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遇到陈风在网吧兼职,帮岑姐看台子。 穿的衣服来来回回就一件,看样子过的应该也不算好。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应柏云没有打探别人家庭情况的习惯。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说到这就已经够了。 “往这走。” 陈风的声音打断了应柏云的思绪,他顺着他的手望去,只看见一个很破旧的石板桥,下面类似一个圆形的弓形门,上面拉着风吹日晒而褪色的红色横幅。 “剑桥地下商城。” 剑,剑,桥? 应柏云倏地睁大了眼睛,他喃喃自语说了个网络热梗:“谢邀,没去英国,人已经到剑桥了。” “噗。”一旁的陈风没忍住乐了一声,他先从一旁的楼梯走了下来,然后停在楼梯中央,半仰着头看向应柏云,犹豫后,有些迟疑的伸出了手。 “昨晚下过雨,楼梯可能有点滑。” 应柏云闻言挑了挑眉,他不紧不慢的下了楼梯,安然无恙的站在了陈风身旁:“弟弟,你觉得我是什么病秧子不成?我,比你大七八岁……” 随后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在你这个年纪,我能来回爬树不带喘气的。” 陈风闻言抿了抿唇,没说话,将手重新缩回了口袋里。 两人下了楼梯,穿过拱形桥,来到了地下商场。 这个地下商场真如陈风说的那样,吃的,喝的,穿的,甚至玩的,应有尽有。整个商场呈圆弧状,入口两侧即有门店,往两周展开着门店此起彼伏的。 虽说是地下商场,但光线却异常明亮。 入眼就是卖着奶茶快餐的小吃街,各种香味迎面而来,应柏云打量着四周。第一层几乎都是卖的吃的东西,有奶茶,摊饼,烧烤,炒粉炒面,甚至还有小餐馆。 见到此景,应柏云滚动着喉结,心想着等买完衣服,一定要回来大吃特吃。 走在前面的陈风兢兢业业带着路,他绕过了美食区,在某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上了楼梯,回头看了应柏云一眼:“卖衣服的都在二楼,你要买什么类型的衣服?” 应柏云打量着四周环境,比起热火朝天的一楼,二楼的服装区显得安静了不少。衣服像批发似得摆在摊子上。 几个老板见到有人来连忙站起了身,招呼着:“帅哥,买什么衣服呢?我们这什么都有!” “呃……”应柏云有些犹豫的扯了扯嘴角,他试探着问道:“家居服?休闲服?”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下了决心:“先买睡衣吧。” 这几天睡觉几乎都是裸着的。 陈风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在众多老板娘的“帅哥,这边看看啰。”声中,来到了一家比较整洁的门店。 门店内老板背对着他们坐着,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自己挑,自己选,不讲价。” 应柏云挑了挑眉,他看了眼上方挂着的招牌。 “卖衣,卖人穿的衣。” 多么清新脱俗的招牌。 “你穿多大码的?”陈风回头扫了应柏云一眼,他随后打量了四周,指了指挂在墙上纯白色的毛绒绒的睡衣问道:“那个可以吗?” 应柏云顺着陈风的手指望去,他有些迟疑的问道:“这是女孩子穿的吧?毛绒绒的……” “男的穿的,女生穿的左胸前绣着一个小熊。” 店主不紧不慢的飘了一句话,他回头看了他俩一眼:“原价300,现在两件打折,500带走。” “200买一件。”陈风沉声道。 “往后转然后向右转,看见戴着蓝色帽的老头没有。他们家卖二手,和这件款式一样。帮你打听过了,50块一件,慢走不送。” 陈风闻言皱起了眉,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的应柏云连忙掏出了手机:“就这件吧,毛绒绒的还挺好看的。” 说完,他扫了下二维码:“500转你了,麻烦帮我们挑一下码数。” “买两件?你换着穿?”店主扫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 “陈风你要哪件?小熊的给你好吗?”闻言,应柏云突然偏过头看向陈风,站在一旁的陈风双眼一愣,过了许久他哑声道:“给我?” “500两件划算嘛,给你小熊那件好不好?”应柏云小声打着商量。 不紧不慢的忽悠着:“你人高,穿小熊的好看。” 虽然不知道人高和好看有什么关系,但晕头转向的陈风不仅忘记和店主讨价还价了,他还稀里糊涂的,拧着两袋毛绒绒的睡衣,跟在了应柏云身后。 “老板这件能少点吗?” 应柏云大概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对什么都新奇,看见什么都想买。现在他看上了一件过膝的黑色棉衣,正皱着眉和老板讨价还价。 头脑发晕的陈风提着两个袋子,半靠在墙壁上看着他的侧脸。 应柏云今天穿了件白色卫衣,嫩的跟大学生一样,和平日西装下禁欲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的眼睛上挑着,左边眼尾下的小痣随着他的笑,时不时露出又消失了。 陈风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陈风,你过来一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突然炸开来,陈风愣了愣,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把袋子放下呀?傻了?”听着应柏云的笑声,陈风只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从他身上穿来,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曾在浴室里看到那瓶沐浴露。 檀木牛奶泡泡,就是这样的味道吗? 陈风毫无目的的乱飞着思绪,直到被穿上了那件黑色棉衣,温暖的触觉密密麻麻的包裹了他的全身。 他微睁着双眼,看着眼前俯身帮他拉拉链的应柏云,滚动着喉结,喉咙干的不行。 正想说些什么时,脑子里突然一阵眩晕。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听到了应柏云的一声惊呼。 随后就倒在了应柏云的怀里。 ---- 陈风:被香晕了。
第22章 “你在x大读研究生?!”一道惊讶的声音倏地响起,随着一道刻意压低的应答声,半梦半醒的陈风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入眼是斑驳的天花板,常年未见太阳的白墙因潮湿的天气而有些发霉。鼻息间隐隐约约似乎缠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在医院。 得到这个认知,陈风下意识看了眼手上的吊针,心猛地沉了下来。 “嗯,你呢?是在这实习吗?”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陈风很快抬起了头看向声源处。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还有一道很熟悉的身影。 应柏云双臂交叉半倚在门框上,正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着话。 两人似乎聊得很愉快,从侧面望去,应柏云的眼里带着笑意,嘴角也往上勾着。 陈风眼眸一沉,昏沉的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了,他紧抿着双唇无声的打量着应柏云身前的男人。 陈风曾经见过他,他是西街诊所里老医生的孙子。姓李。 此刻李医生正拿着手机,笑着往应柏云身侧凑了凑。 “应哥。” 陈风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应柏云对面的窗户被推开了半个角,微弱的太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了进来,先是拂过应柏云有些凌乱的头发,最后落在他拿着手机的指尖。 在转过头的瞬间,那束光倏地从指尖跳动着落在他的眉眼处。 呼吸一怔,陈风心突然猛烈的跳动着。 两人在半空中对视了一眼,应柏云一愣,沉声问道:“什么时候醒了?” 白衣男子因这句话很快探出头来,他望着陈风,重复着应柏云的话,提高了声音:“哎!你什么时候醒了?” 见陈风要直起身来,他连忙上前走了几步:“小心点针。” 陈风被李医生扶着坐直了身,他半靠在床上,一双眼睛看向正朝他走来的应柏云。 “还有一瓶水吊完就行了。”李医生换了新的吊瓶,随后他回过头朝应柏云笑了笑:“哥,那到时候学校校庆咱们再见面啰。” 应柏云闻言朝他点了点头:“行,今天多谢你了。” 李医生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随后拉开门出去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陈风的视线亦步亦趋的追随着应柏云,随着他身形渐近,陈风放缓了呼吸。 他再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清香的檀木中带着令人酥软的甜腻,触过皮肤纹理,宛如无形的尾钩从鼻息间渗入沸腾的血液,让人情不自禁的发着颤。 “应哥……”沙哑的声音还未落音,只见应柏云皱起眉,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陈风。 指尖相触,陈风舔了舔干燥的唇。 “先把水喝了。”应柏云站在床边,半阖着眼看向陈风,眼里不见一丝笑意。等到陈风老老实实喝了水,他这才沉声问道:“你吃了过期的药知道吗?”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陈风心一颤,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像是怕应柏云不相信,他哑声补充道:“那药是小七给我的,我……” “好了好了,你好好躺着。”应柏云接过空了杯子,沉声问道:“你吃药前不看一下日期?” 陈风抿着唇没再说话,他能感觉到应柏云生气了。 和前几次不一样,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什么?是因为自己发烧晕倒打扰了他买衣服的兴致,还是因为自己吃了过期的药。 陈风沉默了会。 如果他是小七的话,现在是不是对应柏云说说软话就好了?他和刚认识的医生都能笑着聊聊天,可只要陈风一说话就会惹他生气。 想到这,陈风眸光一暗,心以极快的速度沉了下去。 “应哥……” “吊完这瓶水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我让岑姐来接你?”熟悉的声音倏地从耳边传来,陈风手一顿,他偏过头看向了正打字的应柏云。 没听见回应。 应柏云从手机里抬起头来,与陈风视线接触的瞬间,又黑又沉的眼眸让他呼吸顿了一会:“怎么了?”腾出手探了探陈风的额头,有些迟疑的问道:“不舒服了?” 陈风抿着唇只是看他不说话,过了许久他才别过了头:“不用岑姐来,我等会自己回去。” 落了个空,应柏云见状收回了手。 “那也行,到家后跟我说一声。” 应柏云嘴里答应着陈风,但还是给岑姐发了消息。对方回复说现在赶来,应柏云松了口气,他站起了身。 —— 杨尘酒吧重新开张,刚刚给他发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今天得赶过去捧场。 “你要走了?”陈风不知何时支起了身,他半靠在床头嘴唇泛着白,一双眼睛淡淡的看向应柏云。 “嗯,要和朋友一起喝酒。你好好休息,等会岑姐就过来了。”应柏云对陈风笑了笑,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衣服:“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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