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飞问:“只有这张吗?” “放心,已经买断了。”齐杰成很专业的说道。 “不是。”沈明飞又细细看了一遍这张照片,“只有这个角度的吗?” “……啊?” “没有其他机位的照片吗?可以看到盼的脸的那种。”沈明飞不甚满意地皱皱眉,“有点太模糊了。有更清晰的图吗?干这个的话不应该更好的设备吗?” “……你要干嘛?” “感觉很适合做手机壁纸。”沈明飞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回忆了,“我俩很久没有合照了。” 这个钱真的是越来越难挣了。 老板好像有点疯了。 齐杰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把沈明飞拉黑的冲动。 “你们复合了?” 提到这个,沈明飞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了。他叹了口气,顾盼推拒他的种种行为像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播放。 “没有。” “没有的话,那要注意点。”齐杰成很实诚地说,“虽然老板你破罐子破摔了,但是顾总那边不见得想把你们这个复杂的关系公开。”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我只是不想再藏了。”沈明飞扶额,“这个照片的事情你联系王鹏了没有?” “就打算和你聊完就去找他。” “嗯,那聊完和我说下情况。” “好的。” 齐杰成应完,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桩事。 大概是因为他老板喝多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哪怕上一次是在很久以前,回忆起来却格外容易。 “还好这次顾总在,”齐杰成感慨道,“不然你这回又要抱着路灯柱子哭了。” “……老齐,你是嫌年终奖金太高了吗?”沈总阻止齐杰成旧事重提的方式很简单粗暴,但也十分有效。 齐杰成立刻收敛笑意,切换到了专业模式:“怎么会呢老板?说起来,我这次还有些你这部戏杀青后的工作安排要和你核对。” 沈明飞上一次喝成这样,还是在《不见天日》的杀青那天。 那天杀青宴结束的时候,齐杰成亲自来接沈明飞。他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自家这位台柱子格外沉默,状态十分不对。但他那时只以为是沈明飞离开剧组而在伤感而已——毕竟这么好的剧本和机会,谁都不知道有没有第二回。 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这样的。 沈明飞出了酒店之后奇怪的更加变本加厉,他摇摇晃晃地走路,最后突然像吸铁石一样贴在一根杆子旁边一动不动。 齐杰成头顶满是问号,只能疑惑地走过去问他怎么了,结果沈明飞突然眼泪就没有任何预兆地流了下来。他一边默默流泪,一边蹦出了一句自己分手了。其余的不管齐杰成问什么他也不说了,只知道抱着路灯,眼泪和泄洪似的外涌。 等眼泪流到后来好不容易消停了,沈明飞的情绪从悲伤渐渐转成愤怒。齐杰成又看到他飞快地拿出手机,干脆利落地拨号给了他刚变成前任的前男友,开始打电话生气地控诉。 如果他刚刚没有哭得像个水龙头,那他电话里说的那些铁石心肠的话语齐杰成倒是还会信上几分。 那时候沈明飞在酒精的作用下非常情绪化,齐杰成不仅拉不走他,也阻止不了他打电话,更加没有办法让他停下流眼泪。 结果就是第二天齐杰成收到了一张他老板抱着柱子哭得很惨的照片。 很唯美的构图,很搞笑的动作。仿佛沈明飞和路灯柱子是生死相依的情人,甚至柱子上还有免费开锁的小广告,讽刺艺术也直接拉满。 而价格也很便宜,是齐杰成做过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沈明飞现在宿醉刚醒,暂时有些头晕脑胀:“工作迟点说吧,我今天下午再联系你。” “好的。”齐杰成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对了沈总,顾总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叫你吃完药早点回自己房间去。” 沈明飞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 这个问题超纲了,齐杰成根本不可能答得上来。 但好在沈明飞也没打算给时间让齐杰成答上来。 沈明飞问完后很快就补上了一句:“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回房间休息了。” 他这语气有些奇怪,齐杰成听得出来。 “沈总,”齐杰成轻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 也许是被拒绝太多次了。 再有准备的人被喜欢的人一直拒绝,也会有些郁结的。 沈明飞摇摇头,转身想回到床头去把药拿来。 结果他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昨晚送给顾盼的“杰作”被摆在了另一侧的床头。 刚刚他没转头,一直没看到另一侧床头柜上的东西。 铝罐上插着乱糟糟的白花。醉酒的人没有审美,连手都在抖,这东西做得真是很丑很难看——但是它还是被放在桌上了。顾盼没有扔掉它。 沈明飞烦躁的心很奇异地被安抚得平静下来。 “真的没事了。” 沈明飞带着些微不可查的笑意,对齐杰成又说了一次。 — 陈轻舟在案件侦破到一半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这次要面对的凶手,绝非一般的心狠手辣和心思缜密。他在破案过程中发现,和案件相关的的每一件物证都已经早早被销毁,他找到的人证几乎各个死于非命。 为了破局,陈轻舟只能选择做局引人现身。他故意漏出破绽,布下了一个完美的陷阱,最终在夜深人静的郊外破庙里抓住了只身入局的江子环。 陈轻舟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江子环,他只是不敢去想这件事。当最后江子环出现在他面前时,陈轻舟仍旧感受到了不可置信和悲伤。 他质问江子环为什么要做这些,而江子环一句冤不喊、一句辩解不提,他对自己所行之事没有丝毫愧疚之情。 他只说圣上设锦衣卫是为了纠察百官错处,若百官不再出错,那他们锦衣卫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所以他会找到错处,他要保住锦衣卫,保住自己的权势、自己的地位。 “所以只是为了权力吗?”陈轻舟难以置信,“为了权力,就要害那些无辜的人蒙冤入狱,甚至蒙冤而死吗? “江子环,他们是无辜的!” “我不在乎!世人追名逐利,我亦如此,何错之有?”江子环不想再听陈轻舟说这些没用的大道理,他目眦尽裂,“他们无辜,我就不无辜吗?我家当年听信小人之言一夕之间毁于一旦,父母自缢,家财散尽,我过得猪狗不如的生活,谁都可以往我身上踩一脚,谁都可以要我的命。陈轻舟,那时有人会因为我无辜放过我吗?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决不允许我再回到过去。” “可这也不是你蚕食他人的血肉上位的理由,”陈轻舟双目通红,“林大人世代忠良,陈太傅一心求学,这些人才是真的何错之有,为何要成为你们权力斗争的工具?” “从古至今,谁的权力不是靠着蚕食他人的血肉得到的。”江子环撇过头,对陈轻舟的话一字不听。 “江子环,你大错特错,你真的你走得太远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江子环说得很悲凉,"早就没有退路了。” 陈轻舟看他,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谁。 记忆里言辞正义的童年好友愈来愈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口中阴狠恐怖的锦衣卫指挥使。 “陈轻舟,”江子环忽然冷笑一声,“我是不是早提醒过你,不要插手这个案子。” 陈轻舟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迟了。” “是迟了。”江子环看向他,“我锦衣卫手脚很干净,做事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所以哪怕你已经推理出全部的真相,也定不了我的罪。只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若也无法开口便更好了。” 江子环语毕出刀,速度极快地向陈轻舟袭去,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好在陈轻舟早已料到此行凶险,提前给自己留了一条逃跑的线路。 只是虽然他陈轻舟遁出庙宇间,但他和江子环的友谊却是真切地死在了那道刀光之下。 …… 这段剧情二人有不少情感爆发的着力点。顾盼和乔子年演得很投入,按理来说结束之后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缓一下感情的。 但最后一小段陈轻舟轻功出逃时,乔子年从威亚上下来时莫名腿一软,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扑倒了。 这一摔把顾盼的情绪都摔没了,吓得已经坐在摄影机后面的他赶紧起身去看小乔。 万幸没有出大事。扑倒只是蹭破了点皮,腿软则是因为最近乔子年工作量太大,腰使不上劲带着腿用不上力。 李导和乔子年沟通了一下,双方都决定休息十五分钟后就把这段拍完——破庙的景今天是最后一场用了,男主角和导演都想赶紧把这里的戏份终结掉。 “快速出戏法。”乔子年冲着来看他的顾盼比剪刀手,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乔子年刚刚甚至担心浪费时间,只解开了外衣,就直接拿了冰袋贴在里衣上冷敷。 顾盼无奈地坐到他旁边:“你消停点。” 顾盼今天的戏已经结束了,但是他此刻也比较担心乔子年,打算再多等会儿再走。 这十几分钟只有乔子年在休息,工作人员忙着重新检查了一遍起吊机器,李导则把刚刚拍过的画面又看了几遍。 “对了顾盼,”在片场里难得拥有了清闲时光的小乔,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大瓜要求证,“问你个事儿。” 顾盼旋开保温瓶盖,准备喝口水:“什么?” “你和沈明飞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复合了?” 顾盼莫名其妙地摇摇头:“没有啊。” “哦。”乔子年支着脖子思考片刻后,神神秘秘地凑近他,“那你们昨天是……睡了?” “什、咳、咳咳么……咳咳” 顾盼被乔子年这句语出惊人死不休的问句呛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小乔见状还贴心地帮他拍了拍背,递上了水,让顾盼等会儿再喝一口。 好不容易缓过来顾盼早就红了耳朵,忍不住问道:“你在说什么啊?” “是小李看到了。”乔子年说出了自己的消息来源,“晚上他去我房间帮我拿东西,拿好之后要出门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你们俩拉拉扯扯,然后沈明飞就进了你的房间,再也没出来过。他那时候站在房间里偷偷看你们,根本不敢出门。” “……” “所以……?”小乔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首先,”顾盼心情复杂地解释道,“……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其次,沈明飞昨天喝多了,一进来就倒床上睡着了,衣服都是小刘帮他换的。最后,我俩就是很单纯地拼了个床睡在一起,没有任何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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