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还是想回到之前的关系对不对,那样的话,我们就只是邻居,是朋友,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我还可以再要你的拥抱吗?] [什么时候可以见面,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你。] 发出去的消息像石沉大海了一样,南有岁努力盯着手机屏幕,以为这样江应浔回他的几率就会更大一些,发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把手机放在另一边,摸摸干涩的眼睛。 消息被弹上去了一格,江应浔回复的消息依旧简短。 [现在。] 刚看见消息,南有岁就收到了视频请求,他连忙坐了起来,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想接听,却又有点怕。 似乎是薛定谔的猫,他不知道获得的答案是哪一个,因此忐忑不安,瞬刻间有点想逃避。 接听键被按下之后,江应浔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比现实里看起来更冰冷一些,只露出脸和上半身,背景是黑色,浑身的气质和所处环境融为一体,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他具体在的位置是哪里。 南有岁只当他是在外省,没太纠结这件事情。 人声延迟了一点,南有岁带着耳机,江应浔低低的声音传入耳中,说出了不符合他本人气质的一句话,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怔住了几秒钟,南有岁才意识到这是在回应自己索求拥抱的那句话,看着屏幕里的江应浔,难得没有给出回应。 太直白的话让他需要缓一缓。 “我不想只在屏幕里看见你,我想要你现在就回来,可以吗。”彼此沉默一会儿之后南有岁视线飘忽着,没太有底气。 “岁岁,再等我几分钟。”江应浔那边有点不太稳,声音也时断时续的。 南有岁以为是说等几分钟再说话,有点失落,却按照他所说的那样闭上嘴不说话,在这片刻的安静之中,他丝毫不避讳地看着江应浔,用视线描摹他的轮廓五官,见他眉头微微皱起又松开,被风吹起的发丝,走路时的抖动。 直到视频被挂断,他以为是信号问题,刚想问就听见了响起的脚步声,门被打开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手机,输入栏想说的话还没有被发出去。 “真的回来了?”南有岁眨眨眼睛,害怕眼前的人会消失一样。 “嗯。”江应浔的身上带了些外面的潮气,他脱掉外套挂在自己的手臂上,说道: “你想见我的话,我当然要回来。” 南有岁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证明这不是酒精带来的幻觉,江应浔今天说的直白话太多了,他感觉快要承受不住了,心脏怦怦地跳动着,似乎是想挣脱身体的禁锢逃离出来,撞击肋骨的声音就像越来越密集的鼓点声,酒精的加持让他的体温升起一些。 “欠我的拥抱可以还回来吗。”南有岁的勇气在见到江应浔本人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江应浔走到床边,和南有岁靠得很近,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之后又重新走了回来,像是在犹豫隐忍着什么,伸手把南有岁的衣领整理好,顺手把他头顶上翘起的头发也抚平,手没敢太用力地松松抱住他,和以前的拥抱姿势力度无差,仿若只是行了一个见面礼节一般。 “你还没有回答我发的那些消息。”南有岁头靠在他的胸口处说道。 “抱歉。”江应浔的手收紧一些,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更需要这个拥抱,他的声音有点喑哑,继续道: “我现在没有心思回答这些问题。” 皮肤的热度互相扩散,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呼吸声,大风刮过的呼啸声透过窗户传进来,窗帘被吹起,像终于摆脱囚笼了一样放肆地飘着,心跳声和动作时衣物的窸窣声当做伴奏,这个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 南有岁先行离开的时候,他的双腿点在地上,和江应浔的裤子碰到了一些,细腻的皮肤感受到衣物布料有些粗糙的质感,他扬起手臂示意一下,说道: “哥哥,你低下头。” “好。”江应浔照做了,身体俯下一些,身影笼罩着南有岁,两只手臂支撑在床上,刻意保持着距离。 但南有岁冲破了这层安全距离,他仰起头轻触到江应浔的嘴唇,呼吸间是自己晚上喝的蓝莓果酒味道,蜻蜓点水的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说道: “那天的亲吻我现在补给你。” “哥哥,你现在还需要我再考虑几天吗?” — 谁再考虑谁就是不行
第56章 持续高烧 时间在此刻静止,这个吻只有短短一秒钟,却被拉得无限绵长,火线末端着了火,飞快燃烧,仅仅是对视就已散发着强烈的化学反应,江应浔靠近了一些又离开了,手仍然与南有岁的手部交握,手指伸进指缝,紧紧相扣,指腹摩挲手背,让所有的感官都集中于此,皮肤温度升温变得滚烫,以往觉得很正常的动作在此刻却足够觉察出浓烈的暧昧。 南有岁突然感觉自己在熟悉的房间里迷失了。 晕眩的迷幻感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分不清是因为刚才那个太过于主动的吻,还是现在的十指相扣,又或许是因为后劲越来越大的果酒。 “你觉得我亲得不好吗?”南有岁坐在床边,仰起头看江应浔的眼睛,像一片深沉的海,只是多了些和往常不一样的意味,似乎有片隐晦的海浪暗涌。 “你都没有回应我。”南有岁眨了眼睛又睁开,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面颊因为酒精的影响微微发红。 “没有。”江应浔松开手,跟着一起坐了下来,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又太疏远,一点都不符合现在的情境,他伸出手臂从身后抱住南有岁,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肌肤接触似乎更能够收获心安。 克制与冲动来回交叠,让江应浔的思绪也很乱,这比任何定式都要难解。生活和学业,他可以有条不紊紧紧有条地解决任何事情,会提前把事情规划清楚,尽量减少模糊与存在很多可能性分支的情况,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情绪波动,伤心惊奇恐惧这类情绪在他的身上很少看见,但面对南有岁的时候,他其实一点都算不上理智。 每一次的接触相处中,都会让他发现更多无措的存在,甚至说得上是失控。 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也会有卡顿宕机的时候。 在Q市的夜晚,谈在星和他说的那句起到了恰到好处的点醒作用,当时的他是以什么立场关心南有岁。邻居朋友有其明确的界限存在,最多算是朋友以上,但在南有岁没有主动说出口之前,他们永远不会是恋人。 他借助着从小一同长大的朦胧关系,可以给他拥抱,在南有岁失望的时候安慰他,做任何不会离开他的保证。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 这种心绪在连自己都没有清楚意识到的时候生根发芽,没有被风雨折磨销毁,反而是肆意生长,像藤蔓爬满楼阁,旁人稍微注意就能看出来夸张的端倪。 南有岁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将身上的力气都放下了,注意到江应浔在走神之后,他偏过头,发丝在江应浔的颈侧来回移动,像轻柔的羽毛质感, “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又特意强调了一句, “我们是恋爱关系吗。” “是。”江应浔没有再说出那些听起来就顾虑很多的回答,他捏着南有岁的手指,没忘记看他那天的烫伤,没有留下疤痕,垂下眼睛看他的头发,继续道: “现在想听我的答案吗?” 南有岁意识到是在说手机消息的事情,他点点头,眼神里充满着期待,甚至还调整了下上半身,选取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 “没和你说我要去外省,抱歉,我确实没有看见你,下次不会这样了,”江应浔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如果我那个时候记得回头看见你,大概会和你一起回来,不去外省了。” “不行。”南有岁努力扭头,看江应浔的眼睛说道: “你自己的事情重要,不用顾虑我。” “那你给我发的那些消息是?”江应浔嘴角弯起一点,柔光让他的轮廓添了几分温柔。 “我是误会了。”刚回答就听见江应浔很轻的笑声,像一碰就消散的泡泡,但他清晰地听见了,语气严肃地说道: “不许笑。” 看他认真的样子,江应浔只会更想笑,他忍住了之后继续道: “我不会为了安慰你找借口,特别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只是真的不清楚你的想法,怕给你的东西不够,又怕给的太多。实话说,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害怕会失去你,也许你在这段全新的尝试关系里觉得不自在,奇怪,变扭,发现对我的感情其实是误判,那样我们分开之后,才是真的回不到过去。” “这样说你会觉得我有在控制你吗?”话音落下,手上传来轻飘飘的力度,是南有岁在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他摇摇头,想说话却在耐心地等着江应浔说完自己的话。 “这段话你可以当做没听见,想要如何是你的选择和自由,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完全可以分开,不要因为我说了什么话有压力。” “可我已经听见了。”江应浔从他的怀里离开,脚踩在地板上,和江应浔面对面,即便他此刻觉得自己是踩在一团棉花上,酒精的作用发挥得越来越明显,声音都像浮在空气中: “我有压力,我要再努力一点,让你觉得我是很认真用心地在和你谈恋爱。” “我不想你再因为这些事情思虑。”南有岁抿了下唇,很少直呼他的姓名,道: “江应浔,实际上是我离不开你,你应该更牢牢地把我抓紧,对吗?” 说完南有岁就闭了嘴,抬头看了眼灯光散发的光晕。 听见南有岁喊自己的名字,他有一瞬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眼前只剩下南有岁,过了几秒钟才点头,想到了什么神情又变得放松,说道: “那如果我要做过分的事情,抓紧你的时候你会躲吗?” “什么过分的事情。”南有岁疑惑又好奇地看着他,头脑风暴了一阵,想到上次在车内躲开的吻,他坐回江应浔的腿上,道: “我不是刚才已经补上了吗,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当时我没有反应过来,真的不是拒绝你,明明是我说再来一次的时候你拒绝了我。” 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江应浔只是笑了一下,摇了下头,说道: “我的错,让你委屈了。” “这几天,你真的让我觉得很伤心。”南有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没想轻易绕过这个话题,反倒有点添油加醋。 对于这句话,江应浔一时没有给出答案,见南有岁手臂搭上自己脖子的时候,他虚虚地搂着他的后腰防止不小心掉下去。 他在想,原先的想法和事情的走向完全不一样,换句话来说,用理性对待感情这件事,本身就会出错误。时间不仅没有让彼此想明白,反而变成了一种煎熬。在外省看见南有岁发来可以不在一起的消息时,他的心脏被揪起,感知不到心跳,脚步也慢了下来,遍布全身的情绪最多的就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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