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还是这个,可是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没再说下去。 客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变得柔和素雅。 眼前的餐桌不见了。 他坐的椅子也换了。 椅子两旁没有扶手,靠背后仰,他的双手举在头顶,试着动了下,就知道不可能挣脱得掉。 江湛看了眼自己浑身只剩下件白衬衫,什么都明白了。 他反而冷静下来,也不再骂粗口,冲着正看着窗外落雨的背影冷笑一声, “宴时宇,你弄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就觉得我能喜欢上你?你脑子被灌肠吗?” “我不姓傅。不会强迫你,就是让你睡了一觉,不算下三滥,做的事也跟他们那些畜生不一样。”宴时宇背对着他,声音坦然,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会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江湛在病床上不是没经历过他嘴里的“男人”,真是够了, “滚。” 宴时宇转过身的同时,客厅里的灯亮了一段,屋子里被淡粉色的暖色系灯光笼罩着,更添几分暧昧的色调。 江湛试图抬手挡住视线不去看他,动了动才想起来他的手腕还被固定着。 眼前的宴时宇换了身衣服。 一身奢华的黑色燕尾服,然而,不是套装,他空心套着一身燕尾服。 浑身只有这一层外皮。 丝滑亮黑断面翻领,不扣前襟,两条燕尾下摆垂落。 宴时宇身材偏瘦,身高跟江湛不像上下,劲瘦的腰身天生也是个衣服架子。 黑色燕尾服下面白皙的皮肤趁得如羊脂白玉,配上他细瘦的脖颈,尖俏的下巴,红唇单薄,一双微垂的丹凤眼,冰冷的好像娇艳绝美的吸血鬼。 江湛脚尖勉强触碰到地面,他试图后退,可是椅子根本挪不动丝毫。 “宴时宇,你是双——”江湛看见了,一时语塞,问不出口。 他是个医生,这种特殊的身体,他不是没见过。 但在这种场合,这种氛围下,他还是第一次。 江湛试图闭上眼睛,他不想看了。 “江湛,这是礼物,你可以收下。”宴时宇对自己这副身子,太自信了。 睡过他,却对他不痴迷的男人,这世上还没出生。 “我没兴趣,你走开。”江湛察觉到冰凉的燕尾蹭到了他的膝盖,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有没有兴趣,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宴时宇跨开腿坐在他的双膝上,冰凉细长的手指已经伸过来要触碰他。 江湛稳了稳呼吸,一边控制着身体不去回应,一边冷冷地看着他, “我没用这种特殊的嗜好。” 他身子敏感,但并不是对什么都敏感。 任由身子下面被宴时宇技巧的在手里揉搓,这次江湛没有半点儿反应。 他也是在这一刻才清楚的认识到,从来都自诩男人,原来他对女人是真的没有反应。 “这么柔软,你是ED?” 宴时宇笑得邪性。 “事实面前不用废话了。”江湛这次一双桃花眸子也默默含笑,带着嘲讽,似乎游刃有余。 “你总算对我笑了,江湛,别说ED,你就算切了是个太监我都愿意一辈子守着你。”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每一句表白都白骨森然般骇人。 江湛看着宴时宇扇动的睫翼,不能想象,他是怎么跟前任相处的。 “不用这么看我,我把你这里看得清清楚楚,”宴时宇另一只手指在江湛心脏的位置, “你是我第一个表白的人。这副身子让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不过我也不需要。周围人嘴里的孤僻古怪,我听着跟夸我天赋异禀一个感觉,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而已。” 江湛无奈笑笑, “说话的时候,你的手能不搓摸我吗?” “也是,你还真提醒我了。”宴时宇从江湛腿上站起来,岔开他的双腿,跪了下去。 “别!你别疯。”江湛这次急了。 他双脚踏在他双肩上,一用力就能把人踢出去。 可是,江湛额头冒出一层汗水,脚上一下子用不上力。 因为,那个疯子在用牙咬他,人为刀俎小江湛为鱼肉。 须臾 江湛没再挣扎,听见宴时宇深喉发出几声猫一样的喉咙底部的咕噜声,他知道快结束了。 他平视眼前的落地窗,试图尽量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然而,他注意到窗外有个黑色的影子,一步步走近越来越近。 虽然细雨后窗外的树尖上只有半轮月亮,但屋子里亮着。 江湛一下子浑身战栗,他看不清外面,但外面的人能看清屋里! “你他妈起来,你给站起来!”江湛嘶哑着喘息着叫着他, “宴时宇,你等等,窗外,窗外怎么有人。” 宴时宇慢慢站了起来, “嗯,客人。”他抹了把嘴角,笑得邪性。 随即,头都不回,直接跨坐上来。 “是,凯文。”江湛的呼吸都凝滞了。 刚刚凝在眉峰的汗水,顺着眉尾淌下来。 “是啊。”宴时宇往前面挪了挪,跟江湛胸口相贴, “医院里,你不是也想做给他看吗。看见是老主任的时候,你还挺失望吧。” “你先下去。”江湛太清楚了,这个时候,恼火暴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湛也不骂人,他仰着下巴看着宴时宇, “你现在也知道,这种事,进不去,不是你坐上来就有用的。你坐上来,坐给谁看。” 宴时宇低下头,嘴唇轻轻贴上江湛躲不开的眉毛,舔了下他锋利剑眉上的汗水,嫣然一笑, “当然是坐给窗外人看啊。” 江湛闭上了眼睛,同时察觉到手腕上的束缚带被解开了。 “江湛,离开他!”宴时宇声音厉色,狭长眼线中一道寒光闪过, “如果你自己做不到,就坐着别动,我让他离开你。” 江湛双手狠狠抓住宴时宇的双臂,现在推开他好像推开一个抱枕,没人拦着他。 但同时,江湛跟窗外的贺凯文四目相对,他怔住了。 他不敢去猜,他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是的什么,他在想什么。 一双瑞风眼直直地盯着他,眼底深如古潭,漆黑的眼瞳吸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宴时宇此时尖锐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他细长手指摸着江湛的喉结,在他耳畔低语, “默数到三,你看着,他还不走,再推开我。” 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不! 这不是他想要的。 江湛一秒钟都等不了! 他双手用力时却被宴时宇的拇指突然按住了颈动脉。 江湛疏忽了:宴时宇的手刚刚一直在摸他的喉结,他在等这一刻。 骗子——! 宴时宇根本没让他选。 “再坚持一下,他会走的。”宴时宇的声音冷漠到了陌生, “他能把我从你身边赶走,我也能让他从你身边离开!” 江湛不管窗外的人能不能看得懂,他拼命张合着眼睛。 他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暗送秋波的事儿,他知道他不会这些。 但他并不知道,他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此时动了情,即便单靠着这一双眼睛不停地眨着,也足够勾人。 宴时宇垂眸看着他,另一只手轻轻敷上了他的眼睛, “别看了。他会走的。” 透过宴时宇指间的缝隙,江湛看到了,他真的转身离开了。 他真的走了…… 江湛在这一刻突然卸了力,双手垂在两侧,眼中不再有任何光芒,他无助的追着窗外那个黑色的越来越远的背影…… 别走。 他第一次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 可是,还有什么用呢。 结束了吗。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 江湛闭上了眼睛,仿佛连再次抬起眼帘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就算宴时宇的拇指早已移开,他也依然觉得无法呼吸,好像脖颈被勒得越来越紧。 痛,却说不出是哪里在隐隐作痛…… 嗙! 突然一声巨响之后——哗啦哗啦。 眼前的落地窗碎了一地。 — 能问问还有可爱在追吗?可以摸摸你们可爱的爪爪吗?(今天入V,感激陪伴,留评红包必落)
第40章 整面落地窗被击碎之后,玻璃哗啦哗啦落了一地。 宴时宇此时也怔住了,松开了按在江湛脖颈上的手。 两个人眼前的贺凯文手里拎着灭火器和一把消防斧子,直接从院子里一步跨进来。 他眼神狠戾决然,透着一股凝重的拦我者亡的煞气。 一瞬从绝望到惊愕,来不及平静下来,江湛盯着他手里的斧子更多的是担心。 他一把推开了旁边的宴时宇,完全不顾自己现在是什么着装什么样子,抬手就要去夺贺凯文手里的斧子。 哐当一声,斧子落在地上,不用夺,已经被贺凯文随手甩开了。 他空出来的手一把搂在江湛的双腿上,屁股一撮,直接把人扛在了肩上。 就像八年前,那个雪夜,江湛问都不问就把他扛起来一样。 贺凯文弯下腰把灭火器轻放在宴时宇脚下,明明一句话没说,怔在原地的宴时宇却一个踉跄连着后退几步。 他并不是害怕一个灭火器,更不会害怕一个敢破窗私闯进来的贺凯文; 他的慌乱只是因为跟江湛对上了视线,他清楚地捕捉到了江湛在看见贺凯文闯进来的时候,眼睛里水汽氤氲地闪着光,那是惊讶也许更是惊喜,原来他并不是真想推开他…… 宴时宇只是一身燕尾服杵在原地,怔怔看着两个人离开,头都没回,抬手拦住了黎叔带来的保镖。 他脑子没乱。 反而,足够清醒,他知道现在拦住他们,江湛恐怕再不会搭理他,欲擒故纵的玩法儿,他一个搞心理的不是等不起。 # 贺凯文一直一句话没说。 江湛不是个孩子,一个一米八的成年人被人扛在肩膀上自然不会舒服。 更何况,贺凯文的大手还按在他的大腿根儿上。 他安慰自己,他这么暂时按住只是为了维持平衡,于是,攥着拳头并没出声。 宴时宇的别墅周围本来就是私家地盘,到了夜里更不会有人过来。 车就停在院子外面,都没上锁。 贺凯文拉开副驾驶的门,把江湛放下来,随即脱下外套盖在了他的腿上,也不说话,拉过来安全带隔着衣服帮他扣上。 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副驾驶的车门关上了。 直到车子启动,平稳地开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贺凯文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江湛转过脸,看着四十码的车速,贺凯文却似乎在赛车道上飙车一样严肃专注的神情,他咬了咬嘴唇,打破沉默, “我跟他,没做。” 滋——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划破寂静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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