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仪容,顾行野临出发前叮嘱道:“伤口记得换药,别再亲自下厨了,我会好好吃饭的,无聊了就出去逛街。” 乐清时一路跟着男人下楼,闻言问道:“老公,你给我的卡里有多少钱呀,我要是花完了怎么办?” 毕竟这里的人消费方式很奇怪,和过去在嘉和朝不同,出门只需要带一个钱袋子就够了,剩余多少银两一目了然。但老公给的卡黑漆漆的,乐清时看不透。 如果结账的时候发现不够,那不就尴尬了吗? 他愿意让店员把账单寄到乐氏去,那是因为他不在乎乐家,但他可不想让账单寄到老公的公司去呢。 顾行野凝神想了想,道:“我也忘了里面有多少钱了。没事,要是钱不够了你就告诉我……” 话音刚落,顾行野就想起来他们好像还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于是偏头问道:“手机在身上吗?” “在的。”少年乖乖献上去。 这回他记得了。 顾行野在玄关处站定,接过去三两下就录入了自己的号码,在点到备注时突兀的停了下来,沉声:“乐清时,你要给我备注成什么?” 乐清时即答:“当然是老公啊!” 顾行野就知道,舒展了眉心,手指飞快地给他备注好了还回去:“走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男人出门的动作并不快。 果不其然,不出一分钟,身后就传来了少年弱弱的:“诶……” 顾行野板着脸转身:“什么事。” 乐清时犹豫地抬眼看他,委屈的抿唇,小声道:“老公你忘记一样东西了……” 早安吻呀! 自己亲了他,他还没有还回来qaq 但是因为有把老公的嘴皮子嗑出血的前科,少年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于是只能委委屈屈地站在玄关处,用一双潋滟的眸子控诉的看着男人。 顾行野无声叹气,他就知道。 怪不得粘豆包放着舒舒服服的床褥不待着,偏要一路跟下来,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顾行野不太情愿,但他知道不答应的话一定会像上次那样纠缠得令人头痛,而且现在他也快迟到了,还不如眼睛一闭满足了他了事。 于是男人倾身上前,飞快地在少年的前额印下一个吻。 携着一股成熟男性的木质调香气。 “可以了吗?”顾行野直起身。 而乐清时的脸早就红透了,衣角被他搅得皱巴巴的,声如蚊呐:“嗯……老公再见。” 要亲的人是他,结果害羞冒烟的人也是他。 饶是不苟言笑如顾行野都觉得有几分兴味了,不过男人也没再逗弄他,嗯了一声就出门了。 …… 送完老公,乐清时平静下来后也上楼换了身衣服,今天他要去赴方大小姐的约。乐清时自己买的两身衣服被管家拿去洗了,所以穿的是陶伯给他准备的别的衣服。 吃过早餐,陶伯就备好了车将乐清时送达了目的画展。 乐清时一下车,就对上了这棟有着设计感的不规则建筑物,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扇门进去。 直到他听见一声耳熟的呼唤:“哥哥!” 乐清时循声望去,看清楚来人后脸上和煦的笑就淡了下去。 台阶上站着三个人。 站在乐棋和乐画中间的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女性,烫着时髦的长卷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倨傲。 乐清时莞尔,他就说怎么会有人这么急着约见他,原来是来者不善。 但既然来了,他也不会退缩。 少年穿着一身米色的半立领衬衣,下面搭配了一条具有垂坠感的咖色长裤,走动间仿若飘舞在水中的游鱼,文雅俊气。 虽然穿着简单,却使得少年明艳的五官更为出挑,日光一照,竟显出惊人的美丽。 乐清时稳步上前,露出个得体的微笑:“是方汶方小姐吗,抱歉,我来迟了。” 少年一走近,精致的面容存在感就更强了。 方汶一怔,不自然的嗯了一声:“走吧,这画展很难得才开放的,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说罢,少女在转身的瞬间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乐棋。 乐棋心虚地移开目光,心中叫屈。 为了哄方大小姐替他们做出头鸟,乐棋游说的时候告诉了方汶,说乐清时很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巴佬,跟方汶一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好说歹说才把方汶劝动的。 天知道这才短短的时间不见,乐清时怎么会变得这么好看啊?! 难道是去整容了吗?可是整容也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期不能见人啊…… 乐棋偷偷打量了一下乐清时。 对奢侈品牌子涉猎很广的他一眼就看出来少年虽然穿得朴素,但这一身可都是名牌,最便宜的都接近五位数了。而乐清时那张脸看上去就更贵气了,虽不施粉黛,但他的眉眼却十分秾丽,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清丽雅致,再不复在乐家时的憔悴疲惫样子。 乐棋咬牙,意味深长道:“哥哥今天打扮得真好看啊,是知道要见我们才穿成这样吗?哥哥眼光不错,确实很衬你,果然这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乐清时兴趣缺缺:“那也未必吧,衣服不过身外之物,我觉得还是得看是谁来穿。如果一样的衣服给狸猫穿上,那也变不成太子。” 似是“太子”这两个字戳中了乐棋的死穴,对方脸色难看了半晌,没有再答话。 乐画气不过:“你别得意了,顾家让你打扮的好些是为了不丢顾家的脸,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像这种地方,顾行野就不可能带你来吧,当然更不可能把你介绍给他身边的朋友了,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 乐画仍为宋越为乐清时几次解围而气愤着,见不得他得意。 而且方汶是她的小姐妹,今天也有一半是看在她的份上才愿意出头的,自己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好姐妹扫兴吃亏。 乐画笑道:“这场馆你还是第一次来吧,怪不得连从哪个门进来都不知道。” 乐清时从容不迫:“愿闻其详。” “这里的画展分了三个展馆,一厅和二厅的画作相对便宜,第一个展馆多是新人画家之作,名气不大所以售价便宜,第二个则是普通或优良的画作展出。”乐画说道:“我们现在进来的这个是一般不轻易展出的名家之作,每一幅画作都有专员看管,随便一幅就是一套房的价格,起码七位数。” “所以哥哥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哦,最好不要太趾高气昂,要是损坏了……就连我们乐家也不是能说赔就赔的。” 至于顾家? ……笑死,顾行野怎么可能愿意给个没有感情的联姻对象赔大几百万的钱啊。就算真的出了这笔钱,乐清时怕是生活得更加谨小慎微了。 方汶也听明白了乐画的潜台词,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乐棋一见,趁热打铁捧着她道:“对啊,也就方小姐这种随随便便在手上戴一套房的人才有这样的底气了。” 方汶果然笑开,抬起手腕露出在乐家的珠宝行买的雪花棉飘绿花翡翠手镯:“我确实挺喜欢的,下回你们家要是再有这么好的清透种,记得给我留着。” 乐棋一喜,连忙道:“好的,我会回去转告家父。” 两兄妹忍不住都有些雀跃,这一趟来得值,既能敲打敲打乐清时,又给乐家谈成一笔生意,等他们回去一定会受到表扬的。 方汶放下手腕,余光得意地朝乐清时瞥去。 这样好的手镯,她说买就能买,乐清时暂时嫁进顾家了又怎么样。她了解顾行野那个冷淡的性格,瞧不上眼的,一点实权也不会给,外人眼里他确实是嫁豪门了,但实则就是个没话语权的小金丝雀。 乐清时对他们的谈话没有兴趣,只抬手整理了一下有点塌下去的领子。 抬手间便露出了顾母送的紫翡手镯。 方汶顿时瞳孔一缩,失声道:“你这帝王紫是哪儿来的货?!” 品相这么完美的细糯冰帝王紫,要么是在极高端的拍卖会上压轴,要么就只会在渠道很强硬的珠宝行里当镇店,绝不会轻易售出,等待富豪互相炒价才能得手。 如果真有手段和渠道这么厉害的珠宝行,怎么会没来问过她? 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她很喜欢收藏翡翠珠宝啊! 乐清时循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向手腕,“你说这个?” 方汶死死盯着看:“嗯。” 乐棋乐画的不明所以,但脸色也有些难看下来。 乐清时哦了一声,淡声道:“我婆婆给的。” 少年弯起眉眼,扬起幸福的笑,温柔补充道:“说是改口费呢。”
第34章 乐清时这话一说出口,四个人之间的气氛都凝固住了。 半晌,方汶才失声追问:“……婆婆?!你是说,顾行野的母亲林相雨女士吗?” 如果是京市最大的原石商会会长林相雨的话,那接触到这么顶级的料子倒说得通了…… 但问题是……怎么可能??? 就乐清时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小土包子,林相雨那种见惯了上流杰出人才的人能看得上?? 乐清时莫名地看着她,在对方震惊的注视下点点头。 乐棋和乐画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们这次鼓动方汶来给乐清时下马威,一是为了让嫁入豪门乐不思蜀的乐清时看清现状,让他有点危机感,知道人外有人,不是嫁给顾行野就万事大吉了,也需要给自己制造退路。 让方小姐压一压他的傲气,然后接受乐家给出的台阶,让他去给他们打通去顾氏总部工作的事情。 二是为了打通家里珠宝行的销路。 乐家是从海产领域发家的,但一直不被京市的富豪圈子认可,乐康依旧被排外成是暴发户。 乐康性格要强,因有着曾为赘婿而被看不起的经历,他便更想洗刷掉这个他眼中的污点。被人接纳、认可其社会地位,几乎已经成为他的执念。 于是在去年初,乐康就集了一大笔资金,开起了奢侈品领域的珠宝行当,想从富豪家中的女眷入手改善形象。而且这人脉一旦打通,就是源源不断的财库往来。 乐氏珠宝行刚开,门可罗雀,乐康一急,就用了以前发家时惯用的恶意挤占市场的手段,硬生生把好几家本地珠宝行挤出去,让自己的店面遍地开花。 但京市玉石珠宝圈子十分稳固,并不那么好打通。 阔太太和千金小姐们也不是每天都有闲情逸致去逛街消费,她们习惯的购物方式是信赖某一家常购入的珠宝行,让其直接把一手货先拿去给她们看。 门店开着一天,就要烧一天的租金、员工薪资,水电香薰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却没有大笔进账,愁得乐康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了。 所以乐棋才打起了让方汶做活招牌的主意的。卖给方汶的雪花棉飘绿花翡翠手镯已经是他们门店里不可多得的镇店之一了,售价两百六十万,清透又水润,非常适合年轻的女性,方汶购入之后也的确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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