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见状,心道这是拒绝了。 她只好搬出领导,“是徐总交代……” 话没说完,小少爷已经抬腿往外走。 “哎,等等——”吴秘书穿着套裙高跟鞋,快到电梯门口,终于追了上去。 这几年,小少爷来公司实践锻炼过好几次。不过每次来,没人真敢拿他当员工使唤。 但现在新领导交代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转述:“徐、徐总说了,还没下班……您不能走。” 话音刚落,庄心恒抬眸看过来。 对上那凉凉的眼神,吴秘书缩了缩脖子。 这时清脆的铃声响起,电梯门开了。 眼看着人就要进电梯,吴秘书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徐总还说如果您走了,他只好跟董事长如实交代。” 她说完,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但是小少爷还在。 庄心恒额角抽了抽,压低了声音:“带我去见他。” 吴秘书深呼吸,感觉他看自己已经像在看一个死人。 但不管怎么样,人好歹留住了。 以往小少爷来公司,邹总都会提前通知,每次就亮个相意思一下,大家相安无事。 眼下这徐总准备怎么做,吴秘书完全摸不着头脑。 “请进,徐总就在里面。”将人引回办公室,拉开玻璃门,她任务总算完成。 庄氏集团也是做地产生意的,总部盖在宁城黄金地段。总裁办公室简约大气,视野开阔。 庄心恒折回来,倒也不是被吴秘书的话拿捏住了。只是他不信,老爷子真找了个人来对付自己。 徐添坐在会客的真皮沙发上,面前放着两杯水,他端起一杯,朝庄心恒抬了抬下巴,“坐。”便自顾自开始喝水。 发号施令,俨然一副上位者模样。 庄心恒偏偏就在茶几前站着不动了。 此时徐添外套已经脱了,身上穿的是一件意式双扣高领衬衫。 他喝水时,严密的领口上喉结上下滚动、水杯上削葱般的手骨节分明。处处都是赏心悦目。 庄心恒视线却一直停在那低垂的眉眼上。 对这个俯视的角度,让人畅快许多,庄心恒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徐添放下水杯,抬眸看过来。 按说庄心恒现在高度站了上峰,对视起来应该气势更足。 可那双锐利的眼睛,依然看得他不自在。 “你这松散的站姿,如果是我面试……”徐添话说一半,接着摇了摇头。 这意思很明显。 被人当面否定,庄心恒咬牙,“你!” “不过小少爷一出生就在罗马。” 徐添缓和地笑了笑,“坐吧,别弄得跟面试一样。” 然后他端起另一杯水递过去,“刚刚烧的白开水,健康。” 庄心恒不搭理。 徐添:“对哦,你还没吃东西的吧,喝点水正好垫一垫肚子。” 庄心恒安耐住性子,没好气道:“说吧,什么事。” 徐添放下水杯,缓缓道:“庄老爷子让我帮他带三个月孩子。” 老爷子还真的找了个人来对付自己。庄心恒抿着唇,怒火在胸中腾起。 孩子?他瞪着这姓徐的。 看上去大不了他几岁,目光落在那手指上,干干净净,显然婚都没结。 “原来你喜欢帮人带孩子啊?” 庄心恒哼笑一声,“怎么不去幼儿园当老师呢?” 他故意勾起唇,“当住家保姆也不错。” 对于小少爷的揶揄,徐添并不在意。 “这只是转述老爷子的口吻。”他笑了笑,“我可不会把你当孩子看。” 然后表情忽然冷下来,“所以,你最好让我省心一点。这样大家都好。” “三个月,考勤是最基本的,其他我再慢慢考量。” “总之,好好表现。” 庄心恒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徐添从沙发上站起来,瞬间又比他高了半个脑袋。 他笑了笑,“那也比饿着强。” 那戏谑的眼神,挑衅的语气, “是吗?”庄心恒冷嗤一声,“得看你能不能消化了。” 吴秘书坐下这才没一会功夫,就见办公室玻璃门哐当打开,小少爷气冲冲出来。 瞧着那飞快消失的背影,吴秘书又敲开门,试探着问:“徐总,小少爷他……” 徐添:“不用管他。” 他闲适地端起水杯,还有三个月呢,来日方长。
第2章 庄心恒走出公司,司机已经在路边候着。他上车后,直接拨通老爷子电话。 “那个姓徐的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先是一阵汽笛声响,老爷子的声音才传过来:“你说小徐啊,是个难得的人才,你好好跟他学习!” 庄心恒警觉地问:“爷爷你这是在哪?” “在码头。”老爷子悠闲的笑声响起,“环球旅行。” “不说了,我要登船了。海上没有信号,这两个月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你就找小徐。” 电话啪地挂断了。 庄心恒懵逼了好一会,回过神后,差点没摔了手机。 车子很快开到庄家老宅,保全拉开铁门,一条成年边牧从院子里朝这边跑来。 狗子一路跟在车边,那活泼快乐的劲儿充满了感染力,庄心恒却一点也没被感染到。 司机停好车,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 庄心恒:“说吧,什么事?” “老爷吩咐了,这三个月,只能接送少爷来回公司,其他的地方……不行。” 啪——车门重重关上。 “汪汪——”边牧没有察觉到主人的情绪,摇头摆尾凑上来。 庄心恒敷衍地在它脑袋上挠了一把,“自己玩去。” 走进客厅,边牧摇头晃脑依然跟在身边。 张婶正在掸灰,瞧见他立刻放下鸡毛掸子,“少爷,您回来了。” 庄心恒扫视一圈,“纪叔呢?” “他陪着老爷旅行去了。” 纪叔是老管家,他一走小少爷难免忧心。张婶也是老佣人了,笑着道:“您放心,保全的阿彪、厨房的老王还有我都照常工作,家里不会乱的。” “对了,这个老爷让我给您。”张婶擦了擦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 “这一万块老爷让您拿着当零花钱,他说吃住都在家里,三个月足够了。” 庄心恒冷冷盯着那钱包,接过来,往边上一扔。 张婶叹道:“少爷,您这……”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老爷子打点得还真周到!庄心恒心情烦闷,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 边牧叼起钱包,摇头摆尾凑过来,又扔他腿上,“汪汪——” 庄心恒垂眸看着那钱包,“傻狗,你爸缺的是这一万块吗?” 昨天那三十万的酒水钱还没付的,况且他还答应了一票人请客欧洲游…… 虽然老爷子说了,工资每个月二十万,三个月后就恢复他的零花钱。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况且,一想到自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想到公司里那张讨厌的脸,别说三个月,他一天也不想熬! 庄心恒思忖着,忽然灵机一动。 院子里他的座驾就停了三辆。那辆蓝色玛莎拉蒂是去年一时兴起买的,也没开过几次,还很新。 二手出了,应该能解当下燃眉之急。 只是问题来了,他从来没卖过二手。 庄心恒拿起手机,“喂,小超啊。” “庄少!昨天没事儿吧?对了你晚上怎么没来夜色呢,他们都在商量机票酒店的事呢……” “咳咳。”庄心恒打断道:“在你爸那儿提的那辆玛莎拉蒂,我现在不想开了,放在家里碍事,所以我想……” 庄心恒在别人的眼中,一直是个缺什么也不可能缺钱的小少爷。 卖二手,还真有些难以启齿。 他顿了顿正在酝酿,谁知赵小超兴奋道:“真的吗!庄少,那借给我开吧!” 庄心恒:…… “这么贵的车,还以为我这辈子没机会开呢,拖庄少的福了!” 赵小超爸爸是个4s店经理,家庭条件一般。他跟庄心恒是同学,作为小跟班,时常被庄少的壕气震惊到。 比如给狗儿子定制大牌项圈,戴最新款智能手表。想到这,赵小超贱兮兮喊道:“爸爸!以后我和庄傻一样,都是您的孩子了!” 庄傻是那条边牧的名字。 这家伙够贱的,庄心恒一阵无语,拒绝的话也再说不出口。 卖车计划宣告泡汤。 庄傻两只前爪搭上沙发,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汪汪——” 项圈上光芒闪烁,庄心恒想起来,它脖子上这个是今年生日新定做的,那鳄鱼皮圈上还镶了三颗钻石。 “乖儿子,先借给爸爸度过难关,之后再给你买新的。”庄心恒说着拉住项圈。 庄傻不知是在抗议还是在跟他玩,大叫着挣扎起来。 这边牧劲儿不小,庄心恒解得费力,忽地他停住手,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居然沦落到要抢狗儿子的东西,小少爷自嘲地笑了。 晚上睡觉前,赵小超又发来消息【爸爸,什么时候方便拿车啊】 庄心恒想了想【明天下午来,找张婶拿钥匙】 赵小超【爸爸,您不在家吗?】 庄心恒【嗯】 赵小超没多想,又郁闷道: 【我姥姥70大寿,我妈非让我跟她回老家】 【爸爸,其实我想陪在您身边尽孝呀】大哭j.pg 【下次出门,我一定鞍前马后侍奉您】 接着,又是一排哭晕的表情。 赵小超指的是他们酒吧之前说好的欧洲游。 庄心恒盯着屏幕,心道岂止是你,你金主爸爸也去不了了。 然后扔下手机,没有再回。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过无数回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大概又花了十分钟,回忆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庄心恒才从被子里不情不愿地钻出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 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 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为人之所不能为! 刷牙时,他把所有名言找出来读了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总结道: 千言万语一个字——忍。 做好心理建设后,这才坐车出了门。 道路已经过了最繁忙的时间,司机开得四平八稳,庄心恒在车上睡了一路,到公司时总算没有那么困了。 看到小少爷站在面前时,吴秘书怔了怔。 昨天才气冲冲离开,今天居然又来了?有些不可思议。 “徐总,小少爷到公司了。”吴秘书汇报道。 徐总似乎并不意外,点点头,“带他进来。” 庄心恒第二次走进徐添的办公室。这回对方坐在办公桌前,西装笔挺,一副精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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