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把你那些思想强加到他身上。” “你懂个屁。” - 岑黎找到温南星的时候,他身边围了不少人。 像是在看街边的小画家画画,又或者是围观街头卖艺。 看见岑黎后,温南星对那位女孩说:“我得走了,相信你会找到和你一样喜欢吉他的人。” 然后起身朝着路边的男人走过去。 黄昏又要落下帷幕,路灯像个老头,磨磨蹭蹭闪烁好半晌才亮起。 他抛下他的小音乐家,独自离开太长时间了。 深呼吸一气,岑黎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购物袋:“忘了那家店具体位置了,等很久了吗?刚才那是……?” 温南星摇摇头。 “一个喜欢吉他的路人,她求助,我帮她调了一下音。”他说,“然后她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组乐队,我拒绝了。” “乐队,哦你那件粉色的衣服……”岑黎娴熟地握住他的手。 “嗯,是以前的队友,朋友。” 温南星说着以前和朋友们玩乐队时候的事情,岑黎安静地听着。 岑黎的掌心干燥温暖,常年训练的因素,上面有一层摸上去老旧且磨砂质感的茧子。 温南星已经习惯被他牵着往前走,这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们顺着这条街慢慢走回去。 月亮马上懒懒散散地出来营业了。 忽而‘砰’地一声,惊了两人一跳,再一看天空,绚烂的天女散花。 “有烟花,看!”温南星指着远处,眼睛明亮。 海边不知道哪里有人在玩呢。 近距离观看,有些壮观。 岑黎顺从地望过去,正想说他看到了,很漂亮,突地,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人推了点东西进去。 他低头,看见的是同样编织的草戒。 唯一有区别的是,中间是一朵小橘花。 草戒固定在底部,尺寸刚刚好,温南星笑起来:“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个。” 尾音刚落下,岑黎猛地扣住他的小音乐家的脑袋,把人抵在开满橘花的墙壁上吻他。
第52章 “你们……” 陈妙妙眯着眼睛,看着两位买了一个下午调料的哥哥们,环胸质问:“吃辣椒了吗?嘴怎么辣么肿。” 她合理怀疑他们是不是背着自己出去偷吃小夜宵了。 而两位哥哥呢。 一个脸颊红苹果似的透着亮色,一个没事人一样,甚至面上带着诡异地笑。 都不说话。 噫! 陈妙妙猛地一阵鸡皮疙瘩,反正在她看来那笑得实在是太让人惊悚。 “我都串完了你俩才回来,”两人迟迟露面,陈跃给他们一个你们自己体会的眼神,“赶紧开火吧,都赶不上饭点了。” 这倒是,天已经乌压压黑沉下来,可还没吃上一口热乎饭呢。 听见声音,岑黎顺势扔过去一袋子调味料,连多走几步都不愿意,像是烟雾缭绕的地方有脏东西似的。 陈跃接过,眯了眯眼,眼尖地发现了好兄弟藏东西的动作:“哟,怎么,怕烤个肉把你的小戒指烤焦了啊。” 岑黎发出‘呵’的一声,继续把宝贝收起来,放进盒子里。 再下一秒,陈跃就‘哟’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发展对象已经到跟前了。 挺可爱的一姑娘,绑着麻花辫,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腼腆地和他们打招呼。 陈跃这下可管不了别人了,眼里就剩下人姑娘。 岑黎那边又在热恋期,黏黏腻腻。 只剩下陈妙妙一个人端着果盘,打开电视看泡沫剧。 果然,小孩就该独自坐一桌。 开饭的时间到了,可陈跃非得要秀一手他的拿手好菜。 于是在陈妙妙的抱怨声中,袅袅白烟升起。 “无聊吗?” 岑黎指着一台老旧的音响问:“想不想听点音乐?” 温南星望过去:“什么音乐?” “随便什么。”岑黎插上电源,“我爷爷,他是个麦霸,家里必须配备一台点歌机。” ‘叮咚’两声,音响就自动连接上了。 “小老头以前出海回来就爱在家里哼歌,从祖国唱到法国,从战歌变调到罗曼蒂克……” 温南星面色复杂:“爷爷他……好特别。” 岑黎笑了。 或许是音响的噪声,像极了一位老朋友的呼唤,隔壁的孙老头没了老伴,又不乐意一个人喝闷酒,自己抱着两瓶红酒就找上门来了。 “老远就闻见你们这儿的香味了,一想这里又没人住,我还寻思是碰到什么鬼打墙了呢。” 老院子多年没人住,大门都有些老化。 孙老头嗓门不大,但响亮,刚一进门就看见陈跃。 “嘿,孙叔啊,好久没见您了,最近身体怎么样?”陈跃有些惊讶。 孙老头脊背稍弯,是年轻时候干活留下的后遗症,他们这一代人就没闲过,劳碌了大半辈子,总听着人说享清福享清福。 现在年龄上来,退休了没事做了,整天待在家里却开始嫌弃闷得慌。 这不就来凑热闹了。 “就那样就那样,年年都让体检,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孙老头拿出好酒,“今儿个人多啊,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两杯!” 飘着金灿落叶的院子,老的少的小的,围着烤炉,在舒缓的音乐的节奏下,松弛地摇头晃脑。 陈跃在火炉边上烤串,他们一行人特意识趣地打扰两人独处。 “这是……恋爱啦?”孙老头换上审视的目光,小声问两人。 岑黎瞟一眼陈跃那边,不动声色:“快了吧。” “你看人家,再看你……”孙老头‘啧’了一声。 不过瘾似的,又啧一声。 “您急什么,石头今年不是领了人回家了吗?怎么,没看上。”岑黎抿了口酒,不紧不慢地说。 石头是老头孙子,没成年就跑出外省去,跟人家做生意,当时都担忧着半大小伙子出去会不会走了歪路。 结果现在嘛,成了大老板,混得风生水起,谁见了不得喊一声石头哥。 “好酒。”他夸。 孙老头早都已经喝高了,蹙着眉摆摆手:“我们家那小……兔崽子,我都由他去了,他高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岑黎笑着听,给温南星碗边缘又挂上一只虾。 “但你都多大多数了,你爷奶要是还在……”话音嘎然而止,孙老头微叹一气,杯底往桌面一碰,“着急!那可太让人着急了!” “着急也没用,路还得人一步步走出来呢,慢慢来,”岑黎不紧不慢,然后偏头去用手贴了贴温南星手背,“冷吗?” 谁说他没对象,他对象天仙。 温南星摇摇头,盯着他那杯红酒。 岑黎伸过去一筷子:“沾一丢丢尝尝?” 温南星也不是没喝过酒,只是觉得气氛到这儿了,就他搞特殊不太好。 人越多话就越密,而家庭话题总绕不开那几个问题——“对象”“工作” 而今天正好有人能陪他唠唠,比如外乡来的温南星。 “诶新面孔,这长得也标志,有对象了没?” 岑黎拿着清洗干净的杯子出来,就听到老头子已经给人满上了,边让人干了边问。 他刚想制止,喊了声温南星,就见人脸蛋红红转头对着他打了声嗝。 完,喝饱了。 也可能把自己喝高了。 “诶别走啊,再喝两杯……” 没管念念叨叨的老头子,岑黎及时拉走小醉鬼,再不走就真要被灌醉了。 “还看得清楚路吗?一只眼睛糊不糊?” 岑黎现在背他都成了一种习惯,不用多说,看见人晕乎就让他趴到背上。 但是没走两步,温南星就有点不乐意了,颠得他反胃。 “放我……去那边。”温南星手指在空中绕了一个圈。 也不知道指在哪。 “哪里?这儿?” 岑黎找了个低矮的台阶,稍稍蹲下去,让温南星的脚尖能触到地面。 然后转头一看。 “站那么高,你是小麻雀吗?要飞?”岑黎笑,“别摔了。” 温南星踩着花坛边,胆大地迈步但又心细地避开展露尖尖的小花,岑黎就在旁边当个护卫,虚扶着,陪他走不寻常的路。 偶尔的踉跄一晃,岑黎条件反射地扣住他腰。 这个高度,温南星纯粹就是在俯视他。 月色弥漫,路灯下两个人影影影绰绰。 岑黎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你是来接住我的吗?”温南星看看头顶的路灯,再看看岑黎。 岑黎茫茫然:“什么?” 温南星已经张双臂,准备好往人身上一扑。 “等会儿等会儿,我准备一下。”岑黎举手,架势先起,“可以了,来,我当肉垫。” 温南星做了个假动作,并不真的往下跳。 嘿,耍他玩儿呢。 岑黎也没管他到底接不接着往下跳了,揽着他的腰单手就能把人抱下来。 温南星是真的有点醉醺醺了,嘟嘟囔囔,絮絮叨叨,扒拉着人衣服,问他如果他掉下去的话,会接住他吗,岑黎毫不犹豫说会。 两人像个小企鹅,晃晃悠悠拥在一块挪着走。 听见回答后,温南星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又抬头问如果是陈妙妙呢,胡奶奶呢……各种人名报了一遍。 岑黎无奈说接,都接。 “什么嘛,明明谁都会接……”到了家楼底,温南星走得极快,非得跨两节楼梯大步流星朝楼顶走。 费劲巴拉追上他,岑黎只真的对他没辙。 温南星直接坐门口了。 “搁这儿当守门神呢。” 生活不易,岑黎叹气。 他也蹲下,同人平视,拍拍小音乐家的脑袋瓜:“哪舍得让你掉下去。” 岑黎用拇指摩挲两下柔软的发丝。 他的小音乐家果然是外表看上去强大,实际敏感,害怕很多东西……他快要碎了。 “我该说那是因为职业病的关系,还是本性热心……但不一样的是,就像你一样,其他人也会找到唯一能接住他们的人。” “温南星。” “你要知道,不论今天明天还是后天,一直一直……别怕,我都会接住你啊。” …… 屋子里暗着灯。 他们从打开门就开始接吻。 从坐在玄关柜上,到被压在沙发,岑黎对爱人极度有耐心,按照顺序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再是眉弓骨,泛着湿润水光的眼尾,鼻尖…… 一路朝下,旖旎又温柔。 岑黎偶尔会想他们为什么没早点遇到,但又相对庆幸他经历得够多,这个年龄或许才是刚刚好的时间。 他们彼此学会第一次爱人,彼此尝试爱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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