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远舟站在门口,一身银白色西装礼服,胸口的宝石胸针远不如他本人夺目,逆着光,却更像碎金似的光从他身上逸散而出。 “准备好了吗?” 季余点了点头,搭上了他伸出的手。 跟拍的摄影团队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记录着他们牵着手,踏上延伸至大门的红毯,一路走出酒店,坐上由豪车组成的车队,去往鲜花装点,人群簇拥的庄园。 司仪已经在现场炒热气氛,“现在,让我们将目光聚焦,有请两位新人入场!” 人群在司仪的带动下转过身,一张张陌生的脸都带着浓浓的笑意,掌声如雷鸣。 在盛大而热烈的掌声当中,商远舟带着他,一步步走向了高台。 商远舟走得很缓慢,季余也不得不跟在放慢脚步,像是走得格外珍惜,也格外郑重。 这个过程像是被无限的拉长,再拉长。 踏…踏…踏…… 咚…咚…咚…… 皮鞋踩过的声音好似和心跳声慢慢重合,现场婚礼的乐声,宾客如雷的掌声,欢呼声,都掩盖不了这点微小的声音。 被气氛感染之下,季余恍惚间竟觉得这真的是他的婚礼,不是假的,一切都是真的。 心脏随着这个念头的升起陡然紧张起来,砰砰砰在心口一下跳得比一下快,像是搁浅在岸的鱼,到处冲撞着寻找逃离岸上的出口。 察觉到手边传来的旁边商远舟身上传来的温度时,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游鱼入水,欢快的在池子里畅游,丝毫没察觉到危险,也没发觉这不是河,也不是海,而是一片私人湖泊。 流程一步步推进,商远舟和季余两个人的发言,拼凑起了一个带着几分青涩意味的高中故事。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稿子是婚庆公司写的,而且自己就是当事人,季余听着都要觉得简直就是真实发生的。 司仪:“现在请两位新人彼此交换戒指。” 盛放着戒指盒的吉盘被端上来,季余和商远舟一人从中取出了一枚戒指。 先他给商远舟带,再是商远舟给他带,不需要下跪。 这样想了一遍流程, 季余低头,认真的将那枚铂金戒指缓缓推入了商远舟的无名指。 商远舟看着季余纤长的睫毛垂下,看着季余将戒指替自己带上的样子,指环套在无名指,严丝合缝有轻微禁锢的感觉。 像是无形的枷锁从此链接着他和季余,他不反感,甚至甘之如饴。 商远舟有些想轻轻吻一吻季余颤动的睫毛,他觉得可爱,可爱到让他痴迷。 心在发紧,有种被一只手死死攥住下一秒就要爆开的鼓涨感。 但不是被手攥住了,而是满足,满足到心都在胀痛。 司仪在提醒他给季余带上戒指。 在全场所有人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商远舟单膝跪了下去,虔诚的为季余带上了戒指。 十九岁的商远舟和二十五岁的商远舟好似在这一刻重叠了,一起在指环上落下轻吻。 高朋满座,掌声雷动。 现场只短暂的哗然了一秒,所有人都站起来热烈鼓掌。 商远舟在季余错愕震惊的视线中笑了下,起身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两个人都身穿着礼服,身材都很不错,宽肩窄腰,长腿笔直,一个高些,一个相比另一个稍矮,竟真的看出几分般配。 司仪在漫天的欢呼声中大声宣布着礼成,“我们的两位新人现在可以尽情亲吻你的爱人!” “我们的掌声响多久,台上就亲多久,大家说好不好!” 能看商远舟热闹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台下的人大声的叫着好,季余站在台上,表情有瞬间的呆滞。 等…等等。 这和说好的流程不一样啊… 还是说,这就是那些常规流程?! 以往参加的婚礼,那些新人接吻了吗? 确实,好像,的确,是接吻了,那他们就非亲不可吗。 季余心里的小鱼呆呆愣愣吐出一个又一个震惊意味的泡泡,他茫然的看了商远舟,两个人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的始料未及。 所有人都在盯着,司仪在催促着,掌声一刻也没有停歇。 季余咬咬牙,朝着商远舟靠近了。 他动了,商远舟也贴近了他。 腰被宽而有力的手握住,两个人的身体越靠越近,在商远舟俯身吻下来时,季余下意识闭上了眼。 柔软干燥的唇贴上了他的,简单的相碰,就让季余整个人为之一颤。 闭上眼睛,视觉消失,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唇上的感觉格外清晰。 热烈的掌声响了很久,时间在黑暗中拉长,季余几乎感觉他和商远舟亲吻了一个世纪。 “新婚快乐!!!” 婚礼的高台之上,季余闭着眼睛和商远舟相拥亲吻,听着众人盛大而热烈的祝福响彻云际 闭眼站着的时间太长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有一种眩晕感。 商远舟托住了他,“你…” “没事没事,”季余摆摆手,“闭上眼睛的时候有点久,突然睁开有点晕。” 两个人似乎都刻意避开提起刚刚的亲吻,季余是觉得尴尬,也以为商远舟和他一样尴尬。 商远舟其实那一刻什么都没想,只在他眩晕时,想了点别的。 老婆好娇。 在床事上大概会哭得很可怜吧。 “你刚刚,怎么..跪下来?”季余一边走着,一边悄声问道。 商远舟心里还带着各种想法,一边分心的答也没有丝毫出错:“不是说要让那些人以为我痴迷一个beta?那总要做点样子出来。” “婚礼花了多少钱,豪华与否都不会被那些人放在心上,更重要的是我对你的态度。” “今天过后,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圈层。” 仪式结束,场地从庄园的草坪,换到了里面的宴会厅。 商远舟带着季余开始一桌桌敬酒,其实以他的身份,本不用每桌都敬,但商远舟还是想切身感受这一场婚礼。 如每一对普通的新婚新人一样。 他带着季余特意去了丁家那一桌,又装作不经意间提起那是商老爷子想替他定下的结婚对象。 商远舟找到季余签合同时用的理由其中一条,就和违背婚约有关。 他的确有一份先前从未在意当不得真的婚约,说出的话全是假的很容易漏出破绽,八分假三分真,或者半真半假,才会让季余相信他需要靠假结婚来达到收拢权力的目的。 季余点了点头:“怪不得那一桌有一个人笑得好假。” 不过那个看上去年纪有点小,不像是分化了,他身旁那个笑容得体的年轻女人,应该才是商老爷子想要让商远舟和她结婚的那个。 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季余看得出来她的祝福也是发自真心。 只是她家人大概不这么想。 在路过季禾轩和季博瀚那一桌的时候,季余没怎么理,在两个人欲言又止中转身离开了。 参加婚礼很轻松,自己作为婚礼的主角,就变得格外累。 一整天下来,季余昏头转向的跟着商远舟认了不少人,也见到了商家其他人,脸上的笑都快要撑不起来了。 他实在不擅长交际,哪怕只是跟在商远舟身边点头微笑都觉得身心俱疲,可商远舟却可以和每个人熟练的交谈客套,一整天下来都精神奕奕。 季余由衷的感到佩服。 所以等回了家,两个人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商远舟给他倒了杯水,“你好好休息,今天辛苦了。” 热闹骤然归回冷清平静,季余心里倒没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捂着嘴打了个困倦的哈欠,懒懒散散的窝在了沙发里不想动弹。 看着商远舟离开客厅,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 季余坐了起来,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不是要留下信息素吗?” 结婚第二天,他就身上什么都没有的出现,显然不合理的,商远舟现在不提,估计一会儿也会提。 干脆就在现在咬了,他好彻底放松去休息,免得心里惴惴的。 他转过身,微微低下头,朝着身后的Alpha露出了白皙纤长的后颈。 乖顺,无害,像极了一个献祭的姿势。 商远舟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晦涩幽深,藏着能将猎物拖入黏稠沼泽的欲色。 他一步步靠近,手落在了那片白嫩的皮肤上,带着薄茧的拇指在轻微摩挲,换来身下人一下下的战栗。 “你别摸啊!直接咬。”季余的声音都是抖的,像是怕得厉害,又像是羞耻。 商远舟声音暗哑,不怎么走心的道歉,“抱歉,我没标记过,在想怎么下口。” 他的确没标记过。 但咬上季余后颈这件事,却在脑海里上演过千万次。 … 这话。 说得他好像是食物一样。 季余刚想开口,就被后颈传来的尖锐刺痛堵住了所有的话。 好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刺入了皮肤,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缓缓流出,太痛了,痛到说不出话,只能小口小口的吸气,试图缓解这种疼痛感。 与他相比,商远舟几乎是瞬间兴奋起来。 他重重的舔舐过那片后颈,卷走一滴沁出的血珠,换来季余哆哆嗦嗦的哽咽拒绝:“别…别舔。” “是不是流了好多血,要不拿纸擦擦吧。” 商远舟低声哄着他,“只渗出了几滴,Alpha的犬齿咬下的,不会留很多血。” 季余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带着催促的问道:“那你好了吗。” “再等等。” “beta不能被标记,留下的信息素要更多一点。” 商远舟嘴上安慰着,哄着,脑海里却根本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老婆抖得好可怜。 也好乖。 他渴求了那么久,想要在这片白皙的后颈上留下自己的咬痕,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结束。
第22章 季余挣扎着从床上醒来,大脑还有些发空,却已经伸手摸向了自己后颈。 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现在摸起来有些轻微的起伏不平,那里在昨天留下了被商远舟咬了一口。 刚被咬的时候是很疼的,季余本就怕痛,突然被疼痛贯穿,很丢脸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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