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知知道他急眼了,哈哈大笑起来。他随手一指总裁办:“我算什么东西?你看看,就在这个办公室,里面有个休息间。三年下来我和阿醒在里面做了多少次,你数得清吗?他骑过你吗?他亲过你吗?他夹在你腰上喊过再来一次吗?你就在这跟我提——” 他话还没说完,破防的楚白秋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拳砸在他脸上,还在得意洋洋一顿输出的顾北知毫无防备,一个踉跄就往旁边栽下去。 我看着高清直播,指尖敲了敲额角。我夹在顾北知腰上喊过再来一次? 顾北知练过防身术,可楚白秋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两个人现在又气得发疯,顾不上什么招式不招式的了。这两个人就像两头旱季发疯的非洲角马,抓着对方的衣领、掐着对方的脖颈,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拳头乱飞。不拘到底能打到哪里,只要能落在对方身上就行。 梁望已经看呆了,筷子都从手里掉到地上。 到底还是吓到了小孩儿。 我忍着笑,随手把监控关了。梁望愣愣的转头看我,我摊开双手,说:“他们自己打起来的,跟我没一点关系。这栋别墅是我秘密购买的,连朱丽玲和林方也不知道,你别担心,他俩就算找一宿也找不过来。” 梁望咽了咽口水,一副“城里人还是会玩”的表情。 我笑着说:“他俩都没说谎。我和楚白秋结婚,确实是因为要借助他背后的楚家帮我遮风挡雨;和顾北知上床,也是因为需要卡莫拉家族的注资,帮雨华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如果给顾北知婚姻,陪楚白秋上床,效果可没现在这么好。” “婚姻在顾北知那里,就是一张废纸。性交在楚白秋那里,也是下流而低劣的事情。”我悠然道:“但是反过来,和楚白秋结婚,陪顾北知上床,才能换到我想要的东西啊。” 梁望已经完全呆了。 “小望,从十七岁到现在,我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交易。我不奢求公平,但是我尽力满足每一个人的需求。你想要什么,我心知肚明。” 海的另一头,太阳的余晖渐渐被染成血红色,火红的夕阳散向四面八方,天空也好、海水也好,都被泼洒成大片大片的朱红。风起得更猛烈了,海水几乎咆哮,一阵一阵鼓足劲撞向了断崖,惊涛骇浪之中,海的怒吼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归家的白鸥呀呀叫着,从我们的头上交错着飞走。我抬起眼睛,望向最远处的海平面,红日滚滚下沉,最底端的一线已经落入了海水。我知道,在余晖散尽、群鸟俱归的最末处,漆黑的子夜便会从另一头无情的升起,冰冷的黑暗将会笼罩这片大地。但是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仓皇里,另一种生机又会被悄然孕育,在寂静里默不作声的萌发,终将在另一轮新的朝阳里破土而出,再次渲染出新的、蓬勃的生命力。 这生与死的交替,日与夜的轮换,是那么的壮美,看得我眼角微痛,竟然泛起了很久不曾出现过的湿润。 “你讲了你的故事,可是你有所保留,没有全部说完。”我笑起来,看着梁望的脊背轻轻颤抖,仿佛承载不住我的目光,越压越低。 “那我先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真的很开心,很久没有扬起过这样纯粹的笑容了。 我在从桌下的置物架抽出一份A4纸装订的文件,上面已经落下了我的指纹和签名。我将它放下,推到了梁望的面前。 “在我二十岁那年,我做了一个小手术,置换了一双眼角膜,重新恢复了光明。也是在那一年,我送走了我父亲,然后在一个相当著名的律师事务所的见证下,自愿签署了这份文件。” “《安乐死同意书》。” 作者有话说: 剪旅行vlog去了,所以今天的更新时间一如既往的阴间。 肥肥的一章,第一卷正式结束,明天开始少年篇回忆录。 预告:很惨,突出一个很惨。
第27章 | 27 【高傲者折断自尊,贞洁者走向。浪荡者钟情一人,自私者献出性命。】 高傲者折断自尊,贞洁者走向淫乱。浪荡者钟情一人,自私者献出性命。理想主义者向现实低头,现实主义者最后奔赴梦想。 “啪”的一声,楚白秋劈头盖脸丢下一沓试卷,狠狠地摔在我桌上。我正在写阅读,顿时被吓得一缩,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握紧了手里的钢笔,我好半晌不敢抬头。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楚白秋冰冷的声音从头上传过来:“抬头!看我!” 我咬着下唇抬起头,很努力的堆出灿烂的笑容,仅仅是希望减轻他哪怕一分的怒火:“白秋,你别生这么大的气,我下次一定好好学,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楚白秋厉声打断我,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戳在那沓卷子上,几乎要把卷子戳出一个洞:“下次、下次、下次!下次是哪次,哪次能学好?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就这么几个月能管你,你还不抓紧机会认认真真学。你跟我说每天都在背单词,你背了个什么出来啊?‘abandon’吗?词性词性分不清,句型句型读不懂,你能干点什么?” 我几乎抬不起来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这里!”他的指甲重重的在一个句子下面一划:“我说了有一万遍吧?用介词,用介词,用介词!你是分不清介词和副词?你一天天都坐在这里学,我亲自盯着你学,但是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啊?你是笨蛋吗?还是智商低下?我真的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原因,讲了一万遍的东西学不会!” 我瑟瑟发抖,被骂得满脸通红,心脏咚咚的跳,几乎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楚白秋叱责了一顿,气咻咻道:“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学吧!烂泥扶不上墙,真是没法儿救!” 他拂袖而去,就算是气成这样,关门落锁的动作还是很轻。 楚家人刻在骨子里的修养罢了。 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听到脚步声从走廊那一头消失,才浑身脱力的倒在桌面上,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很快打湿了试卷。 真的是差了太远了,像是一场根本没有希望的长跑,我看不到终点,甚至看不到竞争对手,完全靠我自己在这条路上一点点走。而带着我的领航是一头会喷火的暴龙,我被他烧得头脑一片空白,每天胆战心惊。 我还坐在书房里默默地掉眼泪,手机屏幕却开始一阵一阵的震动。 标注着“顾”的联系人发出一条短信:下午出来喝奶茶吗?我请你吃好吃的甜点。 我抹了抹脸,看着没订正的卷子,但是又真的在这个透不过气的书房里坐不住。挠了挠头想了会儿,给顾北知发:我有英语卷子没更正完, 顾北知回得很快:拿来我看看。 我:你会? 顾北知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吓得先握着手机跑去门口打开看了一眼楚白秋在不在二楼,然后才躲到书柜后面偷偷摸摸接起来。 顾北知一副受了侮辱的语气:“你不知道我母亲是日耳曼裔?” 我理直气壮:“日耳曼裔又不说英语。” 顾北知:“欧洲的语言都是都相似之处的,你不会以为我就会说意大利语吧?” 啊?我知道自己可能又犯了什么常识上的错误,但是我在顾北知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胆大包天、肆无忌惮。我知道自己肯定是错了,但是认错是不可能的,只能梗着脖子:“你又没跟我说过区别!你就说一句你会英语不就得了,说那么多干嘛!” 顾北知的笑声在电话里显得尤其低沉沙哑,听得我耳朵酥酥的:“好,那我现在跟你说了,你要不要过来?” 我想起来楚白秋对他的厌恶,以及之前再三警告我不要靠近他,踟蹰了一下。但是想出门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那你不能骂我是笨蛋。” 顾北知:“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敢骂您呢?不是一直都只有你气我的份吗?” 这话倒也是。 我心满意足:“那下午一点钟,等楚白秋水睡午觉了,你偷偷来后门接我,别按喇叭,我自己出来。” 黑色的帕加尼像只黑色的大蜥蜴,悄无声息的在后门那条路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稳稳当当停在路边上。我蹑手蹑脚打开车后门,迎上顾北知笑得肆无忌惮的脸。 我小心翼翼坐上去,又小心翼翼关上门,顾北知倒在座位上无声无息的大笑,我有点郁闷但是不敢声张。一直等到司机开出了碧溪苑的大门,我才狠狠地扑过去抓顾北知的头发:“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顾北知一边笑,一边把我反手揽在怀里,带着一点笑喘的说:“宝宝,你为什么出来吃个下午茶,跟偷情一样?” 我顿时有点脸热,恼羞成怒的把他的头发抓的更紧:“你在胡说什么东西啊!你怎么开玩笑一点都不知道分寸的,两个大男人也乱说!” 顾北知把我抓他头发的手牢牢箍住,埋在我颈窝里笑得一耸一耸,带着点潮意的灼热呼吸拂在我侧颈那块薄薄的皮肤上,有点痒又有点烫。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既不回答也不放手,只是一味的低喘,埋在我颈窝里不肯抬头。帕加尼在路上安静的滑行,午后的空气温热,司机也一言不发,车里的氛围忽然变得奇怪,好像空气忽然就变成了浓稠的液体,在我的皮肤上黏黏腻腻的淌动。 我很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寂静,却又觉得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不合适。 过了一会儿,也可能过了很久,不知道。顾北知笑透了劲,才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又泛起那种羽毛一样酥软的笑意:“我没有开玩笑啊,我是真的想和你偷一偷。” 我顿时抬起了手,条件反射性先给他一巴掌。但是明明已经快落在他脸上,他却不躲不闪,只是这样长久而认真的凝视着我,我就有点打不下去了。 我把手放了下来,恨恨的扭头看着窗外。但是黑色的遮光玻璃上,我看见了自己红透的耳根,比千言万语都要来得直白。 空气里浮动着糖浆和面包的香甜,隐隐还有带着暖意的苦涩,那是滚烫的咖啡被倾泻入杯中的时候,浮动的香味氤氲在空气里的味道。 我知道顾北知是个没什么正形的人,基本也不会老老实实在学校里上课。和大考小考都非要占据榜首的楚白秋不同,顾北知甚至懒得去参加月考。我从来不知道他正儿八经写起卷子讲起题来,能有这么沉稳的一面。 他比楚白秋脾气好多了,这是真的。 笨蛋的我还是笨蛋的我,但是一遍不懂顾北知愿意给我讲第二遍、第三遍,三遍的语气完全一样,不会越到后面越不耐烦。最关键的是,我不怕他,卡壳的地方我是真的敢问,一直到我真的懂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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