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满意了?”观庭樾昂然自若地抬起下巴,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沈黎清。 沈黎清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道:“嗯?观总说什么?” 观庭樾不再多言,将Frida离开公司前留下来的日程表抄送给沈黎清,“晚上有个酒局,你去准备一下。” 沈黎清笑吟吟道:“没问题需要我帮老板挡酒是吧,我人送外号千杯不倒,放心,保证让老板满意。” “不用你喝酒。”观庭樾站起身,对着落地镜整理了一下衣襟,严肃道:“我只是不放心把身家性命交给陌生人。” 沈黎清意识到观庭樾这是准备让他当司机,顿了顿道:“你原先的司机呢?”说完这句话,沈黎清才想起来——好像是自己之前上赶着要给人家当司机的! 观庭樾闻言似乎想起什么,目光冷了几分,淡声说:“开除了。” 沈黎清没再多问,他知道以观庭樾的脾气肯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开除一个人。 观庭樾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说道:“之前的司机私下收过杨鸣的钱,把我的行程透露给了杨鸣。” “难不成杨鸣借了高利贷,把你的行程透露给催债公司,直接让他们堵你?” “他还没那个胆子。”观庭樾没再往下说,而是问:“我的助理没那么好当,你确定要继续做?” 沈黎清立马来了精神,“当然,我说过不会放弃的。” 观庭樾沉默半晌,沈黎清继续解释道:“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娇气呀,我又不是没吃过苦,和我爸关系最僵的那会儿我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赚的,没用过他一分钱。” 后来还是他爸亲自跑到国外去,在被拒之门外无数次后才获得了和沈黎清促膝长谈的机会。 中间具体细节沈黎清没有多说,观庭樾看他的眼神微微发生了变化,沈黎清以为他是不信,解释的话明明到嘴边却又咽回了肚子里。 二十分钟后,观庭樾打破寂静的气氛,说道:“走吧。” 沈黎清抬眸,忽然叫住他:“等等。” 观庭樾回身看向他,目光充斥着不解。沈黎清信步上前,莞尔一笑说:“打我送你的领带吧,跟你这套西装挺配的。” 观庭樾刚想说不用,沈黎清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宇间看出了一丝抗拒,于是若无其事地说:“别多想,真的只是觉得那条领带更适合你的外套,我现在是你的助理,观总是不是该对我多一点信任?” 话至如此,观庭樾没有拒绝便是默认的意思,任由沈黎清将他原本的领带解开,再慢条斯理地打好新领带。 “瞧,我的审美不错吧?”沈黎清站在观庭樾身后,看着镜子里观庭樾优越的脸和令人遐想的身材,他兴味十足地勾起唇。 观庭樾看了一眼镜子,淡淡地嗯了一声,“眼光不错。” 沈黎清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观庭樾指得是人还是领带。 “我的眼光向来是最好的。”沈黎清正经不过三秒,立刻打回了原型,眨眨眼道:“无论是领带,还是人。” 观庭樾单方面终止了沈黎清的调情,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毕竟再纠缠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公司。观庭樾一向极有时间观念,任由沈黎清胡闹这么久已经是史无前例。 观庭樾此举如同一桶凉水垂直浇在沈黎清头上,沈黎清只好悻悻地跟着一同出门,小声道:“千金难买美人一笑,古人诚不欺我。” 金枫酒店,晚宴大堂。 “庭樾啊,见你一面可是不容易呀!这回咱们叔侄俩可得多喝几杯,哎?怎么华总没跟你一起来?” 刚应付完一众人的观庭樾完全看不出一丝疲惫,目光虽谈不上柔和,语气却还称得上客气,“外公晚上有个海外会议,推不开,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述。” 沈黎清端着一杯凉白开,像个称职的保镖似的站在观庭樾身后,只不过他与观庭樾的组合太过引人注目,不一会儿便有人认出了他。 “你是……黎清!?” 沈黎清顿了片刻,一回头才发现原来是他爸的一个不亲不疏的朋友,于是松了口气,“张叔叔。” “哈哈,好久没见你小子,长得更帅了!和你爸一块来的吧?” 沈黎清的笑容凝固了一秒,迅速扫视了一圈宾客。 妈的,他怎么就忘了……这种酒会,他爸也极有可能在! “怎么了?”张总看上去已经是喝过酒了,消瘦的脸颊红扑扑的,他转了一圈,指着十点钟方向道:“以前很少在这样的场合见你,是不是不熟悉路,跟你爸走散了?没事,我刚才在那边看见你爸了……老沈!老沈!” 沈黎清瞳孔猛然一缩,瞬间萌生出把这人的嘴捂住的想法。 然而已经晚了,他爸明显听到了张总的召唤,目光缓缓朝这边移过来,同时,也发现了沈黎清的存在。 父子目光一对视,沈黎清眼皮跳了跳,原地消失是不可能了,但扭头就走还是可以做到的。 沈黎清刚一转身,便听到后面传来他爹的声音。 沈常林走过来,先和张总聊了几句天,等人走了,才转过头来,一副费解表情问沈黎清道,“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沈黎清一噎,随口道:“跟朋友来的。” “哦,什么朋友?怎么没见着人呢?”沈常林不疑有他,他知道沈黎清朋友很多,所以只是单纯地好奇了一下,说完还朝周围张望了一圈。 “沈黎清。” 此时,不远处的观庭樾朝这边走过来,看到沈黎清身边的人时,神情并没有任何异样,“沈总也在。” 沈黎清扶额,糟了,这回怎么解释……要是被他爸发现他居然在打那位华老爷子外孙的主意,怕不是要闹得他鸡犬不宁。 沈常林有那么一刻仿佛被施了定身诀,一动不动地站着,半天才合起因难以置信而微张的嘴巴。 “不知道沈总也在,失迎。” 观庭樾主动伸出一只手,沈常林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赶快伸出手去握住。 “你说的朋友,原来就是华老的外孙?”沈常林看了儿子一眼,似乎难以相信自己儿子交朋友的眼光居然有了质的飞跃。 沈黎清无奈一哂,刚想和盘托出就被观庭樾打断了,“是我带沈黎清过来的,听说东道主拿出了不少酒窖的珍藏,沈黎清很感兴趣。” 沈黎清和观庭樾对视了一眼,连忙点头道:“嗯,就是这么回事。” 这理由确实合情合理,熟悉沈黎清的人都知道他有收藏美酒的癖好,光是现在住的别墅下面的酒窖里就有数不胜数的美酒。 沈常林看看观庭樾,又看看自己的儿子,半晌才道:“原来你们已经是朋友了,这太好了,庭樾啊,以后多来我们家坐坐。” 沈黎清暗暗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愿接这个话茬。 观庭樾说:“有机会一定。” 沈常林还欲说些什么,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观庭樾一眼,笑着道:“抱歉,接个电话。” 观庭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沈常林接起电话,起初还心平气和,随着电话那边起伏的声调,沈常林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你说什么!?书晚离家出走了?” 沈黎清和观庭樾均是一愣。 沈黎清眼皮狂跳,“这小兔崽子……” 挂断电话后,沈常林和观庭樾说了句“你们聊,家里除了点事”后拔腿就要走,沈黎清见状,耸了耸肩,话到嘴边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毕竟他早就不属于那个家了,也可以说,他从来就不是那个家的一份子。 观庭樾听见沈黎清轻声说了句“也不知道要是有天我失踪了,他会不会这么着急”。 那声音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 观庭樾看着沈黎清的表情,吊灯投下金色的光线,宛如潋滟的金水流淌在沈黎清的眉眼与鼻梁上,与暖色调相对的,沈黎清的眼底是浓郁如墨的冷色。 “我……算了。”半晌,沈黎清自嘲地笑了一下。 “走吧。”观庭樾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就往门外的方向走。 “等等!”沈黎清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儿?” “陪你去找你弟弟。”观庭樾的语气根本不似疑问,“你不是已经猜到他在什么地方了。” 沈黎清深深吸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观庭樾仿佛拥有火眼金睛的妖怪,能将他的每一个微小神情都看穿。 他像一个一丝不挂的人,赤裸裸地站在观庭樾面前接受审判,等待最后的判决。 而他从来就不曾看穿过观庭樾。 这个人,是上天派来专门克他的吧? 沈黎清看着观庭樾笃定的脚步,无奈地笑了笑,怎么说呢,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第12章 家教 12.. 到了家门口,沈黎清一时间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沈书晚果然就在他家门口蹲着,那张带着婴儿肥的清秀小脸埋在膝盖上,惨状宛如被抛弃的小狗。 内心斗争不过数秒,紧接着,沈黎清抓起外套气势汹汹地朝他走去,手里的外套仿佛随时都可能会变成一根棍子。 “小兔崽子,你作得没边了是吧?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你……” 沈书晚委屈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见沈黎清还没来得及激动就被那副随时要抽他一顿的表情吓得一哆嗦。 “我我我……你你你说下次再离家出走让我把自己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还能给凌晨三点捡垃圾的大爷创造点业绩。” 沈书晚哭得直抽抽,“可是哥哥,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真不是块学习的料啊,妈妈又给我报了五个补习班,外加一个钢琴班,一个小提琴班,我只想做一个废物啊呜呜呜……” “……” 他这个弟弟虽然愚蠢却实在美丽,哭起来特别招人心疼,从小又最喜欢沈黎清,所以只要每次在沈黎清气头上发动哭长城式的大招,就算眼泪淹不死沈黎清,也至少能把火扑灭。 沈黎清没什么和兄弟姐妹相处的经验,板着脸边开门边道:“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打包扔到郊外的垃圾站,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一准被拐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给人当童养夫。” 观庭樾低头看了沈书晚一眼。 沈书晚被观庭樾那双不怒自威的黑眸吓得缩了缩身体,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唯一的亲人:“哥哥,他他他……” 沈黎清微微一笑,残忍道:“你在胡说什么?这里哪有别人?” 沈书晚“嗷”地一身窜到沈黎清身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就站在那里!用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哥,哥……你看不见他?” 一身黑衣如幽灵的观庭樾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别介意,我这弟弟打小想象力就特丰富。”沈黎清朝观庭樾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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