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丑媳妇见公婆的第一面,就是打压! 话音落地,温南星登时蹙起眉头:“我不同意,我不会去见她的,你们别再浪费时间给我相亲了。” 温介远不慌不忙,准备抿一口茶再娓娓道来。 温南星直接往他茶杯里倒旺仔牛奶,眼神幽幽。 温介远:“……我还没说完呢。” “我的意思是你何叔的女儿也喜欢音乐,正打算往这方面发展,你要是愿意就过去教教她。” “怎么,还以为我现在就要棒打鸳鸯,”温介远轻哼一声,“他女儿刚过完八岁生日。” 温南星:“。” 岑黎:“……” 好一个假警报,岑黎深吸一口气,砌起笑容。 棋落,他道:“伯父,您赢了。” 温介远眉开眼笑:“好!” - 这趟短暂的旅行以岑黎突如其来的工作而仓促收尾。 接下去一连好几天,温南星都在半梦半醒中才意识到身边躺着的人回来过,但第二天早上他醒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有冰箱上的便签条,以及桌上的早餐。 神龙见首不见尾,竟多了几分神秘感。 温南星最近沉迷拼积木。 这对于i人来说,宅家唯一的活动大概就是找不到图块,进行分类的大动作,一种新型的脑部加体力运动。 他自己就能玩得不亦乐乎。 日子过去三天和过去一周的区别就是,仅有温南星自己在家和有第二个人在家的区别。 岑黎觉得自从将这些该死的拼图带回家之后,他的家庭地位便肉眼可见地陷入了泥土里。 甚至不如平日温南星勤快浇水而茁壮成长的含羞草。 不,那株草还得依靠泥土里的养分过活,他都不配栽在土里。 看着温南星拼积木的第一个小时,岑黎在择菜,心想他玩会儿应该就累了。 第二个小时,中途除了吃口饭的时间停了一下,温南星依旧兴致勃发。 第三个小时,和管控不住自己的未成年一样,岑黎让人和积木分隔两地,咬牙切齿地掰着他的下巴,问:“积木和我,你更喜欢哪个?” 温南星的脸都被他捏得变形,像一块可随意塑造的橡皮泥,搓来搓去,他嘟着嘴听到这句话后忽而陷入沉思。 犹如在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 这个问题很难吗?! 岑黎看着他认真思忖的表情,憋屈得不行,愤愤地张嘴就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凸起的白面小脸上突然多出两个齿痕。 温南星茫然地摸了一下脸颊,然后再看向自己的手,半晌神色复杂道:“有口水。” “?” 头顶好像在下雨。 淅淅沥沥的。 岑黎脸色更加阴郁:“你还嫌弃我?” 温南星慢慢吞吞说没有,但是眼神却飘飘然又移到客厅地毯上那一摊积木上了。 他不是一个会随意乱放东西的人,所以地上那一片区,温南星分门别类,四个大块又各自拆出四个小块。 整齐,拼起来的时候更容易找。 但眼下,那方区域被整理起来的人亲手捣乱,脚尖时而腾空,时而勉强够到地面,一蹬一踹,压根不知道踹到的是什么。 分别几天的思念之情来势凶猛,不在嘴上体现就在其他地方体现。 岑黎满意地看着散乱一地的积木块,手一伸,臂弯穿过两条修长的腿,用鼻尖去碰温南星的鼻子。 他得确认这个家里没有其他潜在因素能印象到他的地位。 等温南星在一声声的问询中说出正确答案后,岑黎埋在他颈窝,吸猫似地猛吸一口。 温南星被撞得脑袋里都是浆糊,他看不到被后人眼睛里亮蹭蹭的眼神,很符合丛林里那些饿得发直发绿的野狼。 只是几天没见到都这样,要是再久一点,岂不是直接把他从脑袋里剔除了? 岑黎想着想着,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地同他一起发出共鸣。 他不耐烦地‘啧’了声,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个不停,结果一解锁,发现那是温南星的手机。 他俩手机都给对方开了指纹锁,不过非必要,并不会随意地翻手机。 即使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也明白要尊重个人隐私。 “有人给你发消息,四……火?”岑黎瞟了眼备注栏,“都是语音,找你有急事?” 温南星这会儿脑子钝钝的,“……唔?” 岑黎把他拉起来抱到自己腿上,突如其来的悬空,让温南星条件反射地搂上岑黎的脖颈。 他这会儿察觉不到黑暗里潜在的危机,他只怕自己会掉下去。 岑黎有些恶劣地没有给他提供足够的支撑力,低头去拨弄温南星被汗浸湿的碎发。 随后他转了手机屏,音色暗哑地问。 “宝宝。” “他又是谁?”
第58章 岑黎这一招确实很有效果。 温南星短时间内压根不想看到乐高。 也不想看见手机。 尤其是那天被人逼着听对方发来的那几条长串语音,每一条几乎都是二十秒以上,让他有一种边做边和人打电话的禁忌感…… 温南星下意识放轻喘气的声音,缓了好久才回答岑黎那句‘他又是谁’的问题。 ‘又’这个字用得很巧妙,为了谨防有其他莺莺燕燕围绕在温南星旁边,同时吸取了上一次照片乌龙事件的教训,岑黎直白且礼貌地询问本人。 “朋……朋友。” 话音刚落,岑黎手指轻点屏幕,语音条接着播放,像是激发了某种人性的劣根,反复折磨着温南星的耳朵。 “星宝!我总算出来啦吼吼!快出来跟我一起嗨皮啊!!!” 三个感叹号,足以见得他有多兴奋。 “什么朋友?叫你……”星宝。 亲亲密密的。 他都没这么喊过呢。 “他是……吉他手,队里还有其他人……” 温南星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岑黎哪是在好心帮他看消息,他是把几天的冷落都讨要回来了。 温南星就这样一只手抓着手机,有些颤抖的指腹艰难地在输入法上敲下几个字,耳根都发着烫。 岑黎垂着眼睫,看着他回‘好’,又回‘我能带男朋友吗’。 他喉结滚动,扔掉温南星的手机,再后面的震动声已经被其他声音覆盖,没人管得上了。 简直是令人丧失理智。 …… 温南星脑袋突突突,对于岑黎把他翻来覆去,一会儿折起来一会儿提起来,反复折腾忍无可忍。 他迷迷糊糊被人放进满是泡泡的浴缸,洗了个澡,被裹着被子抱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整个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似的,酸软的程度让他连抬手都成了一种挑战。 温南星趴在岑黎肩膀上,无意间撇过那张皱巴巴,颜色深浅不一的床单,暂且被放在沙发上,似乎是等着清洗。 客厅的地面上铺设着的一块浅米色绒毯是岑黎挑选的,因为茶几低矮,温南星不喜欢坐在沙发上搭积木,太矮,空间也不够,难以伸展。 而现在,那块米色的地毯连同上面等待人整合的积木块,到处都散落着可疑的白色水渍。 温南星沉默地移开目光,并且拒绝事后安抚性的亲亲。 岑黎狗皮膏药似的揽着温南星的腰,柔声哄他,毕竟放纵的时候他也难以管控自己,顶狠了是真的没注意到他宝贝变化的哭腔。 温南星在陷入睡眠之前,严声命令他明天把那些积木一块块都洗干净。 “洗干净,肯定给宝贝都洗干净。” 岑黎舔了舔唇角,嘴上这样说着,实则心里想的是最好那些已经干涸的疯狂痕迹一直存在。 温南星有一点最不喜欢,那就是东西脏,乱。 他喜欢所有的物品分门别类,连拼积木都从一而终地从最左边拼到最右边,不允许中途有任何一块不协调的图块插入。 他喜欢有秩序,也有一点不太严重的洁癖。 被弄脏的话……应该不会要了吧。 大不了扔掉,再买个新的。 岑黎面无表情地绕过那一堆东西,把床单塞进洗衣机,再卷着被子把睡熟的温南星抱回去,美滋滋进房间睡觉。 - 温南星度过了极度萎靡的两天,在第三天下午见到了那位引起祸端的‘四火’。 “他叫四火?姓什么?”岑黎手扶着方向盘,问。 温南星解释说:“周,他叫周燚,四个火叠起来的那个字。” “哦哦,他跟你关系很好。” “嗯?你怎么知道?” 车内导航显示距离机场还剩下一公里,但预计抵达时间却要半个小时。 没办法,机场拥堵,常态。 “值得你亲自去接机,你一句话他能从克罗地亚飞回来,发微信都没有时差这个东西。”岑黎一件件数。 并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温南星真正意义上同他说起的第一个好友。 周燚也确实值得,但他们二人认识的场面其实很奇葩。 周燚是一个喜欢满世界跑,无拘无束的自由人,那年他初到维也纳,没有像样的容身之处,仅仅只带着一腔热血,这一点其实和温南星特别相似,也为他能和温南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奠定了基础。 只不过周燚更像是末路狂花。 穷尽一切都要来这处音乐之都看一看,好似瞧上一眼,他就愿意放弃一切。 “他当时就抱着吉他躺在大街上,我以为是流浪汉,就给了他一点钱……” “然后呢?” 温南星回忆了一下:“他让我走开,说影响到他表演了。” “表演?”岑黎扭头,“他什么人?” 温南星稍顿:“可能是……行为艺术家吧。” 专门做一些古怪荒诞的事。 岑黎:“……所以他其实就是流浪汉吧。” 温南星没反驳也没给他确切的说法,只巴巴道:“刚到国外,身上确实没有多少现金,我借了他一点。” 没留联系方式,那会儿的周燚说下周这个时间点仍然在这里,他会还钱,温南星点点头,相隔一周后的同一天,周燚确实还了他现金。 岑黎听得神色复杂:“……这样你就信了?他万一只是试探你一下,今天五十,明天借五百,后天五千他可能就不会还了。” 不是他妄加揣测,只是如今这个世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闻言,温南星嗫喏,视线有些飘忽。 岑黎:“……你真的又借了吧。” 温南星不可置否,因为他们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在音乐方面,温南星有理论基础,周燚有实践经验,他经常出没在各大酒吧驻唱,街头伴奏。 但这些并不能支撑他过上更好的生活,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客人的小费却远远够不到日常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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