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桓很意外,这个以往连电话都不接的人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还送上祝福,这时前所未有的事。 他想当然地说:“今天很开心吗?” “还行。”许何为并不想诉说什么自己家的私事,和自己的烦恼。 “那就是很开心了,怪不得给我打电话。”看来邬桓是理解成许何为心情不错才给他回电话。 “你也很开心呢。” “是啊,过节嘛。” “你那边没有烟花。” “这边不允许,被禁了,都没年味儿了。” “给你看看我们这边的。” “好啊。” 许何为挂断了电话,改用视频拨了过去。 邬桓的脸在手机屏幕上出现,即使是被摄像头怼脸,也好看得毋庸置疑。 背景不是他家,许何为提了一嘴:“你不在家吗?” “嗯,跟你一样,在老家。” 许何为看不出那个地方是属于城区还是什么地方,没有细问。 “哦,”他将摄像头调转对着远处的烟花,“你看。” “想跨年那天一样漂亮。” “嗯。” 两人通过网络一同看着断断续续从远处或近处不断升起的烟花,直到视频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呼喊。 许何为的手机里闪过一个女生,给人一种优雅得体的感觉,模样倒是没看得十分清楚。 那个女生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邬桓。” 邬桓放下手机,回答:“怎么了。” “一直待在外面干什么。” “打个电话。” “我们要走了,你不来告个别吗?” “哦,马上。” 邬桓再次拿起手机,说:“我得挂了。” 许何为等到他们的对话结束,才问:“谁啊。” “世交家的姐姐。” “你去吧。” “嗯,拜拜。” “再见。” 视频挂断,许何为还在原地坐了一段时间,像是在忧虑,像是在回味,到底是什么并不清楚。 第二天第三天许家还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毕竟还有来拜年的人,还有要去拜年的地方。 女人留在家里招待前来拜年的人,而许何为和他的父亲,还有一些亲戚一起,开始挨家挨户地问候。 每年都是一种流程,一样的祝福,相似的对话。 下一家的人有些少,只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并不是因为他家男人去别处拜年了,而是他们家只有这两个人。 许何为叫那个中年妇女黄阿姨。从他记事起,黄阿姨的丈夫就没了,她丈夫从前也是个渔夫,似乎是在一次海捕时遇了难。黄阿姨没有孩子,家里也只剩下婆婆,她没有抛弃家庭远走,而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这个家唯一的老人,两人相依为命。她在渔场找了份杀鱼卖鱼的活计,两个人的花销不大,日子还过得去。 只是婆婆日渐衰老,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从前还可以帮衬着黄阿姨,而现在,只能待在家,每天吃着好几种药物,保持着身体健康,不添麻烦已经是万幸。 村子里的人也有同情他们家的,经常给予关照。 特别是许何为的奶奶,她知道农村妇女失去丈夫的难,没事总喜欢往黄阿姨家走动。 走进门,有人先开口:“黄姐,我们来拜年了。” 黄阿姨见许家来人拜年了,很热情地出来迎接:“新年好啊,快来,坐下喝杯茶。” “不用了,不用了,赶着去下家呢。” “有什么着急的,人家又不会跑咯。”黄阿姨一边说着,手里倒茶的动作丝毫不慢。 轮到递给许家强的时候,他们俩眼神对视了一下,又迅速躲开,这些许何为都看在眼里。 “行了,我们去下家了。” “好好,慢走啊。” “诶,你回吧。” 半推半就着终于是往下家走去。 拜完年后,这个春节也就差不多过完了,每个人都即将开始他们新的一年的新故事。 * 等不到元宵节,学校就已经开学了。 天气依旧寒冷,加上连绵的雨,感觉整个人都很潮湿,难受的很。 学生们踏着湿漉漉的水泥地,陆陆续续进入学校,开始了新一个学期的生活。 班里的人好久不见,话又多了起来,关于年前年后,根本讲不完。 班会课上,班主任除了一如既往的发言,还宣布了一件让同学们很兴奋的消息——校庆,这无疑是对还在寒假氛围中没有脱离出来的同学们的又一次狂欢。 讲台上,班主任宣布:“这次是我们学校六十五周年纪念,所以这次校庆每个班至少要出两个节目参加选拔。文艺委员积极鼓动一下班上同学的热情,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多多报名。” 许何为他们学校只有在逢五逢十这样的周年纪念才会举办比较大的校庆,并且有半天假期。其他的年份都正常上课,所以同学们都很兴奋。 但也不是所有同学都兴奋,比如一些全身心投入学习的,认为这种事就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有这时间不如多做几道题。 也有没有任何才艺,认为这种事与他们毫无关系的。 也有像许何为这样,听都没听进耳朵的。 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欢喜雀跃。 课间,文艺委员组织同学们报名。 许何为回过神来:“班里好吵。” “校庆啊,都在讨论报什么节目。”邬桓解释。 许何为一头雾水:“啥校庆,去年没有啊。” “哦,没事,”邬桓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每个人都要参加的。” 许何为将信将疑:“胡扯。” 让许何为去表演节目和让鱼在岸上表演游泳无异,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有同学提议:“要不我们报诗歌朗诵吧,简单好排练。” 文艺委员却不是很赞同:“诗歌朗诵太简单了,估计很多班级都会上报这项的,全校最后一共只能有十二个节目,太容易当炮灰了。” 他继续补充情况:“其实排除掉校领导讲话和学校邀请的节目,最后留给学生的表演不到十个,所以我们的节目一定要有特色,有创新才不容易被刷掉。” 又有同学提议:“那唱歌?跳舞?关键我们啥也不会啊。” 另外有同学补充:“小品行吗?舞台剧呢?” 整个课间叽叽喳喳的,格外吵闹。 最后,班级决定了舞蹈、合唱、舞台剧。 舞蹈由班级里那几个学过舞蹈的人牵头策划,歌唱类作为更容易入选的节目文艺委员认为应该报一个。 至于舞台剧几乎是为了班级里两位美丽与帅气的同学准备的,主角都定好了邬桓和孟澄。 后面几天负责舞蹈的同学紧罗密布的进行着联系,合唱是全班的大合唱所以由班主任牵头组织。 舞台剧却不知从何处开始,剧本和演员都没有着落。 除了固定演员孟澄、邬桓外,目前报名参与舞台剧的只有李臻和丰玥,以及几个答应扮演甚至不用排练配角的同学。许何为被迫是其中之一。 他们决定用勇者斗恶龙为模板,故事经典好改编,做一出英语舞台剧。 语文课代表周颖作为组长,和英语课代表孟澄一起承担剧本编写的任务。 初步定的剧本至少有六个主演,公主和王子当然是孟澄和邬桓,李臻扮演骑士,丰玥扮演公主的闺蜜,这样至少还要国王与恶龙的扮演者。 可现在只有四个,勉强只能排练一部分的剧情。 很快,到了第一轮筛选。 大家的节目都准备了个大概,校领导组成的评审团会根据节目内容进行初步的筛选,以及提出一点建议。 由于合唱类的节目太多,所以决定将两个较好的班级组成一个合唱节目。舞蹈由于和校方邀请的节目重合被淘汰了。 舞台剧倒是令人意外的入围了,因为今年好像只有三个类似的节目报送,其他两个节目的质量堪忧,所以舞台剧算是稳稳拿下。 但他们的舞台剧也只是挑选了其中一个片段进行选拔,真正的故事甚至都还没写完。 因为参演的人实在不足。 邬桓又开始转动他的小脑筋了:“许何为你要不担任一下主要角色。” 许何为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我不行,我记不住词。” “实在没人了,这好不容易过了初选,总不能因为没人演而放弃吧。再不定下来,我们连排练的时间都没有了。”周颖焦头烂额。 孟澄出主意:“如果我们把恶龙改成不会说话的呢?许何为你扮演恶龙就只需要摆摆动作就行。” 许何为想想,本来是演一棵树,站着就行,想在变成要做动作,难度增加使他不愿。 但看着大家都很努力,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行吧。” 周颖稍微轻松了一点点:“行,那现在恶龙的角色定好了。国王的角色呢?” 有人提出建议:“要不删了吧,反正国王也只在开头和结尾出现,交给旁白念算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就这么定了。”周颖一锤定音,实在不想麻烦了。 孟澄和周颖商量了一会,决定:“那我们俩今天就着重改一下剧本,其他人继续熟悉自己的角色和整个故事。明天改好剧本我们就开始排练。” 大家都表示同意。 在无数次的排练和打磨后,他们舞台剧的完成度到达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程度。 校庆也在安排好的时间拉开帷幕。 在一个一个节目之后,终于轮到了他们的舞台剧。 “欣赏完动人的歌曲和曼妙的舞姿后,接下来我们将置身童话世界,共同做一场英雄美梦,下面有请高二(六)班带来舞台剧,《勇者斗恶龙》,大家掌声欢迎。” (由于懒得翻译,所以直接用中文。) 语文课代表周颖婉转悠扬的声音在学生会堂中飘荡开;“在遥远的,还是剑与魔法的时代。有一个和平宁静的王国,国民都过着幸福安乐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平静许久的生活被一则消息打破:王国的橙子公主被恶龙抓走了。” ----
第二十七章 悸动 “风月瞄准机会,一口气将恶龙击中要害。恶龙灰暗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最终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舞台剧顺利的进行着,按部就班地进入尾声。 这一幕结尾的时候,我们扮演恶龙的却没有按计划的爬起,往后台走,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可以了,下一幕了。”丰玥以为他还不知道这一幕已经结束,催促着。 见地上的恶龙没动,她上前推拉推:“喂,走了。” 地上的龙依旧没动。 几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又不敢大声呼喊,只能先把许何为往后台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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