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垂头笑笑:“出去走走说不定也会遇到灵魂契合的另一半吗?” 古原忽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还是希望等你重新拥有了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的时候再去寻找灵魂契合的另一半吧。” 古意明白他的意思,也看出了他的落寞:“别难过哥,对的人总不会走散的。” 古原笑笑,没说什么,转而问:“现在考虑我的意见了吗?我还是觉得你出国待一段时间吧,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回来。” 古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我想帮帮你。我知道你不用谁帮忙,你什么都能做到,就当是为了我行吗?让我心里舒服一点。” 古原想了想,没有拒绝。 或许是夜深让人心软,他忽然觉得古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总爱恶作剧的小鬼了。他不需要谁给他一个新的玻璃罩,他需要的是勇敢地挥起手中的剑,亲手与过去做个了断。 兄弟俩碰了个杯,喝下最后一杯酒。 古意捶着发麻的腿站起来去洗脸,古原走到窗边去吹风醒酒。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风还忙着赶路。 眼看又快到中秋,月光明亮。古原无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一点穿堂而过的风,问一句:“避世森林的树叶黄了没?” 作者有话说: 本来打算分开这段十章搞定,现在看还得再来几章。觉得这几章太压抑的宝宝们囤囤吧,我也快不了了,埋的坑总得填上。
第70章 同道中人 中秋那天,小林送来一捧素色菊花。 陆长淮接了花什么都没问。院儿里的菊花今年还是没种好。古原选的品种没问题,只是陆长淮现在更爱浇花了。 他总期待着浇花的时候能听到隔壁院儿传来什么声音。吐槽他养不好花也好,别的什么动静也好,可始终没有。 过去的一年,胡缨从没给隔壁安排过客人。有段时间,陆长淮甚至想把两个院子打通算了,不过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中秋过后,他就没怎么在家待着了。有个朋友想来这边开个农家乐,他天天跟着忙活。 古原也没闲着。临近年底,演出多了起来。加上最近古宏俊天天都往公司跑,明显是在怀疑他,他不到处演出也确实干不了什么。 果然,出了趟差回来,他发现公司里多了很多生面孔。不用问也知道,不少人被古宏俊换掉了。 这其中确实有些人是古原接触过的,但更多的只是无辜受牵连。即便有再多不满古原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希望等这一切结束之后他有能力再把他们签回来。 从这之后,古原就变得比较谨慎了。明面上,他每天到公司就钻进自己的琴房练琴写曲子,看上去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背地里,他几乎每周都跟陈毓和律师见面。 陈毓和律师总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律师总是说这些证据还不够,还需要更多更直接的。陈毓知道古原着急,总是唱白脸,鼓励他再坚持坚持。 古原确实着急。尤其这段时间,为了让古宏俊放松警惕,他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压着。 古宏俊有时候会去他办公室找他,问一些有的没的。古原不咸不淡地应付几句,心里的烦躁面上一点儿不显。 可是情绪压久了总有爆发的时候。有一回他正在琴房练琴,古宏俊推门就喊:“找你半天了,电话也不接。走,跟我来一下。” 古原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琴房的时候很不喜欢被人打扰。古宏俊当然也知道。他只是喜欢挑战古原的底线,彰显自己的地位罢了。 这会儿被怼了,古宏俊愣了一瞬,笑着走进来,反手把门关上,问他:“你说什么?” “出去!” 古原重复了一遍。 他音量没多大,但眼神和语气都很冷。古宏俊点点他问:“你跟谁说话呢?是不是我这段时间给你好脸给多了?” 古原的琴房是装了吸音板的,隔音效果很好,古宏俊并不怕谁听见。可古原不想跟他吵架,不想做这种没有意义只会激怒他的事儿,所以他什么都没说,收了琴就准备离开。 古宏俊笑着说:“哟,现在脾气改了?不摔琴了吗?” 他边说边走到桌边,抬手敲了敲琴盒,点评道:“进步了。” 原本打算离开的古原看到他的动作又折返回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 “哎哎哎,干什么?你疯了?” 古原笑笑说:“我以为你手也想断一回呢。” “你他妈又发什么神经?” 古原一手拧着他的手腕,一手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推到门边,跟他说:“如果不想让大家看到你被踹出去,下次记住,别踏进这个门一步。” 说完,他放开古宏俊,帮他开了门,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古宏俊捏着手腕,指指他说:“行,古原你行。” 古原没理他,转身回了屋里,立刻给明明打了个电话:“帮我买点儿酒精回来,消毒用的。” …… 以前再怎么吵再怎么闹古原也没跟古宏俊动过手,这回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古宏俊气得不行。 古意说他当天回家就摔了东西,像疯了一样。古原让古意搬出去住,可以住他原来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过古意还是拒绝了。 古原知道他的意思,提醒道:“注意安全,他会干出什么事儿谁都说不准,我用不着你把自己豁出去。” “我又不傻,放心吧。” 从那以后,古宏俊就像急于证明自己的地位一样,开始不断地找茬儿。 有时候非要让古原接他不愿意去的商演,有时候又逼着古原去见甲方的大老板,甚至有一次直接把他堵在办公室,让他签一个莫名其妙的代言。 这些事儿古原不能惯着他。现在公司没有帮他代签合同的权利,所以古宏俊拿他没有办法。 一次又一次被拒绝之后,古宏俊终于还是爆发了:“你换助理、不要经纪人、自己挑活儿干我都允许了,对吗?现在你是准备蹬鼻子上脸?我多长时间没让你接这些活儿了,偶尔接一次能把你逼死吗?有钱不赚你是不是有病?” 他压着声音指着古原骂了半天,古原一直没理他,跟听不见似的。等他终于骂完,古原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提醒一下,这本来就是我的权利。” 那轻飘飘的眼神和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古宏俊寒毛直竖。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儿子他恐怕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古宏俊本以为他退一步先把古原安抚住,古原迟早还是得被他捏在手里,没想到退了一步又一步,到现在他竟然已经拿这狼崽子没有任何办法了。 那天,他又把耿晔叫出来喝酒,想让他帮忙出出主意。 耿晔一听就说:“你看,当初我就说你得把大权捏在手里。就冲他那天朝我扔叉子的时候看我那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这儿子不是一般人。现在可真是养虎为患了。” 古宏俊仰头灌下一杯酒,杯子“哐”地磕到桌上:“这小子现在是反了天了,你有什么招儿吗?” 耿晔想想说:“想把权利收回来还得捏到他的软肋上。他现在还跟他那男朋友联系吗?” “不联系了”,古宏俊说,“别说男朋友,他现在连朋友都不怎么见。我让人跟过他几次,下班就回家。” “这就难办了。” “不难办我也不会找你。就算拿他朋友要挟他,把他逼急了他能干出什么事儿我还真说不好。这小子现在疯得不得了,有时候我看一眼他那双眼睛都忍不住要打个哆嗦。” 耿晔眯了眯眼,端起酒杯道:“老哥,他狠你就得比他更狠。” 这位耿晔以前是圈里出了名的经纪人。不是说他能力有多强,而是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风人尽皆知。 那些年他手下的艺人简直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红确实是红了,可背后的辛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耿晔一度沾沾自喜。直到有一天,他手下一个艺人在网上留了封遗书跳了楼,他的丑恶嘴脸才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尽管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犯了什么法,他还是成了圈里臭名昭著的落水狗。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跟他合作。习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他不肯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只能结交一些像古宏俊这样的“同道中人”,为自己谋取利益。 这就是古宏俊喜欢跟他来往的原因。他们是同一类人,同样利益至上、同样心狠手辣。区别就在于,耿晔比古宏俊多了一些小聪明。 古宏俊不知道的是,耿晔为了维持体面的生活已经欠了不少债。他把古原当摇钱树,殊不知耿晔也早就瞄上了他这棵摇钱树。 听了耿晔的主意之后,古宏俊心下一惊:“这么弄不会出事儿吧?” “你放心老哥,我的人脉你知道的,这事儿交给我办。你都不用露面,出事儿也牵连不到你,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古宏俊想想说:“我还是得再考虑考虑。” “你考虑着,考虑好了随时跟我说。” 耿晔明面上表现得非常尊重古宏俊,席间却时不时地在暗示他。 一会儿说:“我听说那个陈毓本事大得很,老哥你得小心啊。光把公司里的人换掉可不行,谁知道他们手里有多少东西?” 一会儿又说:“到咱们这个年纪也就不图别的了。儿女指望不上,我就想找个地儿踏踏实实养老。老哥你听没听说最近他们都在往某国跑?那边儿气候好,房价低,随便干点儿什么都赚钱,有个几千万后半辈子在那边就能过得很滋润了。” “是吗?那边我倒是去过,好是好,就是语言不通啊。” “那算个什么事儿?几百块钱一个月就能雇个美女翻译。人家那翻译可专业,不光能干翻译,别的也都能干!” 耿晔挤眉弄眼地暗示古宏俊,古宏俊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臭味相投的人聊起这种话题就没个完,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这顿饭结束之后古宏俊总算松了口。搭着耿晔摇摇晃晃地出门时,他低声说:“这事儿你研究研究给我个方案,要确保万无一失。”
第71章 听天由命 转眼又到年底。周舒宴打电话问过古原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一起吃顿饭,古原以演出多为由拒绝了。他觉得最近古宏俊总是疑神疑鬼,保险起见,还是不跟他们见面比较好。 临近过年,古原情绪不太高。他惦记陆长淮口中的花灯和舞龙舞狮,也想尝尝陆长淮包的饺子。 那天下班之后,他把办公室的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小夜灯,就那么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明明这两天有事请假了,他得自己开车回家,他讨厌高峰期熙熙攘攘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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