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我觉得那或许不能叫bug……”正常来说那应该是自保程序吧?是吧?? 严墨:“我们读高三的,最大的敌人永远是那个懦弱无能自己。未来的你会感谢现在拼命努力的自己。” 一番话实在太燃了,听得同桌眼神逐渐坚毅。 严墨:“共勉。” 同桌:“共勉。” 严墨:“这方法还有个好处是很隐蔽,不会被发现。” 同桌:“啊?犯困这事儿还需要掩人耳目吗?防谁,我???” “……不是。”严墨撇开眼,这一下无端让人看出有些心虚。 “老师。我防老师。”他最终说。 两人安静了片刻。又走出一段路。同桌正在想事情,忽而听见身边的严墨说了句话。 “要是一开始就可以做到不犯困的话,就不用做后面的那些了。” 同桌:“啊……” 说的也是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在耳中竟有些伤感。 这是代价。 严墨垂下眼。 “对了严墨,”身边同桌忽然出声:“咱们刚刚是在聊上课犯困的问题对吧。” 严墨:“是的。” “好吧。” 两人到了教室后门,一前一后地进去。 严墨讨厌输。 讨厌输的严墨有一样最讨厌的东西。 陆廷的眼睛。 他暗恋的人,拥有一双明亮澄澈的眼。喜乐哀怒都鲜明通透,情绪全部都大方透明,相对的,他用那双眼睛看着别人时,那明亮的眼睛也将对方一览无遗。无处可藏。 看着我,严墨。 你害羞啊? 他明亮,轻快的,闪烁的,清凉透亮的,带有一点戏谑的……那点情绪一闪而过,又让人疑心似乎是自己看错了。没有戏谑。他的性格依旧那么爽朗而亲和。 世上真的有生活在太阳国度里的人,他感情热烈又丰富,活得直爽又坦荡。陆廷好像什么都拥有了。陆廷他那样感觉到了,便也那样直接开口问出来了。害羞啊?严墨? 没有。 不曾踏足那个国度的严墨便把自己手中坑坑巴巴的感情藏起到身后。 或许是偷窥的次数太多了。他一时竟无法直视这双直直望着自己的陆廷的眼睛。 陆廷本来就拥有一切了。 而自己拥有的不过是对他的喜欢而已。 讨厌陆廷的眼睛。 为了不让自己变得愚蠢。 因为愚蠢的人太可怜了。 那个坐在操场边上吹风观望人家的热闹的严墨太可怜了。 不过那不是他。 在对方的游刃有余面前,严墨的自尊膨胀撑大得像是一个巨型庞然大物的肥皂泡那样肥美硕大。 让人叹为观止的巨无霸肥皂泡。 陆廷也看见了,他并没有选择戳破,即使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绕着肥皂泡转起圈来,喊躲在肥皂泡里的严墨出来玩。 要是一开始就能做到不犯困的话,也就不必做到后面那些了。 这是代价。 此时的教室里。 老八正在泡一杯咖啡慰劳自己。他叹气道:“好累啊。为什么还没到周末。” 没人理他,于是老八对着不理他的陆廷的耳朵:“我说好累啊。” 爱答不理的陆廷:“别累。” “好想睡啊。” “别想。” 老八坐正了,悠悠啜饮一口速溶咖啡。 现在课上就困成这狗样,夏天来了该怎么办啊? 很多时候人毫无预兆地忽然从口中说出一句金言玉句,当下的自己是完全没有察觉的。 比如下一秒的老八。 “说得简单。”哲学家老八:“你知道吗?睡意这种东西啊,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是等我睁开眼了才发现,我刚才居然睡着了。” 陆廷一顿,转头看他:“你偶尔也会说出有点哲理的话啊。” 老八听完很高兴:“是吗?刚才的话很有哲理吗?” “具体讲讲呗,是说哪里有哲理啊?就哪一部分?前面的还是后面的?” 陆廷:“不过没在说我,我又不困。” 他扭头喊住这时从自己身后走过的人:“严墨,有道题。” 严墨看了眼时间,在他桌边站定下来。他同桌现在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就先越过两人回了座位。 “哪里?”严墨看了眼他正在做的。这不是英语阅读理解吗?找他干嘛? 他的视线转而看向找事的陆廷:“题呢?” “我想问你——你平时跟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多话讲?”陆廷把笔横着噘在嘴巴上,看向严墨,一脸的幽怨。 陆廷:“我都看见了!你们俩刚才在外面说了好多话!比你跟我这一年讲的话还要多!” 见他没有题目要问,严墨回到自己座位。 陆廷郁闷地趴在桌上。 老八头也不抬地,手上把一个空气递给陆廷:“给,陆强,你的鼻子掉了。” 陆廷一样,看也不用看地伸手接过那个空气小丑鼻子,戴在自己鼻子上。 * 下午有节体育课。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完全就是很适合户外运动的那种天气。 他们学校操场的看台座位是一级级往上的大号台阶。严墨坐在树荫笼罩下的其中一级台阶上,背单词。 不远处喧闹不已的篮球场上,有个身影由远及近地一路小跑过来。 陆廷喘息着,身上带着运动完的灼热气息,一下坐在了低于他一级的台阶看台上。他人往后仰靠,脑袋顺势往后一搭,正好枕在了严墨大腿旁边的空位上。相隔不远。 在户外打球给自己打出一身汗,他动作之间,额上会闪过晶亮的光。 “偷看我?”陆廷问。 严墨嘴上默诵着某个单词,对此的回答是斜斜地瞥他一眼。他嘴上的背诵甚至都懒得停一下。 远处人群传来各种各样吵吵闹闹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待着的这里,只剩头顶树叶的沙沙声。 陆廷抬头灌了一大口水,腮帮子都鼓起来。他眼神专注地看着场内打球的人。这人不知道的是,严墨刚才是真的在偷看他。 感觉对方身上的热汽都传过来了。 严墨拉开一点点领口处的校服拉链。 直射的太阳光有些刺眼。天蓝得无边无际,大红大绿的跑道和场地,许是人在教室里待久了,偶尔出来室外一趟,眼前的色彩像一幅油画似的。 有点像在梦里。 “严墨。”陆廷忽然出声喊他。
第33章 “严墨。” “你考我几个单词呗?” 见他不理自己,陆廷又仰着头,没话找话地非要跟他聊:“严墨,你单词背到哪儿了?……” 今天太阳太好,正是非常适合户外活动的天气。微风吹拂也很舒适。但严墨对此无感。不远处的球场和小卖部都人气很高,热热闹闹的。 专注低垂着的眼睛无声抬起一下,和大腿旁边那人仰着头看他的视线瞬间重合了。 偷看被正主抓个正着。 即使仰躺在台阶上,深邃的眉眼和利落的下颌线简直帅得叫人心里鬼火直冒。 两人一高一低的,视线相对。陆廷朝他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相比于严墨被抓包一瞬间的凝滞,他倒是笑得毫无芥蒂。 严墨再看向眼前小本子上的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时,已经有点看不下。 “打球吗严墨?”陆廷又问他。 “……” “你真的不来吗?我会特别对你放水的。” “别烦我。” “那我去打球了?” “快去。” “……” 安静了一分钟。 陆廷:“严墨~你真的不来吗?为什么啊?” 严墨忍无可忍。 “我不会打球。行了吧?” 他看着陆廷的表情浮现出诧异:“不会什么?打球?” 严墨:“满意了吧?别烦我了。” “你应该是没打过吧?那不是更值得一打了吗?”陆廷一下坐起来,左手搭着台阶,另一只手手朝外一指,直直指向外面的操场,给严墨看阳光灿烂的球场下奔跑的那群人。 “下场吗?好玩的,真的!你一定要试试!” 严墨:…… 陆廷看着严墨合上了手里的单词本。 “哪有这样的!”陆廷嚷嚷,喊住起身就要走的人:“你就是因为一直不打才一直不会的!” “错。”严墨转过身面向他道:“我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所以才不打。” 明明早知道那就是一件自己不会的事,为什么要尝试? 两人完全就是两种相反的性格,有理有据,各执一词。 像是他俩脚下阳光和树荫交错的边界。光是光影是影,没有相融的选项。严墨两步跳下看台的阶梯,他站的旁边就是操场的跑道。 陆廷岔开腿坐,他上身前倾,两手撑着膝头:“你是第一次下场,所以害怕吧?” 严墨:“我说过,打不好就是打不好。” 陆廷:“嗯,害羞的人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在害羞的。” 严墨站在那,仰头看着他的脸。 严墨一张淡色清冷的脸,即使在头顶灿白日光的照耀下也是颜色淡淡的。除了一双墨黑沉静的眼睛。 陆廷在猜测他现在生气了还是没有。 “陆廷,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陆廷:“嗯。我想知道啊。” 严墨折返,三两步走回看台上。 陆廷只是待在那儿,严墨一只手朝他伸过来时,陆廷的潜意识似乎还记得这只手的威胁性,他还下意识往后小幅缩了缩脖子。 大概对他影响力大到能使他为止动摇的,都会被当做具有威胁性的对象。 但是指腹的温度软乎乎地触摸到他手臂。 陆廷上一秒还在想他摸我了。 一掐。 下一秒陆廷脸色一变。 严墨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留他独自在原地咳出一口虚无的血。 就像是刚挨完一拳似的,虽然张大嘴巴咳出一口血,但却发不出来声音。 那十根手指上是都长了八块腹肌吗? 这指力随便往墙上一扣都是五个深深的窟窿吧?? 他平时都用什么练的毛笔字,哑铃啊??? 恐怖如斯。严墨这个人。 “严墨……”他气若游丝:“你……” 再抬头一看,严墨背影已经走出大半个操场,冷漠而潇洒地走远了。 因为陆廷最近开的玩笑都有些过分。 所以严墨想揍这个人的心情是真心实意的。 那一刻他在脑海里搜索“严墨物理攻击力最强的招式”,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陆廷一下。 在他眼里跟一拳也没差。严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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