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什么心理,或许认为江野跟着他,汪芙蓉就会和他重归于好。也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指望着儿子给自己传宗接代。 总之离婚的事情耽误了江野一年读书。 晏桦还以为是江野上学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怔了怔保证道:“以后不用再躲了。” 江野嗯了一声,认真地点点头。 江野和晏桦并排走在校园小道上,突然指着侧边的一个小公告栏道:“桥哥,这是你吗?” “嗯?”晏桦凑近一看,还真是他。 下面一行小字介绍着1995年南江市小升初考试第一名。 小升初市第一的照片。看着比如今要乖巧许久,稚嫩的脸庞,努力对着镜头挤了个笑脸。 好几年了,这学校居然也还没有再出一个市第一,晏桦的照片也只能一直挂在这里。 “桥哥,你也是在这上的小学吗?” “对啊。实验小学。” 和桥哥上过同一所小学让江野感到欣喜,“桥哥,你之前是几班的啊?” “二班。” “我也是呀,我是四年二班。” 走在教学楼下,晏桦停住了脚步,指了指三楼拐角处的一所教室道:“我之前读书的教室,四年二班。” 江野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蹦蹦跳跳上台阶道:“桥哥,我也在这个教室。” “你之前坐在第几排啊?”江野努力挖掘着和晏桦的共同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到教室。仿佛那里有一个平行时空,读着四年级晏桦在等着他一样。 晏桦单手插兜,一步跨着两阶台阶,略有所思:“这谁还记得。” 江野还没忘记晏桦的那张第一名的照片,背着书包保证道:“桥哥,我以后也要考第一。” 晏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第几不重要。” 平安快乐健康就好。 这是晏桦对江野唯一的希望。 他想让江野要比从前的他要快乐。 像太多数孩子一样,新学期新气象,江野也将年级第一作为自己的新目标。 既然桥哥是第一名,那他也要当第一。 刚上三楼,走廊里就排起长龙一样的队伍,每半个学期都要交学杂费,前面望不到头的队伍几乎都是大人带着小孩。 晏桦他们站在队伍最后,江野就像是一条小狗一样,围着他转个不停,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倘若人有尾巴,那江野的尾巴一定会翘到天上去。 回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江野怯生生不敢大声讲话的样子,和如今判若两人。 “桥哥,你知道吗?我上学期是班上第一名,可惜不是年级第一,等下次,下次我一定要考年级第一。”江野站在晏桦面前,仰着头雄心壮志地保证道。 站在前面的一位大妈听了这话,不由得数落起自己孙子,“你瞧瞧别人,考了班级第一还想年纪第一,你呢?天天就知道玩。” 突然被中伤的小朋友也很委屈,平白无故被奶奶骂了一顿,嘟囔道:“说大话谁不会,等真考上了在说。” 江野拽着晏桦的衣角,小声道:”桥哥,我没有说大话。“ “我知道,我相信你。”晏桦安慰着江野,而后问道面前的小朋友。 “与其议论别人,不如自己好好学习。”晏桦非常护短,他不允许别人说江野任何一句不好。 那个大妈却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晏桦:? 他和江野好好说话着呢,有人非要偷听,偷听就算,还扯东扯西。 “我在用嘴说话啊。” “难道你不是吗?”晏桦将江野护在自己身后反问道。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不跟你一个小孩说话,你家大人呢?我要见他们,”大妈倚老卖老道。 晏桦心想,我家大人全死光了,你要是想见他们,绝不拦着。 只是碍于江野还在身边,他并没有说出这样的话。 大妈声音又尖又利,很快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好了,都别吵了。”从人群中挤出一位头发半百的老人,“都是学生家长,有什么好吵的。” 晏桦不想在学校和江野同学家长起争执,主动闭上了嘴,只是听着这老师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刘老师。”晏桦一转头,发现果然是熟人。当时也教过自己的刘广平老师,一位德高望重的数学老师。 刘广平在学生家长中非常有声望,见惊动刘老了,自然也都偃旗息鼓,不再多说。 刘广平扶了扶老花镜,伸出手指了指说道:“晏桦。” “老师您还记得我呢。”刘老带了晏桦六年,对他寄予厚望,此刻的晏桦实在无颜面对恩师。 刘老师往前走了几步,找了处没人经过的空地,指着江野道:“这是?” 晏桦扶着江野的肩膀道:“这是我弟。” 刘老眯了眯眼,奇怪地问:“高中今天不是都开学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啊?” 晏桦的手搓着江野的书包带子,不太好意思承认:“早就没读了。” 刘老不解道:“我记得你学习很好,年年都是第一,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困难,就是不想读了。”晏桦不愿意再提及中考的事情,一笔带过。 “你爸呢,你不读书也不管你?”刘老打心底觉得晏桦是个好苗子,继续读下去肯定能上个不错的大学,这样不读书了实在可惜。 “他半年前出车祸死了。”晏桦拍了拍江野道,“你去排队,等会我就过来。” 江野知趣地离开,默默去了队伍最后面。 望着江野离开的背影,刘老好奇:“我记得你家就你一个。” 尽管距离晏桦小学毕业已经四五年年了,但是对于他家的情况,却记得清清楚楚。 晏桦家是单亲,他爸不怎么管他,甚至恨他。 特殊情况,刘老师印象深刻。 晏桦回答:“我爸女朋友带来的儿子。” 他省去细节说道。 “那你现在是和你阿姨一起生活?”刘老关心地问。 晏桦回头看了看江野:“他妈跟我爸一起出车祸。人都没了,后来我就带着他一起过了。” 这个答案着实让刘老有些意外,摇摇头感叹一句:“哎,不容易。” “那你现在在那上班啊?”刘老看着晏桦的眼神都满是惋惜。 晏桦语调尽量轻松,笑道:“在车行当学徒呢,还不错。等以后您车坏了,我免费给您修。” 刘老深深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有时间了还是要多读读书。” 作为老师,他止不住地为晏桦感到可惜。 “我会的,刘老师您今年是带四年二班的数学吗?”晏桦不愿在自己身上多聊。 “是啊,带他们数学,你弟叫什么啊?” “江野,江河的江,田野的野。” “哦,江野啊,我知道。听他们班主任说了,学习好,人又懂事。”末了,又补充一句,“跟你当年一样。” “就是以后不要走你的老路,该上高中上高中,该上大学上大学。”刘老师当教师久了,见到曾经的学生难免多说几句。 晏桦也始终安安静静地听着老师发话,结束时还跟刘老师交换了手机号,以后江野在班上有什么事情,好及时联系。 刚好和刘老师谈话结束,江野那边也排队结束领好了新书本。 学校上午报名,下午上课。 晏桦下午就要去车行上班了,车行老板抠门的很,请假不好请,还是张工帮忙说了些好话,夸他最近表现好,才磨了半天下来。 校门口两人做着最后的告别,晏桦交代道:“放学了早点回家,学校有事跟刘老师说。” “嗯,桥哥你路上小心。” “放心,好了我走了。” 晏桦挥挥手,目送着江野进了学校。可还没等他踏进学校门,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朝晏桦走来。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熟面孔。 一双狡猾的眼睛藏在厚厚的玻璃镜片下。 警察走到晏桦面前问道:“你是晏桦吗?”
第13章 分歧 对于警察的突然询问,晏桦警惕道:“有什么事?”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由于有人举报你涉嫌拐卖儿童,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位警察手持证件严肃道。 晏桦迅速意识到这都是江野爹捣鬼。 “桥哥,怎么了?”江野见警察来找晏桦,又连忙折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此时江爹立即向警察控诉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这个人贩子抓起来啊,就是他,拐走我儿子。” “不是的,你们不要相信他,他在说谎!”江野着急地替晏桦澄清。 由于两位警察的出现,一时吸引了许多家长的目光。 晏桦没有第一时间替自己解释,只是对江野说:“你先回学校上课。” “我不去。”江野的声音带着哭腔,牢牢地抱着晏桦的腰不肯放手。 江爹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警察同志你们看见没,这个小混混不知道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判他个几年。看他还嚣不嚣张。” “抓不抓人,判不判刑,不是你决定的,是法律决定的。况且我们现在只是接到举报依法询问调查,小朋友,你别怕。”警察放低了声音安慰着江野。 晏桦也拍着晏桦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我好好的,别哭。” “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走,你们想怎么调查调查,但是能先让我弟去上学吗?他今天第一天开学。”晏桦言辞恳切,不愿意让江野掺合到这里面。尤其是要他再次去面对这么一个人渣爹。 江爹在一旁跳脚,“警察你听别他瞎说,我儿子我肯定要带走的。说什么上学,说不定把我儿子送到哪里去。”他胡搅蛮缠,不肯放江野离开。 最终还是三人都被带到了警局,趁着警察不注意的时候,江野爹冷哼一声,“拐弯儿童,你有的是牢饭吃了。” 公安局办公室内,江野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水,死死地抱着晏桦不肯松手。 江野爹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找个手铐把晏桦抓起来。 与之截然相反则是晏桦,收起满身戾气,将自己和江野认识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尤其是江爹家暴的事情。 “警察同志,我不是故意打我儿子的,我只是一时气头。”江成在警察面前人模狗样地解释。 这种家务事,连警察都觉得头疼。 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江野家暴是真,但晏桦没有资格抚养江野也是真,目前江野唯一的监护人还是江爹。 晏桦咬紧后槽牙说:“他都把江野打成什么样了,还让他养?非要等到有一天他把江野打死才满意吗?” 江爹见形势有利,立马保证道:“警察同志你们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打我儿子了。”甚至还要当面写一份悔过书以表自己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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