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点点头,颠倒了一下前因,但讲得是同一个后果:“我一个人过年,理所当然要吃好一点吧?更何况你也在。” 阿kar回得很快,他甚至打来语音—— “什么,你把最大、最漂亮的那一条吃掉了?” “噢,还有小真啊,那没事了!” “小真,难为你来陪他玩,他好幼稚的,你多吃点鱼!这鱼是野生的种很有营养的!你还小,还要长身体,平时工作也辛苦……” 贺思珩逐渐听不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怕阿kar兜不住秘密,一个激动,忽然冒出点什么“奇怪”的话让薛霁真起疑心。 “好了,你也在家里陪长辈吧?” “快去和他们说话吧,我们要开吃了,回头再见阿kar。” 终于又清净下来了! 薛霁真是很爱吃鱼。 或者说,他就没有特别讨厌的食物。 在录制《一起去哪儿玩?》的时候,一些滋味儿奇怪,酸不溜秋的野果子他吃得开心;当地人不太愿意尝试的某些种类的蘑菇,他愿意尝试;就连微微涩口的青菜,薛霁真也能想办法调一盘中国胃易接受的蘸料,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总而言之,是很好养活的一个男孩子。 贺思珩这几天里暗暗紧张过很多次,甚至自己吃饭都没什么滋味儿。可这一刻,他坐在薛霁真的对面,看他神色放松、吃得很香,并不拘束,自己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算着量来的饭菜就被二人解决一空。 “今天咱们就先休息,正式的行程从明天开始!” 薛霁真点点头:“好!听你的。” “我这里还有一些老片子,你想看么?可以来挑挑。” 不然晚上这段时间怎么打发呢? 影音室里有一整面墙的收藏,有些是绝版的碟片,也有“禁片”,有些是只有港岛这边才发行的港版,薛霁真挑了一部古装群像喜剧,众星云集、口碑绝佳。 贺思珩榨好果汁,怕他嘴馋,又推了个零食车进去。 两人享受着极致的观影效果看一部老片子,里头的梗虽然被当代互联网传烂了,但无论什么时候看依然不过时。 每个笑点到来时,薛霁真都会很捧场的笑出来! “云姐好漂亮!” 还没看到一半,他已经夸了这位女士三遍。 贺思珩本来有点心情微妙,可扭头一看,这小子眼睛发亮、一根虾条捏在手里半分钟了都没吃进嘴,又暗自觉得好笑。 “你很喜欢云姐的?” “我小学二年级第一次出去看电影,看的就是她的电影,好美好美好美!我唯一会唱的粤语歌就是她那首成名曲啊!” 贺思珩想了想:“云姐就住在XX湾那,我带你过去玩?” 薛霁真大惊:这也能行? “不不不,还是不要打扰了!” “我小时候她还抱过我呢。” 就在他脑内里疯狂纠结时,贺思珩一脸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来,薛霁真更震惊了! 他举着那根虾条吃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被贺思珩拿走,无所谓地两口咬断吃下去:“好啦,她妈咪和我外婆是亲姊妹,也是我的长辈。” 薛霁真恍惚地感慨:“港岛这么小吗?” 电影继续播,但他已经有些迷糊了。 再看云姐,他童年时期的女神,总觉得这张脸上有那么一丝丝贺思珩的影子,越看越有相似的地方:这家人似乎都特别白,也许是往上三代里混了葡萄牙的缘故?这双眼皮褶皱的宽度和眼尾弧度仔细看也惊人的一致! 看完之后,薛霁真彻底迷糊了:“是有点像……” 贺思珩推着他的背出了影音室,去外面露台透气。 看了会儿星星,聊了聊港岛禁烟花的话题,贺思珩手指一转,将云姐XX湾住宅的位置指给薛霁真看:同样是依山而建,景观和隐秘同时拉满。 两栋房子果然隔得不远! 回想来时的路,薛霁真在心里推测了一下,大概就是早上晨跑随便跑跑就能到达的距离,怪不得说拜访就能拜访。 “云姐这辈子都打算维持单身吗?” 薛霁真憋了很久,问出一个丝毫不让贺思珩意外的问题。 好像粉丝都逃脱不了这个关注点。 开口之前,他快速在脑子里斟酌用词,试图照顾好这个20岁粉丝的情绪,直到薛霁真等得眼巴巴了,贺思珩才轻声反问:“这样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当然是随她本人喜欢咯。” 但薛霁真迷恋这位女士的时候,的确为她分分合合的数段恋情伤心过: 这个男人配不上云姐,花心滥情; 那个男人好像不如云姐爱他一样爱云姐; 这个比云姐小了好几岁,事业方面也称不上多有上进心,不会是图云姐的美貌和钱财吧? …… 这些话说出口后,薛霁真似乎又找回小时候的那种感觉。 他真情实感地为自己喜欢的人担心,就连参加露营活动看到流星时,也会很操心地顺便帮云姐许一个愿:希望她这辈子快快乐乐的,不要被臭男人伤害…… 贺思珩先开始听着还怪吃味的,可越听就越乐! “有一次,报纸都说她要结婚啦,我那时小学三年级,感觉有点难过。虽然大家都说云姐都这么大了是该嫁人了,可是我只希望她开心快乐。” “你说那一次啊?” 贺思珩也回忆了一下,说道:“没结成,因为男方知道她的信托基金不会转移给任何人,包括她将来的子女,那是独属于她的财产。” 至于其他的资产,还有婚前协议这道保障。 薛霁真本日第N次大开眼界:…… “好吧。” “她也不算维持单身,只是不结婚而已,有感觉了还是能谈恋爱。” 贺思珩从前不理解,可他越长大就越能懂得那种心情。 家族里的女孩子似乎都情路坎坷,无一例外。 可话又说回来,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这辈子已经富贵至极,大家也坦然接受会在别的地方有所欠缺…… 说完,贺思珩又问:“你呢,对这方面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谈论关于感情的事。 但却是贺思珩头一回试探薛霁真。 对方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拨弄桌上的小盆栽,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薛霁真被光线轻轻笼罩的、带着玉质光泽的面庞。 “我没有什么想法呀!” 他说完这一句,索性将脑袋搁在手臂上,懒洋洋地趴着,继续道:“别人是家大业大,要为那么多人的生计负责,自然得考虑周全。我没什么好纠结的,假如有了……有了心动的对象,我自然是会尽力付出的。” 二十岁的年轻人说得自然,说得诚恳。 那份明明不存在给予对象、但已经时刻准备好给出去的热情,哪怕贺思珩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也觉得心内发烫! 他倒想:如果是我,我才舍不得对你施用心计去谋划什么…… * 也许前一夜聊天聊得两人最后都各自深思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无论是贺思珩还是薛霁真,谁都没有多说话: 他们安静地晨练,吃早餐。 直到太阳渐渐大起来,晨间的雾气彻底散去。 “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准备去马场吧。” 薛霁真点点头。 他有留意到,贺思珩今天也穿的运动休闲风。 趁着对方和马场的工作人员沟通时间,薛霁真有空回了哥哥那边的电话,简单交代昨天吃了什么,晚间又玩儿了什么,几点睡的觉、睡得好不好。 “都是珩哥自己动手做的,但我也帮忙了。晚上没出门,看了场电影,就是云姐演的啦……嗯嗯,我乖着呢!今天的天气很好,是大晴天,一会儿我们准备去马场。哥哥你呢?我不在家,你一个人没有欠了哪顿饭没吃吧?” 贺思珩电话都打完了,薛霁真这边还没挂断。 “缸子哥初七到吗……噢,好吧,那你们可别太想我~” 他在等待的同时,又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伍勖洋作为薛霁真的哥哥,真的,他的地位太难动摇了!工作之外无论何时何地,薛霁真都会第一时间接起哥哥的电话,像个小孩那样撒娇耍赖,毫不设防,全然依赖! 贺思珩想:假如我是伍勖洋,我定然也没法对薛霁真这样的弟弟撒开手。 等他打完电话,两人就走路去了马场。 其实也没多远,如果不想走路,还能开胖墩墩的小白车晃悠过去。既然都要骑马了,那就索性走过去权当热热身了。 马场管家早就等候在马厩外面的休息室。 “雪美今天的状态非常好!它醒得很早,十分活泼;疾风前天换了新蹄钉,这两天适应得差不多了。” 介绍完基本状态后,两人很快穿上必要的防具。 薛霁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骑马了,他拍了拍雪美,久违得和它分享了一个苹果,一人一马在外场散了半圈,这才踩着马镫翻身骑上去,哒哒哒地小跑起来。 没过一会儿,贺思珩骑着疾风追上来。 “感觉怎么样?” “我的脑子里突然自动背诵《兰亭集序》: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1]。”应不应景不重要,单单这一句,放到眼下的确是合适的。薛霁真又俯身去摸了摸雪美的头,夸道,“雪美的舞步练得真好,乖宝宝!” 从飞机上看港岛就那么点儿大,可真正踩在这片土地上,骑着马奔跑,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马场尽头…… 薛霁真想:雪美,你真是过上好日子了! 骑了一会儿身上开始发热,又有马术师过来给雪美训练。 他问:“薛先生要不要也试试呢?” 做这一行的,不仅要专业过硬,还要懂得看眼色! 主要是马术师已经在一旁观望了好一阵子,这一人一马不愧是在D市那么冷的地方配合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哪怕半年没见面,再次搭档还是默契十足! 薛霁真看向贺思珩:“珩哥,我也试试吧?” 拜托,贺思珩哪里能够拒绝他:“你一定注意安全!” 戴上头盔,薛霁真开始在马术师的引导下开启了雪美的“日常”,从电视上看比赛时觉得轻轻巧巧,真上阵了,才知道难度不小,尤其是雪美兼具速度和技术,而强大的马往往意味着不好掌控。 贺思珩索性停下来,提着心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只可惜身边没有一个说话的。 哪怕阿kar在也好呢。 不然的话,自己就能和阿kar聊一聊薛霁真:他学东西真是快,身板太靓太正了,迎着日光骑在马上的姿态有种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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