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庭樾的目光透着无奈,似乎被沈黎清的悲观给震慑到了,“你就这么不想去?” 沈黎清低着头,即使在光线昏暗的空间,手上的戒指也格外吸引视线,他看着那枚戒指陷入沉默。 除了华老的气场压制……他不愿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只不过他不想说,更不打算对观庭樾说。 “反正你别劝我了,礼物我会提前准备的,替我跟华老说句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沈黎清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下一秒,他就被猝不及防地扯进了观庭樾怀里。 观庭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仿佛恨不得将他钉在怀里,开口道:“沈黎清,你这么抗拒,真的是因为你说的那些理由,还是因为不想跟我的家人接触?你在怕什么?” 沈黎清一愣,震惊地看着他。 “你怕我们的关系暴露,是怕暴露之后你父亲会怪你,还是担心自己收拾不了残局?” 观庭樾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他紧紧地禁锢着沈黎清,一字一顿道:“我说有我在,还不能让你放心?” 也许是察觉到观庭樾的情绪不对劲,沈黎清那一肚子油腔滑调的话全部被他咕噜咕噜地吞了下去。 沈黎清咽了咽口水:“那你又为什么非要我去?” 观庭樾沉默了几秒,渐渐松开他,过了一会才说道: “因为你是我唯一在乎的‘朋友’,这个理由够吗?” 观庭樾故意加重了“朋友”两字,沈黎清甚至听出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太不观庭樾了。 观庭樾怎么会失态呢?一定是看错了……沈黎清胡乱想道。 不确定,再看看。 沈黎清不知道,观庭樾突如其来的异样并不是偶然,而是压抑过久的感情一个不留神就冲破束缚,明晃晃地摆在两人面前。 只是,披着面具的爱,沈黎清不明白。 观庭樾死死地盯着沈黎清,似乎在极力克制某种危险的情绪。 沈黎清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像是整个人呆住了一样。 观庭樾内心冷笑。 不愿意? 他早料到沈黎清可能会抗拒,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预想中的结果发生,他还是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沈黎清却还是如此抗拒他? 沈黎清本就是他的,就该是属于他的! 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不愿意,不如把这只野性难驯的小猫捉回家,关起来…… 他有无数种方法能让沈黎清“愿意”。 沈黎清看着状态很不对劲的观庭樾,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观庭樾如此深沉地凝视着他,视线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描摹他的每一寸肌肤,沈黎清被他看的发毛。 下一秒,粗粝炙热的指腹捏住了沈黎清的下巴,却没用力,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藏品。 沈黎清心头一凉,忽然开口,声音里掺着点委屈:“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我又没说一定不去,要不然……再商量商量?” “……” 沈黎清心想,观庭樾这样的人,大概率没什么亲近的人,或许……观庭樾是真的很孤独? 观庭樾依然没有放开他。 虽然有点打脸,但沈黎清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开口:“几号?” 观庭樾眉心紧蹙,似乎极力压制着什么,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二号。怎么?改主意了?” 那不是没几天了。 沈黎清想了想,“好吧,那你到时候记得早点来接我,我可不想迟到。” 观庭樾闭了闭眼,最终什么也没说,俯下身在沈黎清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沈黎清心中微动。 “…好。”观庭樾说。 沈黎清见他恢复正常,小声嘟囔了句:“原来你也会生气,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生气呢。” 观庭樾看着他,说道:“抱歉。” 沈黎清挑了下眉,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他的道歉,故意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你刚才捏的我好疼,我得回家好好看看,肯定红了一大片。” 观庭樾无奈地看着他表演。 沈黎清知道自己演的有点浮夸,尴尬地嘿嘿一笑,走到他面前。 “今天惹你生气了,想要什么补偿?要不然你叫声哥哥,我送你台新车?” 沈大少爷出手阔绰极了。 观庭樾皱了皱眉,目光立刻暗了下来,“你以前也是这么哄那些情人的?” 沈黎清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我怎么可能?哈哈……我有病啊,要是他们每个人生气我都送台车,我家还不早就破产了?” “他们,每个。” 观庭樾一字一顿地重复,忽然淡淡地笑了。 沈黎清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嘴是突然有自己的想法了?不过脑子的吗!? 他还想解释,观庭樾打断了他: “不用编了。” 沈黎清一哽,心里突然有些不好受,心道观庭樾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处处挑他的毛病!连一句话都要找茬! 观庭樾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态度一如往常的温柔,唇边甚至还带着笑意,看得沈黎清毛骨悚然:这是笑着发脾气? 观庭樾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上楼吧,外面冷。” 沈黎清苦笑。冷倒是还行…… 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沈黎清想,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连观庭樾这样的小仙男也不能免俗,甚至发起脾气来恐怖程度加倍。
第37章 追忆 37. 周末,碧空如洗。 枫城的气温这几日回升了些,沈黎清穿了件米棕色的毛呢外套,围巾被他丢在车上忘了拿,却丝毫不觉得冷。 一阵风吹过,卷起他额前柔软的发丝,露出精致俊美的眉眼,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路旁,杜思齐正一边趴在车窗上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一边欣赏着沈黎清出类拔萃的身形,“嗨,这世上的帅哥这么多,为什么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 枫林X-1街道,拥有“富人天堂”的称号,正常人误入,哪怕走近一家不起眼的门店,看到货架陈列商品的价格也会怀疑人生。 “把那个搬车上去,对,还有我刚才要的那棵摇钱树也一起搬车上去,哎你轻点啊,别磕着。” 沈黎清站在一家装潢古典的珍藏品门店前指挥工人搬运,老板站在一旁笑出了皱纹:“沈公子啊,这是家里要装修” 沈黎清没回答,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工人朝他喊道:“沈先生!您这台车的后备箱实在装不下了……” 老板大概自开张以来就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客人,暴发户他倒是也见过不少,但这么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沈黎清在店里的几个小时里,他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 直到沈黎清掏出卡结账,老板恐惧的表情才渐渐化为笑容。 沈黎清闻言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今天出门前特意挑选了一台空间最大的车,啧,早知道应该开辆卡车来的。 沈黎清指了指一旁车型秀气的黑色轿车,“你搬他车上去,谢羽,开一下后备箱。” 谢羽坐在车里险些睡着,车窗开着,他被沈黎清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清醒过来。 “黎清,你这是祝寿还是下聘啊?” 谢羽看着工人排着队往车里搬东西,琳琅满目,件件贵的令人瞠目,可沈黎清却丝毫不见心疼。 谢羽大概估摸了一下,先前搬的他没注意,但现在工人们搬的这些,每件藏品价值都不低于五十万。 骄奢淫逸四个字在谢羽脑海里盘旋不散。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让你俩过来给我当参谋的,结果一个在车里嗑瓜子,一个在车里睡觉,你们都不给我提建议,我只好看见差不多的就全都买了。” 沈黎清说的心安理得。 杜思齐不乐意了,在副驾驶上嚷嚷道:“人家怎么了?人家之前一直跟着你的,是你把我撵回来的!” 沈黎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怕我再不撵你,你就要把手伸进刚才那家导购的衣服里了,再晚几分钟,人家都该报警了!” 杜思齐闻言,毫无心理负担地撇了撇嘴,理直气壮道:“谁叫他身材那么好,还穿着贴身的制服,你要是再晚点开口,我就要摸到他腹肌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杜思齐的嘴就没停下来过。 沈黎清被他叽叽喳喳吵的心烦,扔了张名片在他怀里:“我刚才顺便帮你要了他的名片,背面是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可以把嘴闭上了吗?” 杜思齐嗷的一声坐直了身体,尖叫声差点撕破沈黎清的耳膜,沈黎清甚至怀疑,如果点把火,他就能窜到天上去。 杜思齐抱住他就要亲他的脸,“呜呜呜,沈哥哥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沈黎清面无表情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再胡闹信不信我把你从车窗丢下去?” “切,大不了我去坐谢羽的车。”杜思齐刚说完就从车窗看见谢羽打着哈欠把车开走了。 “……”杜思齐哼了声,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说道,“沈哥哥,你变了。” “是的,我变强了,但没变秃。”沈黎清说。 杜思齐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你变得越来越像观律师了!你刚刚那个语气,那个神态,妈呀,简直是观律师附体。” 沈黎清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但他的神情依旧是平静的,问道:“真的假的,有那么像吗?” 杜思齐笑道:“何止是像,要是戴上面具,我恐怕要分不清你们两个了,虽然我也没见过观律师几次,但他真的很让人印象深刻,你刚刚的动作,神情,语气,简直一比一复刻了他的。” 都说两个人相处久了,容貌,神态,习惯都会慢慢变得相似。 沈黎清向来不信。 他就是他,怎么可能会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可是奇怪,他对杜思齐这番话偏偏生不起气。 沈黎清抿了抿唇。 “喂我说,沈哥哥,你说你参加华老的寿宴就参加,至于这么大费周章,还这么破费吗,拎两瓶好酒不就行了?” “酒?”沈黎清挑了挑眉,“这还用说,我当然准备了。” 他就差把他爹的酒窖给搬空了。 “我真是不理解。”杜思齐说道,“反正你俩也订婚了,你还怕华老不让你进门啊?” 沈黎清身形一顿,险些呛到,“你说什么?谁订婚了,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这还用说?你和观律师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还不够说明问题?再说了,之前在会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也没否认呀。” 沈黎清道:“我们没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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