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岁刚回到N城不久就收到了方湾的电话,电话那边很嘈杂,像是在忙碌些什么,时不时地方湾还要答复别人的问题,一来一回说了很多句抱歉。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玩啊,人是多了点,但你可以只跟我们说话嘛,反正我们和他们也不熟,来呗来呗,没有你会少一半的欢乐。” “在哪里?”南有岁问道,此时此刻的他正坐在车上,眼前是临近傍晚前的车水马龙, N城的道路一向拥挤,车堵到连欣赏落日的心情都没有。 手机音量不大不小,在安静的车内可以清晰地听到,江应浔手握在方向盘上,看了一眼南有岁之后收回了视线,动了下手腕转变方向到另一条道路上,这个方向更好地能够观察到初秋的落日,仿若下一刻就要陷入落日熔金中一般。 “超级近的,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诶对了,你哥不是天文学的吗,恰好有好几个都是这个专业的,一起过来玩吗,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那我待会问问。”南有岁偏过头看江应浔,落日余晖洒在他的上身,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分秒之后挂断了电话,问道: “哥哥你要一起去吗?” 江应浔对这些社交一向不感兴趣,更别说是基本上都是一面之交的人了,所以南有岁在问的时候也只是说了这么个事而已,尽管他的内心还是希望他能够一起去的。 “好。”江应浔同意了,语气让人听不出来他究竟是真的想去还是只是表了个同意的态而已。 在电话里约定的火锅最终还是没有成功践行,回到家换了身衣服之后,他们就按照方湾发来的地址开了车过去,所在之处比较偏远,是专门用来举办轰趴的别墅,到的时候已经聚了一圈人,虽然都是陌生面孔。 “来我们这里,恰好一圈人都到了。”林月一站起来充当着指示牌的作用,他穿着完全不搭的衣服,派大星裤衩非常显眼,看起来很亢奋。 进了包间之后世界都安静了,那群陌生人被隔绝在外,一切都变得无比熟稔,南有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一桌人都是熟悉的面孔,这让他放松了不少,他和江应浔凑近说着悄悄话。 比如依次介绍他们都叫什么之类的话,江应浔耐心地听完之后说道: “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名字?”南有岁离开了一些距离,睁大些眼睛有些不太理解。 按理说只是见过而已,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倒是挺吃惊的。 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被桌子挡了起来,江应浔捏了一下他的指尖,情绪隐匿在嘈杂之中,他嘴角扬起一点幅度又落下,像根本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一样,沉默地望着南有岁的眼睛,并没有给出回答。 南有岁揣摩着他的神情,看上去自己就该知道他不宣之于口的答案一样,还没有想太久,方湾就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 “你们都来啦?这下人可真是全齐了,给我们介绍介绍你哥呗?” 方湾挑挑眉,看上去并不是想真的被介绍的样子,尾音轻浮,她眨眨眼睛,像极了爱打哑谜的人。 “你神经吧。”谈在星没忍住,他笑得东倒西歪,靠在了自己男朋友的肩膀上,胸腔起伏了几下,差点直不起身。 南有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方湾最后只得到了耸肩以及摆摆手的动作,完全是一场不用过问的小插曲,他只好转过头去看江应浔,眼神里隐藏着探寻,微茫的光芒闪烁,像火焰熄灭之后的余烬。 “你想怎么介绍我。”江应浔靠得很近,差点距离就要贴上他的耳朵,却始终保持着最后的分寸,在旁人看来只是在说悄悄话而已,他的嘴角弧度平直,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目眩神迷,足以让南有岁觉得慌乱。 “当,当然是哥哥。”南有岁瞟向他的那一刻极为短暂,就像是超过了限制时间就会受到惩罚一样,他观察到别人基本都在聊天,这种随时会被戳穿的情景让他的小动作多了很多。 手指揪住垂落下来的桌布,折起很多褶皱,却没想下一秒指节就被江应浔非常自然地放在了手心里,感受他的温度,像很多次的往常那样。 “还有呢。”仿若早已习惯在旁人面前说这种小话,江应浔头歪了一些,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声音压得很低,故意一般地说道: “没了?” “不是……”南有岁听懂了他想表达什么,但真正能够回应的却只有随着颈侧蔓延而上的红晕,他摸摸有点烫的耳尖,声音里充满着别的情绪,没有底气地对上江应浔的视线说道: “哥哥。” 江应浔轻轻地笑了一声,看穿了他的内心所想,便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不再有所接触,桌下的指尖却依旧虚虚地触碰。 还没有吃多久,一群人就玩得很嗨,他们丝毫不忘做自己的梦,把乐器当成是自己的精神食粮,非常夸张地做好准备工作之后迅速地站在一起,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个月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我们终于有演出场地了!” “真的吗,太好了。”南有岁语气里透露着激动,眼看着他们争取了好几次场地结果都因为意外事情而泡汤,这次终于有了确定的结果,南有岁发自真心地为他们感到开心。 “这真的是最好的幸运事件对吧,你就是我们的福星!”方湾本来想抱一下南有岁,看见他身边之人后,默默地改成了一个大拇指,迅速地比了个wink之后又投入沉浸到几个人的世界之中。 越来越密集的鼓点就像愈来愈快的心跳,饭局上的其他几个人纷纷鼓掌挥舞着手臂给他们应援,即便只有几个人也足够支撑得起氛围,室内的灯光被关上,流动着暗紫色的氛围光,南有岁专注地看着他们,由衷地觉得他们的进步很大,已经快成为一支成熟的乐队了。 “你们什么时候演出啊,门票多少钱我都去,我帮你们收尾!”一道声音紧接在渐落的鼓点之后。 “什么鬼,别瞎扯了,大哥求你别喝了行吗?” “我要说,别拦我。”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手里握着玻璃杯,左右脚在复健一样,交替着来来回回,差点把自己摔地上,他闭了闭眼睛,手中的饮料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倒去。 “等,等下!”女生竭力地想稳住那杯饮品,无济于事,还是倒在了离得最近的南有岁身上,裤子湿了一块,浓烈的果汁味冲击着他的鼻腔,本来还在好好看他们唱歌来着。 “我擦,对不住啊对不住!你怎么回事,立都立不住。”他皱着眉头打了一下手中的玻璃杯,这行为换谁看都沉默了。 “别傻逼了,实在是抱歉,他喝多了。” “没事没事。”南有岁揪起大腿上湿到的裤子,黏黏的并不舒服,在暗光下他努力辨别到底湿了多少,还没看清楚,他的手臂就传来了触感,手肘蔓延到手腕,随后被扣紧,他抬起头对上另一只手臂的主人。 “出去换件裤子。”江应浔将他拉起来,带着他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大门被拉开又被关上之后,激烈的音乐声被阻隔在了异世界一样,全部都被水流闷在了深不可测的海底,环境陷入了安静。 “什么情况,两个人怎么都离开了,搞得跟连体婴儿一样。”林月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是很懂地挠挠头,结果被方湾毫不客气地打了下头。 吐槽的话当然也被隔绝掉了,进了卧室之后,南有岁扯掉自己身上的裤子,进了浴室之后只是简单地清洗了一下,鼻腔里还黏着果汁的甜腻香味,混杂着沐浴的味道,他穿上了新的裤子,裤脚却长了一截,腰也大了一些,过了两秒他才发现自己拿错裤子了。 带过来的裤子都是黑色的,版型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很容易就会区别错误,这样的长度让他不知道究竟是穿出去好还是不穿好,想了想还是拽着裤腰走了出去。 江应浔一回头就看见走路姿势很是变扭的南有岁,这样的情景实在算不上纯粹,江应浔一眼就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把南有岁自己的裤子递给了他说道: “换上。” “太容易搞错了。”南有岁给自己找补,边说边匆忙地穿上裤子,期间还打了个哈欠,把江应浔的裤子叠放整齐之后放了回去,他走到江应浔的身边,说道: “你的裤子我已经穿过了,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江应浔低下头看着他,手指抹掉他颈侧滴落下来的水珠,湿润感渐渐消逝,靠近了一点,极近的声音和通过手机媒介听到的存在差别,他微微皱起些眉,流露出来的情绪复杂,他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做了什么……”思绪和肢体都没有反应过来,上唇就被无限贴近,所有的事物都被沾上了美妙的亲昵,感官刺激都被江应浔拿捏在手中,接触或离开全靠感知,南有岁觉得他才是故意的,所以他向后退了半步,当作是无声的抵抗。 然而无果,腰侧被江应浔的手臂半环着,又被拉到了原来的位置,却也不继续刚才的动作,只是用眼睛静静地看着,南有岁微微仰起头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摒弃了丝丝缕缕的不满情绪,又像上次那样伸出舌尖舔着江应浔的下唇,唯一的区别就是血痂已经不存在了。 “我上次怎么说的?”江应浔手臂收紧一点,动作和所说之话完全不符,像是禁锢一般,他没有躲避,而是任由南有岁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稚嫩又勾人。 “为什么不亲了。”南有岁的声音带了丝沙哑,仿佛只是单纯的疑惑,动作之间皮肤接触到了凉凉的布料,似乎能察觉到纤维中隐秘的爱意,他的眼神幽深紧盯着面前的江应浔,目光清澈透亮。 “你是不是不想。”眼神里又透露着写失望,南有岁垂下视线看自己的拖鞋和地板花纹,他声音很小道: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恋爱方式才是正确的,你教教我。” 还没低下头多久下巴就被抬了起来,双手被一一交握,骤然的亲密接触让他神思紧绷起来。 “你是觉得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吗,”江应浔重新握上他的腰侧,声音里有一丝控制不住的难耐, “还是觉得我很有定力。” 如同昭示着什么一般,另一只手依旧和他十指相扣,严丝合缝,他凑近些偏过头,揽住南有岁腰部的手向里一点,将他拽过来,没有任何前奏地让彼此的胸腔贴近,似乎能够探测到对方的剧烈心跳。 挤入唇缝,舌尖探进,口腔承受着果汁清香味的猛烈冲击,空气被攫取,力度算不上客气,这个吻完全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仿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他吻得很深,一点都算不上温柔,像是一场小型的火山爆发。 惊讶被扼杀在温室中,惊呼被堵在了齿间,南有岁的呼吸节奏很乱,窒息感逐渐向上袭来,差点连站都站不住,借助着和江应浔紧扣的那只手力量,交握得越来越紧,指尖漫上自然的红色,由于亲吻的存在,指骨的痛感都被忽略掉了,连任何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87 首页 上一页 66 67 68 69 70 7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