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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顾砚辞翻了个身，姿势转为仰躺，“从哪看出的？” 林浅微笑，慢条斯理答道：“保镖真被收买或策反，你肯定起疑，认为其余人都有反水的可能性。依你的个性，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叫来肖明，催眠所有人再一问究竟。然而你并没有这么做，再加上我去保镖专用的洗手间，没看见超出现有人数的洗漱用具，所以我合理怀疑，上午发生的那一幕，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 “你！”顾砚辞哑然失笑，“太聪明了，你吃什么长大的？感情没多少，智商爆表。敢情你去八号当铺，用感情换来智商。” 林浅无视这句，抬手在他额头上戳了戳：“费心费力演戏，只想我‘表示表示’，你呀，无聊至极。” 顾砚辞神色动容，眸底深处流露温情：“也不尽然，那么做，主要想给你安全感。昨晚，你睡着，不知梦见什么，你说梦话，说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还说男人啊，到底靠不住。平时指天誓日说不离不弃，遇到生死考验，立马离我而去。” 他一说，林浅回想梦境。 她梦到什么来着？ 梦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梦见杜翔那个老讼棍。梦见现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的顾瑾瑜。梦见一群看不清样貌的杀手拿枪指着她，顾砚辞丢下她，私自逃命。还梦见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博美，在她脚脖子上咬了一口…… …… 一连好几天，风平浪静，生活中无事发生，更没出现可疑人物。 上午十点，林浅一觉醒来，睁眼便听到顾砚辞在她身旁问：“浅浅，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浅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我哪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别打哑谜，直接说。” 第421章 歇斯底里 “自己看，”顾砚辞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林浅，“念出来。” 林浅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文字，念到：“尊敬的客户，XX通讯祝你生日快乐……” “哦，”林浅恍然大悟，“今天是你的生日哎。” 顾砚辞愤慨，咬咬牙齿说：“看到才知道，由此可见，你根本没把我的出生年月日记在心上。” 林浅打了个哈欠，有理有据的反驳：“我连我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哪里记得住你的生日。” 顾砚辞靠近，满怀期待地看着她，黑眸熠熠生辉，以惯常口吻要求她：“现在已知道，表示表示，以顾太太的身份表示。” 林浅“哦”了一声，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然后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划拉屏幕，好半天一言不发。 等了半天没等到表示，顾砚辞心急：“喂，你没听到我的话？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耳边风。” “别急，我在搜索呢！”林浅嘀咕出声，“老公过生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网友的回答，五花八门。有人说送个锤子，有人说送个毛线，还有人说，送一根金针菇，暗示他，你又细又软。” 她越说越离谱，顾砚辞黑脸，“顾太太，给我正经点。” 林浅嘴角上扬，展露浅笑，一本正经地说：“那些正经礼物，打火机，钱包，剃须刀，听起来挺廉价的，不符合你高高在上的地位及身份。我思来想去，索性简单点，粗暴点，比如，直接给钱。” 她打开钱包，摸呀摸，摸出一张银行卡，丢到顾砚辞身上，“拿去，随便刷。” “顾太太！”顾砚辞脸色沉郁，“我不要钱，我要礼物。” 林浅摸了摸下巴，巧舌如簧地诡辩：“钱是万能的，钱能买到一切。所以从理论上讲，我给你一张卡，相当于给了你世间万物。” 歪理又有那么点合理，顾砚辞无可反驳。 他拿起银行卡，放回钱包，伸手一推推倒林浅，目光饶有兴味地扫视她的脸，语气咄咄逼人：“你的生日，我记在心上，几月之前便着手筹备。当天，你自己都说，论浪漫感，论仪式感，我无人能及。我的生日，你记不住也就算了，表示都不想表示。你自己说，你过不过分，我该不该惩罚你？” 林浅轻哼：“不该，婚姻法上没说，记不住伴侣的生日违反民法刑法。” 不愧是夫妻，她胡诌八扯，顾砚辞比她更能扯：“不违反民法，违反家法。别说顾家家法没有这一条，我说有，家法上就有，” 林浅轻嗤：“我知道豪门内部规矩多，约束多。也知道你们这些当家人，掌权者，想增规矩就增规矩。你要娶个世家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或许会遵守你定下的规矩。我不一样，我一身反骨，偏偏不遵守，你能奈我如何？” 她有恃无恐，又嚣张又任性，顾砚辞移动舌尖，舌尖轻舔后槽牙，哼笑：“突然觉得，牙齿有点痒。” “哟，恨得牙痒痒啊！”林浅得瑟挑眉，“是不是想张开嘴巴，咬我两口？” 顾砚辞腾出一只手，扯掉领带，解开纽扣，黑眸微眯，拉长声音说：“不咬你，只想吃干抹净，吃上一整天。” “你……” 林浅刚刚喊出一个字，顾砚辞拿起领带，牢牢捆缚住她双手的手腕，再“撕拉”一声，撕碎她身上穿着的玫瑰红真丝睡衣，露出大片水润冰肌。 林浅扭动手腕，试图挣脱束缚，顾砚辞垂下暗流涌动的墨眸，盯着她，状若痞子上身般肆笑：“想到一整天，我热血沸腾。顾太太，乖乖躺好，我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歇，斯，底，里。” 林浅毛骨悚然，前几天，正是她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顾砚辞不能碰她，天天极力隐忍。 血气方刚的他隐忍几天，本就忍无可忍。今天心情不爽，下定决心想要收拾她，真有可能来上“一整天”。 “问一句，”林浅小心翼翼地问：“一整天有多久？从现在到晚上？” 顾砚辞肆笑，神色玩味又戏谑，眸光忽闪忽闪，“我的顾太太没常识吗？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从今天此刻，到明天此刻。” 林浅：“……” 他欺身而下，将要化语言为行动，林浅抬起下颔，张嘴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正色说：“别闹，过生日，小意思。我虽然毫无准备，花费点心思，给你过个像模像样的生日不成问题。” “是吗？”顾砚辞随即抬头，手指勾住灰黑色领带的尾端，“你说的，说到做到。” 他解开领带，缠住右手，挑眉斜睨林浅，暗示她：说话不算话，我不介意再次绑住你。 林浅推开他，脱掉睡衣，换上版型优雅的珍珠缎套裙，拿起山茶花耳钉戴上左右耳，再稳步走进洗手间，洗脸刷牙。 …… 厨房，林浅站在摆放着各式炊具的灶台前，纤纤玉指捧着平板电脑，观看蛋糕做法。 观看同时，她嘀咕出声：“鸡蛋五个，低筋面粉九十克，白砂糖三十克，牛奶六十五克……玉米油加热到七十度，加入低筋面粉……加入牛奶搅拌，蛋清蛋黄分离，加入蛋黄……” 只是看看，尚未动手，林浅已觉得，做一个蛋糕，好麻烦，不是一般的麻烦。 本着化繁就简的原则，她来到卧室，“嘿，顾砚辞，我们去饭店过生日。” 说完，她压低声音解释：“那个，做蛋糕手续好多，又要搅拌面粉，又要打发蛋白，我怕我有耐心做，你没耐心等。干脆，咱们去蛋糕店买个蛋糕，对了，你要什么样式，什么口味的蛋糕，我马上给你订。” 知妻莫若夫，顾砚辞听得出，她说“做蛋糕手续多”，是觉着做蛋糕太麻烦，不愿动手。 他抬眼扫视她，瞧她那身纤尘不染又贵气典雅的装扮，就不是洗手做羹汤的模样。 那双留着修长指甲，饰以碎钻点缀的美手，更透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气。 “小娇妻，越来越娇。”顾砚辞托起林浅的右手，眯起眼睛审视，“这双手美不胜收，沾染上油污确实是暴殄天物，我的顾太太，想怎么娇就怎么娇。” 第422章 阴魂不散 火锅店，林浅拉着顾砚辞进门，走向出门前在网上预约好的餐桌。 顾砚辞左看右看，只看见笑语喧哗的陌生顾客，看不出一星半点的“生日气氛”。 他脸色一沉，冷声问：“顾太太，你确定要在这里，给我过个像模像样的生日？” 林浅放下拎在手里的蛋糕盒，拉着顾砚辞坐下，“对啊，是在这里过，别急，气氛组立马就位。” 服务员端上锅底，再端上一盘盘荤菜素菜。 都是些菜市场常见的蔬菜，林浅巧舌如簧，给菜肴赋予特殊意义：“鸡翅，寓意展翅高飞。蛏子，寓意称心如意。四季豆，寓意四季平安。紫菜，寓意紫气东来……” 她一通胡诌八扯，冲顾砚辞嫣然一笑：“看，我确实花了心思，在点菜这块费尽心思。” 顾砚辞：“……” 是他影响到她吗？他怎么觉着，她的脸皮已变厚，变得跟他一样厚。 看出顾砚辞不甚满意，林浅拿起生日帽，戴到他头上，“别急，后边还有重头戏。” 说话之间，重头戏登场。 十几个身穿工装的服务员，齐刷刷跑过来，他们手里，各举一个书写“生日快乐”艺术字的灯牌，最后边，跟着手推餐车的拉面小哥。 他们一靠近，音乐响起，服务员围着顾砚辞，摇头晃脑，举起灯牌左摇右晃，高唱生日歌：“……对所有的烦恼说Bye~Bye，对所有的快乐说Hi~ H，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每一天都精彩……” 大庭广众之下，一群陌生人围着自己尬歌尬舞，顾砚辞手足无措，恨不得一挥手将他们悉数赶走。 引吭高歌不算，还有几个服务员撕下五颜六色的卡通贴纸，贴到他脸上，并送上小模样傻里傻气的毛绒公仔，笑嘻嘻说：“嗨，大男孩，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健康成长。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三十多岁的人，被人当成三岁小孩对待，顾砚辞气不打一处来，“林浅，你搞什么呢？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屁孩。” 林浅挤挤眼睛，笑语：“弥补你的童年遗憾嘛！你说，小时候，你妈只管顾瑾瑜不管你，我估计，你小时候没正儿八经地过上一个生日，今天特地给你补上小时候该过的生日。” “那，”顾砚辞用尾指勾住模样傻乎乎的公仔小猴的挂绳，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送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寓意我像它这般傻？” “这个，”林浅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这是你小时候该得的小玩具，别的小朋友有的，你也要有。” 正巧，手舞足蹈拉面条的小哥，拉扯出一根六点六米长的面条。 面条丢进锅里煮熟，捞起来放进碗里，林浅再用胡萝卜切成的文字，在面条上摆出红褐色的“生日快乐”。 而后，她揭开蛋糕盒，切下一小块顶端点缀黑莓的戚风蛋糕，推到顾砚辞面前，“看，有蛋糕，有长寿面，还有生日礼物生日歌，过生日必有的元素集齐，就问你，这个生日，是不是像模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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