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在华扬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吗?谢牧川此刻多想时间能够倒流,回到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他的陆悠依然会惹是生非,会笑嘻嘻地挨老师的骂,会仗着有自己撑腰什么都不怕……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不再是他的依靠,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学会了把难过都藏到心底,默默忍受一切。 谢牧川期待过陆悠可以变得成熟、稳重,不再那么咋咋呼呼、无法无天,可现在这样,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旁边的同学试图拉开他们两人,却被轻易挡住。谢牧川在揍贺方的间隙里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直叫他半边身子都冷了下来。 眼看单方面的殴打越演越烈,这同学既怕贺方被谢牧川打死,又怕自己会被殃及池鱼,勉强回了回神,提步就往外跑,搬救兵去了。 可笑谢牧川现在还能观察到四周的情形,又连打带踹地踢了贺方好几脚,打得那孙子躺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刚刚那几个没来得及离开的领导,一听说有校外人士在学校里打人,乌泱泱地都来了。 校长别开洗手间门口看热闹的同学,看到打人的果然是谢牧川时,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幸好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忙指挥着院长去驱散同学,再让书记去把谢牧川拉开。 贺方虽没见过这些大领导,可辅导员还能不认识吗?一见了莫老师,他就跟见到亲爹娘一样求救起来:“莫老师救我!” 挨了这么久的打,贺方也认出谢牧川来,忙不迭地告状:“莫老师,他就是包养陆悠的那个干爹!他帮陆悠出头来了!” 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人脸色都变了,有红有绿,拼起来能凑个调色盘。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莫老师,你带这位学生去校医院,谢先生,请您跟我们到这边来。”校长道。 “不,让他跟着一起来。”谢牧川手都打肿了,却像是根本不知道痛一样。 没办法,既不能得罪了谢牧川,又得兼顾学生的人身安全,校长只能转而吩咐辅导员,让她去把校医请过来。可贺方死抱着莫老师的腿不撒手,不得已只能让院长去。 进到刚刚去过的校长室,谢牧川一言不发地靠在办公桌上,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贺方。 辅导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能转过来安抚学生:“贺方同学,麻烦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许是以为自己有了人撑腰,贺方底气足了一些,他指着谢牧川道:“莫老师,他就是包养陆悠的那个人,我见过他开车送陆悠过来,他们两个还在车里亲过嘴。” 谢牧川问:“还有呢?” 贺方:“还有什么?莫老师,肯定是陆悠怀恨在心,找他过来报复我的。陆悠品行不端正,你们一定要把他开除啊!他跟这种人有来往,穿名牌衣服名牌鞋,把我们班的风气都带坏了。” 谢牧川听到这里,终于克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谢先生,这……”院长试图插嘴,被谢牧川拦下了。 可笑贺方还以为凭自己的一张嘴,就能让陆悠卷铺盖走人,却不知道,他惹了什么人。 谢牧川凝视着贺方,目光深得像一片无底的海。 他知道,包养、干爹,这些流言蜚语都是因他而起的。他自己不在乎,却不能让陆悠背着这样的枷锁活下去,让他被人嘲笑。 他不介意半真半假地撒谎,如果谎言有罪,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想到这里,谢牧川缓缓开口道:“陆悠是我前妻的孩子,跟我一起生活了七年。他母亲去世多年,一直是我在照顾他。他一个月生活费都有几十万,他需要找人来包养他吗?” “那也不能说明……” 谢牧川问:“不能说明什么?我年轻时在西欧留学,那边流行贴面吻,我以此来表达对他的喜爱,有什么不对?这位同学你是亲眼看见我亲他了吗?人都有头晕眼花的时候,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没有看错呢?” 贺方知道谢牧川是在淡化他和陆悠的关系,但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名牌衣服和鞋?陆悠随便走进H市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他看得上的,无论是豪车还是珠宝,不管他是带回家还是直接砸了,都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因为他背后有我谢牧川顶着,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谢牧川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放肆的话。 听到这里,贺方终于开始慌了。如果他稍微敏感一点,就会发现自谢牧川开口起,院长和书记都没再说话,显然是在等他定夺。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谢牧川转而对校方道歉:“陆悠出事,我心情不好。又听到这位学生在洗手间里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败坏陆悠的名声,一时气愤才动了手。” “这也怪不了谢先生,是我们的学生不懂事了。”书记很好脾气地过来打圆场,又对贺方道:“同学,还不来跟谢先生道个歉。” 自己挨打,还要自己给他道歉?疯了吧!贺方把眼睛都给瞪大了。 “多谢你们,但谢某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谢牧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同学,我动手打了你,我赔钱。你如果要追求我的法律责任,我也奉陪。可辅导员对吧?他刚刚说到他曾经动手殴打过陆悠,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如果是陆悠的错,我愿意一并赔偿。可如果有人故意欺负他……” 说到这里,谢牧川神色一凛,道:“就请诸位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件事。” “是是是。今天和之前的事,我们都会问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校长说道。 有了校长的承诺,谢牧川也不再久留,提步就往外面走,留下目瞪口呆的贺方。 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院长带着校医过来,一见他就问:“谢先生,就走吗?” 谢牧川点点头,见校医手里带了药,顺手要了一两瓶,又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现钞给他,就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司机就在楼下车里等着他。 到了自己人面前,谢牧川终于卸掉那层坚硬的盔甲,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司机看见他涂药的动作,问道:“老板你怎么了?去签个申请的单子,还把手弄伤了?” 谢牧川将药连袋子一起扔到脚下,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手捂上了自己胸口。那颗心脏很艰难地跳动着,血管一抽一抽地疼。 他喃喃地,像对长辈抱怨一样,说:“叶叔,我难受。” 难受于他的小少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谢牧川,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他痛苦地挪开脸,在司机看不到的地方,湿了眼眶。 车行一段路,司机建议道:“要是实在难受的话,您就先去休息一下吧。您都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 谢牧川压住喉咙里的悲声,对司机道:“不用。我在车上眯一会就好,还要忙着去拜访往日的对手们,没那个闲工夫。” “好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陆少爷。”司机嘀咕着,加快了速度。 一定会找到的。谢牧川在心里说。 另一边,按兵不动的沈彦廷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滋味。 一连数日,他都在密室里与新得的小玩意厮混,将各种玩具用到他身上。 谢牧川把他养得娇贵,稍微欺负得狠一点,少年的眼泪就会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梨花带雨,煞是好看。 皮肤白皙又细嫩,一掐一个印子。不管是用鞭子还是用绳子,每次都能在上面留下许多诱人的痕迹,让沈彦廷不由得兴致大增。 一连数日,陆悠好像已经被他整服帖了,给他饭菜他会乖乖吃下,欺负他时也不再反抗得那么激烈。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沈彦廷都有点不想把他还回去了。 上午沈彦廷在听属下汇报谢牧川那边的动向,等回到房间时,陆悠已经昏了过去。 沈彦廷解开他被高高吊起的双手,将他从仍在继续工作的木马上放了下来。陆悠失去支撑的身体软绵绵地倒进他怀里,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小脸上泪痕斑驳,眉头紧紧皱着,几个小时下来,想必也脱了力。
第二十六章 猫抓老鼠 沈彦廷将他打横抱起坐到椅子上,端起粥碗给他喂食。 那粉润的唇瓣被沈彦廷昨天咬破了,碰到热粥难免疼得直嘶嘶。沈彦廷心情很好地帮他一勺勺吹凉,像在照顾小孩子。 也不知陆悠在昏睡中见到了什么,竟意识不清地呢喃道:“谢牧川……” 沈彦廷颇有些吃味,凑到近前对他道:“你睁开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陆悠自然是没法回答他的。他身体疼得厉害,又累又倦。被关进来这么久,除了少得可怜的睡觉时间后,几乎一刻不得休闲。 沈彦廷几乎将毕生所学都用到了他的身上,他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人,还是供沈彦廷取乐的玩具。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 不再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身上也难得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陆悠睁开眼,在壁灯暖黄的光线里,看到了沈彦廷安睡的侧脸。 这还是沈彦廷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去,若他不是日日想着哪些折磨人的法子,他这张脸能迷倒不少年轻小姑娘。 可陆悠与他半个多月相处下来,早已对他怕得不行,又哪里会去在意这皮囊的好看与否。 手脚没有被束缚,沈彦廷又睡着,陆悠那颗想离开的心渐渐活泛起来。 谢牧川不来救他,难道他不能自己找机会出去吗? 沈彦廷身上有传呼机,只需按下按钮,就会有人进来开门。但陆悠也观察过,领头几个保镖的腰上,是带着枪的。 如果想跑出去,最起码得冲出这些人的围堵。 要是他们开枪,自己可就小命难保了。但沈彦廷既然留着自己,说明自己应该还有一点利用价值,还能从谢牧川那里换一点东西。 打定主意后,陆悠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景泰蓝花瓶上。 眼前光影的变动让沈彦廷有所感应,他本就只是小睡片刻,一睁开眼,却看到陆悠举着偌大的花瓶砸了过来。 身体本能地闪躲,尽管避开了要害,还是被底部砸中了后脑勺。 瓷器的碎裂声在密室里清晰可闻,陆悠一击得手,就赶紧拿着传呼机往门边退。 沈彦廷捂着脑袋,有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他试图站起,可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保镖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沈彦廷满头是血的样子。而这时陆悠也瞅准时机,一把夺下其中一人的腰间的枪,朝着外面跑去。 “拦住他!”保镖头子下令道。 外面果然有更多人拦路,陆悠慌不择路,拿着枪指向他们,掰了几下没发射,才后知后觉地去拉保险栓。
76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