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柏云想着那医生的模样,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他怎么是老头了?” “他眼神不好,难道不是老头吗?”不满应柏云故意转移话题,头脑晕沉的陈风被带偏了话题:“他说谁又高又帅?” “何……” 不等应柏云说完,陈风捏着他的指尖,稍稍用了力,红着眼看他:“你前脚才叫我男朋友,后脚敢夸别的男人试试看。” ——— 拿了药重新回到了注射室。 这个时间注射的人不是很多,应柏云托护士找了个单人病房。 “行了。”女护士收拾了下工具,将房内灯光调暗了些:“你按下床头的按钮就行,要注意观察他体温的变化,要是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们。” 应柏云一一应允,起身目送着护士离开。 将窗帘拉上,病房里没了大部分光源,唯有床头昏黄的光线笼着。 应柏云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陈风,后者将下巴缩进被子里,只留出上半张脸来,一双眼正盯着他。 应柏云忍着笑向前几步,伸手替他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声音很轻:“你不想理我也别故意闷自己。” 陈风闻言半阖着眼看向应柏云,声音沙哑:“没有不理你,”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站不住脚,索性捉着他的手腕不松:“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又高又帅?” 应柏云这会实在太想时光能倒流,拜托那个医生重新组织一下语言。陈风这一遍遍翻来覆去的问,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思索片刻,应柏云放轻了声音,脸不红心不跳的看他:“其他人不知道,只知道我男朋友又高又帅。” 陈风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应柏云的手腕。 得以喘息,应柏云伸手替他整理了下被子。 见陈风半阖着眼,提不起力的模样,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疲乏的眼皮:“想睡觉了?” 陈风闻言轻轻闭上了眼,温热的脸颊若有若无贴着应柏云的手。伸手拔了拔陈风额前洒下来的碎发,应柏云轻声哄着:“你睡一会,我陪你……” “我不困。”伸出手握住了应柏云的手,沉默片刻,陈风红着眼看他:“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是你男朋友,明天整个医院都要传遍了。 ” 语气稍顿,他直勾勾看了过来:“应柏云,你总得要对我负责。” “行。”应柏云忍笑毫不迟疑的点了头。 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陈风攥着应柏云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不过你向来都不守承诺,到时候等我一睡着你肯定……” 应柏云有些无奈,微微起身亲了亲陈风喋喋不休的唇。 双目对视,应柏云俯身亲的更加重了一下:“我盖章了,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哪都不去。” 见陈风不说话,应柏云伸手揉了揉他略带湿润的唇,声音放得很轻:“你乖一点,再亲下去我也得生病了。” 陈风半阖着眼看他良久,最后终于扛不住睡意,迷迷糊糊枕着应柏云的手睡了过去。 单人病房很安静,怕打扰病人休息房内的灯开得很暗,应柏云看了眼熟睡中的陈风,将手机光线调到最暗,单手回复着这几天没机会回的消息。 华总,Linda还有和他对接的几个销售同事,跟疯了似得轰炸着。 应柏云就着关键点选择性的回了几句,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何永炎的头像上。 对方前前后后发了不少消息,无一例外都是问着应柏云是否安全,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不久前,对方声称再不回消息就要报警了。 应柏云微蹙着眉看了眼熟睡中的陈风,思索一番后,握起陈风另一只手,应柏云轻轻捏着他指尖打字。 “这几天我和陈风在一起,没来得及回你消息,很抱歉。”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你是陈风?” 应柏云捏着陈风的手指,思索了片刻,回道:“我是应柏云。” 等了许久对方都没再回复。 应柏云退了微信,关上屏幕,握着陈风的手重新放进了被窝里。 温暖的体温立刻渡了过来,应柏云有些疲惫的用下巴抵着柔软的床单,他半阖着眼稍稍抬眸看向陈风。 陈风睡得熟,只是握着应柏云的手还不肯放,万幸的是这时候没精力吃醋了。 “你手指回的消息,”轻轻揉着陈风的指尖,应柏云声音很轻:“醒来之后别生我气。” 暖黄的灯光有些让人昏昏入睡,应柏云半阖着眼靠在了陈风床边。 半梦半醒之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应柏云下意识看了陈风一眼,很快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杨尘来电。 思索片刻,应柏云轻轻站起了身,他径直走向门外,关上了房门。 医院的过道很安静,护士站坐着先前给他俩带路的女护士。双目对视,应柏云朝她笑了笑,随后加快了步伐走进一旁紧急通道,接通了震动的电话。 “喂。” 对方见应柏云接了电话,迟疑半秒后,激动的骂了一句:“应柏云,你他妈还知道接我电话?!” 应柏云轻笑了一声:“别激动,声音小点。” “你都消失两天了,还让我别激动,去你租房的地方一看连他妈内裤都打包走了,”杨尘身边传来个男声,也在问应柏云情况。 杨尘语气稍顿,不耐烦的打发着他:“别吵我了,人还活着。” 随后朝电话提高了声音:“我还以为你,”他停了半秒:“又不告而别出了国。” 听着杨尘语气,应柏云笑容淡了淡:“是我不对,你先消消气。” 杨尘冷哼了一声:“你人现在在哪呢?”他稍蹙眉:“遇到事了?” 应柏云思索片刻:“没事,”他看着忽明忽暗的声控灯,缓缓开口:“陈风病了。” 对方久久沉默不语,随之狠狠叹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说完杨尘又提高了声音:“他能病成什么样,非得让你个前任巴巴的去照顾吗?” 应柏云沉默着没回答。 “算了,早知道你俩得又搞在一起。”沉默了片刻,杨尘倏地放轻了声音:“前几天我妈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应叔在医院突发脑梗,就几秒的事,现在人在ICU。” 应柏云的笑容僵了一下。 “估计得花一大笔费用,应延庭现在借钱都借到我妈手里了,具体什么情况我没问,”杨尘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没想跟你说,但你这几天不在电话也不接,恰好又在我妈那听到这事,我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提前跟你知会一声。” 良久,应柏云“嗯”了一声。 “你就听一耳朵,别去管。”杨尘声音很冷。 应柏云沉默片刻,他摩擦着手机外壳应了声:“知道了。” “你别敷衍我,”杨尘声音放轻了些:“他们当初……” “真不管。”应柏云打断了杨尘的声音,他看了眼窗外的雨雾,神色淡然:“我也管不着。” ----
第85章 病来如山倒。 小小的低烧来势汹汹,昨晚下半夜陈风拔完针没多久又发了热,折腾到一大早体温才勉强降了下去。生了病的陈风黏人得厉害,即使烧得迷迷糊糊的也不肯离开应柏云。 一会说嘴巴疼,一会说头疼,这疼那疼的,哑着声音让应柏云摸摸。 摸重了也不行,轻也不行。 应柏云稍蹙眉轻叹着,陈风就红着眼抓着他的手,哑声道:“应哥。” 应柏云立马没了脾气,尽心尽力的哄着。 直到把陈风彻底哄睡着了,应柏云这才得以喘息靠在陈风身侧趴了一会。 天色渐起,门外断断续续传来医生查房的脚步声。 昨晚虽然连夜换了高级病房,但房内隔音并不好,应柏云本就睡得不沉,听着外面的声音很快没了睡意,他闭着眼睛停了几秒后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的陈风睡得正熟,房内灯光很暗,一束光线恰好折叠在他的侧脸旁,一明一暗,从他的眉梢向下,印出一张冷峻的脸来。 应柏云盯着他看了许久,目光下撤,伸手碰了碰他干燥的嘴唇。 小心用湿棉签沾了沾,依旧没见陈风要醒的预兆。 应柏云稍蹙着眉,摸了摸陈风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 可不知怎么还是不醒。 估计还得观察一天,思虑片刻,应柏云拿出手机给华总请了假。 对方估计也正打算找他,手机消息一时震动个不停。 字里行间都在抱怨着附中那个项目,说附中负责人多,各个都难伺候。说音桥事多,这个时候来审厂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落实下单。最后顺带说了下个月公司要去团建的事。 【华总:小应,这次公司团建你非去不可,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合作商的团建地点。】 【应柏云:合作商?】 【华总:那不然我组织团建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拉生意,到时候你帮我开车,现在代驾不是一般的贵……】 眼见着屏幕上面“对方正在输入中”,思虑稍瞬,应柏云答应下来,及时打断了华总的倾诉欲。 对方见状发了个表情包后没再回消息。 应柏云将手机放了回去,心里倒是考虑起另一件事来。 按理说一个不过六位数的项目工程,实在用不着两方都来回审厂。听着华总的语气,附中那不仅只来了当初那位姓王的负责人。 眸光一沉,应柏云脑中赫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来。 他看了病床上的陈风。 如果负责人是应延庭,那音桥卡着这个时间去华承审厂就有了理由。工程前期工作拉的过长,音桥不靠这点薄利维持生存,但对项目负责人和材料供应方无疑是揪着心过日子。 应柏云替陈风掖了掖被子,随后站起了身将仅剩的一根烟含在嘴里。 窗外天气阴沉,看似要下雨。应柏云稍稍拉开一点窗帘,昏沉的光线很快洒进了病房。 应柏云盯着窗外乌压压的天沉默了片刻,昨晚杨尘的话在此刻再次涌入了脑海中,说不上什么心情。估摸着应峰的岁数,今年不过五十出头,出身中药世家,医生他几乎当了快一辈子。 虽说也不算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需要借钱治病。 应柏云蹙眉,将烟从嘴里取下。 和陈风见面之后很少抽过烟了,之前离不开烟到现在只剩了最后一根他竟然也没发觉,不知在什么时候他渴求不来的亲情在无数个“没发觉”的日子里早已放下。 若是非要和他们扯上一点联系,那也只是担心陈风会乱来。 “应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应柏云收回思绪很快转过身去。只见陈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正倚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下意识将烟从唇边取下,应柏云“嗯?”了一声,轻声问道:“怎么了?”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宝贝儿,这下又是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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