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燚平静地开口:“也知道你在外有很多老公老婆。” 温南星勾起的唇角一瞬间打直。 “那个就是一种称呼……” 现代人对美丽事物的尊称。 周燚:盯…… 你也不想让他知道你在外面…… 温南星躲开他的视线,假装看风景。 岑黎转头,两道幽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为什么他会觉得危险呢? 送机前,周燚还在一个劲地搂着他,哭天怆地地喊‘我的宝’。 “我只不过是去看了看外面的世界,怎么回来之后我的宝就没了?” 岑黎眉心频繁跳动,不是想打断两人联络感情,但真的:“快要赶不上了。” “那我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记得提前跟我说,我给你组庆祝会,顶帅的那种。”周燚失落地松开温南星。 温南星:“……那倒不用。” 送走周燚这尊大佛,两人回去继续刨坑,给楼顶的花园种上花花绿绿的植物。 温南星本来是想种花的,但是之前的过敏岑黎仍然心有余悸,他不让。 甚至义正言辞地告诉温南星:“仙人球也能开花。” “真的,你再养两天,说不定家里那株就真的开出漂亮的花了。”他说,“撒哈拉的仙人球,花苞跟莲花一样,长得很大。” 温南星:“……”这是大不大的问题吗? 没养上花,倒是种了很多仙人球,温南星心情称不上美丽。 但好消息是,辛愿联系他们说他的贝斯经过一番折腾,基本复原了。 不过驱车去琴行有些不便,辛愿便打算寄给他们。 温南星接到快递电话的时候,小哥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地表示快件过大,他一个人搬不上楼,最后还是岑黎下去帮忙。 由于最近小花园已经初步成型,温南星想把它布置足够温馨,于是家里的快递积累得越来越多,岑黎的那间屋子基本成了他们的杂物间。 给植物们浇完水,温南星兴高采烈地下楼去拆箱,虽然东西多,但是所有的快件他都按照大小区分,叠放在一起,目的是为了节约空间。 他就坐在玄关门口的毯子上,先从小的箱子开始收拾。 拆到最后的大箱子,温南星没去看上面的快递信息,猜想应该就是他的琴,于是动作格外小心。 直到拿出里面的一个又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温南星秀气的眉毛困惑地拧成一个八字。 前几天的时候,周燚给他发消息,说给他寄了一些东西,是他在巴黎买到的一些纪念品,觉得很适合温南星。 所以是礼物? 看上去很贵气很精致。 温南星想也没想,径直扯开上面的丝带,打开,抓起上面的类似chocker模样的项链,扯出来…… 下面是几块绸缎面料的布,配套的是网袜。 “宝贝儿,挡门口了,让我过去——” 岑黎搬砖搬了一手灰,准备下楼来洗一洗,顺便找工具箱,走过去便看见家门敞着,温南星背对着他,一块挡路石似地坐在那。 听见声音,温南星下意识扭过头,手里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脖颈僵了一瞬。 四目相对。 岑黎视线下移:“你……手里拿的……” 晕开的潮红从锁骨漫上耳尖,温南星把布料塞回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 - 海边的午后阳光明媚,纱帘随着微风轻翩起舞。 岑黎站在床沿换衣服,温南星睁着眼睛在出神,然后他闭眼,再睁眼,看见岑黎捡起地上的猫耳朵,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腿疼。 “在想什么?”岑黎俯下身,蹭蹭他的鼻尖。 温南星抬了抬视线看他。 不是说其实健身的人大多数都是大树挂辣椒吗? 不是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吗? ……都是假的。 温南星长相温软,又是个搞艺术的,气质绝佳,属于那种柔柔笑着弹死亡重金属的乐手。 反差极大,这点也是岑黎后面才发现的。 每一次挖掘所谓真实的温南星都像在开盲盒,宝藏一般带给人惊喜。 所以如果不是温南星误打误撞喊了声‘哥哥’,然后感觉世界晃得更厉害了,他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周燚给他寄的还都是小裙子,省布料,但不省钱,质量极差,基本都是一次性,但扯坏了有人还不舍得扔,这让温南星非常愁闷。 内敛的性格让温南星即使在国外待了数年,也没有成功熏陶至极度开放的程度,更因为他真有一个亲哥,所以平日里温南星并不会那么喊岑黎。 但只要喊了,任何时候都是绝杀。 浮光掠影细密地映射在地面,温南星看着能撑起一片天的宽阔脊背,他不想想了,在起床与否这个问题上,温南星默默扯过被子。 他选择装死。 “还很累吗?”岑黎又贴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接着就见温南星指着他手上的猫耳,抗拒地说:“……把它扔掉,扔外面的垃圾桶。” “这不是你朋友送的礼物吗,是人家的心意,扔掉不好。” 温南星咬牙切齿:“他不介意!” “给你按按,”岑黎忍着笑意,“是不是缺少锻炼,改天我带你去爬山吧。” 温南星反嘴就是一口,咬上去。 崩牙。 很讨厌。 温南星张张嘴,又闭上嘴:“……” 恼火地背过身,准备继续睡大觉。 齿印一点儿不深,可能是一觉醒来还没吃饭的缘故,浅浅的,有点过于可爱了,以至于岑黎笑得很大声。 温南星勉强吃完早中饭,这一觉睡醒又错过了晚饭。 听见头顶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才想起岑黎似乎临走前跟他说过自己去布置小花园了。 到现在吗? 打开门的一瞬间,温南星又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琴声。 温南星换了衣服,走到楼顶才明白这声音并不是来自楼下,而是来源于陈妙妙手里的尤克里里。 新种植的绿植生意盎然,晚风一吹就都闻见青草清香的味道,老宅的音响被搬来,放着轻柔的钢琴曲,陈妙妙似乎是在和弦。 ……穿透性的噪音,实在是太糟糕了。 为了不吵他睡觉,岑黎在楼顶烤肉,陈跃是来帮工的,顺便蹭一顿饭。 岑黎看见温南星又没穿外套,抄起旁边摇椅上的蓝色绒毯给他披上:“怎么起来了,饿了吗?” 小花园即将竣工,设施应有尽有,小灯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甚至频闪是一种设计,模拟蜡烛的火焰,显得更加温馨。 “好香。”温南星不可置否,眼巴巴地盯着烤架上的羊排。 岑黎笑笑:“来吧,老奴给你准备好” 简易搭建的小铁锅上正咕噜噜烧着水,岑黎在煮面,他放进去一堆食材,模样看上去像极了部队火锅,随后只听‘刺啦’一声,一道尤为干巴的音符从陈妙妙手底下溜走。 陈跃转头警告小姑娘:“陈妙妙,你是不是要摧毁大家的耳膜才甘心!” “不好听吗?我学了很久的!” “你在侮辱我的耳朵。” 陈妙妙气鼓鼓,固执地去问她旁边的温南星:“小温哥哥,没有那么难听的对吧?” 温南星嘴里嚼着羊排,含含糊糊地说:“嗯……还好?” 陈妙妙一脸‘我就说嘛’的骄傲表情。 岑黎幽幽道:“你觉得他说还好是不是在安慰你幼小的心灵?” 陈妙妙不相信,气呼呼地朝温南星投去可怜巴巴的目光。 温南星摸摸鼻尖:“要不我们试一试画画吧?” 陈妙妙:“……” “当个画家,我觉得不错,再不济念完去当个清闲的美术老师啊!” “我拒绝!我拒绝!!” 几个大人笑得很猖狂,但是没人反对她未来选择哪一方面。 花园一半室内,一半室外的区域铺上了一层人工草坪,他们坐在一块吃了顿饭,楼下胡奶奶腿脚不便上楼,陈妙妙和陈跃回去的时候便顺便给奶奶带去了一份吃的。 岑黎收拾残局,温南星就擦擦桌子。 月色高悬,云层厚,但挡不住繁星的光辉。 “冷不冷,你先下楼,我把这里的东西放好。”岑黎从他身后伸手绕过去,感受温度的方式是贴贴他的脸。 很热,并且温南星呼吸间都能闻到酒味,果酒,度数只有百分之三。 “我不想下去。” 他坦然地躺到玻璃房里的小型沙发床上,然后端起手边的橙汁抿了一口,像在品红酒。 “那你今天准备在哪睡觉?这里?” “嗯!” 温南星躺得特别好,双手放在胸前,盯着头顶的星月。 岑黎俯身过去捏捏他的脸,配合他:“好吧,那我们今天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委屈一下吧。” 被子,是岑黎下去抱了一床上来的。 枕头,是沙发自带的。 能躺下两人,不过有点拥挤。 “明天我们做什么?”温南星身体躺平,但是精神躺不平,今天还未过去,就开始问明天。 岑黎掐着他的腰,往左边一提,让他窝自己怀里。 “你想做什么?” “拼积木。” 他的乐高买来还没拼几次呢。 ……去哪了来着? 温南星仰头眯眼:“你看见我的乐高了吗?” 岑黎紧急转移话题:“诶那什么,你想看日出吗?” 温南星的思维果然被他带跑偏了:“去哪里看?” “山顶?” “这里也能看到,前面是海,”岑黎说,“明天不下雨,早上肯定是个好天气。” 两人说了一小会儿话,温南星有点困了。 “那等日出的时候,你要喊我起来……” 声音越来越轻,然后他就睡着了。 岑黎楞了一下,这就睡着了?! 他咂舌,感叹温南星入睡的速度,也有可能是最近把人折腾得太累了,岑黎一想到猫耳少年的模样,惭愧了一下下,但也只是一下下而已。 或许以为是有蚊子,岑黎戳戳他的脸颊,被温南星一巴掌拍开。 然后他就老实了,珍惜地给人抱了个结实,盖上被子也闭眼睡觉。 等到早间四五点,世界开始明亮了。 岑黎没怎么睡,在这种露天的环境下,他习惯性保持警惕,以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事件。 光亮逐渐驱散黑暗,他先睁开眼睛,温南星歪着脑袋,倚在他肩膀,睡得很熟。 岑黎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了。 就再等五分钟。 但日出太过耀眼,四处玻璃透光的室内挡不住疯长的光辉。 没过一会儿温南星睡意朦胧,半眯半睁着一只眼睛问:“早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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