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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力道没减，反而加重。李允再怎么用劲抵触，最后还是难免一点，一点被他拽回怀里。 那股烟酒味变得更重，李允皱起脸，望向陈柏臻的脸上尽是厌恶与憎恨。 “没办法李允，协议是你亲手签的。” “这是不人道的协议。” “你在跟我谈人不人道？” 人终于被他拽进怀里，陈柏臻将他整个搂进怀中，然后将连埋进李允的颈窝，狠狠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你吃的什么。” “薯片，番茄味的。” “没吃晚饭吗。” “关你屁事。” 陈柏臻抬头，鼻尖轻轻扫在李允耳下那片肌肤，来回蹭了好几下，说：“你不觉得你实在太瘦了点吗。” 李允没吭声。他吃得不多，也不是很有胃口，常年差不多这点体重，跟了陈柏臻以后反而吃得比以前好，但也没见有长肉。 “下午操你的时候感觉你屁股上的肉又掉了，感觉都硌我腿。” “是吧，我比李钰瘦多了。” 李允话刚落，陈柏臻便在他耳下轻轻笑起来，他将李允又往自己怀里靠，伸手在李允屁股上捏了一把。 然后说：“你跟李钰不一样。” 李允怔住，手缓缓攥紧。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跟他最不一样吗。” 被陈柏臻这么搂着，李允开始感受自己的心跳再加速。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李钰有什么像的。 但陈柏臻说自己和李钰不像，今晚是头一回。 “你要射的时候脸完全不像他，被我操尿了的时候脸皱巴巴的，更不像。” 剧烈的心跳声在他这句话中戛然而止，攥紧的拳头也随之松开。 李允回他：“你又没睡过他，你怎么知道他射的时候跟我不像。”
第6章 陈柏臻没吭声，大概是被李允呛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不说话其实更吓人，李允虽被他搂在怀里，他身体暖和又结实，但心头一阵阵恶寒涌上。 陈柏臻不说话让他害怕，于是李允又开口。 “既然我要射的时候的跟他不一样，你见了心里难道没落差感吗。” 李允想刺一刺他，让这个男人咬牙再说些反击的话。 但陈柏臻摇了摇头，说：“不会，挺兴奋的。” 他说完这话放开李允，起身去开冰箱。 “小瘸子站起来，不是跟你说了地上凉。” 李允想跟着他反着干来的，但地上的确凉，于是李允站起来跑去沙发。 “这个，你给我换了。”指着电视机对厨房里的男人说。 陈柏臻从冰箱里拿出几样食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以后直接抛了过去。 李允在他手机上调电视台，紧接着一连串的讯息显示，李允顺手点开，全是工作上的事。 一条条煞有其事地看下来，李允觉得这男的还真忙。 已经快到十二点的这会儿，一条条消息不断发过来。 “唉，好像很急，一直给你发消息来着。” 李允拿着他的手机，冲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晃了晃。 陈柏臻背对着李允，在做饭。 “那你就帮我发条消息，说我正在做爱，没空。” 李允发了一条“正在吃屎，没空”过去。 那边果然没了声响。 李允继续翻陈柏臻的微信，他和自己一样，从来不发朋友圈。李允是没东西发，他是忙得没空发。 陈柏臻没有给自己备注，就是李允的微信名，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句号。 之前李允见过，如今也没变。 他把联系人翻了个遍，没有李钰的微信号。 于是他问陈柏臻怎么回事。 “早删了。”说这话时，陈柏臻正把汤水舀进碗里。 “他把你删了？这么绝情。” “是我叫他把我删了，就跟我叫你哥把你删了那样。” 李允：…… 又过了会，李允不死心，问：“为什么叫他把你删了。” “都结婚了还有什么好联系的，就跟你哥结婚了也该跟你划清界限那样。” “我可没跟我哥告过白。” “你为你哥卖身比告白严重多了，李允。” 李允：…… 陈柏臻把烧好的西红柿蛋汤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李允一下就闻到了香气，肚子瞬间开始咕噜咕噜叫。又或许本来已经咕噜叫了很久，他这会才发觉。 “尝尝看味道，我没怎么放盐。” 陈柏臻吃饭不喜欢口味重，也不喜欢很多油，很多时候到了清汤寡水的程度。 李允不喜欢和他一起吃饭，李允觉得自己还有味觉，受不了跟斋饭没区别的酷刑。 但他眼下实在是饿，赶紧着拿小勺舀了一口。 不算闲，还有点甜。打散的鸡蛋花也很好吃，香喷喷的。 李允更饿了，直接低头张口去喝。 陈柏臻站在一旁，舔了舔嘴唇，“给我也留点，我忙到现在也没吃饭。” “你晚上不是去应酬了吗？”李允天真地问他，装的。 “你以为应酬这种东西能填饱肚子吗？” “那不然呢，有饭不吃是傻逼。”李允仰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开始大口大口吸溜汤。 “你要不就坐在毯子上吃，这样别着身子对胃不好。” 陈柏臻话刚说完，才想到李允的腿不方便让他盘腿坐下来。 左腿的膝盖倒也不是不能跪着，就是时间不能很久，导致在床上后入那个姿势没法搞。 起先李允没跟陈柏臻讲这事，而陈柏臻又尤其喜欢后入这个姿势，有次时间太久，他背上先是出了一层的冷汗，后面人直接疼晕了过去。 大半夜把人送去医院，后边又顺便拿到他的病历记录，陈柏臻看了好阵子，从医生那得知李允的腿很难治。 陈柏臻站在那，盯着李允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 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李允的后脑勺比他本人要温顺乖巧多了这种古怪的想法。 柔顺的黑发软乎乎趴在脑袋上，好长时间不剪，有点长了，客厅灯光打下来，一阵浅浅的光泽打发丝上闪过。 陈柏臻垂眼，盯着看了许久。 “还有两个炒菜你别光顾着喝汤喝饱了。” 李允没搭理他，继续喝。 “还有，家里没米了。” 李允将好大口番茄西红柿汤给咽下，抽出一张面纸擦嘴。 “没米了对我说干什么，我又不能出去买米回来。” “你不觉得这个别墅很没活人气息吗。”陈柏臻又问。 “是，主要是被淫荡的气息充满了。” 陈柏臻顿了顿，绕开李允的话茬，继续说：“我给你卡上打了钱，你买点东西回来放家里。” “什么东西？”在李允看来，这个家豪华亮丽，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 更不缺他李允这种人。 在这住上大半年，此屋的奢华程度总能激发李允作为穷人的自卑心，和总是格格不入的羞涩。 “随便，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家具，锅碗瓢盆，植物盆栽……” 李允木讷地环顾整间客厅，最后把视线落回陈柏臻身上，“你觉得这栋大别墅缺这些吗？” “不是缺，算了，跟你讲不通。”陈柏臻摆手作罢。 李允知道他大致什么意思。 陈柏臻给过自己卡，说钱随便花，但李允没动过上面的一分钱。辍学以后兼职攒下来的钱虽然不多但还能用，加上李允真不爱花钱，他是瘸子，被关在这里，又出不去，自己也从不吃零食买衣服，偶尔刷手机看会新闻，其余大多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客厅看电视。 上上上次花陈柏臻钱还是跑出去买烟，上上次是又跑了出去在高速公路上被陈柏臻狂追跌了个跟头把膝盖磕破，上次是跟陈柏臻动手吵架没站稳磕到床脚，又去医院处理伤口。 除此以外，李允就没再花过他任何钱了。 当然，陈柏臻如果后面跟自己索要这些钱他李允也能还得回去，哪怕这点子小钱都不够陈柏臻出去跟人喝一晚。 “这汤好喝吗。”陈柏臻又问他，带着那么点征求评价的意思。 “好喝。”李允点头，装得天真又坦诚，“李钰也喜欢喝吗。”
第7章 一些和善的表情从陈柏臻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愤怒，一些忍耐，一些咬牙切齿。 李允默默看着，在心里忖度他这会儿生气到了什么程度。 陈柏臻生他气是有等级的，一般小打小闹他不怎么放在心上，瞪李允几眼就算了。接着就会使点法子让李允难堪，“小瘸子”是经常挂嘴边的，说李允过不了马路也经常，这些李允因为听太习惯都不怎么放心上。 再往下，陈柏臻可能会动点手，扣住李允手腕把他逼到角落开始一字一句质问，不然就是拉着李允走得飞快故意让李允跟不上。 再往下……再往下就是陈柏臻要操他。 但李允今晚上心情好，他不在乎是否彻底掀起这场波涛汹涌，他疯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他见陈柏臻站那没说话，又自顾自口若悬河起来，“我问过他喜欢吃什么，他没告诉我他喜欢吃番茄蛋汤。我见你从冰箱里拿出笋和肉，你是不是要做小笋炒肉，他可喜欢吃了，陈柏臻，我没记错吧。” 陈柏臻咬了咬一侧腮帮，而后开口：“冰箱里只剩下这些。” “噢，那真巧啊，你做过李钰爱吃的菜给他吃过吗。” 李允双手托腮，佯作无辜，将陈柏臻看着。 陈柏臻对他说：“我听你哥说你挺会做菜的，我一次都没吃过。” “你这样子的有钱人，吃我一个瘸子做的饭啊。”李允笑。 “李允，你哥今天结婚，你还是真是受了不少刺激。”他把话说重了些，脸也阴冷着。 “一下子就忽然感受到了李钰结婚时你的心情，啧啧啧，原来是这样的。”李允继续，没有畏缩。 陈柏臻嗤笑，“切”了一声。 “他婚礼的时候我亲自去现场送了祝福，我不像你，你连马路都过不去。” “我当然比不上你，我不过是个没脑子也没劳动能力的瘸子，我哪像你，得不到他，于是就找了个廉价品搁自己身边，骗自己。”李允回嘴，说得头头是道。 听到“廉价品”三个字，陈柏臻彻底笑出了声。 他又把衬衫袖子卷了卷，逼到坐在沙发上的李允跟前，用膝盖顶了下李允腿。 “廉价品。” 陈柏臻将身子往下压，一手抬起李允下巴。 “怎么呛我的同时还把自己骂到了呢李允。” 损人也不利己，李允常干这事儿，他也没觉得骂自己是个什么稀罕事儿，但偏被陈柏臻捡出来说确实挺丢脸的，“我骂我自己还能呛到你也值了陈柏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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