失恋的人有不吃东西的特权。” 昏暗的酒吧里,空气并不是很流通,充斥着各种酒精、烟草和荷尔蒙的味道。但是明澜还是在这混杂的气味中,清晰地捕捉到那一缕橙花的香味。 只是现在的这个味道,和几个小时前不太一样,闻起来有一点不开心。 好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湿了,有点垂头丧气的橙花。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靠在自己肩上的人不动了。 好像是……睡着了? 他低头看向他。 俞夏是天生的帅哥,即使此刻闭着眼看起来意识模糊,表情也有些落寞,但五官依然精致立体。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浓密的睫毛微卷着,在脸上投下淡淡阴影。白皙秀气的脸颊因为喝了酒,微微泛着潮红,嘴唇也是红润润的,还沾着些许透明的液体。他靠在明澜肩上,均匀的呼吸着,吐息里隐约还有那微甜的朗姆酒的味道。 明明对自己的酒量十分清楚,这种度数的酒即使一个人喝掉一瓶也不会有事,可是明澜此刻……感觉似乎酒精有点上头。 他忿忿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一定是这酒后劲太大的缘故。 “……俞夏?”明澜尝试叫他,“俞夏,你醒醒!” “我困了……让我睡会儿。” “你别在这睡啊,我……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嗯……好啊。” “……”明澜照顾醉酒人的经验并不多,他有点无措,“可是、你家在哪啊?”
第71章 欢迎登机 贺时屿今天飞的是大夜航,落地后交完班,回到家时天已经亮了。 他刚进门,就注意到玄关处放着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在心里默默笑了:应该是俞夏终于带男人回来过夜了。 虽然这人上一次带男人回来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可马上又想到:不对啊,他不是在追那谁吗?难道是……眼看那人远在天边实在够不着,先随便找个眼前的解解渴? 算了不管了,等见到面再问他吧。我得趁老婆还没睡赶紧打个电话陪他聊几句,然后补觉。 贺时屿放下行李,一边解着制服扣子一边向卧室走去。 正当他推开卧室门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贺……时屿?你怎么在这里?” 贺时屿猛地回头,下一秒,还以为自己上夜班上到出现了幻觉。 只见明澜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地站在俞夏的卧室门口,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白色睡衣,睡衣胸前印着一个卡通版的咸蛋超人。由于尺寸严重不符,那睡衣感觉快被他硕大的胸肌撑爆了,本来就圆头圆脑的咸蛋超人感觉脸更肿了。 贺时屿愣了两秒,缓缓道:“这个问题好像该我问你吧?……这里,是我家。” 明澜表情呆滞了一瞬,然后揉着眉心,很轻地骂了句什么,“我真是被他搞得昏了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他室友。” “!” 贺时屿瞬间好像明白了一切,噗嗤笑了出来。他顾不上刚结束的夜班的疲惫,眼里闪烁起八卦的光芒。 “你被谁搞了?怎么搞的?快展开说说。” 明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放过我吧。” “喂,你俩这进展神速啊,他前两天还跟我抱怨说你不理他,这是发生了什么?打动你的,是真心还是美色?” 明澜闭口不答。 贺时屿见他不说话,也不想纠结过程,他只抓重点:“所以,昨晚怎么样,我家的床舒服吗?” “……”明澜舔了下嘴唇,有点僵硬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想了想,又谨慎地补了一句:“不完全是。” “哦。”贺时屿拖长声音,意味深长地笑道:“那是百分之多少的是?九十?八十?七十?” “……” 贺时屿看着明澜微微皱起眉,一脸严肃的样子,心想这家伙不会真的在计算百分比吧。 他刚想说什么,这时浴室的门被拉开,俞夏穿着条短裤,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 他看到贺时屿,也愣了一下,“你……回来啦。” 他那表情……是尴尬吗?贺时屿惊奇地想。他竟然也会尴尬?! 三个男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地愣了一会儿,气氛一时有些窘迫。 是明澜先开口了,他看着俞夏,眼神有些躲闪,说:“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 贺时屿知道自己该退场了,他彬彬有礼地对两人说:“你们慢慢穿衣服,不打扰了,我回去睡觉了。” 贺时屿走进房间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想着必须立刻和云翊分享这个爆炸性新闻。 云翊果然还没睡,在等着他。 “到家了?”云翊问。 “刚进门。”贺时屿迫不及待地说,“宝贝,你知道我刚才在家里看到谁了吗?简直无法相信……” 他才说了一句,就听到有人敲门。 “贺时屿。” 是明澜的声音。 贺时屿对着电话说了句稍等,走过去开门,看到明澜站在门口。 “怎么?” “那个……”明澜看起来有点局促,“你能、能借我一件衣服吗?” “什么衣服?” “随便什么,能穿出去就行。” “哦,我找给你。” 贺时屿打开衣柜翻找着,随口问了句,“你衣服怎么了。” 明澜面无表情道:“脏了。” 贺时屿手里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他,憋着笑问:“怎么脏的?” 看着明澜铁青的脸色,他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他拿出一件衣服,想了想,打开抽屉,很贴心地又找了条内裤。 他走到明澜面前,把手里东西递给他,拍了拍最上面的包装袋,不怀好意地笑道: “衣服在这。还有这个,估计你也需要。全新的啊,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大。嫌大的话你将就一下。” 明澜瞪着贺时屿,看起来颇有点不服气地想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两个字:“谢了。” 贺时屿关上门,再也憋不住地爆发出一阵大笑。他拿起手机,“宝贝,你听到了啊,如果有一天你看到Alan穿着一条我的内裤,你可千万别误会哈哈哈哈……” “贺时屿你发什么疯。”云翊靠在床上,一边抓着switch打贪吃蛇,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能误会你俩什么,你不是拒绝做下面那个吗。” “……” 贺时屿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嘴边。他觉得这句话的逻辑有很大漏洞,急需修正。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和他之间,他比我、比我更……?” 云翊轻笑了一下,然后竟然……没说话。 贺时屿这下不好了,这欲言又止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急道:“不是宝贝,你说清楚啊,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和他我就得……我为什么不能在上面?” “哦?你想上他啊。” “……你别冤枉我啊!也别偷换概念,我们讨论的重点明明不是这个!” “既然你不想上他,我们就没必要讨论你俩谁更攻的问题了。” 贺时屿宽泪两行:“不是啊宝贝,事关我的声誉,怎么没有必要了……” “那就下次见面再讨论吧,这种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对吧。”云翊慢悠悠地说。 贺时屿咬牙切齿道:“好,你等着,下次见面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云翊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好了我要睡觉了,等你等到现在,困死了。” 说着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下个月我要去趟天津。跟你说一声。” “你去天津干嘛?” “你猜。” 刚从十几个小时夜航上下来,回家先是被塞个惊天大瓜,然后被云翊质疑和明澜谁更攻这种原则性问题,贺时屿感觉大脑早就麻了。 “猜不到啊,你告诉我吧。” “嘿嘿。”云翊神秘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后,鹭航订购的20架A350订单终于迎来了首架飞机的交付。 这一天天气正好,微风和煦,空气中已有了初春的气息。 位于天津城东的空客亚洲总装基地,一架通体纯白的宽体客机静静停靠在停机坪上,超过65米长的翼展开阔地舒展着,翼尖上翘,呈现出流畅又完美的弧度。机身尚未涂装,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优雅和力量兼具的气质。 这架飞机是在半个月前,从法国图卢兹跨越了整个亚欧大陆飞抵天津的。如今已在这里完成客舱安装、生产飞行测试等后续环节,静待交付。 鹭航十分重视这次接机仪式。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一笔订单的交付,也是一个重要里程碑,它宣告着公司在未来对于国际航线的战略布局和信心。所以,今天来到现场的,除了鹭航自己的领导,还有空客中国部的高层人士、民航局的相关官员,另外还邀请了不少媒体和飞行爱好者。 贺时屿作为接机机队的代表,从小车上走下。 清晨的阳光下,他一身整洁挺括的飞行制服,勾勒着他宽肩窄腰长腿的完美身材。头发经过精心打理,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脸上的墨镜反射着阳光,显得英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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