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男人发出一点催促的声音,继续跟他大眼瞪小眼。 明明是小作精想亲他,总不能让他先开口吧!! 毕竟他自己是不想被亲的。 要是由他先提,那还不得把小作精美死了。 不行,不拒绝已经是他的底线,他不能退让太多。 …………其实,乐清时也不是不想亲他老公一下啦! 但他们每次亲密一般都是在比较私人的空间,但现在可是在外面啊……虽说也没谁在看他们,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不要做出这种事吧? 太、太伤风败俗啦,乐清时脸红红的想道。 可老公再不走,司机大叔都要着急了。 乐清时心一横,紧张兮兮地环顾了一下周围,洁白的贝齿不自觉轻咬下唇。 本是偏淡的唇色,此刻笼上了水光,殷红的唇微微润泽,像刚刚剥开还沾着汁水的荔枝果肉。 少年微微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在男人紧绷的唇角亲了亲。 顾行野只觉一股淡淡的馨香袭来,唇角一软,小作精就红着脸把头垂下去了。 男人呼吸一窒,有些不满意少年的敷衍。 好像是自己上赶着逼他似的,挺会拿乔。 顾行野轻轻碰了碰刚才被吻过的位置,总算放过,随口叮嘱了少年几句,才上了车。 终于把老公哄走,乐清时松了口气,自己翻出手机找到老师发的课表,边对照着进了写字楼。 结果乐清时根本不需要自己找地方,因为前台接待的老师一听乐清时的名字,态度立马热络了起来,给他倒了杯花茶,接着亲自领他去到今天的上课地点。 乐清时的确听顾行野说过自己的同窗们身份地位非富即贵,但不知道这家教育机构档次具体有多高,也不知道老公再给他报完课之后还额外充了十几万的会员服务费,还以为这里的老师都是如此亲切的呢。 他一边走一边听着接待老师的介绍,从她委婉的口气听出。 这里的学员可能都比较有个性,但一般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如果他有疑问的话可以随时寻求老师的帮助。 乐清时了然,大概就类似于国子学的官生末等班里的学子吧。 嘉和王朝的国子学分为官生班和民生班。 顾名思义,官生多为皇亲国戚、官生之子、土司子弟、乃至给朝廷上贡众多的富商之子等等,民生则是由地方官员引荐上来的民间俊秀。 官生班里的头和末可谓天壤之别,越是尖子班越严苛,越是末等班则越摆烂。因有阶级之分,末等班的学子卷卷不过民生班,贵贵不过王子皇孙,于是末等班风气多不正,上课不为读圣贤书,主要为了拓宽人脉、拉帮结派,早早站队。 许多臣子削减脑袋也想托关系将孩子送进班里,以期结识到背景深厚的贵人,梦想一步登天,有所荫庇。 是以学子们关系并不如面上的那么好,彼此都是抢夺资源的对手。 接待老师把他带到了地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乐清时跟着老公时间表出发,来得有点早,教室里还没来人。不过也不奇怪,一般风气不好的班学员们都喜欢踩点到的。 索性来得早,乐清时正好有时间熟悉熟悉环境,挑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来。 这节课上的是绘画课,教室也布置得相当有艺术气息。 教室四周的墙面上都方方正正地挂了好几幅画作,挨在学生们的画架旁边。 乐清时擅长水墨画,自然也更青睐水墨画,于是在一副山水画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对于绘画,乐清时一向是有自信的,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但这门课却不一样,是个叫做“素描”的绘画课程。乐清时不太了解什么是素描,于是有些惴惴不安。 乐清时是个爱学习的乖宝宝,课前就会把需要的学习用具都准备好。因为不知道需不需要用到墨水,乐清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了一点放在桌角。 乐清时没等多久,学员们就陆陆续续的踩点进来了。 乐棋一进来就猝不及防的跟端坐在座位上的少年四目相对,怔住,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乐棋心中惊骇,是乐清时向顾行野告状,说自己在上才艺班,于是也紧接着把他也送进来了吗? ……不会吧,这里可是很难进的,乐康都是托了一下人脉才把自己安排进来的。顾行野在外面做做样子也就罢了,怎么会同意花精力把乐清时也塞进来? 乐棋正惊疑不定时,身侧有人嗤笑出声了,附耳过来道:“诶,乐棋,就是他把你爸气进医院的?” 说罢,周围响起一小片窃笑,乐棋的脸顿时窘迫的涨红了。 乐清时前脚刚走,乐父受伤住院的消息就不胫而走,虽然没把其实是屁股被扎伤的消息传出去,但也实在足够丢人了。 乐棋怕被圈里的好友嘲笑,于是先一步在群里吐了苦水,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大意为他哥上门说的话不太好听,把乐父给气进医院了云云。 乐棋尴尬地笑了笑,勉强道:“哥哥口直心快……” “没事,咱们不带他玩儿。”有人道。 乐棋心下一喜。 是的,就算顾行野把他也塞进来又如何,他们的小团体早就已经抱在一起了,没有乐清时插手的机会。而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留在这里,只会被排挤。 有人好奇问道:“顾行野怎么会把人送进来的?” 另一位公子哥即答,笑道:“可能刚嫁进去就会嫌弃没文化,什么都不会了吧,留在家里看着也烦心,干脆丢进来接受一下艺术的熏陶。” 倏地,一个有些骄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都堵在这里干什么,别挡路。”
第46章 听见这个声音,众人一惊,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陪着笑道:“舒少,我们在讨论新的插班生呢,好像是乐棋的那个哥哥,你知道吗?” 舒晨眼皮也不抬,他当然知道,圈子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但他并不感兴趣。 一是他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二则是……他其实有点颜控的。 长得不好看的他一律不想搭理。 有钱之后就变坏,抛弃发妻的人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少见,多半就是富裕之后嫌弃糟糠妻不够好看、配不上自己了,然后转头找了个更年轻漂亮的罢了,区别只是乐家的那个一开始是赘婿,从身份上矮了一头。 就这点事情也值得翻来覆去的说? 舒晨懒洋洋地走进来,与坐在位置上抬眸看来的少年四目相对。 只见那个传闻中文化水平不高、气质也不佳的“乡巴佬”竟生得殊丽无边,明明只是穿着低调的暗色服饰,却丝毫不减损他气质带来的仙气,反而更突出少年卓越的五官条件了。 端的是冰肌玉骨,色若春晓。 舒晨:“……?” 啊? 如果长成这样也算乡巴佬的话,那刚刚堵门口那帮人是什么?丐帮成员吗? 乐清时淡淡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他们。 他已经能感觉到这里的学风果然不好,同窗们并不欢迎他的到来,那他就也歇了结交的心。 然而那个在门口愣了半晌的同窗居然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到了乐清时身后的座位,坐了下来。 这一举动把刚才还在门口窃窃私语的人都整不会了,乐棋的脸色尤为难看。 舒晨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大家刚刚还在说着乐清时如何粗野跋扈,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气住院了,结果舒晨居然还主动跟他坐在一块? 换作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怎么偏偏是舒晨? 乐棋指甲掐进掌心里去,牙关咬紧。 舒晨可是他在这个班里笼络到的最重要的一条人脉! 舒家背景深厚,也是京市中家族历史底蕴较为丰厚的一脉。而舒晨则是舒家年纪最小的老幺,自小受宠,于是宠成了一个古怪的性子。 乐棋可是热脸贴冷屁股贴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让舒小少爷待见自己些的。结果舒晨一来就奔着乐清时过去,什么意思? 旁人脸色也有些微妙,而后有人小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舒晨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土包子啊,而是舒小少爷的脾气……你那个那么会气人的哥肯定受不了,说不定三两下就把他得罪了。” 另一人乍一听有些道理,接道:“是啊是啊,哎呀,没准舒晨就是故意坐过去找他麻烦,给你找回场子的。” 众人三言两语,气氛才总算融冰,乐棋的面色也和缓了些。 也对,舒晨的脾气古怪,压根没有朋友,还不是仗着家世好大家才贴着他。就乐清时那个不识好歹没眼力见的脾气,怎么受得了这种气。 “别这样说,我哥只是脾气不好些,但人不坏。”乐棋笑着跟着众人三三两两入座。 “是吗?”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男人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那我也去跟你哥打打交道好了。” 说罢,男人就大步走到乐清时身侧的位置坐下。 乐棋一愣,他同桌就拿手肘怼了怼他,幸灾乐祸道:“果然,我就说他身边的位置怎么那么抢手,原来都是去找他麻烦的!” 后桌也压低声音道:“那不是蒋文涛吗,方汶的青梅竹马?” “对对对,就是他!大概是想给小青梅出气吧,不是听说方小姐约了乐清时出去一趟,一回家就大发脾气,拒不见人吗?” 乐棋正欲说点什么,余光却瞥见老师进来了,于是轻笑一声:“不说了,上课了。” 进来的是一位气质很温婉沉静的女老师,她先领着众人回顾了一下上节课的课堂要点之后,便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我已经在群里说过今天班上会来一位新同学。” “新同学没跟我们上过前面的课程,也没有素描基本功,可能会跟不上我们的进度。所以我们这堂课就先不上新内容了,大家可以自由练习作画,画石像或者找模特互画,都可以,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至于新同学,这节课先跟着教程练习一下基本功哈,等熟练一些之后再加入我们的系统学习。” 女老师声音温柔,乐清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随即女老师拍拍手,自由练习时间就开始了,课室里重新恢复了窃窃私语的状态。 乐清时翻开老师发下来的基础入门教案,凝神看了起来。 一看,乐清时就有点懵。 无他,只是素描画实在和水墨画技法很不相同。工具变了不说,姿势和笔法统统都变得不一样了。 乐清时握着管家伯伯给自己削好的硬硬的铅笔,正仔细看着侧锋、中锋和顶锋的握笔区别。 少年看得迷迷糊糊,另一只手就摸进了小背包里,取出一条牛奶巧克力出来。老公出门前叮嘱他了,要是学习累了用脑过度低血糖的话,可以吃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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