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铃声却响的很不合时宜,而刀尖也因为他的手一颤,彻底扎进了皮肤。 血珠从手腕渗出,疼痛让温初清醒过来,看着鲜红的血越来越多,温初扔掉刀,快步的走向浴室拿了条毛巾裹住。 这时的电话早已经灭掉,随之而来的是席末沉的一条短信。 「刚刚有个病人,在治疗。我和我妈说了,她同意了,和你爸妈也商量了一下。」 温初一只手按着屏幕,很慢:「嗯,我妈来找我了。」 席末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同平常相比正经了不少,他的呼吸并不稳,想来是刚才的治疗很棘手。 “伯母说什么了没有?” 温初打开免提,右手微微抬起摸了摸脸颊,违心道:“没说什么。”他停顿了下又道,“谢谢你为我争取。” 争取让他没有成为温家趋炎附势的工具。 席末沉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却听出了温初的情绪不对劲。 他轻咳了一声,含着笑意的声调高了几分,吊儿郎当道:“需要席医生给温先生进行心理疏导吗?现在可以见面。” 温初正欲开口,手腕处毛巾的血已经完全渗了出来,他轻呼一口气,满是歉意:“我还有点其他的事。”
第20章 .没见过像小初那么可爱的人 手腕上流的血虽渐少,但仍没有停止的意思。 为了以防万一,温初还是决定前去医院缝针,出了家门,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温初随口报了一个医院的名字,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发呆。 司机看着他脸色发白,忍不住担忧地询问:“需要我闯红灯妈?” 温初以为自己幻听,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 他甚至在想,就这么失血过多死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他清楚他没这么容易死。 温初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淡淡道:“谢谢师傅,不用了,正常走就好。” 他如果真的会死,也算是顺了自己的心意。 司机听了更担心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他,猜测温初许是为情所困。 他只能自顾自的劝说着温初清醒,不要因为女人想不开。 临到了医院,温初的意识开始混沌不清,嘴唇也因为血液的流失苍白不堪,他甚至完全听不懂司机这一路在说些什么。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耳边嘈杂的行人声,和护士的咒骂声。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失血过多自己来医院的人。” “护士姐姐。”温初声如细蚊,乖巧地开口,“麻烦姐姐了。” 他甚至没有打麻药,就这么昏了过去。 “先生,醒醒。” 过了很久,温初感觉有人在晃着他的肩膀,他心烦的紧闭了眼睛又慢慢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她穿着护士服。 温初秒懂,完全恢复意识后坐起了身。 “感觉怎么样?” 温初垂下眼帘,看到绑着纱带的手腕,语调扬了扬:“没事了,谢谢。” “没有家人陪同吗?” 温初摇摇头:“我瞒着家里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说罢他便站起了身,因为无力身形晃了晃,一旁的护士将他扶住,他也只是给了个极为平淡的笑容。 交了治疗费果断的离开了医院。 手腕上的疼痛还有,只是他丝毫不愿在意。 在医院拿药时,医生苦口婆心的说了些注意事项和心理疏导。 但这些却不能走进温初的心。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改变他的情绪。 — “我们医院昨天来了个能人。” 席末沉低头查看着病人的病历,听着许沐激动的讲着故事。 “他自残手腕割伤了,伤口不深但流的血也不少,到医院来已经快昏过去了。” 席末沉不感兴趣的抬头敷衍道:“嗯。” “你绝对不知道,他是自己一个人打出租来医院缝针,没有家人陪同。” 席末沉满不在乎的哼了声,放下病历本:“为情所困吗?” 许沐耸耸肩:“不清楚,总之我没见过这样的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话毕,席末沉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温初那张可爱的脸,不耐烦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我也没见过像小初那样可爱的人。” 许沐翻了下白眼:“知道你快和这个人结婚了,两情相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流氓,觊觎他的美貌呢?” 席末沉啧了声,心里却清楚他和温初怎么可能是两情相悦:“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狗屁!我的宝贝比你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席末沉当然知道许沐在吹牛,他扬扬下巴算是应了。 “我这会还有点事。”席末沉打断了许沐诉说八卦的心,说着便站起了身。 谁料许沐却阻止了他的离开。 “你有事?”许沐对席末沉的工作摸得一清二楚,“你在这个医院只会做手术,除此之外,院长也不允许你诊疗,你能有什么事儿?” 席末沉看单身狗的眼神看许沐,举了举手机:“我要联系我家宝贝了!你还要这么不识趣吗?” 许沐靠在椅子上,悠哉的翘起二郎腿:“那我听听你们两个怎么恩爱的。” 自知赶不走他,席末沉当着许沐的面儿拨通了温初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秒,沙哑低沉的嗓音顺着听筒流了出来。 席末沉感觉不对,声音温柔的让人有着极致的安全感:“怎么了小初?” 那头安静了太久,席末沉下意识地确定电话有没有挂断。 温初咳了声,有气无力的:“有点发烧,没事。” “你听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我去你家。” “别来。”几乎是不经大脑的,仅仅两个字却透露出温初的惊慌。 下一刻察觉出语气不对,温初又补了一句:“别来,求你。我很快就能恢复,能……不来吗?” 带着祈求的语调,席末沉听了心痛又心软:“好。” 他应了声,一个好字就是电话的结束。 席末沉看着灭掉的手机屏幕发呆,许沐开口才把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联想到昨晚的电话,和温初的反常,席末沉莫名其妙的将许沐的话同温初联系到了一起。 他的情绪那么不对劲,自己却没有察觉,今天又发烧。 再加上昨天婚礼的事和温母的脾气,温初真有可能做出那种傻事。 “你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医院的监控,我看看你说的人是谁。” “你怀疑……”许沐眼里露出惊恐,无奈之下也点头同意。 两人就此分开,席末沉和院长安排好了病人的手术时间后,驱车去了温初家楼下。 他没办法去打扰温初,只能静静地等着许沐传来消息。 二十分钟后,许沐发过来一段监控录像。 「你看看这个人,是你要找的吗?」 即便医院里人来人往,监控也并不是很清楚,可席末沉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乖巧的人。 温初穿着一件家居的衬衣,袖子挂着斑斑点点的红,卷到了小臂,手腕处搭着一条毛巾,眼睛无神,晃晃悠悠的朝急诊室去。 若不是一旁有护士帮忙,他可能就这么倒下。 席末沉的心尖好像被什么尖刀狠狠的扎了一下,疼的刺骨。 到底因为什么,才会让他这么对待自己。 「覃净,一个人做出自残的行为,会是因为什么导致的,可能会是因为父母吗?」 覃净那头很快回复:「都有可能,你的小病人?他应该有精神疾病,我建议你,尽快带他来治疗。」
第21章 .今天就去领证 席末沉当然也想这么做。 他甚至有打算把温初绑在覃净那里,好好的治疗,直到让他不再有这些自残的倾向。 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做。 温初不会同他提及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更不会让他发现,他又怎么能知道温初有心理疾病呢? 「我知道了。」 席末沉点了几个字,将手机放在一旁,将玻璃放下抬头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似能够透过这种方式,看到孤独的温初。 一想到温初一个人孤零零的前往医院,快昏厥的时候却没有信任的人陪同,他的心就揪到了一起。 很疼,疼的让他几近崩溃。 到头来,他还是不了解温初。 他可笑的以为温初最开始的咨询,不过是为了拒绝温父温母而已,没想到…… 席末沉眉心紧皱,意识到温初的情况不能再拖着,他便立刻拨通了席母的电话。 两个人交谈了许久,席末沉也没再听从席母的建议。 电话挂断,席末沉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倾吐了出来。 他再度望向温初的住所,果断的下了楼,面上的担忧抹去,换成了以往轻松愉悦的神色。 席末沉终究没有经过温初允许,来到了他的家门口。 敲门的那一刻纵然心有犹豫,但他还是下了决心。 片刻,门被打开,温初苍白的小脸露出一丝迷茫,席末沉发觉出他将左手藏在身后的举动。 他伸手指了指屋内,笑意盈盈:“我能进去吗?” 温初的脸皱了下,因为无力驱赶,他只得侧身把席末沉迎进来。 “在电话里听你不对劲,我实在不放心就过来了。”席末沉的目光在那只绑着纱布的手腕上扫了下,又道,“没发生什么事吧?” 温初明显不自然,他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倒了杯果汁放在了茶几上。 “给你。” 温初唯唯诺诺的神情被席末沉看穿,和席母说的话更让他迫不及待的想成为现实。 “小初,如果我说……我们今天就去领证,你搬去新家,你会怎么想?” 席末沉好似将选择权交给了温初。 可温初却不懂他这番说辞是为了什么。 况且……他垂眸看了眼手腕,又默默地往身后藏了藏。 “为什么这么突然?”满是不解和慌乱的双眸抬了起来,微微泛红双眼似乎下一刻就能落下泪来。 席末沉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不自觉地收紧:“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只有长时间和他在一起,才有可能防止他发生自残的行为。 他也会学习心理知识,帮助温初。 而当下,必须要让温初同意他的做法。 不如强迫? “我只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你,结束工作后休息时也能抱你亲你。” 这也是席末沉的真心话。 “可是……” 温初本就对结婚没什么想法,他也希望能逃脱一天算一天。 但席末沉今天的话让他发现,他永远也逃不了要结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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