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您就是临大的神,临大的传奇,临大的所有想象力!简直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玉树临风、聪明诱人,我都快要被你无处发散的光辉照耀得睁不开眼。” “这回怎么样?老板您还满意吗?”汀野说得意犹未尽,大有种再来一遍的意思:“不满意的话,我这还有些词语,实在不行我叫梁岁辞给你写一首《牛逼哥》,就放在门口每天循环播放。” 前面那段话谢书记还能勉强忍住,后面那句牛逼哥一出来,他憋不住了,清朗地冁然而笑,莲花印记在阴沉的天气下竟也显得璀璨夺目。 “循环播放就不用了。”谢书荣心情大好,但还是追着问了遍:“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更喜欢我一点呢还是更讨厌他呢?” 男生之间总有那么几次莫名且强烈的胜负欲,汀野挑眉,专挑他爱听的讲:“我当然是……” “荣。” 突然,一道女声倏然闯进了他们中间。 汀野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跟着看过去。 两人已经离开了艺术学院,此时正站在西校门出口。 距离几步远的马路上停着一辆很眼熟的迈巴赫,年轻女性倚在车头,长发披散而下,女生抬手轻轻拉下墨镜,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汀野。 是谢雨桐。 谢书荣的姐姐。 这位漂亮姐姐的风格真是变幻莫测,还记得上一次见面时,她一身鱼尾露肩长裙,走得高贵又优雅,今日倒是短款皮衣,倒挂着银链子的紧身牛仔裤,还有一对设计奇怪的耳环,看上去非常炫酷。 如果她身后是一辆敞天跑车,估计会更惹眼。 “你还真在投资啊。”谢雨桐十分稀奇地扫过汀野手中的合同,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讽刺道:“你确定不是在做慈善?” 汀野皱眉,悄悄朝谢书荣看去一眼。 只见他面色平静,内心毫无波动,声音里还带着刚才没来得及收住的笑意:“阿野,你先回去。” 汀野犹豫了一下,但他确实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更何况对方是谢书荣的亲姐姐,不是其他阿猫阿狗。 “那你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谢书荣轻轻笑了笑:“好。” 等人过了马路,钻入巷子口,谢书荣都没收回视线。 “你喜欢他?”谢雨桐又把墨镜给戴了回去,评价道:“长得还行,就是看着有点蠢。” 谢书荣无奈地喊:“阿姐。” 谢雨桐哼了声,手指轻敲车身,歪头示意:“上车。” “去哪?” “还能去哪,你家老爷子点名要找你。” 谢书荣皱眉,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烦躁:“不去。”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谢雨桐动都没动,显然刚才的示意只是意思意思:“我的事说完了,你呢,叫我来干嘛?” “事先说明,我晚八点还有个非常重要的行程安排,如果你的诉求是那些过家家的小游戏,那么我会在去工作之前先把你打进医院。” 谢书荣认真审视了一圈她的穿搭,很想吐槽一句:“你的工作已经安排到需要跟好闺蜜手拉手一起出门的地步了吗?” 但介于自己有求于人,他没真的说出口。 “我有个生了重病的妹妹在市中心住院……” 谢雨桐立马打断他:“你哪来的妹妹?” 谢书荣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想请你帮我转去清阳萍那边的专科医院。” 谢雨桐不依不饶:“问你呢,哪来的小妹妹?” 谢书荣:“但不是现在,还需要等两天,你可以先帮我安排那边的床位,我要单间。” 谢雨桐很是怀疑:“别不是你女朋友吧?刚才那帅小伙算什么?算你小情人吗?” “我还要全院最厉害的专家队……”谢书荣憋了好一会,实在受不住他姐姐最后那三句话,冷漠解释道:“她不是我女朋友,阿野也不是我的小情人。” “那就是你……” 谢书荣面无表情:“她虚岁才12。” “呃……”谢雨桐被狠狠呛住,抬手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对不起,罪过罪过。” 作者有话说: 谢书荣哼哼唧唧:“他们都是阿猫阿狗。” 汀野:“他姐姐不是阿猫阿狗=其他人都是阿猫阿狗。”
第54章 你果然看上了他的钱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明明……” 汀野掐断语音,点击下一条。 “我说的水是指什么?是指那个白莲花!”黄黎终于在汀野坚持不懈地努力下成功破防了,嗓音堪比市场大喇叭:“谁管他渴不渴、累不累、喝没喝奶茶啊!” 这个惜字如金的网络假人设被六十秒的语音完美代替,虽然没让他手写文字超过六十,但这三句语音发过来,就已经进步神速了。 汀野很是欣慰。 让他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爽快感。 语音内容还在继续。 “你递给他的水,是你自己喝过的你不知道吗?我叫你注意白莲花会不会直接上嘴,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完了哪天被他强吻了是不是还得帮着找理由说你脚滑没站稳吗?!” 黄黎最后一句几乎扯破了喉咙:“愚昧!” “……”汀野连忙把手机拉远,却被其中的两句话给狠狠扇醒了神志。 对啊,那水他喝过! 彼时,汀野已经站在了自家酒吧的后门口,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滞后,他茫然地低头去看双手。 手心里哪还有什么水啊,只有一杯被对方亲手戳穿了封盖递过来的柠檬水。 谢书荣喝了吗? 没有,他全程看着呢,喝了的话他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那水呢? 水还在谢书荣手上。 汀野:“……” 这下好了,对方要真想喝……不对,谢书荣应该没那么不雅。 按照谢书荣的人品跟卫生知识,他肯定不会那样做。 对,肯定不会。 汀野这么安慰自己,伸手推开酒吧后门,在路过前台时隐约听到几声抽泣,上楼的脚步顿了顿,倒退着走回前台。 前台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但抽泣声明显变大了。 汀野回头朝大门看了眼,玻璃门是上锁的,说明这人肯定不是撬进来的。 总不会是昨晚喝太多一个没留神被朋友抛下锁里头了吧? 他踮起脚,上半身趴在前台桌上,低头朝底下瞅,然后跟一个全身蜷缩、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对上了眼。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家那个不成器的经理藩何。 汀野吓了一跳,抬脚就钻了进去:“你干嘛呢?” 藩何两眼通红,衣服穿的还是工作服,经过一整晚的折腾连衣领都变得油渣起来,鞋子也飞了一只,脚边堆了许多卫生纸,看着很像个被扫地出门的臭乞丐。 “你哭什么?”汀野打开一盏小灯,经过地毯式搜索后,他在某叠纸箱里找到了对方的鞋子:“是钱不够还是惹到社会人了?来,跟你爸爸我说说看。” “呜呜呜呜……”藩何见自己没躲住,干脆就放声大哭起来,也不穿鞋,只管呜呜咽咽,拽着汀野的袖子就要往脸上贴。 “哎!哎!”汀野奋力抵抗,衣服被拉扯得乱七八糟:“鼻涕!你鼻涕!离我远点!” 汀野忍着想把鞋子砸他脸上的冲动,手忙脚乱抽了十来张纸,啪地甩他手上:“用纸!你恶不恶心啊,撒手!” 藩何闭着眼,委屈地扯着嗓子喊:“呜呜呜你嫌弃我,你怎么能嫌弃我……” “……”汀野一个头两个大,边哄边使出吃奶的劲将人从狭小昏暗的角落里给拎出来。 “到底怎么了?”汀野把他按到沙发上,等了会没见人开口,只好转身去找他手机:“你女朋友呢?她电话多少?” 汀野本意是想既然我管不了你,那就叫你女朋友来管,结果也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他哪个肺管子,哭得比刚才还要震耳欲聋。 一向对自己感情不敏感,对别人感情格外细条的他,瞬间就察觉到了什么,汀野试探性问:“你们分手了?” 回应他的是更悲伤、更崩溃的哭声。 “我的天。”汀野抬手撸了把头发,捏着鼻子回去翻找,整个人贴在地板上,从深处抠出不知道怎么掉里面的手机。 “密码?” 藩何:“呜呜呜……” 汀野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揪着他头发不让他乱动,人脸识别很快就通过系统认证,屏幕里跳出来的界面正好是备注为“小甜心”的胡椒。 太好了,不用再费心找。 前面的聊天记录没有丝毫问题,无非就是情侣之间的小日常跟甜蜜蜜,每句话之间的氛围也很正常,没有吵架征兆。 只有最后一条很奇怪。 胡椒在凌晨两点二十分主动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内容是两只交叠的手,其中一只很显然不是女孩的,而是个男生。 紧接着胡椒就说:腻了。 再之后,整个屏幕都被藩何以轰炸式的质问霸占,可惜他发出去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血淋淋的红色感叹号。 “别哭了。”汀野把人捞起来,说:“现在去找她问清楚。” 这还是汀野第一次见人这么分手的,无头又无尾,一张照片两个字,鬼见了都得拍棺材板。 藩何哭得神智恍惚,一听要去找人,顿时不乐意了:“我不去。“ “……”汀野无语:“那你就这样吃哑巴亏?” 藩何四肢灵巧地缩回沙发角落,铁了心说:“不去。” 好,不去就不去。 汀野对这种不愿袒露心声的顾客一向采取冷暴力处理,藩何不去他就不管,只沉默着走到玻璃门口,把关店的指示牌举了起来。 接着上二楼拎出电脑,重新坐在藩何对面,又去柜子上挑出两瓶度数低的果酒,洗净高脚杯,非常隆重地给藩何倒了半杯。 汀野也不说话,干完自己想干的事后就开始研究建模角色。 他今天跟黄黎简单交流后,手就特别痒,明明每天都在做建模,从未间断过,但汀野却产生出了十七八岁那会才有的强烈欲望。 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催促着,像饥饿的野兽想要填饱肚子。 快一点,再快一点。 汀野第一次嫌弃自己的电脑开机太慢,但严格来算,其实只过了十几秒而已。 他忽略掉桌面上那些可有可无的原工作室稿件,目标明确地点进放置在角落的文件夹,那里面塞满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建模以来的所有作品。 但不包括签约后的商业劣质品。 汀野几乎不用特意寻找,仅借着记忆就精准地打开了那份未完成的半成品——阿德猎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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