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冷冰冰的五官增添了一丝可爱的气息。 江野已经换好衣服起床,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 上线后全是消息。 大家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只能轰炸他的Q.Q,同学群里的各种消息,聚会,以及私人的各种消息。 江野的头像是一条简单的数学函数曲线,呈桥形,在一众花花绿绿黑黑白白带字的头像中显得格外简洁。 同学以为他对数学爱得深沉。 晏桦拿起手机,发现居然还有个未接来电。 睡太沉了,电话都没听到。 他看了眼来电信息,递给江野:“吕智汇的电话,估计是找你的。” 江野接过手机,回拨了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吕智汇嘈杂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喂,晏哥。” “是我,江野。” 吕智汇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大概就是打电话找不到江野,消息也没回,去店里发现人也不在,员工说是跟哥哥出去玩了,但是一直联系不上,还以为出啥事了。所以给晏桦打个电话关心下。 不论江野心底是如何看待吕智汇的,至少在吕智汇心里,江野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江野行为上也是以同等好朋友的方式对待吕智汇的,挑不出毛病。 除了晏桦,没人知道江野心里到底怎么看待外界的人际关系。 但是晏桦不止一次提醒过江野,真诚地去对待真心对他的朋友。 江野听着吕智汇侃天侃地,手上还回着各种同学找自己的消息,但是视线却停在晏桦身上。 那撮翘起的呆毛怎么都压不下去,晏桦正在跟它做斗争,不断用手按下去,但是一松手,呆毛又翘起来了,反反复复好几次,晏桦抿着嘴不太乐意的样子,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落在江野眼底特别可爱。 “还不知道,要问下我哥。” 晏桦正在按着头发,听见提到自己,好奇道:“怎么了?” 江野淡淡道:“吕智汇问我升学宴的事,他想赶在出国读书前参加我升学宴。” “他什么时候出国?” “八月十六。” 晏桦:“可以,七月就能办,宗远七月初回来。” 江野升学宴,无论是晏桦的朋友,还是江野的朋友都要来。 得顾个所有人都乐意的日子。 隔着老远的距离,晏桦都能听到吕智汇在手机里的欢呼声。 江野:“不用带礼物,你人来就行。” 对面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好吧,那我先谢谢你了。” 吕智汇又说了半天,约着江野回南江后一起打球。 江野挂断电话,晏桦已经换好衣服了,喊道:“走吧,下去。” 他们下去时,其余四人已经到了,正在玩牌。 叶从鸢则安静地站在冉白鹭身后,在看着他们三玩。 江野发现叶从鸢她很少主动参与各种活动,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冉白鹭以及冉白鹭周围的人,像是看守自己猎物的猎手,根本不是她口中所说的玩腻了就甩开的状态。 但是她们的事情与江野无关,晏桦想告诉冉白鹭,他是不会拦着的。 人总得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 对此江野深有感触。 冉白鹭见晏桦下来后,连忙招呼道:“你可算下来了,他们俩夫妻打我一个。我输一堆钱了。” 亏她还在财神庙跪了半天,合着都是给别人送钱。 “你们俩下去一个,夫妻是不能同时上牌桌的。”冉白鹭从牌桌上往外赶人。 陈静不怎么爱玩牌,自己先下去了。 牌桌上的三人演变成了机械厂家属院的发小三人。 晏桦看着桌上的扑克,捏了捏鼻梁打着哈欠道:“玩什么?” 冉白鹭率先道:“反正不玩斗地主。” 刚才斗地主冉白鹭输了好些钱了。 指望换个玩法换换运。 “炸金花?21点?”峰子问道。 冉白鹭选道:“炸金花吧。” 峰子陷入回忆,提醒说:“你们还记得吗?之前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晚自习老师没来,我们三在教室最后一排玩扑克。” 听见峰子提到这事,晏桦和冉白鹭嘴角都泛起笑意。 一直安静的叶从鸢突然开口问:“结果呢?” 晏桦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眼神熠熠道:“被抓了啊。” 冉白鹭嗔怪着补充道:“都怪峰子,他个大嗓门,输了不乐意,刚好被路过的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后来呢?”江野对晏桦学生时代,他没有参与过的事情都有着天然,刨坑挖地的好奇。 晏桦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江野,眉眼弯弯道:“主任让我们三去讲台站着。” 说到后面的事情,晏桦止不住地笑意。 峰子拍了拍大腿道:“白鹭就是个赌徒,我们三都在讲台上罚站了,结果主任一走她还想玩。” 冉白鹭不服气道:“你没玩?” “晏桦没玩?” 晏桦手撑着牌桌,笑得声音都在抖。 江野很少见到晏桦如此开心的时候,还不是因为他,他更加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出生六年,这样晏桦快乐的记忆里也会有自己存在的痕迹。 陈静也跟着好奇道:“你们三不会蹲在讲台桌子下玩了吧?” 牌桌上的三人没有说话,只是笑,默认了这个答案。 峰子跟自己媳妇解释:“他们俩都是赌徒,我是好学生,他们非要拉着我玩。哎,我太老实了,不懂得拒绝。” 晏桦毫不犹豫揭峰子老底,“对,你好学生,白鹭的牌被收了,也不知道后来玩的那副牌从哪个好学生的桌子里拿出来的。” “我是被迫的。”峰子戏瘾很大,此刻搂着陈静胳膊,故作小鸟依人的样子。 陈静笑着嫌弃道:“你戏太假了。” 当年蹲在讲台后面偷偷玩牌的三个小孩,跨越时间,历经多年,遭遇种种,再次重逢,成为装模作样的大人,光明正大地坐在牌桌前,再也不用担心被老师抓住,而他们身旁还有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 一直在饭后,坐在酒吧卡座里,他们三人还时不时回忆从前的各种事情。 “就那个抓我们打牌的主任,总是抓晏桦打架。”峰子抿了口酒道。 冉白鹭微醺道:“晏桦那时候太刺头了,不抓他抓谁。” “初中三年,晏桦不知道在国旗下做了多少次检讨。” “最搞笑的是,有一次年级统考,晏桦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数学满分的,所以班主任安排他在国旗下分享数学经验,结果他那天他打架又被教导主任抓到了,那天周一,晏桦前脚分享完数学经验,后脚又开始检讨自己不该打架。” 想到那天的事情,冉白鹭眼底笑意蔓延,想起国旗下穿着校服的晏桦一本正经地拿出两份稿纸,一张写着数学经验分享,一张写着打架检讨。 峰子纠正说:“当时小桦说的不是下次不打架了,他说下次打架一定不会让教导主任抓到的。” 冉白鹭也想起这一茬了,歪在叶从鸢身上笑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教导主任都快被晏桦气死了,他老是看晏桦不顺眼。” 峰子戏瘾又上来了,站在位子上,模仿着教导主任的语气,抱着胸,挑剔地看着晏桦,眼神上下打量,语气尖酸,阴阳怪气道:“晏桦啊,你长这么好看,也不怕那天打架把你这张脸给毁容了。” 峰子模仿起来夸张又好笑,晏桦被逗地斜靠在江野身上,盯着峰子发笑。 冉白鹭因为喝了酒也有些上头,配合着峰子,抖着腿,用着下巴不屑看晏桦,说道:“他还特别喜欢这样训晏桦。” “你们知道精髓是什么吗?用下巴看晏桦加上疯狂抖腿。”冉白鹭夸张地眯着眼,抬着下巴模仿当年教导主任的样子。 丝毫不在乎自己还穿着裙子的淑女形象。 “关键是,他没有晏桦高,所以每次他只能找个台阶给自己撑一撑高度,试图居高临下地训晏桦。” 晏桦对于当年被训的事情丝毫不在意,开心地看着发小们夸张的表演秀。 江野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安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晏桦从前的校园时光。 晏桦明明可以继续上高中,继续考数学满分,而不是把青春期最美好的几年埋葬在暗无天日的修车间。 他真的恨死裴青鹰了,裴青鹰死一万次都不足为惜。 峰子像是想起什么了,猛地喝完杯中的酒,骂了一声,“那秃子太膈应了,每次打架不管是不是晏桦的错,都赖在晏桦身上。” 冉白鹭也生气,锤了锤桌子:“对啊,有次三班那男的,故意拽我校服裙子,我裙子都要被那个狗拽掉了,晏桦把人揍了一顿,结果那秃子什么都不说,就让晏桦写检讨,请家长。结果那狗屁事没有。” 叶从鸢听到有男人拽冉白鹭裙子,声音严肃道:“谁拽你裙子?” “谁还记得那狗的名字。”冉白鹭摆摆手不在意了。 峰子同仇敌忾道:“他特别恶心的一点就是故意请晏桦家长。每次别人犯事他从来不请家长,就喊晏桦爸过来。” “故意膈应晏桦。” 冉白鹭气愤道:“晏桦爸从来不参加晏桦家长会,他还每次都要打电话过去。” “哎呀,你的好儿子又在学校怎么怎么了。” 晏桦和他爸的关系,机械厂家属院都知道。 教导主任也知道。 峰子骂道:“这样还不算,他还非要在晏桦面前说,你爸怎么都不管你啊?” “你说你从小就没妈,怎么你爸也不管你啊?” “我去他大爷的!” 江野彻底笑不出来了,看着身旁笑成一团,对这些往事毫不在乎的晏桦。 江野心像是有一个无法弥补的缺口。 他不敢去想当年还在读初中的晏桦,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因为妈妈难产去世,爸爸不管,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这种充满恶意蔑视的话肯定听过无数遍。 要听过多少遍嘲讽的话,才能做到如今坦然笑出声。 所以在当年棒子骂他有娘生没爹管的时候,晏桦会觉得他们有着相同的命运,把他带回家。 江野想要跨过六年的鸿沟去紧紧抱住还在读初中的晏桦,告诉他,世界上会有人很爱很爱他的,就算周立伟不爱他,有个叫江野的会一直爱他。 可这是江野毕生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只能加倍地对现在晏桦好,试图弥补自己无法照顾晏桦的那些光阴。 峰子和冉白鹭都不愿意在晏桦父母的话题多做停留,骂了好几句后,突然说道:“小野,你知道你哥初中的时候收到过多少情书吗?” “多少?”江野皱眉问道,万一晏桦初中谈过恋爱,早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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