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吴教授总算满意了一回。 刚出办公室的门,汀野就捞出手机给谢老板发信息,自从陪他过了一次生日宴后,谢书荣就再也没出过差。 以前还会时不时消失几天,只有在周末才能偶尔看到人,近期不知道是不是谢雨桐在帮他顶着压力,倒是跟着汀野休息了一阵。 但也只有这一阵,今早谢书荣新发来了一张到达清阳萍高铁站的照片,并留言有事外出。 汀野不知道回什么,干脆就拍了贾小五给他买的早餐过去,聊天内容一片和谐。 野风也向阳:我接了个建模比赛。 野风也向阳:你投资那玩意,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我算算会不会撞上比赛时间。 这两条消息一直拖到了晚上十一点,谢书荣才姗姗来迟。 谢老板:不碍事,你比赛就是。 彼时汀野还在努力地给汀向阳捏生日礼物,桌上难得摊开A4纸,上面已经有一半的线条轮廓。 他埋头改了几笔才去看消息。 野风也向阳:你刚刚结束工作? 然后谢书荣没回了。 汀野皱眉,连扣了好几个问号过去,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这人以前消失归消失,微聊回得倒是积极,现在怎么人消失了,微聊也跟着一块消失? 虽然他知道这么想不对,人总会被那么几件急事耽搁,但习惯了对方的秒回又怎么能忍受突然的冷落。 汀野握着笔几次都没能画下去,最后干脆玩起手机。 顶置没有小红点。 汀野无聊得往上翻聊天记录,又慢悠悠晃进朋友圈,刚一刷新就看到某个不回消息的人更了条动态。 是一个凑满了九宫格的照片。 文案只有简短地一个字——延。 延? 汀野点进照片,很快就明白为什么是延了。 因为这九张照片里,每一张都是给欧阳延单独拍的滑雪写真,阳光明媚的姑娘在滑雪场内摆出各种讨人喜爱、或炫酷或古灵精怪的动作。 其中一张照片内有滑雪场地名,汀野退出去搜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家人造滑雪场,不偏不倚正好在清阳萍。 所以,谢书荣说有事外出,就是因为要给欧阳延拍写真? 为此还不回他消息? 更让汀野怒火中烧的是,欧阳延几乎在同一时间发了跟谢书荣一模一样的九宫格,两个动态一前一后,挨得特别近。 而欧阳延的文案要比谢书荣开放得多——专属摄影师荣先生。 后面跟了一长串小黄脸亲亲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都能猜到小谢的新策略了吧?
第56章 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这样真的可以吗?”欧阳延捏着手机,内心忐忑不安:“万一你未来男朋友生气了,迁怒于我怎么办?” 谢书荣:“他跟你不会有交集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没必要给自己招一身仇恨吧?” 谢书荣盯着聊天框里的问号没说话。 欧阳延等了会,忍不住问:“所以你这是在干嘛?之前不是还恨不得把人拐到自己床上这样那样吗?怎么现在开始冷暴力起来了?” “改变策略而已。”谢书荣关掉手机,起身准备离开:“谢谢你的照片。” 欧阳延呵呵两声,问:“你觉得他会吃醋吗?” “不知道。”谢书荣垂下眼,声音很轻:“但可以试试。” “那如果他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对你不闻不问呢?” 谢书荣脚步一顿,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深处涌动着几分难言的危险,只听谢书荣温和地笑道:“不会的,他一定睡不着觉。” “如果真的没有反应,那只能说明照片的刺激还不够,再给他点就是了。” 刺不刺激汀野不知道,但他是真睡不着觉。 尤其在谢书荣发完朋友圈后都没回复汀野,桌上A4纸被他蹭到地上也不想管,只是机械般来来回回点进对方朋友圈,不断刷新想要看到其他东西。 虽然汀野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但他就是希望随便来个人把谢书荣跟欧阳延的朋友圈压下去,然而那些喜欢发朋友圈的人今晚愣是没出现一个,好像都在跟汀野作对一样。 这让汀野想起自己曾经接待过的某些顾客,对方要求他换上情侣装然后跑到前任面前晃悠的场景。 顾客会搂着他的腰,表情傲慢又不屑地说着刺激前任的话。 汀野没当过前任,所以体验不到前任见到他们穿情侣装的心情,但他想应该跟此刻的自己相差不大,如果他们曾经真的相爱过的话。 烦躁的情绪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时达到了高峰,汀康用不知道谁的电话号码给他留言,说明天早上就会带汀向阳离开临城。 汀野彻底没了睡意,他瞧着日子确实到了该跨省转院的时候,再拖下去指不定得出事。 几乎没有思考,汀野就随便捞件外套出了门。 入冬后的深夜格外寒冷,一走出室内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汀野连忙穿外套,等他展开往胳膊上披才发现他拿了件夏季的薄款外套。 他懊恼地骂自己粗心大意,又不想回去重新拿,只能顶着狂风往医院赶。 但到了住院部楼下,他又不愿意去见最后一面,站在绿化带阴影里,仰头数着楼层。 窗口太多也太密集,汀野辨识不出哪个窗户是三十三床的病房,他只能反复地从下往上、又从上往下地数着。 墙壁上张贴了许多疾病宣传海报,指示牌在黑暗里闪着幽幽绿光。 汀野低头看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一点了,这个点汀向阳估计早睡了,就算上去也无济于事,两人并不能好好道别。 而且不知道汀康会不会在上面,这么想着汀野就彻底打消了深夜探访的计划,他再次抬头,最后数了遍楼层。 在他数到第六层的时候,住院部门口闪过一道人影,挺拔高大,不像寻常家属,因为对方正精准地朝角落里的绿化带走来。 也就是汀野的位置。 光看身形就知道,那是谢书荣。 汀野一方面震惊于对方居然也深更半夜来医院,一方面又怀疑欧阳延是不是同样跟了过来,不过看谢书荣身后并没有别人,那就姑且算他独自一人。 谢书荣停在距离他两步远的位置,率先开:“怎么不上去?” 而后又把目光落在汀野冻得发红的手指与耳垂上,不自觉皱了眉,快速脱下自己的厚外套就要给汀野穿:“怎么不多加点衣服再出来?” 汀野现在一见到他就想起不久前朋友圈里,那两条并列躺着的九宫格照片,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 “我不冷。”汀野躲开了他的动作。 谢书荣手指僵在半空,神情变得疑惑且无辜起来。 除此之外,他还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里不止有看到朋友圈而生气,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心慌。 “你来干什么?”汀野见不得他这个表情,立马撇开脸转移话题。 “来看看阳阳。”谢书荣尝试再次把外套递过去。 汀野又一次躲开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陡然紧绷,谢书荣认真看了他一会,收回手温声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会冻感冒。” “……”汀野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全被他这一句给堵死在喉咙里。 他生气吗? 理智来讲他确实有点,但没有生气的理由,总不能怪他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拍照不带他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最终,汀野还是委婉地试探道:“来多久了?” 谢书荣倒是老老实实:“两个多小时之前。” “你下高铁也是那个点?” 谢书荣抬起眼,不知为何竟含着些许笑意:“差不多,下了高铁就直接来了。” 那就是在车上发的朋友圈。 发完朋友圈就直接来医院了。 汀野紧抿着唇,憋了几次还是没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然后谢书荣就笑了,很短促,不明显,但在周围过分安静且近距离的环境下就非常清晰耳闻。 汀野莫名感到局促:“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书荣举起手,从外套口袋里抽出手机,当他面反复按键,无奈解释:“我半路没电关机了。” 虽然猜到了对方可能是出现了某种意外,但当汀野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舒了口气。 远处冷风一吹,汀野冻得连声抽气,谢书荣似乎还想继续塞外套,犹豫再三,他朝前迈出一步,刚准备开口规劝,汀野就伸手拽住了谢书荣的手腕。 这人被拒绝了也不知道把衣服穿回去,导致两人的手都是红的,汀野不想让别人为他的粗心和懒惰买单,便拽着人进了住院部大厅。 室内阻断寒风,汀野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谢书荣指向电梯口,问:“不上去吗?” “不了。”汀野拢着衣服:“没什么好看的,别打扰病人休息。” 医院大厅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保安守在门口打瞌睡,不远处有辆急救车正呼啸而过。 谢书荣陪他坐了会,看见汀野无意识摩挲着腕骨皮肤,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其实她不是我亲妹妹。” 谢书荣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汀野便用玩笑的口吻问:“你怎么不说猜到了?” “没猜到。”谢书荣摇头:“是阳阳告诉我的。”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讲……”汀野小声嘟囔着,略显不满:“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很多,你具体指哪方面?” “那你……算了,你先别说话。”汀野改了主意:“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谢书荣低头笑了声:“行。” “陈女士你知道吗?” 谢书荣非常配合:“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她是我妈妈,现在应该在国外教书,是个非常厉害的女孩,精通六种语言。”汀野骄傲地比了个数字,眼里闪着亮光:“她唱歌超级好听,还会跳芭蕾舞,之前被国内有名的歌剧院团队盛情邀请过,不过舞台对她没有吸引力,她更喜欢去旅游。” “算独游,她不喜欢跟别人一起,我小时候经常闹她要跟着一块去,但她总骗我说出差上班,结果每次回来都带一堆特产,还让我夸她的照片有多么多么漂亮。” 汀野眉眼轻弯,笑了笑:“真的很幼稚,她不带我玩还总给我画饼,说什么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拽着我怎么怎么样,完了还用同一个谎言来骗我。” “唯一一次带我出远门还是因为当地的手工编织是亲子活动,纯属拿我当工具人,抱着我露个脸就结束了,最过分的是那两条手链她一条也不给我,自己左右手各戴一个,还一个劲问我好不好看。” 谢书荣闻言也笑了起来:“陈女士是个很有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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